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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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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懒洋洋的靠在南苑那方凉亭边,拿本书盖在脸上遮挡日光,身边围着个明悦溶没见过的小厮;正殷勤在他周围拿着折扇给段青山扇风。

现实里已经入冬,但是梦境里的南苑似乎正处盛夏,明悦溶靠近段青山在他身侧坐下;在折扇翻飞间还能听见阵阵蝉鸣,在燥热的夏日更是平添几分烦躁。就这样坐在段青山身畔陪他待了半晌,他终于是忍不住烦躁将脸上的书往下一扯,露出了相比现在略显稚嫩的脸庞。

他朝身旁的小厮招招手,那人也十分配合的凑近听他说话,明悦溶也忍不住探着身子凑近些听;“我爹真是迂腐,天天看这些文人酸气十足的政见和文章又什么用?前年我们入京赶考那些考官什么嘴脸你也知道啊,为什么明年还要再去一次啊……”

不仅是面庞稚嫩,连说话得声音都带着点少年的清朗,说出来也是不经大脑,也不知道这是几岁的段青山?看这身量像是十七十八,但是这话还是孩子似的。

不论是明悦溶生活的地方还是在古时候科考都是除了世家子弟翻身的唯一机会,更别说是在古代最低贱的商籍了。

站他面前的小厮低头听他说话,到这眼里闪过些许的不甘心,抬头之后倒是恢复了,还是带着笑回答他:“这前年啊就是咱们府里没有打点考官,否则以少爷您的才学早早就入仕了,怎么还会只是一个小小的秀才?”

段青山闻言倒是皱起眉,十分不赞同她的话,他这样的门户去贿赂考官也不会有好处,说不准只会让人笑他们段家商贾门户痴心妄想,自己的文章写得再好也不会中榜。

这小厮十分谄媚,看段青山面色不虞连忙闭嘴加快扇动手里的折扇,力道之大让明悦溶感觉自己都得享一缕凉意;在她以为段青山不会再开口的时候他才闷着声音道:“科考就应该是公正的,我是家里颇有点积累不必担忧考不上之后没有后路,换成那些举家之力供给一人的书生落榜上……乌景,若是我娘同意让你脱了奴籍去科考,你又能坚持多久?”

段青山科考不顺?她凑近看那个少年的脸色,没看出什么对这件事的不满,倒是真如他所说的在感慨那些失意书生般,她又去看一旁的人;这就是那个她没见过的乌景?明悦溶站起身子往他面前靠,看清了这人的脸……用她这么些年看电视剧的总结方法:这个人是个反派。

不是说这人一看就是那种凶神恶煞的人,甚至他也能算得上是生的端正,只是眉宇间流露些算计的意味,特别是在刚刚段青山抱怨时候明悦溶捕捉到他的那一丝不甘和妒恨都能说明。

而被段青山提问的乌景愣了几秒,又神色自然的回答他,“小的家里这些年因着少爷也好过许多,可若是要负担我上京赶考不过也就只是一回两回的事儿罢了,这还是咱们离京城近些的花销。”

段青山点点头,将自己手里的书揉得有些皱巴巴:“我若是明年再考不上就不去凑热闹了,咱们府里的钱财还是够我做个纨绔的。”他正说着,打苑门外进来一个美妇,身后还跟着几个丫头端着几个食盒,那妇人听见段青山说自己要做纨绔气的扬起眉毛,加快脚步行至他面前,在段青山还没来得及开口之时拧住他的耳朵:“你天天不好好念书怎么整天想着做纨绔?”

“哎呀娘~我就是跟乌景说着玩呢。”段青山连忙求饶,挣开段母拧得并不实的手飞快的跑开,在那几个丫头身边转悠了几圈,她们端着的食盒被他打开瞧了个遍,又忍不住跟段母复述起之前他同乌景说的话。

段母听后也只是点头,道了句“我儿心善”之后就不再多言,只是眼神看向一旁的乌景时眼里带着几分探究;但也很快压下去,笑着让丫鬟们在亭子里的小桌上布菜,母子二人在亭中用过饭之后段母才指着那几个丫鬟里看着比较木讷的一个开口,“这丫头稳重,你屋里也正好没有管事的,就留下她带着你苑里的丫头做事情吧。”

明悦溶顺着段母指的方向看过去,看见的是同款稚嫩的桂卿……之后她们说的话明悦溶就听不清了,只像是睡熟了般渐渐远离南苑,意识也堕入一片灰蒙蒙的虚空中。

“这究竟是梦境还是他的记忆?”

