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碛西城防御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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碛西城城门敞开。
郭昕站在城下。看着铁甲泛着粼粼光彩，马如龙，人如塔的大秦游骑兵靠近，不觉回忆起五十年前安西军全盛时期，一时老泪纵横。
在来的路上，蒙恬已经得知了这支孤军的事迹。
为国家，孤军驻守大漠五十年。
无论这支军队属于哪个王朝，他们都值得给予最高的尊重。
蒙恬翻身下马，来到郭昕面前，抱手过头，道：“小子蒙恬，见过老将军！”
郭昕这才回过神，引着蒙恬及大秦骑兵进入碛西城。
蒙恬跟在郭昕身后，同时四下打量着这座残破的老城。它就像它的主人一样衰老，摇摇欲坠。
这样的一座城，还能抵挡多少次进攻呢？
两人来到大厅外，郭昕没有入内，而是坐在阶梯上看着秦军来来往往，仿佛在看什么美好景色。蒙恬便在他身旁坐下。
“中原怎么样了？”郭昕问。他知道，中原的主人不是那个他熟悉的大唐，却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秦国。
蒙恬斟酌了一下语言，道：“在吾王的统治下，大秦如今已是四海之内最强大的国家！”
随后，蒙恬给郭昕讲了匈奴三十万大军饮马洛水的事情。
郭昕不觉屏住呼吸。
蒙恬又讲了君王城头竖旗，死战不退。赵云单骑冲阵，夺回战旗。诸葛亮火烧华阴，八卦阵起，全灭匈奴三十万骑。
“好！”
听到匈奴亡北，郭昕重重一巴掌拍在腿上，胡须颤抖不已。
蒙恬又讲了黄忠死守孟津，李广追亡逐北，犁庭扫穴，燕然勒石。
“好！”
郭昕再次重重感叹，混浊的眼中泪光闪动。
蒙恬又讲了王翦击破夜郎，吴起吞并安南。章邯军团屡次击溃犯边的鲜卑人。
郭昕仰头大笑，情不自禁感叹道：“有大唐的风姿啊！”
这话在蒙恬听来不算动听，却是郭昕能想到最好的赞美。
“小子此番前来，本是要一举横扫大漠。只是遭遇沙尘暴，失道才偶然来到这里。”
蒙恬望着前方，徐徐说道。
听了这话，方才还兴致冲冲的郭昕却突然冷下脸来。蒙恬不明所以。郭昕语调低沉道：
“你们在城里停留一晚，尽早离开！我已收到风声，鲜卑集结了五万大军，打算一举拿下我们这座破城！
若是耽搁过久，恐怕连你们也要葬身此处！”
蒙恬怔了怔，明白过来郭昕方才在为他们担心。蒙恬大笑回答道：“不过区区五万兵马罢了。
正好，杀了这些胡虏，用他们的血来祭奠战死大漠的英魂！”
这一夜。
秦军没有休息，连夜修补碛西城。要知道，秦军不仅是强军，也是极好的工匠。安营扎寨，秦军营寨冠绝六国。
各处缺口被填上，薄弱的地方被加强。守城需要的落石，滚木也快速从城外采集。
等第二天安西军的老兵起来时，再看到眼前已是一座翻新的新城。
直到次日下午，鲜卑大军才迟迟赶来。
蒙恬与郭昕并肩立在城头，望着密密麻麻的鲜卑大军。
该说该劝的，郭昕已经说过。此刻能做的，唯有拔刀迎战。
“老将军，且看小子为您斩将夺旗！”蒙恬拱手，随后大步下了城头。
大秦游骑兵和蒙古突骑早已集结完毕。
城门洞开。
外边的鲜卑大军看到这一幕还有些发愣。毕竟在他们的消息里，城里只剩下几百老弱残兵。他们竟然还敢开城迎敌？
下一刻，蒙恬单骑突出，率领大秦游骑兵冲出城门。
天赋，万里长城触发。蒙恬军离开长城或要塞进攻时，立即进入全盛状态。士气值拉满，全属性提升百分之三百。
“杀！”
蒙恬高声咆哮。
“杀！”
其后的大秦游骑兵声势震天！
这还是郭昕第一次见秦军作战，不了解情况的他不由得担忧地握紧刀柄。
郭昕的目光紧紧追随着秦军的锋矢尖头，仿佛自己也已经跟着他们冲向敌阵。
近了！
郭昕的瞳孔张开。敌人射来第一轮箭矢，但秦军装备精良，落马的骑士寥寥无几。
“杀！冲进去！”郭昕不禁捏紧刀柄，想要嘶声力竭地呐喊。
就在现在——
轰！
蒙恬军陡然撞入鲜卑的阵列。鲜卑自以为是的还想抵挡片刻，但蒙恬发动了技能北击匈奴，直接令其溃败。
鲜卑人就像鱼群一样，被驱逐散开，背对战场四散逃亡。
“哈哈哈哈！”郭昕大笑，老泪纵横。
“大都护！”
小七低声喊了句，却仅仅咬住嘴唇，没说出任何话来。
这一切，都好像数十年前的光景。
逃往远处的鲜卑人见后方并无追兵，很快又聚集起来，想要包围蒙恬。
但蒙恬军早有一支蒙古突骑分出迎向他们。
两军奔驰之中朝着对方射箭。
鲜卑人愕然又惊恐的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骑射技术，在秦军面前竟一触即溃，被敌人完压了。
等到蒙古突骑挥动短刀冲到面前，鲜卑人只得再次溃散逃亡。
而蒙恬三次冲锋后，调转马头从容不迫地返回碛西城。
…………
夜幕低垂。
鲜卑人不会乘着夜色攻城，但蒙恬还是布置好了处处哨兵。
大厅内，秦军与安西军间杂落座。
郭昕砰的一声将酒瓮放到桌上，掀开封口，嗅了嗅。
嗯，真香呢！
“藏了四十三年了，”郭昕抬头，眼前仿佛旧日重现，“酒还是要老的香啊！军中本不应饮酒，但今日痛快，小酌怡情！”
蒙恬起身，恭敬地双手奉杯。
郭昕给蒙恬倒满，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随后向后传递。
等了片刻，郭昕举起酒杯，道：“来，为儿郎们干一杯！战场杀敌，渴饮敌血！痛快！”
一饮而尽，酒渍在胡须上微微颤抖。
蒙恬随之饮尽。碛西城这样的条件，能酿出什么好酒，却有一种难言的雄浑酝酿其中。
蒙恬放下酒杯，道：“蒙恬打算明日击破鲜卑，便和诸位老前辈一同回家！”
“回家……”
一句话令举座安西军都有些迷茫。
坚守孤城五十载，不知不觉竟对这里也有了牵挂。回到中原，必定早已家人离散，故人不识。但……
终究还是想在死之前回那片土地看看。
看看蒙恬说的那片锦绣山河！
“好！”
郭昕重重应了一个字。
酒过三巡，宴会离场。
蒙恬独自一人登上碛西城城墙。城外鲜卑人的营地篝火点点，点缀在辽阔无际的荒漠之中，寂寥沧桑。
蒙恬的计划很简单。
既然鲜卑人已经聚集起大军来碛西城，若是直接带安西军离开。敌人势必穷追不舍。撤退战是最难的。
与之相比，不如直接击溃这支鲜卑军，再行离去。等敌人得到消息，再召集人马赶来，蒙恬军早已遁入大漠。
哪怕鲜卑人比蒙恬军更熟悉大漠的风景，一时半刻也休想追上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