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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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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双臂侧躺在沙发上,突然觉得冷,屈腿把头埋进腿窝里。依赖似的用力蹭了蹭胳膊。

昏昏沉沉的睡了一会,醒来时无比恍惚——这会母亲还没回来吗?

突然想起自己如今的处境。

叹了口气。

看了手机,23:04。

把外套拎起来,随手套在身上,踢了双拖鞋,关了门准备出去逛逛。

马路旁有一家罗森。马路那边有家烧烤摊开的正旺,男人女人们三三两两的坐着,开着几瓶啤酒,红光满面的说着什么开心话。

严妗插着兜,左手好像摸到什么。

是下午捡到的玉。

忘记还了。

严妗沉默。甚至是石化。

根本不知道那个女生是谁。而且严妗有一个大毛病,就是记不住人脸,见过三四次也记不住。

怎么还?

烦躁的又重新揣回兜里。

进了罗森买了一个照烧鸡肉饭团。

23:18。

欧阳三骑着小三轮好不悠哉,一边晃晃悠悠的蹬着,一边还和后面坐着的张明礼搭话。

“你别说,常教授家的菜就是好吃哈。”光头哥意犹未尽的吧唧了两下嘴巴,后又补充道,“不过还是你的厨艺更胜一筹。”

没人理他。

“欸你下午还没回答我为什么认识严妗呢?”

张明礼坐在特地摆在小三轮上的塑料卡通小板凳上,托着下巴吹着晚风。

“新同桌。”张明礼声音懒懒的,感觉马上要睡着。

“欸?那可奇怪了。她怎么会突然转学到这儿呢。”腾出只手挠了挠头,“作为严悠独女应该也算是京晟半个太子了,怎么会来跨了半个国家的东城呢。”欧阳三回头看了眼张明礼,“大哥别在这睡啊!上次摔破头记不记得!”

“那是你,不是我。”张明礼啧了一声,“三爷不是神通广大吗,问问不就行了。”说着,又闭了眼。

“……嘿你小子,”欧阳三挠了挠头,“难得从你嘴里听到一句人话哈。”

严妗,严家。

在京城的时候自己从不结交朋友,也不知道什么严家,更别说严妗了。

而且也过去那么久了。

“欸?那不就是严妗吗?又看见了。”欧阳三停下车,下巴微扬。

张明礼睁眼,晃了晃神。

“不得不说,严妗长得是好看。有京城的样子。”欧阳三感叹的啧了啧嘴。

京城的样子。

京城是什么样子的?张明礼问自己。

好像已经忘了。

严妗的长相不是明艳的。是那种随性不羁的样子。头发像是随手挽的,穿着打扮也像随机拿的,穿个拖鞋蹲在路牙子上,看着车流一口一口不顾形象的吃着后面便利店买来的饭团,不看脸的话倒像个流氓。

她也许该穿个飞鱼服。

张明礼心里闷闷的想。

很适合。加上这身手和恐吓人的背景,怎么着也该是锦衣卫里的头儿了。

“你怎么认识她的?”欧阳三一脚搭在三轮上,微微侧脸。

“你刚不是问过了?”张明礼扇了扇鼻子面前烧烤摊那边传来的烟,“挺不好惹的。”

“不是把不是把?我居然听见张明礼说别人不好惹?”欧阳三超浮夸的惊得手停在了半空中。

“戏收收。”张明礼回过头,“回去吧。”

“今天回青园。我妈在。”

“嗷~”欧阳三听罢上了车,慢慢悠悠的掉了个头,又蹬起车。

第二天。

严妗捂着发胀的脑袋缓缓起身。

昨天头发没干就裹起来了一直到现在也没拆下来。

严妗拍了拍脑袋。

看了眼手机,4:50。

还有几条微信信息。

4:12

我不是张故:你有没有在学校遇到什么特别的人?

我不是张故:就是那种…一眼看到就和别人不太一样的?

思考了一下。

一天能碰见什么特别的人。张明礼?

4:52

吴彦祖:没有。

几乎秒回。

我不是小故:你不会一夜没睡吧!你平常就算晨练也是五点半起床的啊。

我不是小故:是不是不适应?下个月我就申请来东城分管东城班,嘻嘻,你别太感动哦。

吴彦祖:热醒的。

我不是小故:…那你再睡会。我要去早练了。

吴彦祖:晚安。

关了手机也不打算再睡了,拉开窗帘,倒了杯温水站在落地窗前。

天才微亮。城市已经开始运作。

看着灰蒙蒙的天空,严妗小饮了一口水。黑沉的眸子仿佛吞下了所有。

半年前。

“母亲?”