第二天明悦溶顶着两个黑眼圈打房间里出来时吓了施和静一跳,还很关切的问明悦溶是不是又开始认床了,“没有,就是昨天做了个梦。”她轻飘飘的回复,打了个哈欠去客卫洗漱;出来时看着坐在餐厅里的郝南有点迷糊,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你别揉眼睛了,一会眼睛给你揉红了。”郝南边说边招呼她过来吃早饭,“今天和静拍戏的景离咱们那近,我寻思着我过来接上人一起去。”他咬了一口自己带来的包子:“不过你今儿怎么在这歇着呢?还好今天我多买了点,不然都不够咱们吃的。”

“懒得过去。”明悦溶打着哈欠走到餐桌前坐下,拿起还热乎着的豆浆喝了一口后呆愣愣的放空自己,郝南被她呆滞的眼神吓到,微微挪开椅子往后靠,又去看明悦溶在看的位置,不会又见鬼了吧?

施和静收拾好出来看见的就是一个发呆一个警戒的诡异样,朝郝南打了个响指吸引过来他的注意力解释道:“她没睡好就这样,你别打扰她,一会就好了。”郝南点头,又指了指明悦溶:“那咱们说话她能听见吗?”

“能啊。”施和静也坐到桌前,“你可以理解这人在双开打游戏,跟她对话没问题,就是别打断她。”匆匆吃过早饭之后施和静带着郝南出门,临行前喊了句,“我出门了啊。”郝南就看着明悦溶还是保持着目光呆滞的朝他们挥了下手。

“真神了嘿~”郝南得到她回应还十分新奇的道了一句才将门关上。

留下餐桌前还在发呆的明悦溶,半小时后她才从那种放空状态里回神,看着已经冷掉的早餐叹气;顺手收拾了丢进垃圾桶。

回到陈家时陈钧已经上学去了,只剩下叶姝和覃姨在客厅里插花,见她回来站在旁边看的得覃姨连忙迎上来,“吃过饭了吗?”“吃过啦,你们做什么呢?”明悦溶的视线被玄关阻挡没看清她们在做什么,还以为这样是在聚精会神的看电视呢。

“你忙完啦?”叶姝摆弄着散在桌上的花枝,看见她进来还指指她的小房间,“在你屋里放了一大朵绣球,开的正好呢。”明悦溶顺着她的话视线转移,眼神在小房间的门口停了一秒后就点头,“陈导什么时候回来?”

“早上出去的时候没说,你找老陈有事儿啊?”叶姝注意力还在花上面,对她的话没什么反应,明悦溶只好嗯了一声回了屋;果然在小桌上看见那一团淡蓝色的花球,这花儿没什么香味,可能是房间里太小又关着门窗一进来让人有点透不过气来。

将窗户开了条可以透气的小缝隙后她才开始收拾起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之前在租的房子里的东西都不能要了,叶姝做主让萧宙按照原样置办后放到他江北区的那间屋子里去了,这儿也就是几套衣物和些陈钧送她的小玩意儿加上萧宙前几天买的那一堆东西。

现在收拾起来倒也轻松,没几分钟她就瘫在床上休息,平日在这小屋里虽然没什么归属感但也能让她安心,不知今天这是怎么了总觉得不自在,明悦溶原以为是不透气,现在房间里空气清新有十分整齐,唯一多出来的变数就是那一团绣球花。

干脆起身将那支花提起来,在盛满营养液的透明花瓶里仔细观察……毛都没有,之后甚至想将那团花给揉碎看看里头是不是夹杂了些不该有的东西,在手即将触碰到花团时顿住;总不能让叶姝以为自己有什么怀疑。

