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姜乐瑶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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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这种东西到底是方便呢？还是不方便？这点让人很难判断。
顾言换下睡衣，身着休闲装从房间出来。
姜乐瑶正堵在门口怔怔发呆。
她眉头轻蹙，象牙般白润滑嫩的脸庞泛起淡淡的哀愁，远山含黛的秋水瑶鼻下，是一双玫瑰花瓣似的樱桃小嘴，能肆意勾出异性的荷尔蒙，细腻的呵护于她。
有人说:初恋是夜晚和星星的味道。
在久远漫长的一段时光里，对顾言来说，这句话很对，对进了心坎。
以至于他曾经的世界，除她之外，装不下别的东西，所以决心离开时，他痛彻心扉，痛到一无所有，痛到从不喝酒的他，大醉了三天三夜。
可即便如此。
他依然果决的选择了离去。
因为他最终想通了。
仅靠一颗伤痕累累、千疮百孔的心，是架不住一次又一次的现实背刺的。
与其互相折磨，不如各自安好。
顾言注视挡在门口中间的姜乐瑶，开口道:“麻烦你让一让。”
发呆的姜乐瑶被顾言的话语拉回了现实。
她打量眼前熟悉的瘦削脸庞。
片刻后，展颜微笑，侧身两步，青葱的手指本能揪住顾言的t恤衫角，任由他领着自己走路。
这是姜乐瑶行走时懒得辨认方向，经常做出来的习惯性动作。
顾言皱眉道:“你这是干吗？”
姜乐瑶甜甜的回道:“跟你下去吃早餐呀~”
顾言反感道:“你先把手松开。”
姜乐瑶没有松手，而是奇怪道:“又怎么啦？”
顾言淡淡道:“没什么，我们长大了，都明白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这种举动还是少发生的好。”
姜乐瑶脸色微变，“为什么？我从小到大揪这个衣角部位这么多年，昨天不还好好的么？你今天吃火药了吗？为什么说话这么，这么刺人……”
顾言没理睬她。
他挣脱姜乐瑶的手进入卫浴间洗漱，留对方傻站在原地。
洗漱完毕，来到一楼大厅。
朴实打扮的妇女陈姨见到两人，友好的打着招呼，“乐瑶，小言，下来了啊，你们先喝口汤暖暖胃，我把蛋饼和主菜再热一热，给你们端来。”
顾言礼貌道:“谢谢陈姨，今早麻烦你了，我昨晚没睡好，所以起的有点晚。”
这类情形。
陈姨实际上早已见怪不怪。
她猜测大概率又是姜乐瑶的起床气犯了，赖在床上不愿意起来，摇摇头，表示这没什么。
姜乐瑶一家的生活稍显奢华而高贵。
从花样丰富的早餐便可窥出一丝端倪。
食材是特供的，西餐牛排，黑虎虾，肉串粥食，糕点，五谷蔬菜，鲜榨果汁，水果沙拉，高级龙虾和闪光鲟鱼子酱配制的肉馅蛋饼……
每日按照营养食谱的均衡搭配，富有规律的轮换。
以前作为坐享其成的旁观者，顾言没觉得有什么，后来年纪渐渐大了，才发现陈姨和另外一位佣人真是低调的大厨，竟然能满足如此百变的餐食供应。
够难为她们的。
一大早喝着精心熬制的筒骨汤。
顾言不经意间环顾宽敞的大厅，恍若隔世。
其实在几年前的初中时期。
姜乐瑶一家和他们家的家境差不多，能算有钱人，但远远达不到这个层次，千万富翁往上。
这才有两家住在同个小区，作为邻居，一起长大、读书、形影不离的亲密经历。
不久之后，自己的父亲做生意被熟人连着下套，一环扣一环，导致资金紧缺，周转不过来。
最后不得已稀释股份，负债累累，最终申请破产之前，被对手公司完全吞并了。
