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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石门山长孙氏遭劫 史家庄李二郎遇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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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李世民一行途中遇到戴欣,得知刘世让被扣留在山寨,马三宝与刘弘基便要上前擒拿戴欣,却被李世民拦住道:“你二人莫急,且听他讲明详情。”

戴欣闻言,便将详情一一道来。

原来石门山上的两位寨主,一位唤作李仲文,一位名唤段德操。原本皆是江湖豪侠,生平专爱行侠仗义,最见不得那些欺压良善之事。三年前,段德操因见郡守衙内强抢民女,一怒之下,失手将其打死,便来投靠李仲文。不料被仇家告密,二人无奈,便来到石门山落草为寇。如今山上已聚集了一万来人,附近官府初时尚且派兵剿讨,却屡战屡败。到了后来,竟至闻风丧胆。每有新任长官到任,莫不先暗中到山寨赠送财帛,但求其莫来攻打郡城。至于劫掠商客,出兵借粮等事,则只好任其所为,不敢有半点干预。故此附近民户,倒有大半将租赋交于山寨,官府也只装聋作哑。好在这两位寨主盗亦有道,并不总是无端残害百姓,与官府作对,因此当地倒也维持个表面上的安定。只是这二人有个特点:面冷手黑。无论何人,也不论你在江湖上有多大名气,只要他两人看你不顺,便不肯买你的账。一旦惹恼了他们,就是天王老子也敢下黑手。这一日,二人正在聚义厅上闲坐,忽见有探子来报,说有一行人马,虽非客商,却行李颇多。二人也没太在意,便打发了两位小头领带了一二百人前去打劫。不料想转眼之间便有小喽啰转来报道:二位首领已被杀死,小喽啰更死伤了数十人。二人闻言大怒,急披挂上马,带着百十名喽啰赶下山去。

来到大路,果见有一行人马,其中十余位骑士,另有一辆三匹马拉的轿车,一辆装行李的马车。他们似乎并未急着逃走,只是缓缓而行。李、段二人赶上前去,高声大喊:“何人大胆,敢伤我石门山好汉?”

却见那十几位骑士兜转马头,为首一人,破口大骂:“你们这些杀人越货、欺压良善的贼!我不来剿讨你等,已是法外开恩,你等却自来送死。”

说着,舞一杆马矟,直取二人。二人对视,忍不住哈哈大笑:“你看这厮,真真不知死活。”

段德操道:“看我去取他狗命。”说着,舞一对狼牙棒来战来人。双方斗了二三十合,不分胜负。李仲文忍不住也催马加入战团。那人却全然不惧,力战二将。又战了十数合,那人矟法渐乱,被李仲文一刀背砍下马来。众喽啰一拥而上,捆了这人。但他身后的十位骑士却并未逃走,而是一起上前来抢夺这人。却如何是两位寨主对手,不一时便都被打落马下捆了起来。

李仲文便令小喽啰连同着两辆车子一同押回山寨。

来到聚义厅后,李仲文命人将拿来的众人押到聚义厅内,但见这些人除了十一位骑士及两名车夫外,还有一位贵妇打扮的女人和两位使女也垂着头一同走来。为头的那人口中一叠声的叫骂道:“你们这些该死的贼,要杀便杀,只是必须先放了我家少夫人,不然让你们一个个不得好死。”

李仲文哈哈大笑:“你家少夫人需不是王母娘娘,奈何了她便活不成了。今日我偏要让他做个压寨夫……”

这李仲文虽非好色之徒,但听得来人破口大骂,不觉内心恼火,故此有意言语轻薄。却不料此时那位夫人猛然抬起头来看向李仲文,李仲文顿觉语塞。只见这夫人十五六年纪,高挑身材,穿一身半旧紫绫衫裙,虽不奢华,却显得无比高贵。一张瓜子儿脸,皮肤白皙,略施粉黛;眉如远山,隐容含万物之胸怀;目似秋水,藏洞穿世事之智慧;鼻类悬胆,呼兰惠之芬芳;口若樱颗,吐燕莺之妙语。虽处于困厄之中,却依旧神色端庄,举止从容。当真美如嫦娥落尘,贵若观音临凡。尤其是那股从骨子里透出的端庄高贵之气,更使其虽美如天仙,而色鬼无从生心;态度轻柔,而帝王不觉自贱。刚进大厅时,因她低着头,所以李仲文并未注意她的容貌。此时这夫人猛一抬头,李仲文方才看个真切,登时不觉自失,将那轻薄之言硬生生咽了回去。此时此刻,李仲文竟生出一种上前跪拜的冲动。

李仲文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后,又忍不住偷眼瞟了一眼段德操,只见他也正一脸肃然地望着那夫人。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李仲文突然开口对正向自己破口大骂的汉子道:“拉出去摘了心肝下酒。”

“大王且慢!”只见那夫人从容不迫道,“小女子闻听当今落草举义者,皆当世之豪杰。既称豪杰,当明礼义。大王所反者,当为误国奸臣;所恨者,应是贪官污吏。我李氏一门忠烈,至今公爹与夫君犹为国家镇守边疆,抗击北虏,保境安民,不负天下苍生。大王岂可不分青红皂白,枉害忠良?我主仆死不足惜,但恐有累二位大王豪杰之名也!”

