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道与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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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牧羊老人大笑中，无一迷惑的睁开了双眼。
“羊爷爷.....什么让您老这么开心.......”
“臭小子，终于想起来看看我老人家啦......”牧羊老人捋着白须撇着双眼佯怒道，但那神色中的一丝复杂和兴奋却是掩盖不住。期间一只手还向着无一伸了过去，似乎在讨要什么。
看着牧羊老人伸出的手，无一顿时明了，伸手挠了挠头，有些讪讪的道：“羊爷爷，孩儿急切间倒是给忘了......也不能大半夜的去敲那陈寡妇的门......”
“臭小子......”牧羊老人没好气的收回了手，“说吧，这么晚跑来找爷爷作甚？”
无一的面色一沉，双眸里已是一片暗淡，整个人忽然变得无比的低落。伴随着心里的刺痛，便把那青色小剑射入眉心之事，详详细细的告诉了牧羊老人。
“羊爷爷......青梅真能复活？她......究竟在哪里......即便人已不在，那她的身体又在哪里......”无一问出了这些日子一直迷惑在心里的问题。
经历了那件事后，如今的他仿佛已经长大，完全褪去了从前的那份天真，双眼内已然没有了孩童般的稚气。虽然他见到羊爷爷的那一刻，又变的些许活泼，但也仅仅只是那一刻。
之前突遭大变，使得他方寸大乱。好多问题，直到如今他才感到蹊跷。
“孩子，爷爷知道你心中的苦.......”牧羊老人神情一肃，目露惆怅，有些怜悯的望着无一。那有些复杂的双眼中，仿佛是想到了一些让他也唏嘘可惜之事。
“青梅的事......爷爷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你还太小！”牧羊老人微微一顿，似乎有些犹豫，接着又道，“爷爷现在只能告诉你，你手上那石头戒指......可以说......就是青梅！”
“羊爷爷......我......不明白.......”一股热流涌来，无一的双眼顿时浸满了泪水，朦胧中他看向戴在左手的石头戒指，声音有些哽咽。
“这天地间很是复杂，以你现在的年龄和修为，即便爷爷现今告诉了你,你也不会明白的......”牧羊老人捋着白须，仰天一叹。
“至于那青色小剑......”此时牧羊老人微微皱眉，那双眼中竟是露出一抹神光。
“那女娃子说的没错，此物可以助你修炼你爹爹的《人初经》。而真正的神奇之处，是它竟然形成了一把那虚之剑......还因那女娃的特殊......还成了剑灵......妙哉......妙哉......”
“虚剑......”悲戚中的无一茫然的问道。
“一般说来，那剑道高手若是想发出一道剑气，必须是把真炁注入到剑中，沾染了剑的凌厉之气，外放之下杀人与无形中。如我道家也有许多喜欢用剑的，可御剑飞行，可飞剑杀敌，当然也可真炁凝聚以助剑的威力。”
牧羊老人似乎很是兴奋，一口气说了很多，微顿后接着又道:“若说那些称之为实剑的话，你的青色小剑就是虚剑了.......我说娃子，这虚剑世间绝无仅有，轻易不要外露！”
无一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泪眼婆娑中，心思似完全不在那虚之剑上。
“羊爷爷......若我修炼有成......青梅真的能活过来......”
牧羊老人捋着白须微微的点了点头，心中有些复杂，因为他也不能肯定，若那青梅真的复活，那再次出现的可能就不只是青梅了。
东方的天空渐渐发白，一老一小皆是有些沉默。无一暗自咬牙，一定要早日修成那“人初经”复活青梅。而老人想的，却是因眼前这个少年的出现，以后世间风起云涌的精彩。
过的片刻，只见老人伸手入怀，缓缓拿出了一样东西。无一注目看去，此时拿在老人手里的是一本薄薄的卷册。
“娃子，这是爷爷平身修炼的道家功法，你拿去吧.....”牧羊老人目光炯炯，神情间似乎存满了期待。
无一伸手接过，顿觉一股浓郁而沧桑的岁月之感扑面而来。
“《天牝经》......”借着月光他看到那卷册上有三个大字。
“娃子，爷爷观你修为已到了那灵相后期，已真正踏入我修道之门，今后可依此经继续修炼。”
无一看着手里那古朴的卷册，正值错愕之际，此时忽又见的牧羊老人伸手向着虚空一抓，下一刻让无一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现了——羊爷爷的手里竟是多了一柄寒气森森，通体呈白色的剑。
惊愕中的无一下意识中，只当羊爷爷这是在给自己变戏法。其实他很清楚，自从那日见识了羊爷爷的鞭子，从虚无而来救了自己。那么这绝对不是戏法。
“娃子，这把剑是爷爷早年偶然所得，是爷爷往昔的随身之物。自身的来历爷爷也并不知晓，因其像白骨制成，爷爷就叫它‘白骨’。”
牧羊老人的眼里，似乎有着一丝不舍。但眼前的这个少年，实在是让他匪夷所思，似乎是为了他可倾尽所有。
在一阵的惊奇与诧异中，无一小心翼翼接过那白骨之剑。他虽年纪尚小，阅历浅薄。但他心里隐隐觉得，这两件东西绝对不是什么简单之物，一定是贵重无比。
虽说自己与羊爷爷从小就亲，可无一从来没想到，牧羊老人会这般对他。尤其是那《天牝经》，绝对是与父亲传授给自己的《人初经》一样的不可思量。
“羊爷爷......”只听的“扑通一声”无一双膝一弯，便跪在了地上，“孩儿何德何能，您如此待我！”
看着地上跪着的无一，老人慈爱的双眼里，此时竟有着一丝促狭，嘿嘿一笑道：“臭小子，先不要感动，你答应爷爷，将来若是修道有成，可得孝敬我老人家，可不能欺负我老人家啊！”
跪在地上的无一听着羊爷爷的话，似乎很是奇怪。即便自己将来变的很厉害很厉害，又怎么会欺负羊爷爷。
“羊爷爷......孩儿孝敬您都来不及那......哪能做那大逆不道之事。”
“哈哈哈.....好......好......好......”牧羊老人捋着白须，在那哈哈大笑中连道三个好字，脸上堆满了畅快的笑意。
望着开怀的老人，无一的双眼中突现一抹惊诧。因为他看到在羊爷爷的头顶，突然升起一丝袅袅的青色氤氲。那氤氲缥缈，轻轻舞动间，竟是向着自己飘来。
在无一的震惊中，那飘来的青色氤氲，环绕在了他的眉心处。缓缓的转动几圈后，便没入了他的眉心。
无一清晰的感受到，那眉心里的青色小剑，似乎是颤动了一下。而这一切，羊爷爷似乎一无所觉。
“娃子......凝聚心神，把真炁灌入到那白骨中......”正当无一担心方才那一幕，对羊爷爷有所伤害时，这时的牧羊老人指着远处的一块石头道，“用那‘神引’之术刺向那里.....”
