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我叫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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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我叫小白
“那个孤儿院的规模不大，算上我在内，最多的时候，也就只有十几个孩子。”
尽管此刻医院走廊内人来人往，但韩森的声音却仍旧清晰的传进顾潇潇的耳中。
顾潇潇秀眉微微拧起，觉得此时的韩森仍旧有些反常。
“潇潇姐，你去过孤儿院吗?”韩森突然问道。
迟疑着点点头，顾潇潇回答的有些讪讪：
“去做过几次义工，只不过都是大学社团组织的，自己没有主动去过。”
“那你们也会留在院里过夜吗?”韩森面带笑意，声音依然很轻。
“那倒不会。”顾潇潇下意识摇起了脑袋：“孤儿院又不是宾馆，哪有在……”
话没说完，顾潇潇便觉得一股凉气顺着尾椎骨爬上了头皮，她打了个寒颤，愣愣的看着韩森。
韩森就像是没看到她的变化，仍旧平静的叙述着前身记忆里的场景：
“我待过的那家孤儿院，是允许留宿的。”
“院里的孩子每天都期盼着那些留宿客的到来，就连我也很期待。”
“因为每次这群人来的前几天，老师都不会打我们。”
“而每次被留宿客挑中的孩子，只有那天晚上去他们的房间，第二天就能从院长那里得到一套新衣服，新鞋子，一块奶油蛋糕，又或者是一件新玩具。”
韩森脸上的笑容仍旧和平时一样的平静温和，顾潇潇却不再觉得赏心悦目，反倒觉得呼吸有些急促。
直面人性中最恶心的阴暗，她下意识抓紧了顾盼盼的小手，好似以此才能汲取些继续听下去的力量。
但只要想到当时那群孤儿进了房间后会面对什么，她的脑袋还是一阵晕眩！
“我那时候尽管什么都不懂，却很讨厌那群人每次看我时的眼神。”
“所以尽管被选中了很多次，但我始终都没去过那些人的房间。”
这应该是韩森想起前身八岁前的回忆后，唯一松了口气的地方。
顾潇潇也松了口气，心里满是庆幸。
还好……还好韩森那时候没有……
可其他人呢?
她咬紧牙关，等着韩森继续说下去。
如她想的那般，韩森声音接着响起：
“但是一直拒绝的后果就是某一天夜里，院长来到了我的床边，摸着我的头发，小声说只有听话的孩子才有人喜欢。”
心再一次提了起来，仅仅是想到那副场景，顾潇潇全身的鸡皮疙瘩就冒了出来，她下意识的询问道：
“然后呢?”
“那时的我很害怕，甚至忘记了逃跑，眼睁睁的看着他把手伸进被子，放在了我的身上。”
韩森脸上露出下意识的厌恶，顾潇潇更是听的几乎窒息，不敢去想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
十三年前，向日葵孤儿院，寝室内。
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气质儒雅的院长面带笑意的摸着小男孩的脑袋。
只有七八岁的男孩嘴唇发白，神情惊恐的看着对方，身子更是抖若筛糠。
但男孩的恐惧并没有唤醒院长心中的怜悯，反倒金丝框眼镜都掩饰不住对方眼神里的暴虐，表情更是带着一丝兴奋和迫不及待的道：
“小白，你总是不听话，我也不想这样的。”
话音落下，他一只手把叫做小白的男孩脑袋，死死压在床上，拆下自己西服的胸针，尖锐的针头轻轻抵在小白的肌肤之上，并没有急着按下去。
而是享受的听着小白的哀求，感受着手上小白剧烈的挣扎，一直等小白挣扎的力道减弱后，他才狠狠扎了下去！
小白发出一声惨叫，哭喊着再一次剧烈挣扎起来。
等到挣扎的力道又减弱后，院长便又把胸针扎进了男孩背上，一块还算完好的位置。
小白再一次惨叫！挣扎！
寝室的其他孩子听到后，都胆颤心惊的用被子蒙住脑袋，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如此反复几次，意识到没人会来救自己后，小白终于没了挣扎的力气，原本的哭喊也变成了小声的啜泣。
院长这次终于没再扎下去，好似欣赏杰作一般欣赏着小白背上的斑斑血渍，半晌后，才痛心疾首的道：
“小白，我这都是为了你好，不然你永远都不会听话。”
“答应院长，以后咱们做一个听话的好孩子，好不好?”
小白边啜泣，边点着头。
院长也满意颔首，又看了眼其他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的‘小鹌鹑’后，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寝室内一时间只剩下小白的啜泣声。
半晌后，才突然有孩子的声音从角落响起：
“小白……我也害怕，你帮你呼呼……你别哭了。”
这句话也打开了其他孩子的话匣子。
“小白……那些叔叔阿姨其实可好了，每次都给我检查身体，你不要害怕他们啊！”
“对！其实那群人都可好了，每次离开的时候都会偷偷给我零花钱呢！”
“就是检查的时候要被抱在怀里太难受，不过给我检查身体的叔叔夸我的身体很健康，还想领养我呢！”
“哇！那你马上就要有爸爸妈妈了?”
“小白，下次你也让叔叔阿姨给你检查一下啊！你身体肯定很健康！到时候你就能离开这里了！”
离开这里?
念头似种子一般扎根在了孩童小小的脑袋里挥之不去。
第二天，本想再给小白巩固一番思想的院长，却根本找不到对方。
暴怒的院长并不觉得一个不到八岁的小孩，一晚上能跑出去多远。
所以他立刻发动自己的人脉，沿着周边寻找起来，同时下了狠心，这次找到小白后，一定要给对方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终身难忘！
但结果却出乎了他的预料，私下近百人的寻找，依然找不到小白的踪影。
有老师提议报警，让官方的人去找，结果脸都被院长给扇肿了。
而另一边……
火车货物装卸工老韩今天不仅卸了货，还从车厢的一堆木材里，卸出来了个灰头土脸的小男孩。
老韩有些傻眼！觉得自己五十多年来营造的三观都受到了冲击！
格老子的，王工头说千年古木能成精是真的?
一老一小就这么对视了半晌，老韩才咬牙问道：
“喂！小孩，你家人呢?”
问话的同时，老韩攥紧手里的棒子，心里打定主意，只要这小孩说它是木头成精，那自己就立刻动手！
以自己单身五十多年的臂力，这一棒子下去，就算是黑山老妖也要躺下！
小男孩没有接茬，只是缩在木材间的缝隙里，紧张的看着攥着木棍，凶神恶煞的老韩。
被这双怯怯的眸子盯着，向来觉得自己心狠手辣的老韩，居然也尴尬起来。
一老一小又是对峙了半晌后，老韩扔掉手中的棒子，用一种让其他同事听到，都会觉得老韩被鬼上身的和蔼嗓音道：
“小孩，你叫什么?”
小男孩缩了缩脑袋，胆怯的盯着老韩看了半晌，才有些虚弱的小声道：
“小……小白。”
“我很乖，能不能……不要打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