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韩傀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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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王宫还没完全建好，赵政在当地一家乡绅家过了夜。
次日一早，赵政便下令召集洛阳附近的大臣前来议事。就连身在楚地的章邯，也花了两天时间匆匆赶回。
赵政命李存孝调五千飞虎军入洛阳剿灭叛军。
又吩咐章邯留在洛阳休养，转由王龁替代章邯前往楚地。
章邯对这个安排颇有微词。毕竟他凭一己之力攻下新城郡，眼下瓜熟蒂落，却被别人抢走了果实，很难不觉得委屈。
只是面对赵政，章邯是一丝一毫也不敢表现出来。
末了，等到离开大殿，四下无人，章邯才敢叫住走在前方的李存孝。
“李将军，”章邯的态度很谦逊，“不知，在下可否问您一个问题。”
“你说吧。”猛男李存孝不喜欢拐弯抹角。
“您可知道，大王接下来的安排是什么?”
章邯目光灼灼。其实，对于赵政想做什么，章邯很清楚。秦国既定，接下来的自然是一统六国。但章邯猜不透赵政的想法，更看不穿赵政对自己的安排。
章邯以为，作为赵政近侍的李存孝或许知道一二。可对上章邯期盼的目光，李存孝只是摇头，道：
“我等只需听候大王命令即可，想那么多干嘛。”
“这倒也是。”章邯讪讪笑笑，眼底忧虑重重。
或许，大王是想攻伐韩国，手下又没有靠得住的大将，只能把自己召回。章邯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可是，为什么君上会选择隐而不发，章邯想不明白。
更令章邯担忧的是，赵政的每一步安排，都更像是要讨伐赵国。可赵国有白起在啊，章邯可没有信心和白起争锋。
而另一边，众人散去，赵政孑然一人站在地图前，凝视着七国的地图。
山川形胜，关隘城池，一一在他心中浮现。
良久，赵政才回过神来，问：“白起到什么地方了?”
“回大王，”赵高躬身，“武安君才抵达孟津不久。”
“哦，”
赵政长长叹了口气，表情有些阴郁，自言自语道：“是我太过着急了！”
赵政转身出了门，骑上战马，带了二十余禁卫，便信自朝汜水关驰去。
……
韩傀是赵政抵达后第二天到的洛阳。
一回到韩国，便发生了荥阳之争。韩军溃败，王庭震动。韩傀无奈，只得再次启程前往秦国。
幸好赵政驾临洛阳，为他省去了大半路程。
这日天刚擦亮，韩傀便被一阵喧哗声吵醒。他起床推开窗，一队民夫边说边笑走过。等民夫走远，合上窗想要再睡一会儿，却怎么也睡不着。
韩傀只得叫来小厮，伺候着梳洗，起个大早。
抵达洛阳第一天，韩傀便前去求见赵政，却被以赵政不在为由拒绝。王安石全权负责了接待韩傀。
正梳洗间，一阵敲门声响起。开门，正是王安石站在门外。
“韩使君，大王刚刚回来。您若愿意，现在就可去见他！”王安石微笑说道。
“这么早?”
韩傀忙点了点头，回屋换上被作为礼服的深衣。一边悉悉索索穿着衣服，韩傀思绪翻飞。
想来，韩王昨日大概又是笙歌曼舞，现在还没起来吧。
随后，韩傀不自觉联想到自己出使在外回到家阙得知了妻子与韩王有染的消息，恨恨咬了咬牙。
韩傀自觉才能并不出众，却被委以使国的重任。原来是出自这个原因，令人苦涩难言。
换好衣服。
韩傀与王安石并肩前往赵政幸临的府邸。
进入偏房时，赵政正在用早饭。
“怎么样，吃了吗?”赵政朝赵高扬扬筷子，宦官便快速地又乘了碗小米粥，夹了几个油烙的馍馍上来。
“谢大王！”韩傀根本来不及拒绝，只得礼貌性地用小米粥沾湿嘴唇，馍馍却没有动。
赵政没有将韩傀的举止放在心上，问：“你刚回国，又匆匆忙忙赶过来，是为什么事儿?”
