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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此身迷惘何所来,云岭东南初声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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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哪里?

火光、鲜血、剧烈的震动、绝望而凄厉的惨叫、划破黑暗的闪电还有那巨大的云团……这是杨羽脑中不断闪现的情景,除了这些就剩下漫无边际的疼痛。

痛,除了痛还是痛,他意识即便都已经模糊了,可依旧能够感受得到那深入骨髓的痛楚,从头顶到脚底,甚至后来都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只剩下剧烈到无法言喻的疼痛,这就是死亡的感觉么?意识轻轻的问自己,没有答案,只有让人发狂的疼痛。渐渐的意识沉寂了下去,在无边的痛楚中沉寂。

意识渐渐恢复过来始于耳边的鸟鸣,很清脆很婉转,眼皮抬了抬,杨羽第一眼看到的是一棵大树的树冠,密密麻麻的树叶遮蔽着天空,阳光从树叶间倾洒而下,随着树叶的摆动照的草地上一片光点粼粼,树枝上很多有着洁白宽大羽毛的大鸟在跳跃鸣叫,彼此打闹间,一片片白色的羽毛从树上盘旋飘落,感觉很美。

“这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他茫然的想看向四周,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这是怎么回事?”杨羽心中有些惊慌,但是随之而来更让他惊慌的问题是:我是谁?

“我是谁?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我不能动?”一连串没有答案的发问闪过脑海。他想问,可是一开口却变成了“哇哇”的哭声。

“晋哥!你看,这边树下有个孩子!!”少顷,一个女子的声音突然响起,随即一张清秀俏丽的脸庞出现在杨羽的视线之内。

“好可怜啊,这才多大?就被父母遗弃了吗?”那女子继续说道。

“也不一定,也许是他父母碰到了紧急情况迫不得已把他放在这里。”一个男声响起,紧接着一张略有些消瘦的英挺面容也出现在了杨羽的视线范围之内。

看着不断交流的两个人,杨羽呆了,他们两人的声音都很好听,而且杨羽发现自己居然毫不费力地听懂了他们在说什么!

“哪有父母会这么狠心啊?把一个才出生没多久的孩子独自扔在这荒郊野岭的!啊,哭了!?他一定是饿了!这小家伙真可怜。”女子有些焦急的问道,“晋哥,我们怎么办啊?如果我们不管他恐怕他连今天都活不过去……”

“唉,楚儿,你知道的,我们……”男子环顾了下四周,声音里充满着犹豫与矛盾。

“晋哥,难道我们要丢下他不管么?”女子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度,微微发着颤,显然无法忍受这样的事情。

“……唉,罢了,那就暂且先带着他一起吧,以后若是能找到值得信赖的好人家再说吧,不然若是……你也知道的,那样恐怕会牵连到这个孩子,唉……”男子沉默了片刻,犹豫着说道,只是语气在结尾处有着深深的无奈。

女子也是叹了一口气,微微沉默了少许,随即有些欣慰的轻声说道:“晋哥我知道,自从跟了你我就知道,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后悔,我们先救了这个孩子,别的以后再说吧。”女子随即低头看向杨羽,轻轻的把杨羽抱了起来。

虽然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不过杨羽能从女子的眼中看出浓浓的怜爱和慈祥,仿佛一位慈母见到了离家久未归的孩子。

他努力的抬了下自己的胳膊,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婴儿的手臂,胖胖的如一节节莲藕般小手臂,杨羽惊呆了:“我这是怎么了,怎么是婴儿的手臂?我的呢?对了,我到底是谁?”

一想到这个问题,杨羽的脑袋“嗡”的一下疼的要死,他嘴巴一张嚎啕声更大了,女子用自己的脸颊轻轻的碰触着杨羽乱挥的手臂,慈爱怜惜的看着杨羽,嘴里轻轻的哼唱着,哄着杨羽。

男子在一旁看着妻子,不禁嘴角流露出一丝苦笑。“走吧楚儿,先到前面有人的地方寻个住处,再从长计议。”男子说道。

“恩,晋哥,走吧,我们车上还有米粥么?小家伙哭这么厉害一定是饿了,得给他吃点东西。”女子答应道。

两人抱着杨羽,应该说抱着婴儿“杨羽”一起走出了小树林。树林外的土路上停着一辆畜力车,拉车的牲畜形似杨羽印象中一种叫做牛的动物,不过头顶却只有独角,屁股后面倒有两条尾巴在甩来甩去。

女子抱着婴儿“杨羽”坐上了车子,男子在前面驱赶着怪牛,车子吱吱扭扭的慢慢前行了。此时的杨羽倒真的觉得腹中有些饥饿,他吸食了几口米汤,慢慢在女子的怀抱里睡着了。

谁也不会想到,就在他们离开约莫一个月时间后,当一日夕阳西斜之时,一道黑影诡异地浮现在满是羽鸟的那棵大树下,仿佛他本身就一直站在那里一般。

黑衣、黑鞋、黑色的斗笠遮住了面容,浑身散发着让人不寒而栗的阴寒死亡气息,他的出现惊得满树羽鸟惊慌失措的四散飞逃。那人影谨慎而认真的扫视了四周一圈,良久之后口中略带郁闷的自语道:“那玩意自从缺失之后就变得越发不靠谱,不但时间差别很大,连地点也没有那么精准了……可按说也就应该在这附近了。”

下一刻,他身子微微一动竟然直接就此消失,不多时却又再度浮现在原地好似他未曾动过一般。

他疑惑的打量着眼前的这颗大树:“头儿的交代不会错,那波动应该就是在这颗树附近。可看这波动残留的气息,只怕都不知道过去多久了……我已经将这附近仔细搜寻了不止一遍,如果是在此处必然逃不过我的眼睛,为什么没有呢?莫非是让野兽吃了??这让我回去如何交差?”

一想到“回去交差”,黑衣人竟然忍不住浑身打了一个冷战,似乎有着极大的恐惧。他偷偷的向北方扫了一眼,仿佛哪里有什么东西可以瞬间撕碎他一样。

“再找找!”黑衣人一咬牙再度消失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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