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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神秘书库的美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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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庙上空盘旋的虬鹰突然多了起来,苍劲的鸣叫不时穿透长空。

果然和座前祭司说的一样,神殿里处处洋溢着隆重的节日气氛。神庙挂满了装饰着彩色羽毛的彩带,拿着鲜花、祭祀器皿小祭司脚步匆匆,过道上的人也一天比一天多,穿着奇装异服的人三五成群地聚集在一块,兴高采烈地地说笑聊天。

有了洛琳的陪伴,凌小曦很快就适应了神庙的生活,只是每当她独自一人闲着的时候,成越那天失望而受伤的眼神总是浮现眼前,让她的心隐隐作痛。

不知不觉已经在神庙度过第五天了,这天上午,洛琳和她约好了去膳库找材料做糕点,可是刚出门口,洛琳就被扈西祭司喊去帮忙,凌小曦不想一个人呆在房间,只好漫无目的地到外面逛。

神庙里到处都挂着灵殷大典的祈福木牌,那些用银线穿在一起的锥形木块,在微风吹拂下发出“啪啪啪”清脆的声响,即使在嘈杂声中依然显得十分悦耳。于是她沿着木牌的方向走去,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周围的人越来越少,不知不觉就拐入了一条又宽又长的走廊。

透过高大的窗户,她看到下面有一个清幽的院子。院子里绿树成荫,鲜花盛开,一泓碧池清澈见底,远处,清透的泉水从一座房子的顶部流淌而下,梳出一缕一缕闪耀的银线。

“那座房子好特别……”凌小曦一边走一边欣赏,转过头,发现在走廊雪白的墙壁上,那些被雕花木框装饰的石头居然闪出了光芒。

她又顺着走廊方向往前望,看到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就镶嵌一块这样的石头,一直延伸看不到尽头。

“这不像是成越说的‘荧石’吧?那它们会是什么呢?”带着疑惑,她继续往前走,发现每当她走近时,这些彩石就会亮起来,而且还会像霓虹灯般不停地变换颜色。

她更加好奇了,跟着彩石一路走,很快就看到前方的墙壁似乎挂着一个发光的彩色珠帘。走到珠帘跟前,她才发现珠帘后面原来有一个拱形的门洞,门洞连着一个绿色花纹的石板平台,精美的浮雕环绕四周,六根细长的雕花石柱从圆拱顶部垂挂下来,一道木质的螺旋楼梯围绕着石柱通往下方。

“那是什么地方?”

出于好奇,她伸手拨开门帘,但就在她的手碰到珠子时,小珠子却消失了,她的手已经进到了帘子后面。

她吓了一跳,马上把手缩了回来,心砰砰直跳。她又看看周围,没有一个人影,正犹豫着要不要往回走时,突然一股木香味儿从里面隐隐飘散出来。

那种香味很特别,似曾相识,却又想不出在哪儿闻过。在香味的诱惑下,她忍不住又伸出了手。

手依然是透过门帘直接穿到里面,她看看自己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一咬牙,直接走了进去。

她下了楼梯,穿过另一个门洞,马上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住了。

她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书的海洋。

在木质结构的房间里,墙壁上是连排到顶的书柜,书柜高达十多米,往两边延伸望不到头,更神奇的是,每隔不远,就有一根巨大原木横跨墙壁而过,一排排大小不一的书柜连着原木从上面吊下来,好像悬在半空,形成了纵横交错、排列整齐的书柜方阵。厚重的长木桌和椅子摆放在悬空的书柜下,光线从十多米高的透明顶部照射下来,使这个书海显得异常明净。

凌小曦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在醇厚的木香味中,兴奋的心情好不容易才平静了下来。她走到一个书柜前,在里面随便抽出了一本书——书的封面用金色颜料绘着一些奇怪的符号。

“《方哇部落族史》……”她不经意地就读了出来。

“我怎么会认识这些符号?”她马上被自己吓了一跳,“不可能,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些奇怪文字!”

她马上又转身抽出另外一本。

“《尼拿瓦部落重大纪事》……”

这……这是怎么回事?她更加震惊了,颤抖的手好不容易才把书放回柜子里。

我今天是怎么了?难道是因为这里有魔法?

她摇了摇头,好让自己镇定下来,低头的时候发现在柜子最底层放着一副漂亮的卷轴。她还是不相信刚才发生的事,于是弯腰把它拿了起来,走到长桌前把它慢慢摊开。

一幅栩栩如生的彩色画卷映入眼帘,画卷以伊侬神庙为背景,中间是一位容貌秀丽、典雅高贵的年轻女子,四位英姿勃勃的男子围绕四周,分别穿着黑、白、蓝、绿的飘逸长袍,画面色彩鲜艳、线条细腻流畅,精美绝伦。在画卷的下面,写着一些文字,她轻声把它读了出来。

“守护神殿的四大勇士团,黑骁团——源于黑夜,白晓团——源于白昼,绿骁团——源于大地,蓝骁团——源于穹苍……”

怎么会这样?黑骁团是守护神殿的四大勇士团之一?那怎么会被封印在禁地呢?他们现在回来是为了复仇吗?凌小曦疑惑地地皱起了眉。

“你是谁?”一个柔和而清亮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凌小曦吓了一跳,手一缩,卷轴又缩了回去。她转过身,发现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年轻男子站在后面不远处,他容貌清朗,温文尔雅,一双细长的眼睛正看着她。

“你好,我是凌小曦……”

他瞥了桌子上的画卷一眼,翩翩走到她的跟前。

“我之前没有见过你,你是第一次来这里的吧?”