这夫人话虽不多,里面却饱含着玄机:首先她抬高了李、段二人的身价,使之不好意思做出下流之事。其次,她要用自己丈夫来震慑二位寨主。但要是讲得过于直白,就可能让二人颜面扫地而恼羞成怒,那就弄巧成拙了。所以她才强调自家一门忠烈,以便诱使二人发问好引出丈夫的姓名,同时也给了二人一个更体面的台阶下。最后,她也向二人表明了自己可杀不可辱的决心。

李仲文闻言,果然脱口道:“夫人乃天上人也,小人等岂敢无礼。但不知夫人丈夫究竟何人?”

“小女子的夫君即是随公爹镇守太原的李世民。”

李、段二人闻言,不禁“啊呀”一声道:“幸亏夫人发话,险些害了好人。”

说罢,一齐拜倒在夫人面前:“我等不知是夫人到此,实在罪该万死,还望夫人恕罪!”

李、段二人这一拜之中,虽是包含着对李世民的敬畏,但更多的却是出于对长孙夫人高贵气概的折服。

长孙夫人见状,急令二位使女扶起二人:“大王既然如此仗义,即请容我等众人一同下山去探望夫君。”

李、段二人道:“这是自然。只求夫人留住二三日,也好让我等款待夫人,以略赎弥天之罪。”

原来这位夫人正是李世民结发妻子长孙夫人。她也出自世代簪缨大贵族之家,父亲长孙晟生前为隋朝名臣,曾为隋文帝臣服突厥做出过极大贡献。夫人乳名喆儿,天生而丽质,长成而知礼。志存高远,令天下男儿折腰;心胸豁达,使世上须眉自愧。自幼许配于李世民,大业九年方才与李世民完婚。世民与父亲镇守太原时,长孙夫人执意要随世民同往,世民却担心太原地处边疆,烽火频燃,怕她发生意外,故此坚持将她留在了河东国公府。但近日来长孙夫人得知了世民屡破突厥,突厥欲来报复,不觉为世民担心,便屡次对世民的大哥李建成请求前往太原。建成担心太原战火不断,又怕路上不安全,故此最初不肯让她前往。但长孙夫人却对建成讲:我与二郎既为夫妻,当同生共死。二郎若有闪失,我岂能独生?且二郎在太原戎马劳顿,我在他身边也好悉心照料。建成思来想去,觉得长孙夫人言之有理,最后只好答应了她的请求。但是建成也担心这位弟媳路上有什么闪失,有心多派人保护,又恐太过招摇,反为不妥。最后只好派出自己最为信任宾客、出身江湖豪侠的王长谐率领十名精选出的骁勇家丁保护长孙夫人前往太原。但是,这位王长谐虽然忠烈无双、武艺高强,却有些恃才傲物。他并未将路上的山贼草寇放在眼里。所以,他明知石门山有一伙草寇,却依然独自从此经过。结果被拿上了山寨。

此时,李、段二人向长孙夫人谢过罪后,便一面令人扶起王长谐众人,一面为长孙夫人一行收拾好几间上房,暂且休息。又令人杀猪宰牛,款待世民夫人一行。长孙夫人虽思夫之心似箭,但也不敢太过拒绝。只好客随主便了。

酒宴开始时,长孙夫人令王长谐谢过李、段二人,并对他们讲:自己妇人之身,不好抛头露面,只令王长谐代自己赴宴。李、段二人见长孙夫人依礼行事,自然不敢反对,便令人在长孙夫人所住的房间安排了一桌酒席,让她们自便。

长孙夫人既未赴宴,王长谐等也未能安心。虽然李、段二人甚是盛情,但此时毕竟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两位心中究竟作何打算,能不能忽然翻脸,王长谐心中也并没有底。所以也无心酒宴,很快便草草收场了。李、段二人也明白众人之心,并不勉强,任由他们自行歇息。偏巧这时,有小喽啰来报:“山下有人自称刘世让,前来求见。”

原来这刘世让与李、段二人素有些交情,且二人对刘世让也颇为敬慕,故此听到他到来,甚是欢喜。李仲文道:“刘大侠素来不肯扰人,今日到此,莫非有何大事?快快有请!”

说着,与段德操一同到寨外相迎。来到寨外,二人但见刘世让风尘仆仆,向自己走来,连忙迎上前去道:“哥哥,想杀我兄弟二人了。”说着,分别从两边挽住刘世让一同进寨。

回到大厅内落座后,李仲文方才问道:“哥哥今天为何到此?”

刘世让道:“实不相瞒,目下有一位当世大英雄前往关中公干,途经此地,闻知二位贤弟大名,有意结识,不知二位贤弟意下如何?”

李仲文道:“不知是哪位英雄?”