那段坎坷的日子，持续了很多年。
顾言一家整日被债主追得上天入地，走投无路，频繁流浪于街头，无法安生。
姜乐瑶的父亲陈景明当然有帮他们，可惜负债太高了，实难填补亏空。
加上最为关键的一点。
陈景明陈叔叔和姜乐瑶的妈妈姜胜雪结婚，背后居然藏着一个入赘的身份，根本没有家庭地位和权力可言。
更离谱夸张的是，这对夫妻还签署了婚前保障协议，协议内容不必想，自然是偏向于女方。
这也是姜乐瑶为何姓姜，而非姓陈的原因。
曾经，姜乐瑶就姓氏问题，私底下和顾言讨论过好多次，为什么她跟妈妈姓，不跟爸爸姓，始终无果。
若非后来陈景明和姜胜雪因公司的发展，又大动干戈的吵了一次，牵扯到擅自领养他回家里的不满，又把入赘两个字当众吼了出来。
恐怕顾言和姜乐瑶还蒙在鼓里。
当顾言听到姜乐瑶的妈妈姜胜雪吼出一大串愤怒之语，也就明白了，为何来到这个家以后，总觉气氛奇奇怪怪的。
字里行间免不了莫名其妙的讽刺意味。
他间接得知了陈景明接自己来这个家，顶了很大的压力。
在拥有多年交情的父亲问题上。
为何陈叔叔也一再强调表示，没法帮他们家太多，神情总是抱有一份愧疚之色。
从那时起，在和姜乐瑶相处的过程中，积压了太多情绪的顾言，浮现出一种哀大莫过于心死的荒凉感受。
想离开这个家的心思，也就油然而生。
……
吃过早点。
顾言和陈姨整理碗筷，到厨房清洗。
姜乐瑶破天荒的帮忙收拾，对陈姨体贴道:“陈姨，你去歇息一会，我和顾言来忙就可以了。”
陈姨受宠若惊，忙拨浪鼓的直摇头，“那怎么行，这是陈姨的工作，哪能麻烦你，小言，快，你也别忙了，陪乐瑶去玩你们的。”
顾言笑着道:“陈姨，大暑假的，能玩的时间多得很，这点小事就让我帮帮你吧。”
姜乐瑶插话道:“对呀，陈姨，你每天起早贪黑为我们准备那么多营养好吃的，太不容易了。”
“快出去坐下来休息一会吧，工作归工作，可别累坏了自己。”
她推着陈姨的双肩，慢慢到客厅沙发坐下。
陈姨盯着这孩子的背影，感动得稀里糊涂，自打进入这个家工作以来，姜乐瑶还是头一回如此亲近对待她。
说话语气也从未有过的温柔，跟梦里似的。
回到敞开式的厨房，姜乐瑶抬眸仰视顾言的侧脸，醉人的小酒窝塌陷出欣喜的满足。
顾言被她如此目光灼灼的凝视，毫不掩饰，内心纳闷，停下手里的举动，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姜乐瑶瞧顾言停下了洗碗的动作，关心道:“顾言，是不是累了，让我来吧。”
她伸长白皙赛雪的碧藕，洁净的手指触碰到顾言的手臂，荡出滑滑嫩嫩的触感。
一股幽香漫过来，是浓密秀发的栀子花味道。
顾言见姜乐瑶抢着清洗碗筷，他冲干净双手的泡沫，懒得和她争。
姜乐瑶耐心生疏的拿百洁布戳戳擦擦，嘴角悬挂甜蜜，透着一丝新奇和纯净。
顾言转身离开。
姜乐瑶内心一凛，连忙扭头叫住他，“顾言，你要去哪儿？你不看着我，万一我洗不干净，我们全家都中毒了怎么办！”
顾言:“……”
无语的扫视姜乐瑶。
顾言略微不耐和烦躁的道:“怕洗不干净，你抢过去做什么？”
姜乐瑶直白而诚实的道:“我怕你累到了，所以想帮帮你，难道这也有错么……”
余光注意到陈姨正看向这边。
顾言懒得和她争执这种毫无意义的话题，只是提醒道:“麻烦你洗快点，我待会要出去一趟。”
姜乐瑶欣然点点头，“我知道，我会很快的，你等等我哈。”
说着，边哼着歌谣，边忙起了活儿。
顾言观察她烂漫天真的一面，越发觉得离奇荒唐，难道姜乐瑶被蝴蝶效应影响到。
她——真的发生了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