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们这,可算不上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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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舒曼笙终于离去，逃脱她冰冷眼神注视下的林莎，这才舒心地长嘘了一口气，接着忙快步凑近沈芊榆身前，一脸震惊而又带着质问的模样。
近距离地瞅着林莎，那一对瞪得老大的、黑葡萄般的眼珠子，沈芊榆当即便不由扑哧一笑。
不过很快地，她就收起了脸颊的笑意，俏脸也逐渐肃然下来，接着似乎蹙眉思绪了许久。
但最终对于林莎的提问，她选择了沉默，只是回以对方一个淡淡的摇头。
“你这个样子摇头，到底是表示认识呢，还是不认识嘛。”
“嘉若，嘉若你等一等！我还有话没有说完。”
然而就在林莎对于这个答复感到有些不解，并还想再问出些什么来时，就在她们所处楼上一层间，却有分明急促的脚步声渐渐清晰，并紧挨着一道青年男声，语气略带急切地呼喊。
虽然这位男生的声音，听上去显得陌生，但出口话语中提及的名字，却令楼道下，原本安静站立的沈芊榆，秀眉在此刻猛地一挑，视线当即投射上去。
“怎么回事儿啊？”
尚还有些迷茫中的林莎，目光却第一时间，看向了一旁的沈芊榆，瞧得她似乎有上楼而去的打算，在故作疑惑地问了句后，径直主动建议。
“应该是在叫秦嘉若。芊榆，要不我们上去看看吧？”
沈芊榆没有回望，螓首轻点，迈开莲步快速朝着楼梯上走去。
身后林莎见状，也微皱起眉头，赶紧跟了上去，不过俏脸上，却满是期待的神色。
在两人终于来到之前，声音传来的二层走廊间时，果然见到了正相对数尺距离，站立于一处露天玻璃围栏边的，一男一女两道身影。
而其中那一位身材窈窕的棕发少女，正是秦嘉若。
“秦——”
“等一下，先别叫她。”
就在林莎认出了不远处的秦嘉若，而准备直接呼唤出声时，身前停下步伐的沈芊榆，却出手将她阻拦下来，回首凝眉，朝她轻摇了摇头。
林莎示意当即明白过来，忙止下话语，开始将目光打量向了，她身前的那位青年男生。
男生身着休闲的白色格子衫和七分长短裤，一头尺许长的飘逸褐发，看去略微有些显得非主流。
而最吸引林莎视线的，还是男生那，白皙面庞上的俊逸五官。
远远看去，似乎就能够令她不由自主，在心底升起一种舒适暖心的感觉。
“嘉若，你听我解释。那次的事情，真的不是我讲出去的。其实就连我自己，也都不清楚，秦阿姨她是怎么知道的啊。”
容貌俊逸的青年男子，抬起头来，凝神望着面前的秦嘉若，话语略显肃然地陈述着，同时不自觉伸出手去，想要去拉住少女垂在身前的手腕，却被娇躯微挪的她，就势躲了过去。
“顾炜，你要么就好好说话，这儿可是教学办公楼，不要动手动脚的。”
柳眉倒竖地视线紧锁住、眼前这位被他唤作顾炜的男生，秦嘉若话语落尽，美目余光，却不经意四下扫视了一眼。
而也就是这简单的一个动作后，她也在这时候，瞧见了安静站立于走廊楼道处，正悄然注视着这边的沈芊榆和林莎。
“你们——”
“你们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儿的？”
在秦嘉若先是一脸疑惑，就在刚开口了两个字时，一旁有所察觉到的顾炜，这时也飞速偏过头来，看向了楼道转角的沈芊榆两女，神色当即就变得分外讶异，并没有忍住惊呼质问出声。
“没有、不是，我们……”
“林莎！”
在林莎心头微慌，并打算尝试着辩解，沈芊榆却音色低沉地唤住了她，然后缓步走至林莎身前，夺过话来，晶莹的双目停留在秦嘉若面容上。
“我们原本打算在办公楼底大门前，等秦嘉若同学你出来；后来因为偶然听见楼上二层传来了你的声音，所以也就自己上来找寻了。”
“你们等我？有什么事情么？”
听完沈芊榆解释的秦嘉若，似乎在神情上，并没有因为她或许偷听了自己与顾炜的谈话，而表现出什么异常或不悦。
只是她依旧有些好奇地，在两女略显陌生的面容上，来回打量了一番。
因为她觉得，自己应该并不认识她们。
“不管你们找嘉若有什么事情，但既然来了，好歹应该吱声一下吧？像这样躲在一旁偷听旁人讲话，是不是太不礼貌了一些？”
未等沈芊榆预备着回答的话语，顾炜已经大踏步地，站立在了秦嘉若之前，将她挡在自己身后，目光带有几分警惕地，瞅着不远处两女，语气尖锐。
面对顾炜一出口，便咄咄逼人的质问话语，林莎显然因为不悦，而面色微沉。
