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不服？专治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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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一场大雨突然从天而降。
向前一步，湿透全身。向后一步，阳光明媚。
鲜卑骑兵又不傻，当即勒住了战马。可后面的骑手没那么快反应过来，一时间人仰马翻。
更后面的鲜卑骑兵则拨转马头，朝着两侧分散离去。
慕容恪看到这一幕，只觉浑身彻骨冰寒。
过往鲜卑不是没和中原王朝交过手，但大多都是抢一波就跑，长城守军又追不上，因此连战连捷。
今日他们才回忆起，被敌人完善武备支配的恐惧。
如果是慕容恪指挥，他一定会命令鲜卑大军在敌人的射程外，将对方团团围住。只等敌人疲惫，绝望，想要突围再一拥而上，将之绞杀。
可鲜卑单于是檀石槐。
檀石槐率大军从后方赶来，正好看到黄忠军射杀鲜卑骑兵，鲜卑人只能抱头鼠窜的一幕。
碛西城突围，乞发部被杀，再加上眼前的黄忠军射猎鲜卑……种种愤怒积累起来终于爆发，哪怕是再理智的人，此刻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都给我上，撕碎他们！老子不信了，莫非我四十万大军，还吃不下这一支小小的秦军！”
檀石槐挥舞双臂，状若疯魔。鲜卑头目们不敢反驳，只得听令行事。
鲜卑骑兵如一波波潮水涌向正中的秦军车阵。
黄忠的安排是解下驮马，以战车为屏障。内里先是长戟兵，后是刀盾手。其后是大秦劲弩手和诸葛连弩。
战马由于害怕它们受惊，则被安置在最核心。
鲜卑骑兵还未冲到眼前，大秦劲弩手便射出一阵阵箭矢。几乎不着甲的鲜卑骑兵在穿透力极强的强弩面前，和纸一样脆弱。
只见锋矢穿透血肉，如划开脆弱的皮革。
慕容恪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就算有再多骑兵，也不是这样糟践的。
他大步来到檀石槐面前，道：“单于，这么下去不是办法。秦军箭矢锋利，训练有素，我们恐怕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才能吃掉他们。”
檀石槐扭头，斜斜盯着慕容恪，问：“那你以为应该如何？”
慕容恪也是被认为单于之位的重要争夺者，檀石槐对其颇为忌惮。
慕容恪刚想开口，但看对方这态度，恐怕说出来不但不会采用，还会被认为慕容恪自视甚高。
慕容恪吞掉了自己想给的建议，只是劝谏道：“这支秦军敢孤军来此，后方势必还有援军。我们若是折损过多，恐有伤士气！”
檀石槐盯着慕容恪，眼睛忽大忽小。这老家伙能坐上单于的位置，毕竟不是傻瓜。望着对黄忠军久攻不下，甚至可以说毫无进展的鲜卑大军，檀石槐摸了摸下巴，道：
“你说得也有道理。不过，若是就这么放任秦军不管，我等恐怕寝食难安。”
慕容恪还想再劝一劝。
这时，一支骑兵急急出现在战场边缘。
慕容恪与檀石槐皆失色。
与黄忠大多步卒不同，辛弃疾军几乎全骑兵配置。以大秦轻骑兵为主，大秦游骑兵为辅。
不如蒙恬军团精锐，但与鲜卑相比也不算差。
如果没有白起的命令，辛弃疾应当先行试探，稳扎稳打地进攻，先搞清楚情况再说。
但白起已经下令，直接使出全力，辛弃疾也就不多考虑。
匍一到达战场，辛弃疾大手向前一挥，便喝令道：
“全军冲锋！碾碎他们！”
大秦骑兵旋即分为两支，从两翼包夹向鲜卑大军。
黄忠见援军赶到，也是声势大振，一箭射倒一人，振臂高呼道：
