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不准耍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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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妈妈约定见面的老地方。
熟悉的肯德基餐厅，寂静的角落，变化不大的窗外景。
顾言到前台点了薯条回来，姜乐瑶偏头眺望橱窗外面的街区广场，小声哼着歌。
她的歌喉润若清泉，听着细腻而舒服。
顾言靠得近了，听出她嘴里清唱的歌曲，名为月光，去年年初热播电视剧‘天外飞仙’的插曲，也曾是多年后，自己仍然爱唱的一首歌之一。
“也许是哪里走错，路的尽头没有人等我，岁月总是擦肩而过，流星划过，什么也不留……”
恬静的音色。
夕阳和晚风，自古多情。
顾言将餐食放下，凝视姜乐瑶的侧脸。
片刻，他收回目光，取了一份打包好的单人套餐拿给外面的莫叔。
莫杰推脱不过，告诉顾言下次不用管他，他会自己解决吃喝的问题。
顾言点头称是。
但未将客套话语放在心上。
莫杰能听姜乐瑶的请求，不把他们的行踪如实汇报给姜胜雪，无论对方的想法是什么，同情或别的，不妨碍顾言对他充满感激和歉意。
以他后来多年的了解，莫叔是一个有原则血性的保镖，大抵跟他曾经服过兵役有关，而让一个有原则的人去撒谎，未免让人有愧于心。
可顾言实在不敢让姜胜雪知道他来找段淑芳。
免得家里无端的不安生。
回到餐厅。
有个文绉绉的年轻人站在姜乐瑶跟前，在和她搭讪，姜乐瑶注视窗外，对年轻人不予理睬。
年轻人自顾自说了好一会，脸部闪过尴尬之色。
顾言回到座位，余光瞥了年轻人一眼，对方不敢看他的匆匆走开了。
姜乐瑶拿起一根薯条，沾了番茄酱喂他，有感而发道:“顾言，我还以为很多年后的搭讪才显得老套，没想到现在的人就这样了。”
顾言没听懂她的意思，也没把‘很多年后，现在的人’这些特殊字眼当作一回事，他哪里想得到姜乐瑶和他一样，竟是从未来回归的人……
否则，他也不会此刻和姜乐瑶保持正常青梅的相处关系，更不至于在不久之后，引发了一系列的感情纠葛，闹得难分难解。
最终伤害了她。
同时也伤害了别的女孩。
然而命运的无常，又岂是人力所能期许和预料的，哪怕他是重活一世的人。
“我自己会动手，你吃你的。”
“不可以嘛~我有洗干净手的，如果你不吃，我会一直举着给大家看哦。”
撒娇似乎成为了一言不合的本能。
饶是习惯了姜乐瑶多年的顾言，对她软糯甜蜜的腔调依旧有些受不了，更别提其他男生了。
餐厅里的视线集中而来。
男生盯着强行撒狗粮的二人，对姜乐瑶闪过贪恋痴迷的神往，对顾言则是羡慕唏嘘。
那少女感的嗓音流经耳畔。
轻易掀起了意乱情迷、想入非非的浪漫思潮。
顾言抿着唇角，硬是不理她，看她能如何。
姜乐瑶瞧他大庭广众这般对待自己，站起身便要凑过来。
顾言怕她做出惊人的举动，连忙咬下她举着的薯条，连着被半强迫的吃了三根薯条，最后一口，姜乐瑶的手指故意压在他单薄的嘴唇上。
如蜻蜓点水淌过，泛起涟漪。
随后迅速缩回去，在顾言不敢置信的瞪大瞳孔中，转而伸进自己的樱桃小嘴，妩媚伸舌舔了舔，再若无其事的吃起余下的薯条。
妙想联翩的撩拨举动。
不仅顾言的心脏缩了缩。
餐厅周围注意到这个举动的男生，脸色不约而同的引发了剧烈变化，内心的某处欲望起势高涨，怦然心动，恨不得把顾言的身份换成自己。
顾言沉默看向别的角落。
他蹙着眉，明显感觉少年的身体陷入了久违的、不争气的悸动，非理性所能控制。
难道现实里，真有苏妲己、杨贵妃那样颠倒众生的绝色？能将美人排到天下江山的前面去？
心跳勾勒出火苗。
顾言的思绪，不由飞到了旧时‘爱江山更爱美人’的千古典故里。
幸好段淑芳及时到来，让姜乐瑶有所收敛，否则还不知道她接下来会有什么奇怪的操作。
顾言莫名对自己产生了忧虑。
他隐隐忌惮和姜乐瑶相处了……
“儿子，没等久吧？”
段淑芳来得急，喘着粗气。
顾言连忙起身搀扶妈妈，责怪道:“妈，你走路那么急做啥，不是让你下午请假了么？”
段淑芳翻了个白眼，“咋滴，请了假我就不能走路快点吗？我想早点见我儿子，你好像意见挺大？”
顾言哭笑不得道:“得得得，您有理。”
姜乐瑶起身乖巧喊道:“阿姨，您快坐下歇着，顾言提前点好了咖喱饭，我现在去给您取。”
段淑芳忙拉住姜乐瑶的手，“哪能啊，阿姨想要你陪着多说说话，让我家的臭小子去取吧。”
顾言无语道:“好，臭小子这就给某位老人家取吃的，您安心坐着，午饭马上来。”
“滚去吧，这死小子，敢说我老了。”
段淑芳气骂了儿子一句。
顾言摇摇头走开，姜乐瑶在一旁咯咯直笑，每次段淑芳一出现，气氛陡然变得欢乐几倍。