“便是太原公子小霸王李二郎。”

段德操哈哈大笑,正要对刘世让说出长孙夫人之事,李仲文却拦住他抢先道:“兄弟我久闻李二郎英雄,却不知其为人究竟如何,哥哥可否如实告知小弟。”

刘世让道:“非是哥哥赞他,我与此人相处多日,深知此人着实英明神武,豁达大度,汉高、光武、曹阿瞒之流皆不能及。”

却见李仲文沉吟片刻。方才道:“既是如此,还望哥哥引见。”

“若如此,无需延迟,愚兄即可返回报知李公子。”

“哥哥刚刚来山寨,怎可便放哥哥离去。哥哥可修书一封,兄弟便令一心腹之人拿了前往迎接李二郎,我等兄弟也好多聚一时。”

这刘世让明知这样做不妥,但又知李仲文生性孤傲,担心过于违拗其意,将事情弄僵,只得依了他。于是,李仲文请刘世让暂时略事休息,又令人速速备办酒席。然后将一心腹小首领戴欣叫到身边,却不将刘世让的书信交给他,只说道:“你到李世民处,万万不可提及夫人之事,只对李世民讲:刘世让竟敢以其威名要挟于我,被我扣押在山寨。让他从速亲自以千金来山寨赎人,否则刘世让性命不保?”

段德操闻言,突然脸色一变:“哥哥所为,岂不让天下人耻笑?”

李仲文笑道:“贤弟有所不知。你我兄弟落草于此,虽是逍遥快活,却非长久之计,终须择一明主而事才是了局。李世民名满天下,今既有缘相会,愚兄实有意归附。但当今之世,欺世盗名者比比皆是,不到生死关头,实难识其本色。故我欲以此来试一试这李世民究竟是真英雄,还是伪君子。且李世民帐下贤才无数,我等投奔太原,必难以出头。故我欲乘其来山寨时,显我兄弟手段,也好令他知我二人非等闲之辈。”

“原来如此!哥哥何不早说?”段德操这才恍然大悟。

此刻,李世民听得戴欣所讲,沉吟片刻,对戴欣道:“我料其中必有误会。且古人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为救世让兄,千金何足惜!你可回去告知你家寨主,说我即刻动身前往。”

戴欣离去后,世民与刘弘基、马三宝商议道:“刘世让为我等被扣留山寨,不可不救。不如先用请恩公的礼金赎回刘世让,然后再回河东家中筹集礼金去请恩公。”

马三宝闻言,忙阻止世民道:“其中只恐有诈,二郎不可前往。”

刘弘基也道:“三宝所言极是。这刘世让来去甚觉神秘,且公子请李靖的礼金便是千两黄金,而山贼又恰要千两赎金,莫非他与石门山草寇早有勾结?”

世民略一沉吟,笑道:“你二人太多虑了。”

刘弘基道:“纵然前往,公子也不可亲行。还是末将替公子走一遭吧。”

马三宝争道:“刘大哥不可离二郎左右,还是我去最好。”

世民道:“你二人不必争吵。我一人前往即可。”

二人坚决反对道:“这个万万使不得!公子若非要前去不可,我二人一定相随。”

“你二人去也无用,倘若这伙山贼真有歹意,也无非多两个送死之人。”

刘弘基闻言,顿时把脸一沉:“公子何出此言?倘若公子当真有个闪失,我等还有面目苟活于世吗?”

马三宝立即表示赞同:“刘大哥所言极是。我二人必须随二郎同往。”

李世民沉吟片刻道:“我等与石门山并无仇怨,我料其纵有图谋,也不过谋取钱财而已。你二人不必多虑。也罢,我等一同前去吧。”

于是,李世民令众人继续赶往石门山去了。行至傍晚,一行人一来到石门山下,正要上山,忽听山上三声号炮震天响起,便见两侧山路上有两支队伍呐喊着冲下山来。左侧一支一色黑旗黑甲,右侧一支一色蓝旗蓝甲,各约三千人马,下山后,又斜向前进,对世民等形成包围之势。接着,山上又有三声号炮响起,一支军马从大路涌下山来。只见这支人马约有四五千人,尽是红旗红甲,拦在了世民等人的正面。这时,山上又是一声号炮,但见三支队伍一阵有序的涌动,便形成了一座大阵,将世民等完全围困于核心之中。世民举目观望,但见队列严整,盔甲鲜明,一眼便知其首领绝非等闲之辈。刘弘基等见状不觉失色。马三宝脱口道:“果然中了山贼之计!”李世民也不免纳闷,自己一行不过数人,这伙山贼何须摆下这么大的阵仗?

这时,只见前面队伍忽向两边散开,推出一支三五百骑的马军簇拥着两位首领来到阵前:左面一位铜盔铜甲,骑一匹五花马,提一杆厚背大刀,正是李仲文;右面一位镔铁盔甲,骑一匹黑马,手提两柄狼牙棒,左手二十三斤,右手二十五斤,正是段德操。李仲文首先催马出阵,对世民道:“前面可是李二郎李公子吗?赎金可带来否?”