今天她也要搬出去了,就不要再多事了。

她躺回床上,直接用被子将自己蒙个严严实实,房间里那扇透气的窗户没关,时不时顺着外面的风带进些许冷气,渐渐睡熟的人自然也不会再记起来这事儿,只是无意识的将被子再裹紧些。

房间在明悦溶进入熟睡之后安静了许久,之后那一团被她放回原处绣球花过于膨胀的一角‘啪嗒’的掉下来一簇,又在那一簇里分出滩液体;它像是有生命般的慢慢凝结起来,变成一个小小泥人拉着那簇花往门口的方向去,但它似乎是力气太小,吭哧吭哧的拉了半天才将花移动到桌边。

那个小泥人看着对比它体型过于高的桌面也不气馁,又慢慢融化包住那簇花后像是个小弹球样的滚下桌面,在和地板撞时闷闷的‘咚’了一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有点突兀,熟睡的明悦溶也被惊扰,不满的哼了两声。

那个小球也诡异的立住,不敢再动,直到半小时后才又开始融化往门边去,又像之前那般贴附到门板上,那簇花也在它的包裹下慢慢被积压进那个小泥人的身体里,在蠕动中消失不见,只徒留房间里些许泥腥味。

“姐姐!起床啦!”明悦溶迷迷糊糊的睡了很久,陈钧放学回来知道她还在睡就兴冲冲的跑进小房间,看见在床上缩成一团的她还十分懂事的将窗户关紧后才去闹她;明悦溶被吵醒也不恼,把被子一蹬摊开将趴在床边的陈钧一包带进被窝里,陈钧也不闹,咯咯的笑个不停,抱着人又赖了一会明悦溶才睁开眼。

“房间里什么味儿?”她抱着陈钧时还不觉得有味道,这会坐起身倒是闻到一股带点腐烂味道的臭气;陈钧也爬起来,在房间里四处查看,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那枝绣球花可能里头有烂掉的枝条,“覃姨~帮姐姐把花儿拿出去!”他这么说着,自己倒是抱着那瓶花噔噔的往外跑去。

“快去叫姐姐出来吃饭。”覃姨接过他手里的花瓶后又赶他去叫明悦溶,她也没让陈钧再往房间里去,拎着包就出来了;陈钧看她提着包刚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直到明悦溶将包放在玄关处再折回来跟陈戴军说自己一会就搬走才开始察觉不对劲,张着嘴开始嚎,“姐姐不要我们了呜呜呜!”

从门外进来萧宙被这一嗓子吓到,赶紧跑进客厅拉着明悦溶解释,“事儿不是已经解决了吗?怎么还走啊?”明悦溶不懂他指的是邵可儿的事还是那个被爆出来的八卦,硬是把人按在沙发上才算完。

“段青山帮我找了房子,窝搬出去住方便一点。”她抓着萧宙的手力道有点大,萧宙不理解她为什么这样还在挣,直到陈戴军开口他才安静下来。“同居?”陈戴军坐在餐桌边看着他们,眼里是满满的不赞同:“你们还小呢。”

萧宙听着也猛然点点头:“邵可儿的事儿我已经道歉了,还是说那个八卦你男朋友很在意?在家里住着挺好的就别出去住了。”自打上次的事情过后他连自己的房子都很少去了,他脑子里已经被那些无法解释的事情塞满了,只觉得哪哪都不安全,哪怕现在在家里他也会时不时的检查家里的装饰品和门窗,生怕再溜进来什么鬼东西。

“不是同居,就是休息不好,那边离和静工作室也近,我投了点钱,打算接下来去坐班,方便些。”明悦溶扯谎,她这次搬出去确实是和段青山‘同居’,但是此同居和陈戴军他们说的绝对不是同一个意思。

陈戴军这才点头,招呼他们过来吃饭,因着明悦溶要搬离这里一家人都兴致不高;倒是她吃着吃着突然想起来叫覃姨,“覃姨,我那屋就别收拾了,之后说不准那天过来吃饭就懒得回去了。”覃姨点点头,这句话让还在暗自生闷气的陈钧破涕为笑,又开始过来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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