“嗯,是的。”凌小曦有点拘束地回答。

“你是哪个殿的祭司?”

“我不是神庙的祭司。”

“你是部落的祭司?”

“也不是——”

他皱眉露出了怀疑的表情,凌小曦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穿的是小祭司的衣服,连忙解释说:“其实我是从人类世界来的,无意之中走到这里,也不知道这里不给外人随便进,真是很抱歉。”

“你是人类世界来的?”他却显得更诧异了,“但你会这里的文字?”

“我也说不清楚……”凌小曦无奈地抿了抿嘴,“可能是这里的魔法吧……”话刚出口,就觉得自己这样说太可笑了,马上说道:“嗯,我的意思是我可能来了个不该来的地方,所以也有点不正常了……呃,对不起,我现在就离开,打扰了。”说完伸手就要拿起画卷放回去。

年轻男子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把画卷按住,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很抱歉让你误会了,我是这里的邯库,所以有职责弄清楚每位到访者的身份。”

“我明白,是我先闯进来的。我是闻到了一阵很特别的香味被吸引进来的,想不到这里有这么大一个图书馆……”她说着,突然想起“图书馆”是一个现代词汇,刚想改口说什么“藏书阁”之类,却发现他笑了。她有点尴尬,连忙岔开话题问道:“嗯,这里是什么地方?这么大的地方就只有你一个人吗?”

“这里巴理书库,是神庙收藏重要书籍的地方。平时不会这么冷清,不过因为灵殷大典在即,大家都忙着去准备了。”

说话的当儿,一个穿着灰色长袍的男人从壁柜中的门洞走了出来,一座笨重的梯子跟着他徐徐移到他们旁边的桌子,梯子慢慢伸长至中间吊柜的平台上,那人一边走上楼梯,一边回头不经意地看了他们一眼。

“你看,不是还有人吗?”年轻男子笑着说。“对了,依侬神庙有这么多有趣的地方,你为什么偏偏会来这里呢?”

“可能是书的特殊磁场吧,我不喜欢热闹,平时也喜欢看书,所以就被吸引到这里了。”凌小曦半开玩笑地说。

“你喜欢书?”

“嗯,可以在……”她顿了顿,“在藏书阁呆上一整天不出来。”

“你刚才说,你叫凌小曦?”

“你叫我小曦就可以了。那……你的名字叫邯库?”

他微微笑了,“邯库只是我的职务,我的名字叫沛麟。其实,如果你喜欢这个地方的话可以常来,你能进来这个地方,说明这个地方属于你。”

他刚说完,突然从梯子上掉下一本厚厚的书,眼看就要掉在桌面上,却突然停住了,浮在半空,然后又簌地往上飞去。

“噢,对不起,沛邯库!”从上面传来一个声音,凌小曦抬头望去,看到刚才那个男人正对着沛麟赔笑。

“没关系。”沛麟抬头笑着说,“不过于荆,你这本书不是放在这里,你再往前走五个柜子,在最上面的一层。”那个男人咕哝了一声,梯子又慢慢地移开了。

“小曦,”沛麟微笑着说,“如果你准备经常来这里的话,你要记住千万不要在他的梯子下面,他总喜欢掉书下来,这里的人都知道。”

凌小曦忍不住笑了,“好,我会记住的,谢谢你。”

“那你还记得过来的路吗?”

“我……我可以让我的好朋友带我过来。”

“要不我带你走走吧,也尽尽地主之谊,好吧?”

凌小曦有点意外地看着他,但很快就换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好,谢谢沛邯库!”

“我叫你小曦,你也叫我沛麟就行了。来吧,请——”他侧了一下身,在凌小曦走上前来时和她并肩走出了门口。

他们慢慢地走着,凌小曦很快就被他的学识所折服,他从神庙里的雕像、壁画的来历,一直说到各个部落的故事,一切都顺手拈来,娓娓而谈,以至于她又忘记了所走过的路。虽然她不知道他这个“邯库”是一个什么职位,但可以肯定,他绝对不是普通的娄枭族的学问家。

当他们谈笑着从一个花园走入前殿,突然前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小曦!”

凌小曦顺着声音望去,看到炎旭正在人群中向她挥手,一边肩上还背着个灰绿色的帆布背囊。看着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过来,她也高兴地迎了上去。

“炎旭,你终于回来了!”

他却是一脸焦急,急促地说:“小曦,你究竟跑去哪儿了?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他黝黑的脸显得有点憔悴,似乎一个晚上没有合眼。

“有什么急事吗?”

他没有回答,目光越过凌小曦望向沛麟。

“沛麟?你怎么会跟小曦在一起?”

