第303章 宁为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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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红姑姑！”我大惊：“阿岁！”
就阿岁准备上前时，一支箭从红姑姑胸膛穿透，鲜红在她身前绽开，她双目中的噙着泪水，伸手向我探来：“公主……”
我一瘸一拐地向她奔去，阿岁将红姑扶起，她满眼不舍地望着我，嘴角轻轻地扬起：“红姑终于见到…见到小姐了……”
“红姑姑……”我哽咽着。
颤颤巍巍地用手按在她的胸口，试图想让她少流一点血，她伸手抚上我的脸：“公主别哭…红姑不疼的…”
“红姑姑，你撑着，我去找人救你！”我嘶哑着声音。
我松开她的手，就要去寻太医，红姑一把拉住了我，像是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惊恐地睁大了双眼：“公主快走！”
“红、红姑姑？”我轻轻摇晃着她的身子，将她的手贴在我的脸上：“你跟温儿说句话呀？你别死……”
“红姑一定不愿大小姐为她这般难过的！”阿岁劝解着我，将我从红姑身边拉开。
五岁那年，娘亲带我进宫，恰巧遇到被人诬陷偷东西的红姑，她差点就被内侍打死，是娘亲救下她，后来也是娘亲请求太后，让红姑调到皇帝身边当差，说只有这样才能保住她的命。
红姑总说要用自己的命来守护我，只为报答娘亲的救命之恩。她说娘亲是唯一一个相信她没偷东西，还不惜为她得罪贵妃保全她性命的人，她说娘亲是这世上最美丽善良的人。
后来，皇帝舅舅的每一次及时出现，都是红姑去通风报信的，因此她也被不少人记恨上，明里暗里的给她使过不少绊子，虽说她乾露殿的洒扫侍女，可那些人终归忌惮她是皇帝身边的人。
娘亲过世后的五年里，我没有再进过皇宫，也就再没有见过她，直到那次在宫外见到云逸，我才知道红姑自请调到梓辰宫服侍辰妃……
“公主殿下！”
我抬眼望去，宋寒宥拱手跪在我面前，长刀垂地蜿蜒的血迹顺着刀锋滴下，而他的身后是一连串的血脚印！
他在天牢里受了极刑，眉骨处有塌陷，脸上的烙痕还清晰可见，可目光仍如饥鹰，随时准备给敌人致命一击！
“宋统领不必多礼！”我上前将他扶起：“找到陛下了吗？”
宋寒宥眸中泛着寒光，沉声回道：“还未，柔妃什么都不肯说，更是趁侍卫不备，用刀抹了脖子。”
“她死了？”
“没有，戚漎行发现的及时，只是受了点皮外伤。”
我稍稍松了口气，才道：“带我去见她。”
“是。”
宋寒宥将我们带到寿安宫，一进殿就看到被绑在殿柱上的柔妃，她看见我时亦是惊讶，嘶着嗓子对我破口大骂，完全没有了皇妃该有的尊雍和体面！
“贱人！你居然还没死，那些人真是一群废物！”
她恨恨地盯着我，散乱的头发垂在额间，看起来更像是市井疯妇，尽管可恨却更是可悲！
“皇帝在哪？”我冷肃道。
她高扬着头，嘴角得意地勾起：“我是不会告诉你皇帝被关在哪里的！”
她的眼神突然冷厉起来：我父亲本可以不用死的，可你姑丈偏是个油盐不进的……我爱了他十年，掏心掏肺无不顺从地陪伴在他身边，可他对我只有高兴时的宠却无半点心爱在里面……“
“哈……呵呵，我真舍不得陛下呀，好在我们很快就能在地下相见了…“
看来柔妃是真的想要皇帝的命，只见宋寒宥挥了一下手：“将人带上来。”
“是！”
一个嬷嬷被人侍卫一把推进殿内，手中还紧紧牵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她通红着双眼，挣脱嬷嬷的手快速跑向柔妃，扑在他身上痛哭起来：“母妃，母妃……”
柔妃挣扎着，似乎想要去抱自己的女儿，奈何自己被捆着根本动弹不得，她低头看着这自己地女儿，泪珠子一颗颗砸在云祥的额上：“祥儿别怕，有母妃在，没人敢伤害你！”
嬷嬷也想上前，却被侍卫一脚踹跪在地上，柔妃惊惧：“嬷嬷！”
嬷嬷眼中含泪，重重地磕在地砖上：“娘娘，老奴没用，没能将公主送出宫去！”
又愤恨地看向我：“她可是陛下最宠爱的六公主，你竟敢动她！”
云祥松开柔妃，仰着头看着她母妃，怯怯地问道：“母妃，您为何要欺骗女儿？父皇明明对我们那么好，您又为何要跟着舅父造反！”
柔妃一震，面对自己女儿的质问，眼底闪过一丝动容：“祥儿…母妃只是…只是……”
云祥见柔妃支支吾吾，纵使年纪再小，也还是明白来了几分：“母妃，您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女儿会向父皇求情，父皇对我们向来宠爱，他一定会原谅您的，母妃……“
“住口！”柔妃厉声喝止，冷冷地盯着暮云祥：“你可是我的女儿，竟然帮着那贱人来套我的话！”
“母妃，祥儿只是不想您一错再错，那就真的要失了父皇的心了！”云祥跪在地上，脸上爬满了泪水：“女儿求您了，放了父皇吧！”
“公主！”嬷嬷痛心无比。
跪爬向云祥和柔妃，侍卫见状一脚踩在嬷嬷背上，柔妃登时怒不可遏：“狗仗人势的东西！”
她飞锋利目直指向我：“永宁公主就是这般纵容手下的侍卫，欺妪凌弱的吗？！我当你是有多大的本事，堂堂公主竟也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唉，柔妃娘娘说的没错，我确实没有什么能耐，所以就只能委屈云祥妹妹了！”
我始终盈盈笑着，柔妃的眼神却越发惊恐，一瞬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那我们就赌一赌，你这个在众人眼中贤惠仁爱的永宁公主，会不会狠心杀了自己的亲妹妹！”
“娘娘不可！”嬷嬷惊呼一声，奋力爬向六公主：“公主，公主……”
“云祥，”我轻唤一声。
她转头看向我，眼中充满了无助和哀伤，我招了招手温柔道：“到姐姐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