原来的她，怎么没发现这婆婆那么有趣呢，真是可爱。
姜乐瑶抱住段淑芳，亲昵的和对方贴贴。
段淑芳搂着这小丫头，关心道：“小乐瑶，上次的摔伤怎么样了？”
“劳烦阿姨挂念，早好啦。”
“那就好，担心留下疤痕的话，可以买祛疤修复膏涂涂，坚持一两个月痕印就会消失了。”
“嗯嗯，我知道了。”
顾言取了咖喱饭和一杯果汁回来，段淑芳不喜欢喝碳酸饮料，尤其是肥宅快乐水。
小时候顾言每次买雪碧，可乐的饮料喝，段淑芳便会苦口婆心的教育他，碳酸饮料喝多了会影响人体钙的吸收，影响口腔健康等等。
本来顾言以为段淑芳是在骗自己，长大了再稍稍一查资料，结果还真是。
后来，顾言就很少喝碳酸类的汽水了。
段淑芳见顾言只端了一份饭回来，询问道:“儿子，你不吃，小乐瑶不吃吗？她那份呢？”
不等顾言回答，姜乐瑶道:“哎呀阿姨，您没来之前，我们两个已经吃得饱饱的了。”
“真的假的，现在不是才12点出头吗？”
顾言插话道:“还真的假的，说得骗你有大奖拿一样。”
“嘿，臭小子，学会耍嘴皮了是吧？”
姜乐瑶借机打小报告道:“阿姨，您不知道，顾言现在变得可气人了。”
段淑芳吃东西的表情怔了怔，“怎么，臭小子欺负你还是对你使坏了？”
“……”
段淑芳认真询问的模样。
顾言脑门立即挤出了一条黑线，奔腾出几只由草组成的动物——泥马。
这什么亲妈，他的品格有那么差吗？居然一点不信任他这个儿子，听这丫头说风就是雨……
一副我为你做主的神情。
姜乐瑶故作娇羞的看了顾言一眼，老母亲的眼神瞬间变了，有杀气溢出。
“顾言，你小子怎么回事，皮痒了？连小乐瑶也敢欺负？”段淑芳饭不吃了，直面瞪着他。
姜乐瑶忙道:“阿姨，不是的，顾言没欺负我，您别凶他。”
段淑芳奇道:“那他怎么气人了……”
姜乐瑶耍弄小心思，怨念凄苦道:“阿姨，顾言现在对我一点都不好，他现在不关心我了。”
“有半个月没来叫我起床，有半个月没主动和我说话，有半个月没喂我吃早餐，有半个月没抱我睡……”
“你等等……”
姜乐瑶越说越离谱，导致面前的母上大人，听到最后那句话，脸色微妙的阴沉如暴雨，这再说下去，他绝对要被拉进厕所怒殴。
顾言连忙打断姜乐瑶，免得她扯出什么惊天动地、子虚乌有的细节来。
他真的头很大。
这一世的姜乐瑶妥妥的脑子不正常，这些话都能当着长辈的面，若无其事的讲出来？太奇葩了吧？
段淑芳道:“我去拿两包甜辣酱，儿子，你看看想吃什么，再点几样吃的回来，妈付钱。”
顾言收到段淑芳的眼色，‘哦’了一声，跟着她去前台点吃的。
走到一半的路。
段淑芳以过来人的身份，谆谆告诫道:“儿子，我知道小乐瑶长得漂亮，对你们年轻人来说，做梦都希望这样的女孩能当自己的女朋友。”
“你从小跟她一块长大，对小乐瑶也还可以，所以她无形中，必定会对你养成一种类似眷恋的习惯，就好像每个孩子对父母本能的依赖一样。”
“不过凡事得讲究个度，我刚才听小乐瑶的意思，你那些举动对异性来说，会不会太亲密了？特别是你还经常抱她？”
面对段淑芳的质疑。
顾言哑巴吃黄连，有口难言。
被这么一说，他感觉脑海的记忆突然乱了，记不清以前的自己，是否经常对姜乐瑶做那种事了。
“妈，这个……”
“什么这个那个的？你不能仗着小乐瑶对你的习以为常，就故意做出占人清白的无耻行径来。”
“你这样让妈怎么做人，怎么向你姜阿姨，陈叔叔交代？你既不是小孩，也不是别人的男朋友，怎么能随意的抱人家呢？”
“妈，你说的是。”顾言郑重的点点头。
“知道就好，除非小乐瑶喜欢你，不然你别轻易招惹别人，克制好自己的行为，理智些。”
“再者说，即便小乐瑶也喜欢你，你们两个年纪轻轻就两情相悦了，但搂搂抱抱的亲密举动，怎么着也得上了大学先吧？”
“你们现在正处在人生的第一个重要转折点，以妈妈的想法来看，我希望你们全力以赴，优先考上一所好大学，再来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妈说这些，不是逼迫你，或者干预你的想法做法，只是希望你将来能更有出息，能依靠自己的努力过上更好的生活，平平安安。”
“到时，妈对你的要求就只有一个，不准耍流氓，要么认认真真的谈，对别人负责，要么保持距离，做理性的朋友，知道吗？”
段淑芳是一个开明的人。
哪怕儿子现在早恋，她也绝不会无脑的训斥于他，而是会好好跟他谈话，讲明利弊。
此外，她内心深处，亦是极喜欢姜乐瑶的，她也一向以儿子的优秀为荣，为儿子自豪，但考虑到姜胜雪那关，她属实没什么底气。
吃不准对方善变的心思。
所以她也只能替儿子打打预防针，希望他做事情能考虑清楚，有尺有度，免得伤人伤己。
假如儿子事业顺利，未来的感情之路，亦能一帆风顺，不受到来自长辈的干扰。
那她这当妈的，也就万分心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