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帝姬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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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姬的车驾不走，围观的百姓就越来越多，高三叔想把已经丢了魂的婶婶搀扶出去都不能移动半分。
除了看热闹的百姓，皇城司的一众官吏也只能候在衙门口，等帝姬离开，他们才能回去公干，这是官员对皇室的礼节。
司公雷旺看着身旁的活阎罗一脸的不悦之色，心里觉得好笑：“功劳没捞到，惹了一身骚，让你小子天天想着抢功劳！”然后转念一想，这个时候，不就该自己立人设了吗？
于是笑着宽慰道：“莫要恼怒了，不就是赔点钱嘛！”
随后面色一转，语重心长地继续说道：“哎，本官也不是想让你记得本官的好，但是本官还是得知会你一声，在帝姬奉旨出宫前，本官拉下老脸在帝姬面前替你求情，这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让你赔些银子罢了。”
“多谢司公！”活阎罗敷衍一句。
雷旺觉得人设立的还不够高，还没能展现出来自己在皇家的人脉，又接着点题道：“害，你还别说，本官这张老脸，不但在官家那里有点用，没想到皇室其他人，也给本官一些薄面。这才护住了你啊！”
话刚说完，就见康福帝姬从车驾上跳了下来，咧着嘴，瞪着眼，先是径直走到最近的一个骑兵身旁：“下来！”
那骑兵一愣，赶紧翻身下马：“殿下！”
赵福金指了指他腰上的军刀：“拿下来用一下！”
然后，皇城司前围观的上百人，就看见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一幕！
风华绝代、温良恭淑、高贵典雅、端庄婀娜的大宋帝姬，双手握着军刀，朝着皇城司一众官吏咆哮：“谁刚刚打他了？给老娘站出来！”
司公雷旺当场石化：“殿下，不是下官！下官对此事毫不知情，刑室内所有人可为我作证！”
副司公活阎罗呢，则被追着砍了半条街，边跑边骂：“老东西你害我！”
人群里的三叔和婶婶，整个人都傻了！
车驾里的高景泽，捂脸苦笑！
……
……
开封府后堂，在与兑客书坊少东家王秦安谈好分成后，才笑嘻嘻地从袖中把提前准备好的报引抽了出来。
王秦安原本是想通过蔡京的关系给开封府施压，要个报引的，还没来得及运作，没想到就天降喜事！
“知府可知这高家二郎所犯何事？”
“王少东家不知？”王革心里嘀咕：“难道不是你们王家的手笔？”
“不知，我是想找他麻烦，还没找到机会下手！”
王革端起茶碗嘬了一口：“不重要，不重要，反正被皇城司盯上的，没有几个能活着出来的。这高家二郎，算是废了。”
“报！”
一名佩刀衙役急冲冲地跑了过来：“知府不好了，不好了！”
王革斜了一眼，不悦地问道：“何事如此，大呼小叫？”
“东华门外，马行街有人持刀追砍……”
王革轻哼一声，云淡风轻：“这种事还需要跑来问我？差人将行凶之人拿下便是。”
衙役一脸苦闷：“回知府……持刀砍人的是……是……康福帝姬……”
哐当！
王革手里茶碗落地，整个人像被蜂蛰了一般跳了起来：“是谁？”
“康福……帝姬……”
“殿下在砍谁？”
“皇城司副司公活阎罗！”
“所为何事？”
“具体下官不知，只见到帝姬将高捕头的侄儿带上了车驾，聊了没多久就跳下车来，抢了马军司一名禁军的腰刀，就开始追砍活阎罗了，听围观人说，好像是嫌活阎罗对高捕头的侄儿用刑了！”
王革觉得自己的灵魂受到了暴击！
一把将刚刚递给王秦安的报引抢了过来，直接张口吞了下去，然后猛灌了几口茶水，才把一张A4纸大小的报引送入了胃中：“送……送客……嗝儿”
……
……
当天下午，武学巷里车马拥挤，好不热闹！
先是皇城司司公雷旺带着一众官吏上门致歉！
人还没走，殿前司都指挥使高俅以本家近亲的身份来探视自家侄儿的伤势！
开封府知府王革，以关心本衙门同僚家事的理由，也挤了进来！
原本就不大的院子，被这群官吏挤得满满当当。
高三叔忙着迎来送往，婶婶社交恐惧症，躲在正屋里不愿见人，幼妹高曼儿则抱着猫儿在人群里窜来窜去，逢人就炫耀：“这是我二哥送我的猫儿！”
高景泽躺在床上，虽然笑着应酬，但仍在心里吐槽：“这果然很大宋啊！”
屋内，高俅和雷旺坐在上位，王革则坐在偏位。
三人脸上挂着假笑，气氛有些尴尬，还是高俅觉得，自己毕竟是本家，有些事还得自己来问：“贤侄儿，你与帝姬，是旧识？”
高景泽尴尬笑道：“有过几日交情……”
“几日？”
雷旺有些不解，帝姬从小就在宫里长大，虽说出入自由，但是也没道理能跟一个捕头的侄儿有太深交情吧？
“几日？在一起520天，每三天两次，你说几日？”高景泽吐槽：“诸位相公，我答应过帝姬，不方便多说与她之事。”
“理解！理解！”王革谄笑，强行刷一下存在感。
众人能来，其实都是想确定一下这小子到底跟帝姬，跟皇家有什么关系，能让帝姬为他持刀砍人！
既然问不出来，寒暄了几句，便告辞离开了。
出了武学巷，雷旺喊住了高俅：“高太尉，官家让我把你家贤侄九族之内都查清，您看我是如实上奏呢，还是……”
高俅轻笑：“当然是如实上奏了！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高太尉觉得，帝姬对他有意？”
高俅撇了雷旺一眼笑道：“你觉得呢？”
这不明摆着嘛，何止是有意，简直就是君为我画眉，我为君拔刀，此情不可断，谁阻谁挨刀！
“那就提前恭喜高家攀上皇亲了！”
“呵，还早，还早，还不知道官家是什么心思呢？不过官家历来宠溺康福帝姬，若帝姬真有意，此事大差不差！”
高俅一副得意洋洋。
雷旺却叹了一声：“有件事不知当讲不讲，本官听说，蔡太师五公子蔡鞗，对康福帝姬极为中意，蔡太师也曾表示，要向官家提亲，结为儿女亲家……”
雷旺故意一顿，观察着高俅的表情！
高俅也是一愣，思忖片刻，又回复了自如神情：“这男女之事，讲究个情投意合，官家对此深有心得，一切但凭圣断吧。”
“此言有理啊，不过高太尉若真有意栽培这个远房侄儿，明儿早朝得提防一件事。”
“何事？”
“帝姬今日提刀砍了活阎罗半条街，礼仪尽失啊，那帮御史台谏，明日会装聋作哑，不言不语，官家自然不会责罚帝姬，那太尉您想，这口气，从哪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