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府中家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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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贝勒府前院。
四爷在奴才的伺候下洗漱完，去书房处理积压起来的府中事务。
看了一会书函，四爷怎么也无法静下心来，脑海中时不时的闪现府门口看见的芙蓉娇面。
“苏培盛，刚才在府门口的都有你哪些主子？”
侯在一旁伺候的苏培盛闻言心中急想，主子爷不会无缘无故地问这个问题，府中的福晋、侧福晋、格格们主子爷都是熟悉的，只有今年新进府的两位格格主子爷还没有见过。
遂答道：“回主子爷，有福晋、李侧福晋和各位格格。今年大选府中新进了两位格格，分别是苏格格和伊格格。”
回答完，苏培盛心中暗想，看样子主子爷是瞧上了其中的一位，就是不知道是哪一位格格有这个福气了。一会有时间我得抓紧问问下面的小子们，听听两位格格的情况。
正院。
福晋生气地对身边伺候的赵嬷嬷说：“嬷嬷你看看李氏，爷和弘晖说话她也敢上前插嘴，是越来越猖狂了。”
赵嬷嬷是福晋的奶嬷嬷，伺候着福晋长大、大婚、生子，是福晋身边的老人了，福晋有什么私密的话一般都会对赵嬷嬷说。
“福晋，只要有弘晖阿哥这个嫡长子在，李侧福晋就越不过您去。不过，咱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李侧福晋这么生下去，让她名下的阿哥越来越多。趁着她这回生产，必要的时候，咱们要不要……”
“万万不可”，福晋急声道，“当年还在阿哥所的时候，宋氏难产，口口声声指责我在其中动了手脚。”
“爷当时虽然没说什么，私下底却是把宋氏身边伺候的奴才查了个底朝天，查清宋氏所言为虚，才冷了宋氏大半年的时间。”
“从那时起，我就明白爷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动了手脚除非爷查不出来，一旦要是查出来，那爷对我的信任可就要大打折扣了，我这么多年的努力就要白费了。”
“我现在有弘晖，我出事没关系，万万不能让弘晖受牵连。”
“宋氏当年年纪小，是个眼皮子浅的，我只是吩咐往她那多送些补品，对腹中的胎儿好，她就忍不住大吃特吃，最后难产。”
“得回我没在其中动手脚，爷当年可是查了好一段时间。现在爷对府中的掌控越来越强了，我们这时动手脚难保不被爷查出来。再说李氏也不是个好对付的，西侧院把守的挺严的， 我们也不好在其中动手脚。“
赵嬷嬷听完后回道：“主子言之有理。”
“嬷嬷，我现在只要看着弘晖好好地长大，将来继承爷的爵位，就谁也越不过我去。“
“那李侧福晋那边咱们怎么办？”赵嬷嬷又问。
福晋想了一会，方说：“动手脚是不可能了，唯今之计只盼苏格格和伊格格是个有能耐的，最好能够一举夺了李氏的恩宠，再不然也要分薄李氏的宠爱。”
正在这时，福晋身边的石榴进屋递送家宴的膳食单子，让福晋做最后的查看。
福晋接过石榴递过来的单子看了一眼，没什么问题，问石榴：“开宴的时辰都通知下去了吗？”
“回福晋，已经通知下去了。”
“那就好。”
酉时整，家宴在凝光堂准时开始。
苏玉浓提前一刻钟到达。她到时，宋格格和武格格已经到了，正坐在一起说话。
三人见过礼后，依次入座。稍后，汪格格和伊格格也到了。李侧福晋领着孩子仍然是最后一个到的。
待到四爷、福晋和大阿哥一起迈进正厅，坐于首座，众人起身给四爷和福晋行礼，叫起后，家宴开席。
福晋端起酒杯对四爷说：“爷随驾出巡辛苦了，这杯酒我先敬爷。”
四爷点头，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而后对福晋说：“福晋照顾府中也辛苦了。”
李侧福晋见福晋放下酒杯，赶紧起身对四爷说：“爷，妾也祝您圣心在渥，万事如意。”
四爷看了一眼李氏微凸的肚子，开口说：“你有孕在身，就不要喝酒了，坐下吧。‘’
李侧福晋闻言，高兴地放下酒杯，做好后对爷说：“爷，大格格最近刚学会刺绣，第一个亲手绣的荷包就是给您的，就在妾的西侧院那，您要不要随妾身回去看看。”
福晋闻言，拉下眼皮，李氏这是什么意思，当着我的面邀宠吗，还把不把规矩放在眼里！
四爷闻言，招手让大格格上前来，和睦地说：“宁楚格有心了，阿玛记下了。阿玛这回从塞外带回了些好皮子，回头让奴才送到西侧院去，留着你用。”却是绝口不提今晚去西侧院过夜的事。
