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追悼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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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老太太的追悼会在三天后举行了，哪怕一切从简，当天也还是来了不少人。
有林成济和林煜启在，江逸和林素两人就默默地穿着丧服，和林煜喆一起站在了赵燕华和林成平夫妇后面，全程都安静低调，以期不要引起任何外人的注意，顺利走完流程。
可总有些人走过来假模假样地说完节哀顺变后，还要多问一句：“这都没听说林家大小姐跟江先生谈恋爱，怎么就结了婚了？”
所幸对于这种意料之中的问题，林家和江家已经达成了一致对外的说辞，只道两个小孩小时候就是一个中学读书的，长大了又见到自然而然就在一起了。
一句话带出的可能的关系匪浅，让那些想窥探私隐的人都收敛了八卦的心。想到江逸这些年在圈里的口碑，都不由自主地暗自庆幸，还好自己没给人递过名片或者别的什么，这“铁板”可能真是一块实打实的“铁板”，人家原本大概只是不屑动用自己的背景关系罢了。
整个仪式，在林煜启给老太太的棺材钉上最后一根钉子后结束了。林成济和林煜启两人跟着车去看老太太火化，林素跟赵燕华还有林成平他们打了招呼，就先和江逸带着江父和江母去了稍后要摆席的酒店。
这些天因为老太太的丧事，江父和潘女士一直忍着没多问江逸和林素的事，但现在追悼会已经结束了，而江逸推掉的工作，也都被换了个方式找了回来，他晚上就要出发去湖城录节目，于是留给他们跟江父江母沟通的时间不多了。林素就直接在宴会厅旁找了个休息室，让保镖守在门外，不让任何人靠近。
“好了，林素你也别忙了，过来一起坐吧。”潘蓉和江父在沙发上坐定了，这些天见到了林家的排场，再看到林素还在忙来忙去地烧水准备泡茶，多少有些不适应。
江逸知道林素这是找事忙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他不忍心让她那么焦虑，于是一把抓过了她的手，自己顺手拿了两瓶矿泉水，放到了自己父母面前：“爸、妈，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吧，你们有什么想问的？”
“你还好意思说！”江父显然还是有些生气，“谁家娶媳妇像你这么潦草的？到现在连个戒指都没有，也就是林素跟林家都不在意这些，可你办事也不能这么不靠谱！”
潘蓉听到自己老公这一通吼，完全没有管林素也正坐在这里，赶紧伸手拽了拽他，示意他闭嘴。
“林素啊，你别介意啊，江逸他爸你也知道的，从来说话都这么直来直去的，他没啥多的想法。”
“我知道的，阿姨。”林素的手被江逸紧紧握着，这让她好歹能语气平稳地开口，“这事本来就是我办得不对，你们别怪江逸，他一开始也只是想帮我的忙。”
“林素，我看我们家江逸的意思是想跟你定下来的，所以你们到底是怎么一个想法，能不能跟阿姨叔叔说说清楚，也让我们好安心？”潘蓉看着林素依偎着自己儿子，是全然信赖依靠的感觉，开口说的话却又有所保留，这让她多少有些不安。
“阿姨，”林素转头看了一眼也正等着她的回答的江逸，然后低下了头，“只要他还需要我，我就不会离开他。”
这话说得……潘蓉皱起了眉头，看了一眼同样皱起眉的自家儿子，然后她看到江逸对她轻轻摇了摇头。江父看不懂他们这一通眉眼官司，还想开口再问问清楚，却被潘蓉拉住了。
潘蓉按住了自己老公，沉默了一会儿后，才又开口：“那这样吧，林素，你让我们先单独跟江逸谈一谈好吗？”
林素明显地僵了一瞬间，才轻轻地收回了自己被握着的手：“那我先去宴会厅那边，你们慢慢聊。”
江逸也没阻拦，他站起身把林素送到了门口，轻轻抱了她一下：“别担心，先去宴会厅等着我。”
林素抬头看他，眼里竟带着些委屈的泪光，这让江逸瞬间心就软了，但想到自己父母忍耐了那么多天，他只能轻轻摸了摸林素的脸颊，仿佛想擦掉那还没落出来的泪水：“别怕，素素，我一会儿就去找你。”
林素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就开门出去了。
江逸站在门口对着关上的门看了好一会儿，才转身回到自己父母面前。
潘女士忍了那么多天，现在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林素这是什么意思？”
“妈，林素的妈妈对她远比我们看到的那些要更恶劣……”江逸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把自己知道的那些跟自家父母透个底，“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有一年夏天，下了大雨，那天晚上萧如曼女士突然回来了，她那天骂林素骂了一个多小时……”
“大概有点印象，怎么了？”
“那天其实我回来时就碰到林素了，她手里拿着伞，身上的衣服却全都打湿了。我当时也就随口问了一句，却没放心上，包括后来萧女士的辱骂，我也只是听了听，没有往心里去。而实际上，林素那次摔伤了，还挺严重的，但是因为没有人管她，留下了旧伤，她到现在都不能久坐，怀孕、生育可能还会对她造成二次伤害。”
潘蓉只模糊记得那次萧如曼歇斯底里地辱骂，却并不知道这后面还有这些事。“她怎么摔的？”
“雨太大了，回家的路上下一个斜坡没注意就滑倒了。她跟我说的时候，还笑嘻嘻地说自己那时都摔懵了，坐在雨里半天没能爬起来。”江逸的语气平静，可神情却是掩不住的痛惜，“还有那个你和我爸赶走的那个男人，你上次说早就觉得他心怀不轨了，其实……”
如果说前面的摔伤，潘蓉还能镇定地回忆、提问，那她现在听到江逸的这句话，整个人都惊跳了起来：“他难道……他难道已经……？！”
“没有，他没得手。”江逸靠进了自己作者坐着的单人沙发里，仰头看着天花板，“你说巧不巧，那天又是被我给撞上。我那时不知道他房里的人就是林素，我只是本能地觉得不对劲，就硬是在那里敲门、不停地叫那个男人，我记得你们聊天时提过他欠了房租，我就在那里一个劲儿地叫他出来把房租交了……”
潘蓉已经后怕到整张脸都白了，江父也坐直了身子，紧张地看着自己儿子，开口时声音都有些抖：“他来开门了吗？”
江逸低头看到自己父母紧张的样子，笑了笑：“瞧你们这么紧张的样子，别怕，都是过去的事了。他后来开了门，还骂了我两句，我那时好歹已经长得人高马大了，又是房东家的，他没敢跟我动手。我当时余光里看到那个女孩爬窗，硬是从坏掉的铁围栏挤了出去，就没再管了。现在林素拿着这事来跟我说，是我救了她的命，所以她能把命都赔给我时，我真的……”
江逸说到这里已经再难掩饰自己的痛苦：“我原本还对林素那种对我近乎本能的亲近和信任而沾沾自喜，可当我知道这一切的缘由后，妈，你说，我该怎么办？我从来没那么痛恨过自己曾经对她的漠视，可她，还有林家，却对我们满怀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