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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回 赵德言献计侵唐 窦建德事虏受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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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却见赵德言纵马拦在极失特勒面前道:“你等焉敢对上国使者无礼?”

这时只见宋正本又挺身上前道:“两位虽是上国使者,但我夏王也是当世豪杰,纵是大可汗亲自到此,亦有相见礼数。大使当依礼相见,岂可一言不发,便在马上宣读赐书。今日大使所为,是欺我夏国无人吗?”

赵德言盯住宋正本片刻,忽转向窦建德道:“夏王,你等君臣竟欲何为?”

窦建德闻言,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他也对极失特勒的无礼行为甚是愤怒,他心中明白,宋正本、王琮等人原本便不愿让自己称臣于突厥,此刻肯定恨不得惹恼了突厥人,使双方就此决裂,但他本人不想因此而得罪突厥。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将目光移向凌敬。却见凌敬一副怡然之态。不由得心中一定,也跟着一言不发。这时,却见凌敬上前开口道:“孟子有言‘君视臣如股肱,臣视君如元首;君视臣如粪土,臣视君如寇仇。’我夏王文韬武略,非不足以自立,只因敬大可汗乃当世英雄,方肯称臣于汗国。不期大使对夏王如此少礼,着实令我君臣心冷。今二位大使若不能礼敬夏王,纵然夏王无怨,只怕群臣亦不肯服。”

赵德言闻言,心中暗道:“此番来此,有大事要办,不可因小失大。”立即变怒为喜,道:“大人所言亦有道理。我大使极少与中原人打交道,不知中原礼数,还望各位无怪。”

说着,向极失特勒递了个眼色,极失特勒只好一脸不情愿地下马与窦建德见礼。见礼已毕,极失特勒再度取出赐书,高声道:“大可汗有赐书,请夏王接书。”

窦建德忙率众文武站立整齐,躬身施礼。却不料极失特勒又道:“请夏王依臣礼接赐书。”

建德闻言,不觉一怔。所谓依臣礼,显然是要窦建德跪拜。但突厥人礼数不同于中原,以往如窦建德这种身份见突厥使者,本可无需跪拜,却不知近来突厥人与中原群雄接触多了,被惯出了毛病,也开始要求群雄对可汗使者行跪拜之礼,尤其此时极失特勒心怀怨气,自然更要刁难窦建德。窦建德也是一世英豪,称臣于突厥,不过是权宜之计,当然不愿当着自己的臣民跪拜他人,有心不拜,又不知如何拒绝。正犹豫之际,却见一旁的苏定方开口道:“夏王近日腿疾在身,难以屈膝下拜。”

窦建德闻言,便挺身不拜。极失特勒正要发话,却见赵德言在一旁道:“夏王既然有恙在身,不必拘礼。”

极失特勒不满的瞟了赵德言一眼,便开始宣读赐书。书中内容主要有三:一是要求窦建德将隋朝萧皇后与皇孙杨正道送往突厥,二是要让窦建德献出玉玺给处罗可汗,三是要求窦建德发兵攻打唐朝。众人一听到要献玉玺,不觉各自面现怒色。待极失特勒宣读完毕,凌敬先开口道:“大使远来劳顿,请先到馆驿安歇,少时再与夏王共议大事。”

于是,窦建德亲自将极失特勒送至馆驿。然后,窦建德立即召集心腹重臣,到殿中议事。文武群臣纷纷表示不满:“进攻唐境乃我等本意,将杨正道、萧太后送往突厥亦无不可,只是将玉玺送于处罗,却万万不可。”

“番狗果然贪得无厌,不如断然回绝。纵使双方反目,又何惧哉!”

“不如因此扣留虏使,使其知我大夏不可任人欺凌。”

宋正本道:“古人云:唯名与器,不可家假人。北虏欲求杨正道,乃是欲假隋之名,号令中原群雄。至于玉玺,乃我中原之圣物,岂可流入番邦!今大王若送杨正道及玉玺入突厥,则处罗即可名正言顺侵凌中原矣。殿下万万不可从其欲。”

凌敬也道:“不如对虏使称玉玺已在乱军中丢失,我料其也无可奈何。”

窦建德沉吟半日,道:“今天下大势,我与唐、郑争天下也,不得突厥之助,我必难破此二贼。得天下者必需实力与民心,玉玺,不过欺人之物也,何足道!何妨先寄于突厥处,待我破唐灭郑之后,再取回不迟。且允处罗之请。”

众人闻言,不敢多言,只有宋正本道:“如此,只怕后患无穷。”

窦建德将手一摆,道“宋爱卿无需多虑,孤家自有打算。”

次日,窦建德与极失特勒、赵德言会见,答允了他们的一切要求,只是请求突厥再援助三千匹良马,二人当即满口答应。窦建德对两位突厥使者隆重接待,并在临别时令中郎将蒋全护送使团归国。

归国途中,极失特勒对赵德言道:“夏国群臣多对我等不忿,尤其是那宋正本,着实可恶。只是未料夏王却轻易答允了我等要求,看来夏王果然是真心臣服我汗国。”

赵德言微微一笑道:“群臣不忿,乃人之常情,窦建德如此轻易应允我之所求,实属反常。此人非常人也!且我观夏国君明臣贤,上下一心,久后必为我汗国大患。当设法令其上下离心,以弱其势。”

于是,一路之上,频频对蒋全示好,并以高官厚禄劝诱。眼看将至夏国境界,赵德言便独请蒋全饮酒。酒至半酣,赵德言便以言语挑逗:“人言夏王仁义大度,知人善任,我却不以为然。”

蒋全忍不住道:“大使何出此言?”