世民挺身向前,将包好的黄金举向李仲文道:“此乃黄金千两,一两不少。”

却见李仲文道:“且慢,千两黄金只是一人赎金,两人需两千两才是。”

世民一怔:“还有何人要我来赎?”

李仲文故作不知道:“难道戴欣这厮未告知你前日尊夫人途经此地,也被我兄弟二人请上了山寨吗。”说着,便对着身边的戴欣骂道:“没用的东西,误我大事。”又转向世民道。“既如此,公子可先带回一人,至于先带回何人,则任凭公子抉择。”

刘弘基等闻言,不觉火往上撞,一个个咬碎钢牙,恨不能上前与李仲文厮杀,但却因投鼠忌器而不敢妄动。此时,李世民也不免心乱如麻。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对于究竟该留下谁,他实在是一时拿不定主意:留下刘世让,则自己难免要背负好色轻贤、不仁不义的骂名。可妻子毕竟是个女人,而且是一个花容月貌的女人,如果留在山寨,真的什么事情都可能会发生。紧接着,他又开始气恼起来:这李仲文为何不事先告诉自己妻子也被接到了山寨?想到这里,他突然心念一动,又抬眼环视了面前这座严整大阵,不觉恍然大悟:这李仲文和段德操是想择主而事,故此要试探一下自己是不是个伪君子,同时也要在自己面前显示其手段高强。于是,他断然将手中包裹一掷,高声喊道:“速将刘世让送来。”

只见那包裹恰好飞到李仲文面前。李仲文一伸手,竟将那千两重的包袱轻轻接到手中。此时,他心中虽对李世民十分敬服,口中却道:“李公子果然豪爽。既如此,公子可将二人同时带回,只是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世民此时已是胸有成竹,故而道:“好汉请讲。”

李仲文道:“久闻公子武艺高强,今日若能战胜我兄弟二人,即可将夫人和刘世让一同带走。若斗我二人不过,则留在山寨,坐第三把交椅如何?”

世民闻言,拱手道:“如此,请二位好汉赐教。”

说着,两腿一夹战马,便冲向了李仲文。李仲文也舞刀相迎。二人战了四五个回合,那边段德操要显手段,也催马加入战团。三人大战四五十合,未分胜负。却见李仲文忽然跳出战圈,高声道:“二位且住手!”

见二人各自退后,李仲文才向李世民拱手道:“李公子,今日之事多有得罪,望乞恕罪!”

世民故作不知:“好汉何罪之有?”

李仲文道:“我兄弟二人久闻公子是真英雄,伟丈夫。只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故而以此相试。今日方知公子果然名下不虚。我兄弟二人愿随鞭镫,不知公子可愿收留?”

世民哈哈大笑:“世民求之不得。”

李、段二人这才滚鞍下马,纳头便拜。世民连忙下马扶起二人。李仲文道:“公子可到山寨一叙。”

这时,只见刘弘基催马赶上前来,道:“好汉,我等有要事在身,不便在此久留。还请好汉速速将我家夫人与世让兄送来,也好一同赶路。”

李仲文闻言大笑,道:“这位兄弟莫非是信不过我吗?实不相瞒,夫人与世让兄如今皆被山寨待若上宾,我兄弟不敢有分毫怠慢之处。兄弟若是不信,可先请夫人与世让兄到此见过公子,再上山寨如何?”

李世民忙上前打圆场道:“大丈夫既遇知己,当披肝沥胆,何须多此一举。我等一同上山便是。”又指着刘弘基与马三宝道:“此二人乃刘弘基、马三宝,皆是世民挚友。”

李仲文忙拱手道:“久闻大名,还望刘兄、马兄日后多加关照。”

世民道:“日后一同共事,自当多亲多近。”说着,便翻身上马,与李仲文并马向山上走去。刘弘基、马三宝无奈,只得随他前往山寨。李世民等来到山寨,先与刘世让相见,然后又到了后宅与长孙夫人相见。长孙夫人见李世民竟然也来到山寨,不由得且惊且喜。惊的是丈夫来到“贼窝”恐有不测,喜的是夫妻重逢,可解相思之苦。世民便将事情原委告知妻子,好让她放心。随后又免不了一番嘘寒问暖。然后世民便回到大厅与众人宴饮。席间,李仲文道:“公子一路奔波劳顿,不如在山寨多歇息几日如何?”

世民道:“不瞒兄长,我等此番到关中,实有急务,无法久留。明日一早,便要动身。”

李仲文道:“既如此,我兄弟二人便撇了山寨,与公子同行。”

世民道:“兄长若果真欲与世民共事,当留于山寨代父帅联络河东众豪杰,世民敢保明年之内,必来与兄长相会。”

李仲文会意,内心欢喜道:“既如此,我兄弟必不负公子所托。”

众人正在言谈之际,马三宝却心里只想着长孙氏,因而开口道:“李、段两位好汉之事好说,只是夫人该如何安排?”

刘世让也开口道:“三宝所虑极是,倘若夫人随公子前往关中,只恐多有不便。若先往太原,且不说这一路艰难,如今公子不在,只怕太原也难保安全。依我之见,不如让夫人暂回河东国公府,待公子返回时再一同前往太原如何?”