“儿郎们，建功立业，就在此刻！随我杀！”
随后。
黄忠率先拔刀爬过堆叠物资的战车，朝外面冲去。
腹背受敌，鲜卑骑兵只想着怎么才能不被困死，一时无心恋战，只想逃窜。
黄忠高高一跃而起，劈开鲜卑骑兵脑袋，随后翻身上马。
黄忠粗略辨别了一下方向，便朝前方驰去，口中高喊杀敌。
若是廉颇能看到这一幕，大概会有所感慨吧。
战场一时大乱。
混乱间，根本辨别不出多少秦军抵达。檀石槐身陷劣势，只得率军先行撤退，等整备完毕再与秦军交手。
…………
“秦军在月亮湖出现了！”一骑快速驰来禀告道。
虽然发生了乞发部全军覆没的事情，檀石槐还是给了呼和图五万大军。
此刻听到探子回报，呼和图当即一拍大腿起身。
月亮湖距离此地不过两三个时辰的路程，快马加鞭，转瞬即至。
敌人就在眼前，呼和图已按捺不住。
他分出两万人赶到前边去拦截秦军，有备无患。自己则率领剩下的两万人风驰电掣赶往月亮湖。
作为一条有黄河支流涌入的湖泊，月亮湖是大漠难得的大湖。站在湖水这边，看不到对岸。在夏季雨水充沛的日子，甚至会有水鸟来此繁衍生息。
呼和图很快便赶到了月亮湖，可哪儿还有秦的身影。
月亮湖上漂浮着一具具尸体，那是呼和图派出的前哨。
呼和图驻马湖畔，纵目四望，只见血水染红湖面，不见秦军。
秦军到底有多快，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斩杀大部分鲜卑骑兵逃走？
“秦军从哪个方向走的？”呼和图冷声问。
“东方。”
幸存的哨兵回答，“我们的人已经紧紧咬住他们了！”
“很好！”
虽不明白敌人为何从东边走，但只要知道了他们的所在，呼和图便有信心追上去。
但这世上从来不是一帆风顺的。
北方。
又是一骑快速赶来。见到停留在月亮湖地鲜卑大军，骑手很快调转方向赶来。
信使带来了一个足以令在场所有鲜卑人胆寒的消息：
“李广率军袭击了鲜卑王庭！”
听到这话的呼和图呆滞原地，久久没能回过味儿来，只希望是自己听错了。
怎么可能……呼和图只觉彻骨冰寒，无法呼吸。完全没道理的，李广为何会突然出现在鲜卑王庭？
呼和图比其他人更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一来，王庭乃是鲜卑最后的底牌。女人，牲畜大多聚集在此。一旦失去，鲜卑必定元气大伤。
李广怎么可能知道王庭在哪儿？
二来，先是蒙恬，现在又是李广，看这状态，赵政明显是动真格了。还不知道有多少名将会出现在大漠。
呼和图可比檀石槐更能理解中原王朝的想法，他很清楚，一旦动起真格，以秦国目前中州第一的国力，单凭鲜卑是绝对挡不住的。
这不是真的……这绝不是真的……
呼和图一把抓住信使，压低了声音：“你从哪儿得到的消息？”
信使苦涩地回答：“我从王庭突围赶来求援。”
一句话扼杀了呼和图心中所有希望。据抬头望天，一时茫茫然。
随后，呼和图朝着四方望了望。他一开始就离其他人较远，此刻只有他一人知道信使带来的消息。
一个疯狂的想法涌上呼和图心头。
“你跟我过来，我有几句话需要你带给单于！”
呼和图收敛心神，对信使低声说，下马朝一侧的牧民小屋走去。
信使没有怀疑，快步跟上呼和图。
“关上门。”
进屋后，呼和图吩咐。
信使有些不明就里，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合上门。
也就在这时，身材高大的呼和图突然扑上来，一手按住信使的嘴，另一手持匕首，割断了信使的喉咙。
在臂弯里擦掉匕首上的血，呼和图走出木屋。从脸上完全看不出方才发生的事情。呼和图镇定自若地对外面的鲜卑骑兵高声命令道：
“敌在东方。现在，全军听令，向东方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