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过劳死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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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世界本来就只是介绍一下世界观和设定，其实写的已经比我预期多多了，这一章稍微加快一点节奏，咱赶紧进第二个世界）
“黑暗？什么黑暗？”
佩尔本来不想理睬拉普拉斯，但听到对方的用词后突然有了兴趣，毕竟她的主线任务到现在还没完成呢。
“哈，哈哈哈哈！”
可拉普拉斯没有继续要说下去的意思，而是突然大声笑了 起来。那股笑声就像是午夜的钟声回荡在众人的头顶久久没有散去，所有人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你这是何等的失态，下神拉普拉斯。”
佩尔见到他这副模样，有些不愉快地皱起眉头，觉得众神们的脸都要被这种咋咋呼呼的家伙给丢光了。
“失态？你觉得我现在这副模样，还有尊严可言？不知名的上神啊，你太傲慢了。”
“我，傲慢？注意你的说辞，下等邪神，小心我连你的本源也一起灭掉。”
佩尔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她本是不打算和拉普拉斯这种低级货色计较，关于他的处置也是准备交给艾拉来处理，可现在她的想法出现了一些变化。
“邪神？哈哈哈哈哈哈，邪神啊”
可拉普拉斯见到这样的佩尔不仅不害怕反而又笑了起来，看样子他对于现状已经是彻底死心，完全将自己的安全置之度外了。
“啧”
佩尔烦躁地挠了挠头，随后转过脑袋不准备继续和拉普拉斯多bb了，她感觉这家伙的精神不太正常。
“知道吗，五百年前我也站在你的位置上，用同样的话语指责过另一个家伙，真是怀念啊。”
拉普拉斯没有管佩尔，而是自顾自地说着话，他的声音非常苍凉，无奈中又透露出一股悲凉。
“四百年来，我一直为了弱小的人类呕心沥血，但是我无法阻挡那股黑暗，为了这几百年的努力不付诸东流，我和五百年前的那家伙一样，走上了邪神的道路，不过像这样被你喊一句之后，我倒是明白了”
拉普拉斯石像上突然出现无数条裂痕，看着就像是随时都会碎裂开一样。
“原来那家伙那时候露出的那种表情，名为【解脱】啊。”
“砰！！”
这时，石像猛然炸裂碎裂成无数块细小碎片，随后一道巨大的屏障覆盖在周围的平民上空，炸裂开来的石像也被这个屏障给挡了下来。
“我做了无法原谅的事情，我已经丧失了神智，我无颜面对神殿内的各位，那么，就此告别吧，不知名的上神，还有站在你背后的家伙”
拉普拉斯最后的声音回荡在城市的空中，而佩尔从刚刚开始就瞪大了眼睛，一副无法理解的表情，望着空中那些飞舞着的石块。
“堂堂众神，居然选择了自我了断？”
她无法理解这种行为为何会发生，甚至无法理解拉普拉斯在那念叨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只是感到惊讶，不仅是对于拉普拉斯的决绝，还有他居然看透了x的存在这一点也让佩尔深感震惊。
“这家伙，好像比我想象中的要能干？”
何止是能干，仔细想想的话，拉普拉斯非常聪明。
他在被艾拉从正面战场逼得节节败退的同时，也在一直积蓄力量，他敏锐地观察到了你第一次离开这个世界的时机和行为，并且从这背后推理出了我的存在和其他一系列要素，虽说他无法理解为何会存在这种行为，但还是积极利用了这一点，提前散布消息，将底层人民和有能力的冒险者们聚集到一起，利用你离开这里的时间散播谣言蛊惑人心。