李世民闻言,不禁沉吟片刻道:“夫人虽是女流,却生性执拗,既已离河东,必不肯返回。此去关中,夫人也确实不便随行……”

这时,刘弘基又插话道:“不如公子亲自送夫人回太原……”

“这却万万使不得。”李世民断然反对道,“目下北虏虽对太原虎视眈眈,但有父帅在,太原还不至于陷落。故此还是让人护送她前往太原为好。只是这一路之上……”说着,转向刘世让道,“世让兄,世民欲将夫人托附于兄长如何?”

刘世让忙起身道:“世让愿效犬马之劳。”

这时,李仲文又道:“夫人千金之体,需必保无虞。此去太原,一路并不太平,世让兄一人之力,恐略显单薄。不如让德操同往,凡事也好有个商议。”

其实,李仲文所以这样讲,是有其打算的:李世民虽已答应收留他们兄弟二人,但自己与他也不过匆匆相聚一日,谁也难保他今日一去,不会石沉大海。但如果段德操能送夫人去太原,情况就不一样了。所以,他才提出这一建议。

世民闻言,不禁大喜:“若得二位兄长前往,不惟夫人可保无虞,且可使父帅得两位虎将,太原必定更有泰山之固了。只是劳烦二位兄长了。”

刘、段二人道:“此是我二人分内之事,公子何必客气。”

当日,诸事商议已定,各自散席安歇。世民回到夫人处,将席间众人所言告诉了夫人。长孙夫人虽对世民百般不舍,但也觉得这种安排最为妥善,便同意了。次日一早,世民来到聚义厅上与李仲文告辞,李仲文挽留不住,只得为众人安排了早餐。饭后,李仲文又令人取出两个包袱,一个装了百两花银的托盘,道:“这托盘中的银两留作夫人的盘缠。这两个包袱,一个是公子昨日带来的赎金,另一个包袱中也有黄金千两,送于公子以略表我兄弟二人寸心。万望公子休要推辞。”

李世民本打算坚辞不受,却又怕李仲文多心,只好略一推辞,便收下了。这时,李仲文又取出一封书信对世民道:“如今关中,贼盗甚是猖獗。仲文有一好友,姓孙名华,如今在合阳县双虎山占山为王,关中众豪杰莫不给他些颜面。公子此去关中,倘若遇到江湖麻烦,便可以此书信去找他。”

世民收下书信,与众人一同下了山。李仲文亲自将众人一直送至山下,方才回寨。世民又送了长孙夫人及刘世让一段路程。夫妻二人刚刚小聚,又需长别,不免内心酸楚。李世民望着夫人的汪汪泪眼,着实不舍,最后只得狠下心来一咬牙,忍痛道别。刘世让与段德操及王长谐等保护着长孙夫人前往太原,世民一行继续赶往关中。

且说李世民一行因刘世让离去,不免更加小心。一路之上,多带干粮,少进酒店,唯恐着了哪家黑店的道。这一日众人来带了龙门渡口,从这里渡过黄河,即到了关中。刘弘基道:“以往我浪迹江湖之时,常到龙门来,此地的钱家老店,主人为人忠厚,断不会做歹事。只是不知如今还在否?”

世民道:“且前去看看。若是还在,我等便在他家安歇一日,明日一早,再寻条船渡河。”

众人沿着大路没走多远,便见路边有一家不大不小的酒店,正是钱家老店。众人走进酒店内挑了一张大桌坐定,刘弘基仍有些不放心,对店小二道:“你家店主在吗?让他来见我一见。”

只见那店小二应诺着离去,不一时,便见一位一脸和蔼忠厚的老年人走来道:“不知客官有何吩咐?”

刘弘基见果然还是老店主,这才放下心来,道:“只是来见故人而已。”

店主闻言一怔,随即笑道:“原来是刘老爷。好久不曾相见,不知刘老爷重回龙门有何贵干?”

刘弘基道::“要到关中一遭,途经此地。”说着便取出二十两纹银递于店主,“多上些好酒好菜。我等今晚便在店里安歇。明日一早便要渡河,相烦店主帮我寻几位可靠的船家来。”

店主道:“这个容易。余下的银子为刘老爷多备办些干粮、酒水路上用,如何?”

刘弘基道:“正合我意。这一路之上,尽是黑店,轻易不敢入内。”

店主道:“黑店倒也罢了,只是如今关中,一二十里内难见到人家,即是见到,也拿不出粮食与你吃。”

世民闻言,眉头微皱:“我离开关中不过数年光景,何以便如此了?”

