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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隔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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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离第二天上午十点钟,周姣终于迷迷糊糊醒来,她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被一只大手搂着,距离太近,对身后某人的情动她很快就反应过来。

怎么还是不消停?

还好某人只是闭着眼睛,没有动,周姣将大手从自己身上拿开,然后下床去了浴室,洗漱完以后又去了沙发上,随便拿了张毯子盖住自己。

茶几上有圆乎乎的草莓大福,周姣拆了一只,入口甜腻,一吃就知道是城庙那家她经常去的店。

她登上微信,找到李清的头像,转过去三千块钱,让她帮忙转交给周新雄,昨天连周老师的面都没见到,人就被拉来了。

刚将这件事和李清解释清楚,男人就从卧室里出来了,他穿着一套灰色的家居服,家居服宽松,周姣不由得往那地方看了一眼,然后惊恐地回忆起昨天那些画面,脸开始发红。

贺今疆在她身边坐下,一只手将人揽进怀里,先是来了个早安吻,然后用下巴抵住女人的头顶,淡淡开口:“说说吧。”

“说什么?”周姣的呼吸还有些急促。

贺今疆笑了笑,反问她:“你说呢?不是还有帐没算?”

说完从沙发上起身,打开门去取门外医护人员送来的早餐,盒子里装着奶黄包和鲜牛奶、皮蛋瘦肉粥和豆浆。

他将周姣那份早餐放到她面前,又细心地将吸管插进牛奶盒里,才坐下吃自己那份粥,男人喝粥的声音很安静,一口粥一口豆浆都像是在凌迟周姣。

周姣眼皮半拉着,唇有点肿,鼻尖全是男人身上的清冽味道,混合着洗衣液的香,她梦了五年忘却不了的香味儿。

“对不起。”周姣低头呢喃一句,然后慢慢开口道:“贺今疆,当初我对你说了那么难听的话,你一点都不生气吗?”

“怎么可能不生气,我又不是圣人。”贺今疆看了她一眼,没发现小姑娘有什么异样。

周姣抬眸看他,道:“当时我心理状态不好,那段时间心绪很乱,所以……”她还是没能将和罗家铭的渊源说出来。

贺今疆清嘲一声,“姣姣,你总是把我当做外人。”

“什么?”她不解。

“罗家铭的事情,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提到这个名字,女人微微一怔,而后露出一个释怀的笑,“你都知道了。”

罗家铭是在高三上学期期中考试时去宁都四中找他的,那时在学校门口,一个满脸阴郁的男孩堵住他,明晃晃的刀就刺了过来,贺今疆一躲,手臂还是被划了一道口子。

那人被保安捉住时嘴里还在骂骂咧咧:“告诉我,周姣去哪里了?她居然骗我,将我骗去广夏,哈哈哈哈哈,我要杀了你,贺今疆,我一定会杀了你哈哈哈哈哈……”

那时他见到那个不要命,嘴里嚎叫着要杀他的男人,脑海里所有的事情才串成一串,再后来贺今朝将一份厚厚的资料扔在他面前。

所有一切的过去便揭开了。

周姣的母亲年轻时谈过一个男朋友,但那男朋友没什么本事,家里人看不上他,便从中作梗导致两人分开了,后来回宁都相亲遇到了周姣的父亲,夫妻俩前几年都是相敬如宾,日子过得也十分有奔头。

后来一家人举家搬去广夏,周姣的母亲再次遇到了那个男人,那个男人也有了自己的家庭,生了个可爱的儿子,但是后来周姣的父亲肺癌住院,两人地交集渐渐多了起来,发展成了婚外出轨。

那男人也狠心,直接和原配离了婚,又和周姣的母亲再婚,也许是多年来的心结,那男人一直接受不了周姣,甚至疯魔起来,满脑子都想要去杀了这个那段年轻时期被人看不起而让自己心爱的女人生出来的拖油瓶。

后来的事情就是那个夜晚,周姣的母亲杀了她最爱的男人,锒铛入狱,两人轰轰烈烈的爱恋这才落了幕。

可罗家铭却恨透了这对母女,她们毁了他的一生,让他被世人指指点点,生活在无尽的黑暗中,遭受非人的折磨。

周姣咬了一半的奶黄包,听他说完,口腔里的奶黄包也没了味道,那些无数次在黑夜里折磨她的阴影如今都被一页一页翻开,暴晒在阳光下。

“贺今疆,他是我杀的。”周姣闭了闭眼,好像那天晚上的画面还在眼前重现,“当时她砸了那男人后,他还要去杀她,是我捡起地上的菜刀,往他身上砍了一刀。”

