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月下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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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眉梢眼角藏秀气，声音笑貌露温柔。”李彦哲痴痴的说道。
曾语蓉红着脸轻啐：“贫嘴。”
“曾....曾老师我觉得现在的你过得并不快乐。”
曾语蓉双膝并拢，把头放在膝上好像梦呓般的说道：“那你说什么是快乐呢。”
“快乐....快乐就是.....快乐就是....”
“呵呵，你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是快乐，小屁孩。”曾语蓉看着结结巴巴说不出来的李彦哲笑着说道。
“你也只比我大了两岁而已。”李彦哲不服气的说道。
曾语蓉微微一笑，眼神迷茫的看着村里的灯火说道：“你肯定知道我的故事了吧。”
李彦哲点点头讪笑着说道：“知道一点。”
“一点？”
“嗯....只知道你刚嫁过来老公就死了。”
“呵呵，是不是还说我命硬克夫。”
看着沉默不语的李彦哲，曾语蓉叹了口气说道：“曾经我也不信命，可是一件件的事让我由不得不信，以前我什么都不相信，觉得只要凭借自己的努力就能够达到自己想要的生活。”
“可是在医院陪我婆婆的时候我才知道，这世界上最虔诚的信徒不是在深山、市井、庙宇，医院手术室外的那面墙壁，才是聆听祈求最多的地方。”
“所以啊，我信命了，既然老天都如此安排，我一个小小的凡人怎么能抗衡。”
“你....为什么不离开九道湾回县城呢？”李彦哲好奇的问道。
曾语蓉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微笑着眼中充满了回忆说道：“我跟我老公是在县里认识的，那时候他在工地上班，我大学刚毕业回到家里，有一天晚上走夜路的时候被几个小流氓堵在了胡同里，是他救了我。”
说到这曾语蓉歪着头看着李彦哲自嘲的说道：“很老套的桥段是吧。”
“当时我不顾一切的嫁给他，我爸妈都反对，甚至不惜断绝父女关系来威胁我，可是我毅然决然的嫁给了他，因为我觉得他善良，脾气好，你知道吗，我出嫁的时候，都是在县里的宾馆里等着他接亲，因为我爸妈嫌丢人，也没有参加婚礼，幸好他们没有参加婚礼，要是他们知道喜事变丧事，还指不定有多生气。”
“你....爱他吗？”李彦哲用自己都没觉察到的酸溜溜的语气问道。
“爱吗？或许吧。你知道吗他死了才刚刚两年，如果我不努力去想，都快要记不起他的样貌了，或许我其实是一个比较冷血的人。”曾语蓉自嘲的说道。
看着心情低落的曾语蓉，李彦哲感觉心里像针扎了一样的疼，他温柔的安慰道：“我记得上学的时候看过这样一段话，有些心情习惯了，也就释怀了，有些风景看透了，也就淡漠了，有些记忆模糊了，也就遗忘了，有些等待错过了，也就失去了，很多无疾而终的梦想就在我们不再坚定的意念中被遗弃了，很多念念不忘的故事就在我们一路流离失所的旅程中被搁浅了。”
“所以啊，并不是你冷血，人们总是习惯把不愉快的事深深的藏在心底而已。”
“小屁孩，跟谁学的说话一套套的，在学校没少骗女孩子吧。”曾语蓉勉强笑着揶揄的说道。
“沈青青啊。”
李彦哲心里掠过一丝惆怅。
看着不在说话的李彦哲，曾语蓉好奇的问道：“你就真打算待在九道湾不走了？”
李彦哲洒脱的说道：“我不是说过了吗，只要九道湾一天不脱贫，我就一天不走。”
“那你的梦想是什么？”
“梦想啊。”
李彦哲学着曾语蓉双手抱膝，把脑袋搁在上面苦笑着说道：“以前的梦想是把前女友娶回家，找一份安稳的工作，不需要多体面，但是一定要稳定，生一个可爱的女儿，然后一起慢慢变老。”
“那现在呢？”
“现在没有梦想，就想着先把九道湾给整起来，然后努力点，最好能到市里工作，让她也看看我李彦哲也能成事。”
“村里、乡里、县里、市里、等你到市里怕不是要四老五十了。”曾语蓉调笑道。
看着心情变好的曾语蓉，李彦哲无所谓的笑了笑：“没事，哪怕在九道湾待一辈子，也没关系。”
“为什么？”
曾语蓉好奇的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李彦哲。
“因为九道湾有你啊。”李彦哲认真的说道。
“腾..”曾语蓉一下子脸红了，她不施粉黛的脸上爬满了娇羞，她咬着薄唇，伸手轻轻打了李彦哲的胳膊一下，白了他一眼说道：“小屁孩再敢乱说话，小心我打你。”
李彦哲双眼充满笑意的看着，鬼使神差的握住了曾语蓉的拳头。
“呀！”
曾语蓉惊叫一声，用力的拽了拽，可是那能抵得过李彦哲的力气，一番拉扯后，曾语蓉生气的说道：“松开，再不松开我喊人了。”
见好就收的李彦哲恋恋不舍的松开了那只柔弱无骨的小手，笑眯眯的看着她。
曾语蓉抿着嘴唇，冷哼一声，麻利的抓着树杈爬下了老槐树，只留下目瞪口呆的李彦哲。
看着匆匆远去的倩影，李彦哲仿佛做了一场梦，这刚才上来的时候不是还说上不来吗，怎么下的时候这么利索？
............
“彦哲，怎么样这就是月相湖。”周京开自豪的说道。
李彦哲擦了擦头上的汗，迷醉的看着眼前的月相湖，湖水像宝镜，映出蓝天白云和绿油油的身影，一阵微风吹过，湖水微波荡漾，像涟漪般动听。
“周叔，我真没想到，这草头子山上还有这么一个大湖。”
周京开得意的指着月相湖说道：“你知道月相湖的水为什么会长年往山下流吗？”
“因为月相湖是一股活水？”
周京开得意的表情垮了下来，大侄子你这有点不上道啊，不是个好捧哏的。
“你猜对了，听老人说月相湖湖底有三口泉眼，不管多干旱的年景，都能源源不断的出水，咱们九道湾人一直就是喝着月亮河的水长大的，可以说是无病无灾健康长寿，不说活到一百，但是九十九那绝对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