店主看了看世民道:“看这位公子面相,定是出自富贵之家,哪里知道民间的不易呀!如今的大隋朝是十里一黑店,百里一大王。官府赋敛,山贼掳掠。咱河东地面因为有屈突通大老爷弹压着,还算是太平。到了关中,贼盗更加猖獗,老百姓哪还有活路了?年轻健壮的不是逃往外地,就是进山寨入了伙。留下的只是些老弱之人。”说着,店主又连连摇头叹气。“说不准那一天屈大老爷离开河东,这里也难免如关中一般,我这百年老店也就开不下去了。”

世民闻言劝道:“老哥不必叹息,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有太平日子让百姓过的。”

“那就借公子吉言吧。”

说话之间,店小二已将酒菜端上。好不容易找到了个可靠的地方可以放胆吃喝,众人不禁一阵风卷残云,将酒肉吃个干净。当日便在客店中安歇。次日一早,店主已为众人找好了船只,并准备足够众人十日用的干粮、草料。世民等拜别店主,并又留下十两银子以表谢意。然后登船渡河,来到了关中。

关中,主要是指关中平原。即黄河、潼关以西,秦岭以北,陇东高原以南,六盘山以东,泾河、渭河、洛河三条河谷之地区。因四面有潼关、武关、萧关、散关为天然门户,故称关内。这里千里沃野,土地富饶,故此又有天府之国的美誉。而地处渭水南岸的长安更是地控关中,历来为关中首府,自汉代以来,历代王朝多有定都于此者。故历来有“得关中者的天下,得长安者的关中”之说。

进入关中不久,世民等便感觉到钱家店主果不虚言。只见这里到处是满目荒凉,而且越往腹地走,便越是人烟稀少。虽有村落,也是只见些老幼和妇人,很少看见有后生丁壮走过。这一日,众人打马走了数十里地,竟然未见一家客栈。直到晚间,才看到远处有一座村落。三宝道:“只得进去借宿一夜了。”进到村内,寻到一家大院落,三宝上前敲开门,但见一位花白胡须老仆打扮的人无精打采地打开大门,一见世民等各个牵着战马带着兵器,不禁大惊失色,忙跪拜道:“各位大王为何到此?”

世民连忙扶起老人道:“我等是行路之人,不是山贼,老丈莫怕。”

马三宝也道:“我等贪赶路程,不料到了此地,却不见个客栈。想在贵庄借宿一夜,依例交付房金,还望行个方便。”

老仆这才起身道:“原来如此,各位稍等片刻,待我问过主人,再来答复你等吧。”

三宝道:“正该如此。”

老仆去不多时,又回来道:“我家庄主有请。”

世民等这才拜谢进院,但见院内整整齐齐排列着三五十间房屋,料定原来必是大户人家。可偌大个院内却空不见人,鸦雀无声。世民内心不禁叹息。众人来到正堂,只见房屋内仅坐着庄主一人,这庄主也年过六十,须发皆白,身穿一件半旧布袍。世民再次说明来意,庄主道:“这里房间不少,任凭贵客选用,也无需什么房金。只是说来让贵客见笑,老汉这里实在没有粮草供你们人马食用。还望贵客莫怪。”

世民道:“我等自有些干粮草料,不劳太公费心。”

庄主闻言,便令老仆将众人引到大院中,先让家人将马匹牵入马棚喂了,随后众人来到一处客房。这客房一溜五六间卧室,自带厨房。老仆先让众人略坐歇息,自己走出房舍,不一时又抱了一捆柴草,在灶内生起火来。先烧了一锅水让众人饮用洗漱,然后又替众人将干粮热了热,摆放在饭桌上,才道:“各位贵客且用餐,桶内有水,各位可自用,老奴这就告退了。”

说着,不禁向桌上饭菜瞟了一眼,便要转身离去。世民从他的眼神中分明看到了渴求,连忙道:“老丈,同饮几杯如何?”

老仆忙道:“这却万万使不得。这等好酒好菜,我家主人尚且无处寻觅,小人岂敢入口。”

世民道:“老丈不必客气,你只管食用,走时自当取些送于庄主。”

老仆略一迟疑道:“既如此,小人便让贵客破费了。”

于是便坐了下来。世民待老仆喝了三杯酒,吃了几块牛肉干儿后,方才问道:“老丈,我看这院落颇大,当是本地大家,何以如此冷落?”

老仆闻言,长叹一声道:“贵客有所不知,我们这村庄本属冯翊郡合阳县境界,村里十家有九家姓史,故名史家庄。我家主人一生专爱修桥铺路,济困扶危,一县之内皆称他为史善人。本有二子一女,两位公子皆孝悌好学,小姐更是美貌淑德。当时谁不羡慕。可是近年来,贼盗遍地,尤其是双虎山来了一群草寇,为首的唤作孙华,此人武艺高强,本地贼盗皆以他为尊。朝廷几次发兵剿讨,却奈何他不得。两年前,孙华出兵到合阳县城借粮,却不料他弟弟孙英恰巧遇见我家小姐。便欲强娶为妻。我家大公子与之辩理,竟被一顿乱棍打死,还要杀我满门。幸亏我家二公子与山上首领向守志是好友,便向这孙英说情,最后送了孙英五百两银子,又请他与手下二百人吃了一顿酒肉,方才了事。本以为这场灾事算是过去了,却不料十日后,当时的冯翊郡守宇文成及却来出兵剿匪。得知此事,竟说我家私通双虎山草寇,将我家中财物抄捡一空,又将我家二公子就地正法,大小姐也被没官为奴,实际是被宇文成及霸占为小妾了。此后,家中便只剩下了我主仆二人,守着几亩薄田勉强度日了。”

讲着讲着,老仆不禁黯然落泪:“我主人一家一生行善,不料却落得这等下场。”

马三宝在一旁咬牙切齿,刚要破口大骂,却忽然住了嘴。原来他知道这宇文成及,乃是已经死去的大奸臣宇文述之四子。这宇文成及虽与李家无关,但宇文成及的三哥宇文士及却与李渊交往甚密。所以他才投鼠忌器,闭上了嘴。刘弘基长叹道:“此等事情何止一家?”