严家。17岁的少女如今正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女人。

“我说对了是不是?”严妗眼角带泪,却故作倔强的抬着头不让眼泪掉下来,她声音嘶哑,“我却还傻傻的一直以为,您与我这么冷漠是因为对我寄予厚望想磨练我的品性…”

眼泪凝不住,顺着脸颊滑落:“原来是忌惮!”

“都是骗我的…你骗我哥哥骗我…怪不得自从爷爷走后你对我越来越冷淡,我还以为是我不够好,我还以为……”

话未说完,大概是哽咽的实在难受说不出来了,所以少女只捂着脸,支离破碎的笑声从指缝里传出来:“哈哈哈…我与您的母女情谊脆弱到您因为一个我不知的身份而对我一再…”

其余的话被淹没在了泪水中。

严妗仰头,喝尽了杯中水。

六点半早自习。严妗打算出去晨练。

重新把头发绑紧,洗漱完了之后换了身运动服去楼下了。

小区是别墅环绕高楼设计。中间花园的绿化做的很好,还有一条人工湖,这里的户主可以凭借户主登记信息来这里免费泛舟。也有一条跑道围着人工湖形成一条长长的圈儿,昨天严妗放学回来时看见有不少人围着走圈溜食儿,在家里也俯瞰了一下,一圈下来大概也有个一公里,早晨晨练用来最好。

晨练是严妗从小就有的规矩。张故的奶奶年轻时曾蝉联三年国际武交会剑术冠军。对于她最擅长的三才剑法,据说是汉恒帝和汉灵帝年间一位名作王越流传下来的剑法。

严家老爷子在世时与张故奶奶十分交好,严妗十二岁初见张故时,就见他在偌大的练功房拿着跟木头小剑在练剑,旁边墙上挂着的是张奶奶获得过的奖状,金牌以及比赛时的身姿。

心觉有趣,跑去花园捡了树枝来,与张故一起歪歪扭扭的像是喝醉一般乱耍一通,却被来看的张奶奶说是“此女天赋异禀,有公孙大娘之风”。当即被收做弟子。

张奶奶上了年纪之后就开了武馆不再比赛。慕名而来的人太多,这些弟子离了师或拿取名次了之后就去各城以张奶奶的名义开了武馆分馆,张奶奶也是不反对的。开了馆的弟子们也不是过河拆桥的无耻之徒,开馆赚的钱都是六分给京城武馆的。作为孙子的张故,从小也流连在古武里,对学业也不怎上心。

不过五年过去,虽然说严妗和张故算是最亲密的朋友,但从没听过他说起自己的父母。严妗只知道他有个奶奶和姐姐。

严妗是个不太会好奇的人,张故不说,自己就从没问过。

晨跑过后,严妗站在湖边做吐纳。

几个来回之后,又觉天色实在是还早,又打了套长拳。

严妗学的又多又杂,该会的不该会的都会一点。长拳的手法内容很庞杂,光是基本手法就有冲、亮、抡、摆等。其次所出的每一拳都要力点达于拳面。再还有腿法内容,所以想打长拳很简单,但想把一套长拳打的漂亮却又很难。

明白严妗的人都知道,只要是她会的,不论精湛与否,但一定会做的出彩。

会却不甚明白拿不出成绩的,她是不愿拿出来出现在大众视线里的。

一套打下来,严妗总算觉得心中的郁气消散一些。

“好!”打的太过忘我,竟没注意周围已围了三两个老人。

他们穿着太极的服饰,有的手上还拿了太极剑,见严妗看过来,有位老人还惊讶的哟嚯了一声。

“小姑娘?这套拳打的漂亮啊!”老人爽朗的笑,“如今会这些的年轻人可不多啦!”

周围的老人们也纷纷附和。

“别说打拳啦!我家小王八羔子七点上课七点才起床呢,小姑娘,今年多大啊?刚搬来的吧?”又一位老爷子背着手,笑呵呵道。

严妗笑。

“嗯刚搬来的。”严妗淡笑点头,“是不是占了各位的位置?”

“欸!不碍事儿!今天能看到你这小姑娘的拳法,也算是大开眼界啦!”

严妗还是笑,把场地让给了老人家们。

绕出公园,走出房区,又来到昨天的便利店附近。

便利店前面有一家早餐店,外面放着好几笼蒸包,蒸笼正呼呼的往上冒着热气。

实在是不饿,买了杯豆浆就往回走。

回到家后冲了个凉水,豆浆喝了两口也没什么喝头了,就随手放在桌上。

6:01。

在衣柜里拿了件白t,往身上胡乱套时突然想到那个穿白t恤的张明礼。

嗯…

换了件黑衬衫,头发还是随便的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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