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分家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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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老头可没想到，老三媳妇会这么硬气。
“老三！”他用烟袋锅子敲了敲程大川的房门。
因为下不了床，程大川一直都在屋里，但是外面发生的一切，他都是清楚的。
“既然是孩子娘的意思，我没有意见，全凭她做主吧。”程大川的语气有些无奈。
他并不是责备李氏擅自做主同意了分家，而是这些年自己巴心巴意对待的父母，此刻让他感到无比失望。
“唉……”村长无能为力的叹了口气。
都说人走茶凉，这人都还没走呢，就已经被家人给抛弃了！
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作为一个村长，他也只能从中尽量为程家三房多争取一些利益。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分家的文书也拟好了，双方在文书上按下手印，三房一家就正式分出去了。
原本按照林氏的意思，是三房的人净身出户，除了身上穿的那一身破衣裳之外，什么都不能带走。
因为据她所说，程家老三这一次受伤已经花光了家里所有的银子，还欠了不少外债。
所以他们不仅分不到土地、房屋，还不能拿走老宅的任何一样东西。
因为就算他们分出去了那些债务是分家之前产生的，依然会由老宅继续偿还，如果再分给他们土地，那么老宅就更没有能力把账还清。
不过在村长的努力调解之下，林氏最终让他们可以带走几张破棉被，还有一些破旧的锅碗瓢盆。
由于三房没有分到土地，所以不用承担程家二老的养老费用，每年只需要给两位老人，春秋各做一套衣服就可以。
对于这样的结果，李氏没有任何异议，虽然分到手上的都是一些不值钱的东西，但也寥胜于无。
从嫁入程家开始，李氏就亲眼目睹了婆母如何压榨自己的丈夫，又是怎样的不喜爱丈夫连带他们这一家子。
其实从老宅分出来这样的想法，她也是早就有了的，只是碍于孝道，父母都健在，没有分家出来单过的道理，所以她从来没有提过。
可今时不同往日，如果是以前那样的情况，分出来他们家一定会过得很好。
而现在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尽管是这样的局面，李氏仍然想要为家人拼出一条活路，就算挖野菜啃树皮，先活下来再说。
万一真的没法活了，大不了采一些毒蘑菇，全家人吃了一起上路，总好过被这个老太婆一直折磨的强。
围观的人看到李氏脸上越来越坚毅的表情，心里也是暗暗佩服这个女人，真的够坚强！
程家三房分出来之后，住的地方是村长暂时借给他们一家住的。
那是一个已经过世的孤寡老人留下的老屋子。
只有一间孤零零的，立在山脚下，离村里的人家都有些距离。
由于位置相对偏远，又地处山脚下，而且屋子又是年久失修的一间单屋，所以并没有村里人把它买下来。
也就那样一直空闲着，变成了村里的公有财产。
村长暂时把屋子借给程家三房住的事情，没有任何人有意见，反正那个破屋子空着也是空着。
而程小玉一家只一趟，就把分到的东西全部都搬到山脚下的破屋子里了。
行动不便的程大川，是被好心的村民用床板抬过去的。
当程小玉踏入暂住的老屋时，心里还是奔腾过了一万只草泥马！
这屋子还带天窗呐，晚上可以看星星，白天能够晒太阳！
而房客们，正在房梁、屋檐和墙角悠闲的织着网。
年久失修的破屋子，散发出阵阵的霉味……
不知道现在回去求那个老太婆，是不是还能住回程家老宅？
眼前的景象，不禁让程小玉在心里弱弱地这样想了一下。
她原以为程家老宅已经够旧、够破了，没想到眼前的这间屋子，才真正地刷新了她的认知！
“感谢各位乡亲的帮忙，今天这样子就没办法招待大家了，改日再请大家喝茶。”
李氏真诚的感谢着帮忙的乡亲，现在确实也没有任何能拿得出手的谢礼。
“程嫂子别客气，都是乡里乡亲的，也不过就是搭把手的事情。”
“就是就是，总的又没多少东西。”
另一个村民接了话，突然觉得这样说好像有什么不妥，赶紧闭了嘴尴尬地笑笑，转过身去清理院子里的杂草。
李氏将屋子简单地清扫了一下，请村民们找来一些干草，靠着墙角分别摆放了三堆
将干草整齐的铺在地上，再把几床破棉被铺在上面，就当作是三张床了。
这样安排下来，总比天为被地为铺的情况，好了那么一丢丢。
等帮忙的人都散去，躺在草床上的程大川说话了：“都怨我是个废人，让我的妻儿们受这样的苦。”
“爹，你千万别这么说，你受伤也是为了这个家。”程小玉认真的说完，便仔细打量起了眼前的父亲
男人虽然因为病痛折磨已经脱了相，但是也能看出他曾经高大魁梧的身材，以及阳刚俊朗的眉眼。
他的长相是随了程老头的，要不是程老头生了一副好皮囊，当年林氏也不会死活非他不嫁。
看着此时一脸颓败的父亲，程小玉发自肺腑的说：“爹爹也不要灰心，等我们安定下来，我一定会想办法给你寻来更好的大夫。”
“到时候爹爹又能生龙活虎的，给我们猎到更多的猎物了。”看起来好像不太可能的事，但是程小玉却是胸有成竹。
“爹的好玉儿，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程大川说完，脸上难得的浮起了一丝笑容。
于他而言，程小玉说的这些话不过是童言无忌，却也足以暖了他的心。
“虽然我们现在什么都没有，但是我们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在一起，就什么都不怕。”二哥程青松也受到了妹妹的鼓舞，一扫失落的心情。
“我已经十四了，家里很多活我都能做，我会照顾好大家的！”一向不太话多的大哥程青山，也表明了态度。
“对，我们……”李氏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外面的哇哇叫声给打断了。
“爹啊、娘啊、哥哥、妹妹，我回来晚了。”三哥程青石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