世民看了看二人,不禁连连摇头道:“奸臣害民,胜于贼寇啊!”

说话间,众人已酒足饭饱。老仆带上世民送给庄主的酒肉干粮,心满意足的告别离去。世民便在里间的房屋安歇,其余人也都个找房间睡下了。也是一路劳顿,身子乏了。转眼之间,便听得各屋内鼾声大作,众人已先后进入梦乡。不料睡至深夜,众人却被阵阵人喧马嘶之声吵醒。马三宝最先从床上跳起,胡乱穿上战袍冲出门外奔向马棚,其余众人也各自急忙穿好衣服,提了兵刃随后赶去。马三宝来到马棚处,但见马棚外围着三五十人牵着自己的几匹战马,地下还躺着三五个壮汉呻吟不止。马棚内只有一丈雪与众人对峙嘶鸣。众人跃跃欲试,却不敢上前,有人喊道:“好烈的战马,竟然踢倒这许多汉子!”

马三宝赶上前去,高声喝道:“你这厮们好大胆,也不知这是谁的马,便敢来偷!”

却见众人全无惧色,为首一人竟对身边一人“嘿嘿”笑道:“这厮说我偷马。”那身边人哈哈大笑道:“小子,也不睁开狗眼看看我们大王是谁,我们大王从不偷盗,只是相中了便来取。”

马三宝闻言大怒,一纵身冲上前去,那人还没缓过神来,便被马三宝一拳打到在地,滚出十几歩远。那首领勃然大怒,正待抽出腰刀,却早被马三宝一拳打到,只得徒手与三宝厮打到一处。这时,世民等众人也先后赶到,围观二人打斗。只见二人斗了约有二三十合,三宝突然飞起一脚,将那人踢出一丈开外。这些小喽啰一见首领吃了亏,各摆兵刃便要上前行凶。冲在最前面的两人一个舞刀直奔刘弘基,却被刘弘基一刀砍翻在地。另一人拿着长矛刺向世民,被世民闪身躲过,顺势一把夺过长矛,只在膝盖上轻轻一磕,顿时折为两截。众喽啰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一哄而散。那为首的此时已爬起身来,一边喊着:“你等休走,顷刻便来取你性命。”一边与众人一同逃走。

这时,却见庄主主仆二人一边跌跌撞撞的奔过来,一边带着哭腔喊道:“老汉我好心让你等留宿,你等却害杀老汉也!这该如何是好!”

原来这主仆二人早就听到了马棚的喧闹之声,只是没敢露面。此时见世民等打跑了贼盗,知道他们惹下了祸事,这才出来抱怨。世民忙道:“太公莫怕,我等不会丢下你主仆不管。只是不知这伙贼盗来自何方?”

老仆道:“这伙人便是双虎山贼盗,”又指了指马三宝,“方才被这位爷打倒的正是大寨主孙华的胞弟孙英。此番我等必定难逃一死了。”

世民听到双虎山孙华的名字,不觉心中更加有数了,便对庄主讲道:“太公不必惊慌,待他们再来时,我自有道理。”

老庄主沉吟片刻道:“也罢,我主仆二人已是残年朽骨,何惧一死?你等速速逃命去吧!”

世民道:“太公只管回去安歇。我等在此坐待贼盗到来。”

说着,让人将两位老人送回,自己也与众人回到房内和衣而睡。到天蒙蒙亮时,忽听得外面一片砸门之声。世民急率众人走到大院内,却见已有一伙强盗破门而入。站在最前面的那人正是刚才被马三宝打倒的孙英。只见他正骂骂咧咧地命人放火烧房,一见世民等走来,不禁一怔,,忙退身出了大院。世民便令几名家丁去牵马,自己却与刘弘基、马三宝信步走出大门。只见门外黑压压一片,足有五百余人。为首一人身穿一件绿罗袍,手持一杆狼牙棒,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口中高喊:“不要走了一个!”

世民料知此人定是孙华,却故意不问他姓名,上前问道:“尔等何处贼盗,敢在你家公子面前撒野?”

那绿袍人闻言大怒:“不知死活使的呆厮,怎敢口出狂言?孙英,方才打了你的就是他们吗?”

那孙英道:“大哥,正是这几个呆厮。”

原来此人正是双虎山大寨主孙华。得知兄弟被人打了,便连夜赶来为兄弟报仇。这孙华上前打量三人,果然各个气度不凡,不觉气焰减弱了几分。并不立即上前厮杀,而是先破口大骂:“你等三个呆厮,怎敢打我兄弟?”