苏玉浓因为进府晚，坐在末位，默默地吃三位大佬的瓜，吃的是津津有味。
四爷随后又把大阿哥和二阿哥叫到前来，说了好一会的话。
苏玉浓没有过多关注，她还在想刚才四爷避开了李侧福晋的邀请，看来四爷今晚还是按照规矩去正院过夜，哪怕是怀孕的李侧福晋也不能破例。但是也没有给李侧福晋脸色，这就是有孩子的好处啊。
四爷其实打从进正厅就看见了坐在末位的仙女格格。苏培盛刚才已经告诉过了，新进府的苏格格容貌过人，想必他的仙女格格就是苏格格了。
四爷在见到仙女格格之前，自认是一个在女色上一向有自制力的人。
可是自从在府门一眼相见，四爷心中无法抑制地升起了一股渴望，极其想要把仙女格格拥入怀中，温柔待之，珍重视之。
这股渴望来的汹涌而莫名其妙，四爷却并不排斥。隐隐之中，仿佛有一道声音在说，面对它，它会给你的人生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只是可惜今晚按规矩是要去正院的，明天要去李氏的西侧院，见到仙女格格还得再等等。
四爷少年时读到书上关于美人的诗句，曾经默默幻想过他心仪的爱人：她必定有一张俏丽如三春之桃的芙蓉面，一双脉脉含情的桃花眼，一张点樱朱唇，一口含珠贝齿，一双纤阡玉手。此时此刻，他的心上爱人就坐在那里，凝霜赛雪的一只手正执着木筷，优雅地进食，一举一动间，柔情满满。
四爷注视苏玉浓的时间过长，众人都有所发现。
李侧福晋攥紧了筷子，心中暗恨，狐媚子。
福晋嘴角淡淡勾起，李氏失宠的一天看来指日可待。
伊格格心中惊喜，看来她选中的大腿前途无限。
宋格格则隐晦地看着弘晖，眼神幽远。
散席后，福晋跟着四爷回了正院，众人各回各院。
西侧院。
“啪。”李侧福晋刚进院就愤怒地摔碎一盏茶杯。
“哇……”弘昀被吓了一跳，大声地哭了出来。
“把阿哥抱下去。”李侧福晋甩手对着二阿哥的奶嬷嬷说。
待众人都出去后，孙嬷嬷开口劝道：“侧福晋您可万万不能生气，您正怀着身子呢。”
孙嬷嬷是李侧福晋的奶嬷嬷，是李侧福晋怀弘昐时与四爷求情，特地从李府调到李侧福晋身边伺候的。
知书和知画赶紧把碎了的茶杯收拾起来，并换上新的。知书和知画是李侧福晋身边的一等丫鬟。
李侧福晋愤懑不平地说：“嬷嬷您是没看见刚才爷看苏格格的眼神，爷可从来没用那种眼神看过我。“
孙嬷嬷劝说：“侧福晋，主子爷也就是贪个新鲜，您跟主子爷有这么多年的情分在呢，身旁还有大格格跟二阿哥。等您平安地生下腹中的阿哥，主子爷的心自然会回来。”
“可是我现在怀着孕根本伺候不了爷，都让那个贱人得便宜了。“李侧福晋犹愤愤地说。
孙嬷嬷闻言道：“侧福晋，后院不是还有几个侍妾吗，实在不行，找一个好拿捏的，控制在手里。”
李侧福晋摇摇头：“不行，那几个这几年也没有得宠的，爷看不上她们。”
孙嬷嬷心思一动，先对知书、知画吩咐道：“你们俩收拾完就退下吧。”
等知书、知画出去后，孙嬷嬷才说：“侧福晋，您看知画如何，这个小丫头还算有几分颜色，也好拿捏。”
李侧福晋听完，心里思量了一会，虽然感觉便宜了一个奴才，但是自己眼下根本无法伺候四爷，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等她生完腹中的这个孩子，再把知画远远地打发到一边去。
“嬷嬷，爷的问题解决了，可是我还是看苏氏不顺眼。当日在后花园，怎么没把她的那张脸给晒坏了。”李侧福晋抓住苏格格不放。
孙嬷嬷听到苏格格在后花园罚跪的事，眼前灵光一闪：“侧福晋，主子爷可是一个十分看重规矩的人。我们何不拿苏格格不敬尊卑的事说一说，相信主子爷听说了以后对苏格格的印象会大打折扣。”
李侧福晋双手一拍，声音都高亢了：“嬷嬷好想法。明天爷肯定会来我这里，我先在爷面前诉诉委屈，以后苏氏再怎么说爷都会认为苏氏在狡辩。“
孙嬷嬷又加了一把火：“明天老奴就把苏格格不敬尊卑的消息传出去。用不了一天，全府上下就都会知道。主子爷刚回府，肯定还不知道这件事。一旦主子爷听说，一个格格敢对怀着身孕的侧福晋不敬，于情于理，都得处罚苏格格。”
李侧福晋有点担心地问：“嬷嬷可要当心，不要被其他人发现痕迹。”
“侧福晋放心，老奴当初从李府出来时，夫人给了老奴一份名单，名单上都是李府想方设法在主子爷开府时埋下的钉子，绝对可用。其中有一个在花木房的粗使太监，他阿玛是个混的，欠了赌债，把他们兄弟俩都卖给了人伢子，他唯一的弟弟现在就在李府的庄子上呢，这人绝对可用。而且这个小太监当天就在后花园当值。一个太监喝醉酒说几句胡话是常有的事。”孙嬷嬷保证道。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