“回禀大王，”韩傀道，“臣此番前来，是奉韩王之命，为荥阳之事，向您赔罪道歉。”
“额，”
原本就是自家挨了一耳光，还得向别人道歉。韩傀心中一定特别憋屈。就连赵政自己都意外地额了一声，道：
“我与韩王素来交好，想必此事乃下面的人擅作主张引起。主谋既已伏诛，区区小事，我早就没放在心上了。”
韩傀松了口气，道：“有大王这句话，我也好回去向君主复命了！”
话说到这，韩傀与赵政之间便没有别的事了。韩傀却仍坐在位置上，没有挪动。他拿起一旁的馍馍大口大口，几口吞下，又咕咚咕咚喝光了稀粥。
赵政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嘴角的笑意一闪而逝。
韩傀吃饱喝足，这才抖了抖衣袖，正色看向赵政道：
“臣此来秦国，经过汜水，孟津，但见秦国军队调动频繁，不知何故。”
赵政缓缓放下碗，没有立刻回答。韩傀既然看见了秦军，自然知道秦军的目的。赵政没想出对方有此一问的原因。
韩傀没等到赵政的答复，只好自顾自继续道：
“三晋自古以来，便是一体。如今大王欲伐赵国，韩王安能安寝?纵使臣归国之后，舌绽莲花，恐也不能说服韩王相信，秦国对韩并无恶意。韩国上下，必举兵以对抗大王，此事还望大王明见！”
赵政耐心地听着韩傀慷慨陈词，嘴角一抹不易察觉的轻笑一闪而逝。
这些事情，赵政当然想过。只是屈屈韩国，何足挂齿。赵政根本没放在心上。不过，韩傀在此提起这件事儿，还是令赵政产生了兴趣。
赵政不动声色地命赵高收下碗筷退出去，随后看向韩傀，道：
“不知韩君与寡人说这些话，意欲何为?”
韩傀早已下定决心，此刻不过是将预演的话说出。他挺了挺脊背，道：
“韩氏三女，姝妍卉皆是国色。臣愿为大王求取其一，秦韩再结秦晋之好。到时韩国上下必亲近大王，不再与大王为敌。
此事若成，臣只求秦灭韩之日，保有家土，以飨先祖，泽被后人！”
在这个时代，国家观念薄弱。各国贤才，往来频繁。像振兴秦国地商鞅范雎李斯等人，没有一个秦国的。
韩傀提出这个要求，有些出乎赵政预料，却也在意料之内。
赵政抬头，露出一副凝重深思的神色，其实心中早已有了结论。韩傀的提议，对赵政目前的计划可谓是锦上添花。
赵政脸上全无得意之色，心中却已志得意满。
天赐之礼！
接下来需要做的，就是等风来了。
……
韩傀的出现是意外的插曲。将婚礼的安排交给王安石后，赵政便将注意力转移到自己的事情上。
此番东巡，一来是为了攻伐六国。二来，是为了给讨伐之战作准备。
因为不明白讨伐之战的作用，方式，和意义，才需要更用心地去准备，以免发生意外。
公输班深夜被召至赵政府邸。
赵高挑亮油灯后，便退出了房间。赵政将自己前世所经历过的一款名为帝国文明的游戏里的boSS描述给公输班听，并询问制衡的办法。
公输班的表情很精彩。他大概以为这位君王又发疯了。但赵政的神色很认真，公输班便正色道：
“恐怕，人力所不能及！”
赵政道：“这正是寡人与先生会面的目的。机关精巧，力能千钧 或有办法可以遏制住祂。”
公输班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道：“恐无可能！若真被这等蛮荒巨兽袭击，我等只能坐以待毙！”
“烦请先尽力去做！”
赵政郑重地说道，“在失败之前，寡人都绝无放弃之意！”
公输班怔了怔，心底有些震动。工匠的手艺不也是这样吗，不断求索，打磨，直到死亡才能停止。
公输班低下头，道：“我明白了。我会尽力的！”
其后。
一座座形态各异的塔楼快速地拔地而起。
一道道关隘出现在匪夷所思之地。
一个个陷阱埋伏在某些不经意的角落。
在统筹洛阳建城之事的同时，公输班凭借着超人的精力，稳步实现着赵政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