世民笑道:“你兄弟竟敢盗我宝马,难道我便白送他不成?”

孙华怒道:“呆厮,在这冯翊郡内,我兄弟要马,谁敢给驴?”

说话之间,几名家丁已将战马牵了过来。世民等便翻身上了战马,又道:“我等不给,你又如何?”

孙华闻言,更加愤怒,道:“只能取你狗命!”说着,一纵战马,挥刀直取世民。刘弘基急舞刀敌住。二人战了四五十合,不分胜负。世民见状,便取出弓箭,搭上箭,拉满弓,高声喝道:“此一箭,射尔头上盔缨!”但见箭过处,孙华头上盔缨早已落地。孙华大惊,拨马便走。世民早又取出一枝箭,却不射向孙华,而是又断喝一声:“此一箭,射断你军中大旗。”话音未落,但听得“咔嚓”一声,孙华身后那杆“孙”字大旗应声而断。紧接着,世民又取出一枝箭来,道:“这枝箭,取尔项上人头!”说着,又将箭搭上弓弦。孙华大惊失色,惊呼道:“英雄且慢!”

世民微微一笑,收住弓箭道:“大王有何话说?”

孙华道:“英雄姓甚名谁?何方人士?”

世民道:“我坐不更名,行不改姓,李世民是也!”

孙华闻言一怔,霍地翻身下马,刚要下拜,却又问道:“莫非是太原公子小霸王李二郎吗?”

马三宝一旁道:“正是我家公子!”

孙华闻言,纳头便拜:“孙华不知公子驾到,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世民闻言,滚鞍下马,扶起孙华道:“原来是孙兄,真乃兄弟相见不相识也。”

说着,从怀中取出李仲文写给孙华的书信,“我这里有仲文兄书信一封。”

其实,世民早已料知此人定是孙华,只是存心要显本领以服其心,所以才故意未先将书信马上拿出。此时却故作不知,取出书信与孙华相见。孙华接过书信扫了几眼道:“早知如此,省却多少麻烦。”便要重新跪拜。世民连忙扶起:“自家兄弟,不必多礼。”

双方又寒暄几句,孙华便道:“此地离山寨不远,公子可去盘桓数日。”

世民道:“非是小弟推脱,此来关中,实有紧急要务,不敢耽误行程。”

孙华又道:“既如此,可令小喽啰取些酒肉,我等便在院中一聚如何?”

李世民本想同意,可一想到史家二公子之死,便道:“恐给主人家带来不便。此地可有酒店?”

孙华自然也明白世民心意,便道:“沿大路前行十里,便有一家大酒店,乃是山寨所开。我等前去如何?”

世民道:“如此最好。”

于是,让人告知庄主,将留在庄内的干粮酒肉并五十两纹银赠予太公,便随着孙华等前往酒店。到了酒店后,孙华一声令下,霎时杯盘罗列,酒肉飘香。酒席之间,孙华道:“实不相瞒,小人久闻公子在太原招贤纳士,早已有心相投,只恨无人引荐。今日天幸得遇公子,有心弃了山寨,与公子同行。不知公子可愿收留?”

“世民求之不得。只是孙兄不必随行。且在此地替世民广招豪杰。一年之内,世民亲自来迎接兄长与仲文兄。”

此时,孙华已看过李仲文给自己的书信,知道世民心有远图,自然明白世民话中之意。也不再多言。

酒席散后,世民等辞了孙华,带着酒店为自己备好的干粮,又一路赶往三原。

李世民原本也曾久在京师长安居住,本以为越接近长安,便越应富庶繁华。却不料眼下越是接近长安,便越是荒凉,有时走上十里八乡,竟不见一人。偶遇有人走过,也莫不面色愁苦,一脸菜色。众人不禁为之叹息。

这一日,世民等来到一地,却发现此地与他处景象迥异。但见此地田园修整,户口稠密,处处炊烟袅袅。眼看天色将晚,众人来到一处市井之内,却见人头辐辏,摩肩擦踵,人们脸上也带着一副阳光般的笑容。竟是一副太平气象。世民一行人沿着大路寻得一家酒店,便走了进来。只见这家酒店果然是家大店,店内摆设了几十张酒桌,倒有八成被人占了。世民等寻了一张大桌坐定,早有小二哥迎上前来,道:“客官们要些什么酒菜?”

刘弘基道:“你家店有什么好酒好菜?”

小二哥笑道:“小店上等好酒、各种肉食、时令果蔬应有尽有。不知客官想要什么?”

马三宝道:“既如此,好酒好肉只管上来。”

“好嘞!”小二哥应了一句便下去了。不一时,酒桌上边摆满了各种酒菜肉食。众人却只看着酒菜不肯动筷。刘弘基先拿起酒来仔细看了又看,又将鼻子凑近闻了又闻。店小二见状,不禁会意一笑:“客官可是怕酒中有蒙汗药吗?”

众人闻言,心头一惊。不知这店小二还要说出何等惊人之语,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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