无一闻言，当下不及多想，站起身来便依言而行。他手握剑柄，心神一动间，只见那白骨之剑在真炁的注入下，竟是泛起了森森白光。当下他心神再次一动，那“神引”之术第二层已然发动，只见那白骨之剑，向着牧羊老人所指的大石急射而去。
下一瞬，没有无一预料中惊天动地响声，只听的一声微不可闻的金铁摩擦声，那白骨之剑竟是深深的刺入了大石中，只露出一截剑柄在外。
无一惊愕的看着这一切，目光看向那兀自捋着白须一脸笑意的牧羊老人。然后他心神一动，伸手向着那白骨一招，那白骨竟是纹丝未动。
尴尬中的无一眉头微皱，凝聚心神下又是狠狠的一招。就这样在连续试了几次后，那白骨剑终于随着一声轻鸣应声而来。
无一有些紧张的看着手里的白骨之剑，生怕方才刺那大石有所损伤。
“呵呵......呵呵......放心吧，此剑在爷爷手里还没遇到能伤它之物......”牧羊老人满是笑意的脸上，有些掩饰不住的得意。
听得牧羊老人如此说，无一这才放下心来，当下欣喜的对着牧羊老人又是鞠躬一拜：“孩儿谢谢羊爷爷赐宝之恩......”
“你这家伙就是改不了这一副酸腐样，以前.......”牧羊老人似是说漏了嘴，及时打住道，“咳......咳......等你修为到了灵相大圆满，便可，以此白骨御剑而飞......娃子，如今的你在世俗中，已是所谓的江湖高手了......哈哈......”
“真的吗羊爷爷......我那么厉害了......”无一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牧羊老人。
“世俗的江湖中，达到‘神武境’已是极致。在我辈修士中就是那‘丹相境’。以你现在的修为，可与那‘灵武境’巅峰相当，差一步便可到那凡俗巅峰。”
牧羊老人意味深长的望着无一，似乎是在整理说辞。微顿后接着又道：“世俗中所谓的剑法......刀法......还有所谓的十八般兵器之法，其实只是一些巧妙的死招，真正的用法是相由心生、随心所欲、信手拈来，随道而为.....这才是我修道之人的法......如今你的修为已略有小成，缺的就是历练了”
“孩儿谨记羊爷爷的教诲.....”无一恭敬的又向着老人一拜。
看着无一那规矩的模样，牧羊老人不仅又白了无一一眼。随后老人又是伸手一抓，手里便多了一个黑色的剑鞘。与其说是剑鞘，倒不如说是更像一个黑皮袋子。而更奇怪的是，那黑色剑鞘竟是很短，也就是白骨剑的一半长短。
“喏......爷爷差点忘了，还有这个。爷爷我当年是用不着的.....你把剑插入试一试......”牧羊老人说着，就把那剑鞘抛给了无一。
接过后，无一只觉入手冰凉，滑腻腻的。那感觉分明就是野兽的皮毛所制。在他半信半疑中，便把那白骨长剑插入其中。而后令他大呼惊奇，那足有三尺的白骨剑竟是直没到剑柄。如今的白骨看上去就如同一把短剑一般。
“白骨为剑，黑皮为鞘......”无一隐隐的感觉，这剑和鞘不会是来自同一个生灵吧！
今日实在给他太多的意外。喜忧参半间，他又向牧羊老人请教那变戏法之术。结果老人对他大翻白眼，说什么修为不到地境，那是想也别想，就算是到了地境，没有功法传承也是做不到的。
破晓时分，无一告别了羊爷爷回到了家中。他始终没有再问，羊爷爷头上飘出的青色氤氲是怎么回事。其实他已经了然，因那眉心中小剑的颤动已然说明，那便是人初之力的浩然之气。父亲的《人初经》里说过——人皆有之的虚之念，不伤众生。
（第一篇 九水 完结\/下一篇 蛇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