而一旁的沈芊榆，却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神色上的变化。
在将紧盯的目光，自秦嘉若身上挪开后，沈芊榆这才挪开视线，打量向了身前的顾炜。
“你刚才的讲话声，怕是楼上楼下走廊间，都能够清楚听见了。所以同学，我们这可算不上偷听。”
沈芊榆虽然并未明白地，替自己解释或开脱，但言语之间，要表达的意思却分外明显。即是说对方之间争执声太大，自己就是不想听见也不行。
“哼！依你这意思——”
“顾炜！行了！”
就在顾炜被沈芊榆的回答弄得一怔，转而哂笑出声，打算借机厉声驳斥，站立在他身后的秦嘉若，终还是伸出了手，一把拉住他的臂膀将其拽住，并娇声喝止。
“你就别再给我惹事了，好么？你先回去，我们的事情，以后再说。”
檀口微启地幽幽叹了一口气，秦嘉若晶莹双瞳中色泽闪烁，迎上顾炜回首间愕然瞪向自己的目光，声音悄然细弱下来。
但其中不容商量的语气，依旧格外坚决。
顾炜双眉微皱，神色中透着不满。但他似乎对于秦嘉若的神情表达颇为了解，在看出她俏脸下隐藏的薄怒后，最后只得选择妥协，紧绷的身子也跟着逐渐松懈。
抬手轻推开秦嘉若的皓腕，顾炜眼眸轻垂，蠕动着嘴唇，在她耳畔低低喃喃了一句不知什么，令得秦嘉若银牙轻咬红唇。
窃窃的私语道尽，顾炜终没有在此地多作任何停留，迈着大步子快速朝楼道下离去。
只是在经过沈芊榆以及林莎身旁时，他视线不经意地聚焦在前者面容上，似谨慎、似牢记地多打量了几眼。
待到顾炜下楼的声音，逐渐消失远去，沈芊榆这才将视线看向一旁的林莎，随即微微一笑。
“林莎，你就在这儿等我一下吧？我和她单独说几句话就行，然后我们，一起去食堂吃午餐。”
“她也会一起么？”
林莎远远地望着，站立在玻璃栏杆边的秦嘉若，随意撇了撇嘴角一问。
瞧见沈芊榆依旧只是报以微笑，她也就只得轻耸了耸肩膀。
“那好吧。”林莎对此显然并不太在意。
沈芊榆简单道了声感谢，也就没有多作拖沓，迎上秦嘉若打量向自己的视线，快步朝着她走去。
来到秦嘉若身前，沈芊榆清丽面容上，也不由多添了一分异样探寻的味道。
一对晶莹双眸，牢牢将她同样秀美的脸颊注视，沈芊榆似乎想要从她身上，寻出一些记忆深处的某道身影。
“我们，认识么？”
没有任何的絮叨或诘难，在沈芊榆唇角如月牙般，轻弯起一抹靓丽弧线时，秦嘉若黛眉微蹙，一直沉默安静，准备等待沈芊榆开口的她，竟突然换了话题，言语间透着些许猜疑。
“咯咯，看来你还是，没有认出我来啊。那我就向你，再自我介绍一遍好了。”
沈芊榆竟一时未忍住“扑哧”笑出声，望着秦嘉若看向自己，那一副愕然疑惑的模样，出口的话语中，不免附上了调侃的意味。
“我叫沈芊榆。我母亲呢，叫赵婧然，曾是溯宁附中的一位语文老师。”
“赵婧然……赵老师？那你是——”
沈芊榆简短的自报家门，话音乍一落下，迎面的秦嘉若红唇便微张起来，黝黑双眸之中神色闪烁。
她不过些微回忆了片刻，便不由惊呼出声，语气带着几分怀疑和难以置信。
“对呀，是我。”
虽然秦嘉若最后的话语，因为情绪有些过于起伏，而戛然止住并未道出，但早已从她目光中知晓的沈芊榆，还是微笑着，轻轻点了头以示确认。
“天啊，芊榆？你、几年不见，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儿见到你啊！难道说，你也在溯宁念书？那、为什么我以前都不知道的啊。”
确认了对方的身份，秦嘉若也从记忆里面，飞速回忆起，彼此曾经的那些美好过往。
一个箭步上前，没有太多的寒暄，秦嘉若径直将沈芊榆揽入了怀中，给了她一个、充满绵绵久违情谊的拥抱。
中心教学楼二层环形走廊，玻璃围栏边这突兀却温馨流溢的一幕，直接令原本还漫不经心等候在楼道边上，偶尔打量向这边来的林莎，凤目充斥讶异与难以置信地，呆立在了原地……
校园中心碧草园偏北一隅，莘园男生公寓，一号宿舍楼前小花坛榕树下。
日过晌午，随着气温的上升，以及阳光的刺眼照耀，原本清晨来往各栋宿舍楼前巷道间的汹涌人流，这会儿也已经变得稀疏起来，一时倒显得安静了不少。
不过此刻正在榕树下，来回踱着略显急促步子的柏棠，却显得异常躁动。
他平凡的面容挂满了焦急，目光不住地在周遭四下打量，似乎找寻着什么东西。
“奇怪了，上午走之前，东西就放在这儿的啊。到底哪儿去了呢？难道……”
猛然止下步伐，柏棠紧拧的眉毛瞬间一松，目光微亮间，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没做任何迟顿，迈开大踏步，便朝着眼前的宿舍楼猛冲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