当时的场景太混乱了,男人被砸得闷哼一声,转身却看到此生最爱的女人站在哪里,目光带着恨意看着他。

他挣扎着就要过去掐女人的脖子,周姣从床另一头忍痛跑了过来,捡起地上的菜刀往男人身上砍去,血疯狂地往她脸上飞溅,然后男人的身躯在地上挣扎着,慢慢不动了。

女人抢过周姣手里的菜刀,匆匆用衣物擦去上面的指纹,又谨慎地将刀把都糊上了鲜血。

女人握着刀把,蹲下身安慰周姣已然崩溃的情绪,坚定的目光像是黑夜里的一点光亮,一字一句告诉她:“人,是妈妈杀的,就算是少管所,姣姣也不能去,有人问你,你就说是妈妈杀的,知道吗?”

再后来在警察局、法堂、甚至对着罗家铭,周姣都在说谎,她一直过不去心里那一关,初中的心理治疗长达两年,但仅仅只度过了安分的高一,高二时她的情绪又开始波动到不受控制。

罗家铭的出现,让她一度想起来,自己是杀人凶手,杀人凶手在逍遥法外,她无法和自己内心的道德相抗衡,

“听着,姣姣,当年那件事情我亲自去广夏法院看过法医的尸检记录,致命伤是头部,所以人不是你杀的,你不必为了那种人反复质问怀疑自己,你没做错什么。”

贺今疆将人抱进怀里,大手轻抚着女人瘦弱的后背,凸起的骨头让他心疼无比,怀里的人儿终于控制不住,开始崩溃大哭。

“我当时真的不想和你分手的,可是我们差距太大了,你又要出国,阿姨也不喜欢我,加上罗家铭当时想从嘻嘻和三水身上下手,我害怕他会对你做什么,贺今疆,对不起。”

“我应该把所有的事情跟你说清楚,而不是擅自用我认为对你好的方式保护你,可是在那种情况下,我只能这么做,我真的很害怕,我已经失去爸爸了,不能再失去你了。”

“我其实一点儿也不喜欢吃甜食,也不喜欢吃奶黄包,不喜欢喝牛奶,吃甜的只是为了告诉自己生活里还有甜,我一直都在伪装着骗自己,用这些方式来提醒自己活着。”

贺今疆听着这些,胸腔里难受的得紧。

小姑娘的苦,他直到今天才知道完全,原来她根本就不喜欢吃甜食,那些甜到腻的食物只是在一遍一遍地慰藉着那颗破碎的心,给她一个好好生活的希翼。

“以后别强迫自己吃甜食了,我就是你的生活里的甜。”

他抬起女人泪流满脸的脸,周姣挣扎了一下,哭出了鼻涕泡,“好丑,你别看。”

丑倒是不丑,甚至有些可爱,女人的眼睛每次哭过后都愈发干净,清透的眼像是一弯清泉,饮之甘甜回味无穷。

贺今疆在她唇上重重吻了一下,对上她的目光,说道:“我们家姣姣,最漂亮。”

闻言周姣扯出一个笑,怯生生对上他的眼睛,道:“你现在说情话都不用打草稿了,随口就来,谈了几个女朋友才练出来的?”

“只有你一个。”

只爱你一个。

特属于男人独特的嗓音极具磁性,更多的是一如往前的温柔。

周姣震惊道:“怎么可能?”

她从来不觉得自己得到一个人的全部真心,所以在和贺今疆谈恋爱的时候,更多的也是给自己留了一份退路,没有全身心地投入。

不然也不会躲了他五年。

五年的时间足以冲淡那段还不太成熟的恋情。

可好像面前的男人几乎是拿出他一整颗赤城而真挚的心在爱着她,周娇低着头,还是有点不可置信:“娇岚的大老板,怎么可能身边没有女人。”

一年前,娇岚的品牌席卷全国各处,特别是大城市的地铁站,到处都是品牌的代言,那时周姣也很喜欢这个牌子的化妆品,几乎是一发工资就去采购一些自己喜欢的东西。

娇岚走的是亲民平价风,得到了许多老百姓的夸赞,后来有一个综艺节目邀请娇岚的老板做了一个简短的采访。

那时主持人问他:“您做娇岚的初心是什么?”

