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鱼龙百变山掘透,举世无双我与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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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省吧，不可能理你的！”
老龙倦怠的趴在铁钎上，慢条斯理的开导方弃——
“好歹死个体面嘛，要我说这死法不错。你看这架势就知道待会运转起来一定是超高温超高压，咱们两个灵体，瞬间就灰灰了。”
方弃哭丧着脸说道——“可我还是想知道，到底是为怎样的伟大事业燃烧了自己？”
“这你都看不明白？”老龙诧异道——
“你们现如今官差考试都考些什么？”
“那也不会考阵法啊！”方弃也诧异道——
“您不知道么，阵法那都是专业技术人才考的，属于职称考试的内容。
像我们的考试要难得多，比如说会问你陪上级下去视察，碰上百姓当街拦轿喊冤该如何处理？”
老龙一头雾水——
“就这还用考？当然是把状子接过来哈？”
“你完了”方弃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要是这状子上告的是连你上级都不敢管的人呢？要是告状这位是个讼棍专门以告状为业呢？要是以后别人有样学样都跑来拦轿呢？”
“那.....不接也就是了！”
“你又完了！”方弃惋惜的摇摇头——
“你看你，两次机会都答错，你要是不接的话，要是你的上级刚好想要树立亲民形象呢？”
“那该怎么办？”老龙这次是真的懵了。
“笨！题干中都提示了亲，什么叫“陪上级下去视察”？该怎么处理当然是要问上级啊”方弃难得扬眉吐气一回。
老龙第一次冲方弃伸出大拇哥——
“厉害厉害！眼下这情况，要不你也问问上级如何处理？”
方弃讪然一笑——
“上级哪有前辈靠谱，虽说咱们不是一个体系，但是级别对照过来，我的上级见了您也得恭恭敬敬的，真论起来您算我上级上级的上级”
老龙笑骂道——“拉倒吧你，你这么一说我像是废物堆儿里提拔出来的老废物？”
然后方弃把老龙好一阵恭维，老龙直听到心里舒泰这才开口。
他指点方弃这处阵法主空间的压缩与释放、那处阵法主时间的流淌和回溯、还有旁边的那一处主四方生灵的生死转换，再有诸如主风雨雷电等自然之力等诸般复杂高深的力量。
方弃一边听一边觉得有无数惊雷在心中炸响，这其中单独一个法阵拎出来已经算是大规模杀伤。
而在眼下此处空间之中，这样的阵法已经联成了片。层层组合成了更加复杂庞大的阵法矩阵。
也确实需要如此多的法宝丹药作为元气来源，才能支撑得了这么大的阵法运作。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巫涂这是打算带着他们巴人的基业踏破虚空再造乾坤！”老龙面露敬仰之色，似乎忘了是巫涂将他害成眼下这般模样，口中赞叹道——
“也不知中间多少艰难险阻才做到这步田地。若是那些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之辈堪称为神，巫涂此举足以称圣，佩服啊佩服！！！”
“您觉得他这番规划能成功？”方弃环顾四周，惊叹于巫涂计划的宏伟，又有一种不切实际的虚幻感。
“不知道，据说以前有人办成过，但这种事情是绝密，到底成没成过？怎么成的？从上到下没几个人知道！”
“连您都不够资格么？”
“不够，怕得是我上级上级的上级”
老龙伸出一根爪趾轻轻摇晃着——“我只有一点疑问啊。这个阵法一旦运转起来，威力自然是开天辟地。
但启动这个阵法所需要的力量也是极大，我可不信巫涂自己有这个本事，这件事我是无论如何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索性就别想吧。”方弃脑子一转，想起了另外一种可能，突然又兴奋了起来——
“你刚才说感觉到有龙族在外头，是不是黄河来人救你来了，待会能把咱们给救出去吧？”
没想到一听这个，老龙的脸色反而难看了起来。他沉默了半晌，才忧心忡忡的说道——