不仅让自己的舆论反转，更是让你直接陷入水火。
可他还是低估了你的实力，那家伙估计从一开始就只是把真正的敌人判断成了艾拉，想着反转舆论后就会占据主动，可没想到这些招数对你根本无效。
他在战术上和战略上都成功了，反而是我们这边欠考虑了，还好最后因为绝对的实力优势赢了下来。
“……那小子原来考虑了这么多”
佩尔本来没想那么多东西，但是听到脑内的x的一顿分析后也逐渐理解了一切，心里对于拉普拉斯这个下神的鄙视程度稍稍降低了一点，但更多的依然是不爽，因为自己的智商好像被完爆了，甚至要不是因为有x给自己分析了一顿，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被完爆了！
“喂你这家伙，这种事情不要说出来啊，很丢脸的好不好”
没关系，读者们会理解你的。
“我不需要这种理解！”
“佩尔姐！”
这时，艾拉扶着怜朵慢慢走了上来。
“艾拉大人！”
“原来这位才是真正的艾拉大人！”
“啊啊！艾拉大人，请保佑我们，让邪恶退散吧！”
一看到艾拉，周围原本很安静的人群又发出了阵阵骚动，可还是都被佩尔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等等，原来是这样吗？
“怎么了？”
佩尔，我好像知道隐藏在这个世界的黑暗是什么了。
“真的？！”
佩尔极度震惊，因为x好像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聪明不少？？
自己还一脸懵逼的时候，x都已经领先她多少个版本了？
“我没有一脸懵逼，你少给自己脸上乱贴金。”
“贴金是啥意思？”
“呃……”
面对艾拉的疑问，佩尔略微思考了一下，但没有回答，艾拉也不在意，而是蹲下身继续给怜朵按摩脑袋。
怜朵从刚刚开始就晕过去了，可能是直接和神这种比自己高出了太多规格的存在直接交锋的原因，她的意识现在很模糊。
“话说，x你快讲讲啊，急死我了”
别急别急，我在整理呢。
咳咳，怎么说呢，其实这里面也有我的一些责任。
佩尔，你抬头，看一看围在这附近的人们。
“？”
虽然疑惑，但佩尔还是抬头看向众人，那些人本来正密切关注着这边，但是看到佩尔这个怪物看向自己，纷纷露出了害怕的表情看向别处。
“艾拉，你也站起来，朝他们打打招呼。”
“好的x哥”
艾拉学着佩尔的样子看向人们，还略微招了招手，结果人们立刻欢呼起来，甚至有些人直接用热切的眼神迎上了艾拉的视线。
“所以这能说明什么？”
这个世界充斥着绝望，腐败的政治，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常生活，还有日渐逼近的魔物君团，人类已经活在这种绝望的氛围里太久了。
还记得拉普拉斯刚刚怎么说的吗？他守护了人类四百年，也就是说，人类在这四百年里迎来了自己的英雄，拉普拉斯。
“就那家伙也叫英雄？”
佩尔稍稍哼了哼鼻子，不过没有多说什么话，此时她正下意识的用能力屏蔽人们对她的感知，因为佩尔觉得那些人对她的视线不太友好，心里有些不愉快。
因此在人们的视野中，佩尔不知为何突然消失不见了。
拉普拉斯对于这个世界的强大是毋庸置疑的，也正是这种超出规格的强大让人类陷入了泥潭，他们的生活方式从那一刻开始就产生了偏移，他们的世界观和价值观也开始扭曲。
越来越少的人渴望成为真正的英雄，因为最完美的英雄就在自己的面前守护着自己，至此，宗教横行，人们不去真正意义上的尝试改变自己，而是盲目的信仰宗教，渴求他人的守护。
他们已经变成了蛀虫，变成了英雄身上的蛀虫，而这个英雄在坚持了四百年后，最终，过劳死了。
“你是说，拉普拉斯是被人类吸干了，所以才变成了这样？”
大抵是没错的，他应该是意识到了人类的错误，于是亲自制造了大规模的混乱，试图纠正这种错误吧。