周姣记得他说:“娇岚名字的由来是女孩就应该娇气得像山间的风,不能轻易地被捉住,要永远散发出自信和美丽,最早的初心就是希望娇岚能够在全世界各地连锁,我的小姑娘能找到回家的路。”

她心如刀绞痛,才知道娇岚的大boss是贺今疆,恨不得立刻坐飞机回到他身边。

“我有没有女人,姣姣应该很清楚。”

男人说完,手开始不自然地抚触她,周姣全身一颤,几乎是在他手碰上的一瞬间就给出了反应,她压了压,道:“我怎么知道。”

“要我帮你回忆一下?”说着男人就要欺身上来,周姣手里还捏着那半个奶黄包,被他随手一夺,扔进了垃圾桶里。

周姣当然不用他回忆,从前高中时,他们有时学习之余有一次被哄着看了一些岛.国.片,那时周姣脸红的不行,几次都闭上眼睛不看,还是被贺今疆诱惑着一遍又一遍看,虽说高中没发生什么实际性的事情,但哪次不是被他占尽了便宜。

脸皮变厚以后,周姣有次心血来潮问他:“女人的第一次会流血,那怎么分辨男人是不是第一次呢?”

她问的认真,就好像在问自己的生物老师,减数分裂和有丝分裂怎么区分。

那时他吊着嗓子故意在她耳边说些荤话。

周姣听完脸涨得红了一个下午,想来昨天好像第一次的时间的确不怎么长久。

那时候两人都紧张得不行,周姣只顾着去咬他结实的手臂了,想到这里她将贺今疆手臂上的衣袖撩开,果然一个深深的牙印留在上面,泛着紫青,有一小块还留着点淤血。

“疼吗?”周姣轻轻抚了抚,又嘟着嘴朝牙印处吹了吹气。

小姑娘真是可爱得紧,哪有吹吹气就不疼了的,贺今疆将她额前凌乱的发往两边理了理,声线温柔:“你疼吗?”

这句话一问出来,空气就有点不对劲了,隐隐有着不太寻常的气氛,小姑娘不好意思看他,垂着头小声答:“刚开始很疼,后来---”

刚开始的确疼,简直比她腰上缝的十二针疼得多,那时她生理眼泪都出来了,只知道用力咬他的手臂。

贺今疆见她这副模样,真的很像家里养的囡囡,乖巧可爱得紧,既然那些不好都说开了,两人便再也没什么隔阂。

“姣姣,等隔离完我带你去广夏一趟,那份档案还留着呢,所以不要害怕,也别自责,更别伤害自己,好吗?”

当初看完档案他本想复印留样一份,但奈何公家的东西,不太好复制。

周姣点点头,忽而想到被隔离这件事,有些生气道:“贺今疆,我现在是次密接,你这也太不把病毒当回事了,还有这房间是不是你搞的鬼?”

之前她就猜测到了,直到某人张皇入室,她才确定下来,肯定是打了招呼,否则自己怎么可能住这么好的隔离房间。

贺今疆摸了摸鼻子,解释道:“这是哥哥的产业,让弟弟的老婆打个招呼住一下不过分吧。”

当时他一边打电话给贺今朝安排房间,一边又得开车回家取自己的行李,进来之前还得和疾控中心签生死状。

要不是看在他哥哥的面子,这件事也不会短短时间就安排下来,他的产业和人际关系都在上城,在宁都还是贺今朝说话管事。

周姣瞪着他,听到那两个字脸滚烫起来,语气凶乎乎地问:“谁是你老婆?”

敢情还没看到班级群里的消息,他一把将人压下去,坏笑道:“都把我睡了,还不是老婆是什么?”

浮浮沉沉之间,周姣语塞,明明是他把她睡了好吧?

居然还倒打一耙,而且---这人怎么还有精力啊?她腰都快直不起来了。

没有人的隔离生活比周姣过得更悲催了。

隔离前三天都是被日日夜夜折腾,除了吃饭和方便就没下过床,直到周姣哑着嗓子吼他:“贺今疆,你是机器吗?就不能消停点吗?”

某位无赖却存着心思逗弄她:“机器没有温度。”

周姣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什么?”

贺今疆也不搭理她,欠揍地翻了一张照片递过去给她看,周姣只看了一眼。

她觉得不用明天,马上就要长针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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