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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参州风云:十八(此话何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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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坛中的雾气变得越来越浓郁。

直至充斥满整个地洞。

赵明的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

烛火已被完全遮盖住。

“来了么?”他不禁催促道。

“陛下,快了。”

那苍老黑袍的声音逐渐响起。

就在赵明等的不耐烦之际,黑雾忽地凝实成一道细长细长的影子。

“鬼四星曰舆鬼,为朱雀头眼,鬼中央白色如粉絮者,谓之积尸,一曰天尸,如云非云,如星非星,见气而已……”

赵明看到那影子逐渐变成一羊面人身的怪物,不由得念道。

“贵客……是鬼金羊?”

“夯夯夯——”

作法结束。

九位黑袍吃力地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死了一人,这让整个祭祀的难度大大增加。

赵明可不管这些。

他利落地走上前,行至鬼金羊的面前。

但他惊奇发现,为何鬼金羊身上的黑色甲胄破碎不堪。

甚至羊脑袋上还有个葫芦大的洞。

“尊贵的……鬼金羊上仙,是吾唤您来的,吾想同您结盟。”

“不。”

鬼金羊的口器中蹦出一个字。

赵明一愣,显然是不理解为何会得到这样的答复。

旋即,他恶狠狠地看向施法的众黑袍。

“是你们搞得鬼?”

众黑袍纷纷摇头。

他们想要的是共赢,怎会在这种时候实施报复。

赵明压下了心中怒火。

他重新面对鬼金羊。

“上仙,可否告诉我,为何不愿结盟么?”

鬼金羊血红的眸子一转。

祂伸出仅有的四根手指,拍了拍头顶的血洞。

“伤势在身,另请高明。”

说罢,鬼金羊化成一团黑雾,往地洞四周的缝隙处飘去。

赵明目眦欲裂地望向九位黑袍。

“你们……就给朕,请来个这么个东西?”

众黑袍面面相觑,只有为首黑袍站出。

“陛下……再给吾七日时间……但吾等已无先天。”

赵明眉头一挑,

“你不就是先天?朕只要结果!”

话毕,赵明坐上龙椅离开了地洞。

“唉……”

地洞中,一众黑袍皆是叹息。

……

参州,武川。

桃花酿。

大清早,李酒殇打开了酒窖,准备取出几坛摆在柜台上。

可是要把大帅最爱喝的忘情水摆上的。

正美滋滋地想着,李酒殇忽然瞪大了双眼。

只见酒窖里满是开了封的空坛。

忘情水那一簇,已经只剩下个酒篓子放在那。

“小……小七!!!”

“怎么了爹,怎么了?”

小七被李酒殇的声音吓得一颤,赶忙从偏房跑出。

“酒…酒没了!!快!快报官!!”李酒殇目眦欲裂道。

“啊?哦哦——”

小七正要往出跑,却又折返回来。

“爹…不对啊爹,您不就是参州最大的官吗?”

李酒殇:“……”

事已至此,李酒殇也别无他法。

只得亲自下酒窖。

将其中桃花酿的坛子打开,往忘情水的坛中倒灌着。

希望大帅不要尝得出来吧……

客栈。

降臣失神地坐在一楼。

“女娃娃,你这是咋咧?不是一切都好了么?”萤勾不解地问。

“又坏了……又坏了。”

降臣用手中的开元通宝轻轻地刻画着桌子。

“为撒子?”萤勾显然不解。

“他说……他再想想。”

“想想?这负心汉又抽的哪门子的风,额这就去找他算账!”

萤勾作势就要往客栈外走去。

降臣却一把将其拽住。

“你又打不过他,拿什么算账?”

“额——”

萤勾小嘴一瘪,生气地坐回凳子。

“额有个办法。”

“嗯?”降臣抬头。

“摇人!”

“嗯?”

……

客栈伙房。

丑牛与寅虎被绑成了粽子。

“说,你们和远……不良帅是什么关系!”

林旺拿着一把火钳抵着辰龙的下巴。

辰龙:“……”

要不是他二人因钗头村一战后落了满身的伤势,怎会被区区一个毛贼和一个……额……画脸子的绑至此地!

“说不说!”

林旺加重了些语气。

拿着根本没有温度的火钳扬威似的在辰龙脖颈间甩了甩。

“吾,乃不良人见习星!”

辰龙摊牌了。

他不装了。

林旺:“?”

镜心魔:“?”

“你是个得儿你是。”林旺叫骂一声,“老实交代,否则我就把你这壮兄弟扔进锅里煮了!”

辰龙闻言松了口气。

“你煮吧,煮了他可就不能煮我了哦!”

寅虎闻言,直接从睡梦中气醒。

“辰龙,你信不信额锤死你!”

林旺与镜心魔面面相觑。

“看这二人痴傻的模样,怎么着也不像是认识大帅的样子。”镜心魔阴阳怪气道。

“说谁痴傻?我们和大帅情比金坚,岂是你二人可揣测的!”辰龙不服道。

“情比金坚?哈哈哈哈——来来来,总舵扶我一下,我要笑岔气了——哈哈哈哈——”

林旺极为夸张地放声大笑。

直到吸引来了店小二。

“嘎吱——”

店小二推开,看到被绑得如同粽子的二人,再看到一脸淫笑的江湖客和一花枝招展的伶人。

“娘吆~”

竟是被吓晕过去了。

……

武川外。

梅树林。

有寥寥数朵梅花绽放。

王远特意挑了个偏僻无人烟的地方打坐。

今日小雪,白皙覆盖在王远的颅顶。

远看去,竟像是一垂钓的白头翁。

梅树林长势不算葱郁,也说不上稀疏。

但孤芳自赏的梅花,却填补了那份色彩上的空缺。

但假心,谁来填补呢?

王远在身侧张望了下。

酒水都喝空了。

忘情水只有降臣只懂得酿造。

他想念那口清苦。

此刻的他,像一个小贼般。

窥探着属于袁天罡与降臣独有的那段记忆。

他仿佛参与了那场风花雪月。

仿佛经历了那段刻骨铭心。

太真切了。

都说大丈夫不困于儿女情长。

等到这种事情落在自己头上时,这其中的苦痛与割舍,只有自己才知。

“可我……终究不是袁天罡。”

原来,袁天罡的所有心绪,王远皆是一一感受过的。

袁天罡对降臣的感情,早已转移到了他之身上。

他不知如何面对。

所以他苦闷。

既如此……

王远叹息一声,望着灰蒙蒙的天。

周身光景流转。

身旁的梅树林变成傲立的竹林。

面前也多了张石桌。

石桌上是熟悉的俊朗人影。

这里没有雪,天光晴好。

“你来了。”石桌那头的语气有些热切。

“嗯。”

王远的目光略有些躲闪。

“本帅忽然想起了很多…欲同你讲述一二,没想到你竟赶着巧来了。”石桌那头笑容满面。

“我也有事欲同你讲。”王远下定决心。

“不急,先让本帅猜测一二。”石桌那头却不着急,而是给王远递来一杯茶水。

“咕咚。”

王远一饮而尽。

“你想问的……是关于降臣的?”石桌那头语气轻松。

“嗯。”

王远没有避讳。

“呵呵……你亦生了情愫?”石桌那头轻笑一声。

“嗯。”王远眼皮跳了跳。

“其实啊……本帅欲同你讲之事……也与此事有些关联。”

石桌那人再递来一杯茶水。

王远没有着急饮下,而是眉头紧蹙道:

“愿闻其详。”

“本帅即是你。”

石桌那人笑笑。

王远呼吸稍稍急促。

“此话……何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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