“小曦刚才去了巴理书库,我送她回来。”

“沛麟,我可先跟你说清楚呀,小曦她可是我大哥……”

凌小曦一听,知道炎旭又要乱说话了,吓得马上打断了他,“炎旭!”转头赔笑着对沛麟说:“沛麟,谢谢你送我回来,但炎旭找我有事,我有空再去拜访你,好吗?真是很抱歉!”

“没关系,我们随时可以见面。”沛麟笑了笑,又跟炎旭点点头后便离开了。

“小曦,你跟我过来!”沛麟走后,炎旭拉着凌小曦快步走到花园的水池边。

“炎旭,你什么时候回来……”

“你和大哥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没等凌小曦讲完,他便打断了她,眼睛直直地盯着她。

“什么……发生什么事啊?”

“你别明知故问了!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我不想住在你大哥那里给人误会……”

“误会?你是我大哥的女人,什么叫误会!”他的眼睛又恢复了原来的野性。

凌小曦生气了,“炎旭,你这是特意过来质问我吗?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

“我大哥没有负你,你为什么要负我大哥!”他寸步不让,狠狠地瞪着她。

“我没有负他,我只是不想耽误了你大哥!”凌小曦毫不畏怯地迎上了他的目光,“炎旭,你真的没担心过我的身份会给你大哥带来什么样的将来吗?还有,你和珋霏一起长大,你不知道珋霏喜欢你大哥吗?那你有没有想过,珋霏可能比我更适合他?我不想你大哥将来后悔,他需要冷静,他需要好好地想清楚他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炎旭的眼神从愤怒变成惊讶,然后慢慢软了下来,“小曦,你就是因为这才躲到这里的?”

“除了这样,我想不出其它办法……”

炎旭用力地叹了一口气,脸色阴沉地把肩上的背囊丢在地上,重重地坐在了水池边的石阶。凌小曦低头看他,发现在他的衣领里露出了厚厚白色的布条,还隐隐约约渗出了血的颜色。

她的心一颤,走前两步,“炎旭,你受伤了?发生什么事了?”

她刚想伸手看他的伤口,炎旭却侧身把衣领往上一扯,把布带遮住了。

“我没事……”

“你这样怎么会没事呢?”

炎旭沉默了片刻,才带着悲痛说:“我这点伤算得了什么,能安全回来已经是很幸运了……”

凌小曦的心一抽紧,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是黑骁团吗?你们回来的时候碰到黑骁团的人了?”

炎旭痛苦地点了点头,声音低沉地说:“除了‘引路者’,就只有我和四个兄弟平安回来了……”他紧紧地咬着牙齿,努力地抑制着自己的情绪。

凌小曦倒吸了一口气。想到五十位精英的勇士,最后只剩下他们五个回来了,她的心一阵难受。

“你们是怎么被发现的?”她咬了咬嘴唇,走到他的身边在石阶上坐了下来。

“我也不清楚。昨天我们护送最后一批引路者进来,开始的时候还挺顺利的,可是当我们准备把引路者送入地下河时,大批黑骁团的人突然就出现了……幸亏通往地下河的通道易守难攻,我们边战边退,才勉强把引路者护到了入口……断后的兄弟在牺牲前剪断了吊桥,为我们争取了时间,但黑晓团的人最终还是追了上来,我们本来已经准备拚死一战了,幸亏左大哥带人赶到才帮我们解了围……”他顿了顿,神情更加沮丧了,“这本来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察觉到敌人在附近,但大哥昨天却瞒着我到座前祭司那里请罪,今天一早就带着白晓团的勇士去地下河的出口了……”

凌小曦怔住了,脑海里一片空白,好一会儿才问道:“他去哪里干什么……”

“地下河的出口离结界的入口很近,如果让黑骁团占据了这个入口,对我们是个很大的威胁,所以大哥准备去封住这个入口……小曦,对不起……”

这时凌小曦觉得自己连抬手都没有力气了,好一会儿,她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说:“炎旭,这不关你的事,你能舍命护着引路者回来,已经是很了不起了!而且我相信你大哥也一定可以完成任务平安回来的!”

炎旭看着她,眼里充满了感激,然后好像突然醒悟到什么,转身把旁边的帆布背囊拉了过来。

“对了,小曦,大哥在临走前要我把这袋东西交给你。”

“呃?这是什么?”她接过背包,发现并不重。她把它放在大腿上准备打开,炎旭却把背包按住了。

“小曦,你还是回去再慢慢看吧……”

想到里面不知道装的是什么东西,凌小曦把手缩了回来。

炎旭站起来说:“好了,小曦,时间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你受了伤,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要不你大哥又要担心了。你一定要在你大哥回来之前把伤养好,知道吗?”

炎旭看着她,突然咧开嘴笑了,“你看你看,明明就是我大嫂的样子,还嘴硬……”

凌小曦抓起拳头,做起要打过去的样子,但只是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压了一下。

“看在你受伤的份上暂时放过你,下次再乱的话,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

炎旭马上跳了起来,做出害怕地抱头鼠窜状,走了几步后回过头,向她挥了挥手,

“收到,大嫂,那我就不送你了,你路上要小心哦!”

凌小曦刚要生气,他就已经拐入过道里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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