“其实我最担心的反而就是他们来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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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向龙洞底的石壁时，萧悟空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萧神君的气息依然是飘飘渺渺，但他自己与晕倒之前已经大有不同。不仅气息真元都已经复归原位，而且在脉络搏动之间，能感知到一种川流不息的气机。
这种气机极致的空灵纯净，萧悟空尝试着去感知这种气机。稍一入定，就依稀听见九天鹤唳和仙岛琼音。
但当他想要去捕捉这种感觉时，又好像入水扑月，穿梦摘星一样，气机会从他神识的缝隙间滑过，完全拿捏不住。
但是这一气机的存在，令萧悟空的感知更加敏锐。
此前他完全无法判定萧神君气息的方向，而此时，他再度搜寻之后，竟然把方向逐步锁定在了洞底的石壁之后。
尝试土遁，石壁不能入；
兵刃敲击，石壁分毫不损；
法术轰击，石壁安然不动。
多番尝试没有结果，萧悟空心中反而欣喜，这石壁显然被人用法术加持过，才会如此古怪。
做这事的人十之八九就是萧神君，这石壁之后想必仍大有空间，而母亲应当就在其中。
想到此处，萧悟空心头火热，然而换了十余种方法，却依然是拿这个石壁毫无办法。
石壁上那行鲜红的字迹似乎在嘲笑这萧悟空，如果是以前的他，此刻定然已经狂躁不堪。
但此时的萧悟空，不知何故竟然怒不起来，他只是静坐于石壁前，苦苦的思索着破壁之术。
“如果是母亲面临这样一面石壁，她当如何处置？”
萧悟空陡然想到了这一节，目前当年所说的那句话再度浮现。
——存舍身无我之心，立一往无前之志，便是前头有座山，也要敢有一头将山撞穿的胆气.......
他眼睛亮了起来，终于明白了其中的关窍，明白了萧神君的用意。
于是他畅快的大笑，像是一个终于找到了解题方法的中考生，轻蔑的看着那道横亘在自己面前的附加题。
鱼龙十三变，一变为鱼，再变为龙，三变鱼龙不定。
洞中狂风乍起，洞顶水流大乱，江水不再向下流淌，风卷水流在洞厅内不断盘旋，片刻就已经将洞厅注满。
水光中，一条两丈多长的摩羯巨鱼与洞壁凝然对峙。
轰然一身巨响，毫无征兆的，萧悟空所化摩羯狠狠地撞击在石壁上。
整个龙洞为之一颤，然石壁无恙。
“这一撞失了决绝，再来！”
萧悟空心中检讨着刚才第一撞，默念十三变心决，不管不顾的又撞了上去。
簸箩大的鱼鳞片片掀飞，水中漾起血线，随即被水流化开无痕。
“是不够灵动么？”萧悟空心想，于是调整身姿，调匀气息，再次狠狠地撞击上去，然而石壁依旧巍然。
于是第三撞、第四撞、第五撞........
越来越多的血色融化在水中，鳞片在水面上铺满一层，洞中的积水满满的带上了粉红色。
然而石壁始终无法撼动，渐渐的，萧悟空与石壁的角力已经变成了搏命。
“当年我与其他纨绔争风时，也曾自诩不惧生死，但每一次都是四神将他们帮我收了场。”
萧悟空似浑然不以肉体的伤痛为念，回忆起当年的荒唐，心想萧悟空啊萧悟空，你可曾真正舍生忘死过？
今日既忘生死，便分个生死吧。
萧悟空运起自己的体内全部真元，把鱼龙十三变的心法提至自己的极致，再度撞击上去，在洞壁上留下一团血痕。
从石壁上回馈回来的力量大如排山倒海，硬如铁马金戈，摩羯大鱼首尾皆颤，翻滚着飘了出去。
好生疼痛啊！
萧悟空心想，如说往日自己这般痛，怕是早就喊出来了吧，然而今日又能喊给谁听？
——既然痛无人可诉，那便撞这石壁吧！！！
——既然苦窑数百年，世间沧海换，那便撞这石壁吧！！！
——既然世人欺我辱我，那便撞这石壁吧！！！
——既然再无母亲可以依靠，那便撞这石壁吧！！！
——既然爱人弃我而去，那便撞这石壁吧！！！
——既然命运不肯成就我，那便撞这石壁吧！！！
——既然天地烘炉要炼我如铜，那便撞这石壁吧！！！
与生存在这个世上所需经历的苦痛相比，这石壁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认真的，持续的、甚至是枯燥的、一下一下撞击着石壁。
以血肉之躯和并无知觉的顽石进行着意志的较量，身躯越来越残破，眼睛越来越清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