“所以才会有，魔物入侵这种事吗？”
艾拉怔然出神，她的脑内想到了自己的父母，想到了自己的弟弟，又紧紧篡住了拳头。
“大部分人明明是无辜的啊！”
“艾拉，你错了”
佩尔这时候冷冷出声，这还是她第一次出声纠正艾拉的错误，艾拉也被吓了一跳，
“拉普拉斯虽然是下神，但也是众神中的一员，作为高规格的存在，他关注的永远不会是个体的一部分人类，而是人类这个整体，这就是高规格生命体的特征。”
——包括我也是。
最后五个字，佩尔是暗暗在心中念出来的。
“事到如今其实也不怕告诉你，艾拉，当初我去那个地方实际上并不是为了找你”
佩尔温柔地摸了摸艾拉的脑袋继续说道，
“我是探测到了高规格的生命能量，所以想去那里找到那个人，将他培养成自己的下属神，因为这种高规格的生命体所蕴含的能力都是巨大的，他们更容易成长成童话故事中的英雄，而当时遇到你，说实话，完全就是意外。”
等等佩尔，你这时候和艾拉说这些做什么？
“闭嘴x，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那现在艾拉不就已经顶替了五百年前的拉普拉斯的位置吗？既然是这样的话，我有必要让这孩子更加坚强一些。”
可就算是这样，也没必要——
“所以佩尔姐当时，当时找到了那个人了吗？”
艾拉略带哭腔的声音打断了x。
她其实隐约间是知道的，知道当时遇到佩尔是意外，也知道佩尔的重心并没有放在自己身上，可这些话从佩尔嘴里说出，她就突然有些心酸，觉得心里很委屈。
“没有，因为我去晚了”
“原来，是这样呢。”
看到佩尔摇头惋惜的样子，艾拉立刻明白了她口中的对象是谁，
“原来是小奎啊……”
没错，那个对象就是艾拉的弟弟，奎连司代尔。
仔细想想，那时候佩尔的视线确实是死死落在奎连司代尔的身上。
“对不起，佩尔姐，我当时没有保护好小奎，如果保护好小奎的话，会不会佩尔姐就不会失望了？”
泪花从艾拉的眼角流出，而佩尔这时却笑了，她俯下身抱住了艾拉的脑袋轻声说道。
“其实我今天告诉你这些，并不是想表达我的惋惜，而是想说明我对你很满意，看看周围吧，傻孩子。”
“……？”
艾拉环视四周，迎上她的确实周围人们各种热切的视线。
他们或是疑惑，或是好奇，都在用热切的目光看着自己，想知道艾拉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就开始哭了。
“你是意料之外的惊喜，艾拉。”
佩尔露出了会心的笑容，哪怕是艾拉也是第一次见佩尔这样美丽的笑容，这种笑容出现在那个绝美的面庞上，在这一刻，仿佛全世界的美丽都失去了意义一般。
“你已经超标完成了任务，成为了这个世界的又一个英雄，不是吗？”
“可、可是，之前x哥不是在说拉普拉斯——”
没有可是，艾拉，这个世界的人们的依存性和怠惰性是这个世界的黑暗，这种盲目的信仰会让神明陷入癫狂甚至失去理智，拉普拉斯就是这样。
但是，你不一样，你曾经也是人类。既然这个世界的黑暗已经深入人心，既深刻又根深蒂固，那就试着潜进去吧。
“可是，我可能办不到——”
“你可以的，不，你们可以的”
佩尔用下巴指了指熟睡的怜朵，
“虽然我不像x那么聪明，但我也知道要解决这种事情只有一个方法——”
佩尔大步向前，随后身体浮空，慢慢的，在场所有的人、记录水晶球都转向了她的位置。
佩尔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时变成了纯黑色的披风和大衣，原本美丽的眼瞳此刻闪烁着异样的紫光，头发的颜色也完全变了，看起来和之前完全是两个人，颇有一股异样的邪祟感。
“我是魔神，佩尔·拉蒂斯，绝望与灾厄之神，此刻，你们的守护神拉普拉斯先前已经被我诛灭。”
她用低沉的嗓音说出了不得了的话，她的声音虽然不大，却环绕在人们的耳边久久不能散去，同时佩尔身边迸发出了大量的黑色魔力，这一幕让下面的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并打起了寒颤，
“我渴望战争，期望毁灭与死亡，在此，我向人族宣战！”
围绕在佩尔身边的黑色魔力猛然炸裂开来，一个巨大的黑洞出现在她的身后，原本就有些在下雨的天空此刻正电闪雷鸣，一股不详的氛围已经濒临临界值，所有人此刻只觉得头皮发麻！
“我将在不远的将来，前来收割你们这些下等生物的灵魂，届时，你们的国家”
“！”
“家园”
“！！！”
“亦或是你们的家人，你们的儿女，父母，妻子丈夫，都会成为我变强的食粮！”
“！？？？！”
“那么，为了不要让我太无聊，尽情挣扎吧，人类。”
说完这句话，佩尔的身形遁入黑暗，彻底消失不见了。
“………………”
现场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一些闻讯赶来的骑士团此时也刚刚到达这里，他们本来是听说有人在和拉普拉斯大人战斗所以才赶了过来，结果却看到了明显像是魔神一样的恶魔女人对着世界宣战的画面。
一种刻骨的恐惧瞬间席卷了每个人的内心，顿时一种无力感涌了上来，不少人直接瘫坐在地上，开始感叹这个世界的不公。
拉普拉斯都打不过的敌人，他们又能做到什么呢？
“各位！”
就在这时，一道响亮的女声宛如雷鸣一般从地上响起，
“艾拉教不会向魔神屈服，艾拉大人也不会放弃人类！”
不知何时已经醒过来的怜朵用着与自己的身形毫不相称的巨大嗓音吼叫着，
“为了家园，为了心爱的家人，请士兵们举起手中的剑，请铁匠们加大挥舞铁锤的速度，请农民们握紧手中的锄头！”
怜朵抽出腰间的细剑举过头顶，用洪亮的声音怒吼着，
“人类，绝不屈服！”
“………………”
漫长的寂静，只有雨水打到地面的滴答声，怜朵却是维持着将剑举过头顶的姿势僵在原地没有动弹，雨水从她的面颊划过，锁骨，手臂，她的全身都被雨水浸湿，却没有一点点要动的意思。
“永不屈服！”
不知道是谁带头喊了一句，立刻全场沸腾了。
“人类，永不屈服！”
“人类，永不屈服！”
“人类，永不屈服！”
“人类，永不屈服！”
“人类，永不屈服！”
“人类，永不屈服！”
“人类，永不屈服！”
“人类，永不屈服！”
一时间，响彻天空的叫喊声遍布了整个城市，所有人都拿起了手中的武器，跟着邻居们喊着这一口号。
这一刻，仿佛这个城市才真正活过来一般。
“怜、朵？”
艾拉从头到尾都是呆若木鸡的状态，现在她才缓过神来，用茫然的视线看向红发的少女。
“我会陪着你的——”
怜朵则是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刚刚的决然表情仿佛是假的一样，不过眉间的汗水和雨水倒是让她看起来成熟了不少，结合刚刚的场面，就像是指挥万人的将军一般。
“还有，刚刚天上的那个是佩尔大人吧？”
“你、怎么知道的？”
“隐约间感觉到了，其实你们的对话我也听到了个大概”
怜朵收起俏皮的笑脸，恢复了沉稳的表情，
“我一直也觉得这个世界已经烂透了，不过，虽然这个方法很过激，但也许真的能对现在的人类有帮助也不一定，所以——”
她向艾拉伸出右手，
“在这段时间，就要请你多多关照了，艾拉大人~”
“我、我知道了！”
艾拉回握住了怜朵的手，而这一幕也被记录水晶捕捉到了，全世界的人们在这一刻都沸腾了。
艾拉会继续指引他们，那他们还有的救！
人们的热情更甚，此刻他们甚至想立刻投入到工作中，为这个世界，自己的家园，自己的家人做出点什么，让人类与魔族的战争中能更轻松一些。
也是在这个雨天，人类的历史又重新回到了正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