赵德言道:“我观将军勇武过人,如今官不过中郎将,战时舍命拼杀,却功归主将,何日方能出头。将军若是到了我突厥汗国,官位必在小酋之上。那时高官得做,美女任选,岂不快活。何必在此屈居人下。”

这蒋全本是个莽夫,又生性贪婪好色,一听此言,不由得心动,口中却道:“小子不才,岂敢与大使相比。”

赵德言道:“将军差矣!非是夸口,在下走南闯北多年,遇人无数,颇识得英雄豪杰,从未走眼。今日一见将军,便知绝非泛泛之辈,久后必成大器,只是未遇明主耳。常言道:良臣择主而事,将军若肯归附大可汗,不久必定青云直上。”

蒋全闻言,不觉膨胀起来,借着酒劲便开口道:“不瞒大使,这夏国之中,若论战场厮杀,有几人能比得了下官。只是那窦建德任人唯亲,一味宠任亲信,就连苏定方都难为大将,我也早有离去之心,只是苦无去处。大使若肯提携,我便投奔大可汗,博得个功名富贵,将来必不负大使提携。”

赵德言大喜:“此乃我汗国之福也。”

便令人取出一枝笔,自己说一句,让蒋全写一句。此时蒋全已有了八九分醉意,加之利欲熏心,也不管赵德言讲些什么,只顾依言写来。却不知赵德言让他写的竟然是一份供状,让他招认自己奉宋正本之命要在途中刺杀极失特勒和赵德言,以破突厥与夏国之盟。待签字画押已毕,赵德言忽面露狞笑,对外招呼一声,便见失特勒率人冲上前来,手起刀落,将蒋全砍为两截。随即,赵德言有令人在自己肩头和左臂划了两剑,鲜血流出。然后让人包扎了伤口,方才提着人头出门与护送使团的夏军相见,并称蒋全要刺杀自己。夏军将士闻言莫不震惊,赵德言唯恐生变,忙道:“此是乃蒋全一人所为,与他人无关。我当与尔等同回铭州面见夏王。”

于是将使团人员分作两半,一半随极失特勒护送玉玺及杨正道、萧皇后继续赶往突厥,一半随自己回返铭州兴师问罪。见到窦建德后,赵德言先将蒋全的供状递给了窦建德,然后道:“宋正本大人竟然暗中派蒋全谋杀极失大使与德言,幸未得逞。不知夏王如何处置。”

只见窦建德盯着供状一言不发,但宋正本却沉不住气了,对赵德言:“此乃血口喷人。”

赵德言厉声道:“现有供状在此,你焉能抵赖!”

宋正本道:“蒋全现在何处?”

赵德言道:“被极失特勒一怒之下砍了。”

宋正本闻言,气得脸色铁青,右手指着赵德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时,凌敬却开口道:“此事只怕必有蹊跷。”

赵德言立即不满道:“凌大人此话何意?难道是怀疑本大使故意欺蒙夏王不成?”

凌敬略一迟疑:“这……”随即又道,“大使自是不会欺人,但却不能保证蒋全所言皆实吧?”

赵德言冷冷一笑:“难道我身上之伤也是假的不成?”

凌敬道:“蒋全行刺不假,却未必就是宋大人指使。”

赵德言又道:“量他蒋全不过一武夫,若无人指使,断不会干出行刺之事。若非宋大人指使,难道是大人你所指使?据蒋全所供,宋正本素来不愿夏王与我大突厥汗国结盟,故欲刺杀极失大使与德言,以破两国盟好。”

宋正本愈发大怒,对窦建德道:“大王,为臣一向对你忠心耿耿,岂能为此?”

却见窦建德忽然面色一沉:“宋正本,孤家一向待你不薄,不料你竟做出如此勾当。来人!将这厮打入监牢,明日定斩不饶。”

群臣闻言大惊,虞世南忍不住将目光转向裴矩。因为他知道,近来窦建德对裴矩越来越器重,如果他肯发话保宋正本,或许能让窦建德改变主意。却不料裴矩只是低头不语,虞世南不由得暗自叹息一声,出班劝道:“大王息怒,此事多有疑点,还望大王详查之后再做定夺。”

赵德言闻言,大为不悦,正待开口质问虞世南,却见窦建德怒气冲冲道:“你且退下!再有敢劝阻者,孤必斩之。”

众人不料窦建德竟然这样讲,一时不敢多言,只得眼睁睁地看着武士将宋正本押下大殿。窦建德这才对赵德言道:“副使且回馆驿安歇,待明日发落了这厮再回国不迟。”

赵德言早已看出这宋正本是窦建德心腹之人,同时又是一位足智多谋的谋士,他所以要回来兴师问罪,不过是想挑起二人之间的矛盾,在窦氏集团内部打下一个楔子而已。却没想到窦建德竟当机立断,要斩宋正本,这当真让赵德言喜出望外。于是又寒暄几句,离殿而去。

大殿之上,君臣沉默片刻,凌敬见窦建德并未令众人散去,料知他还有话说,便出班道:“大王,今日之事,只怕是冤枉了宋正本。”

窦建德道:“此必虏使陷害宋爱卿,这岂能瞒得过孤家。只恨蒋全那厮被虏人收买,孤家不好不给虏使一个交代。凌爱卿,你可告知牢头,夜间放走宋正本,令其暂躲一时,待风头过去,孤家自会请他回来任职。待明日虏使来问,我只说是宋爱卿买通了牢头越狱逃走。他又能奈何?”

其实,窦建德并未将心中所想全部告诉群臣。他所以会这样做,确有事出无奈的成分,但同时也是想借机疏远宋正本。因为宋正本虽曾是他的第一心腹,但性格过于倔强耿直,性好犯上,而近来窦建德身边有了越来越多的隋朝官宦,他们各个彬彬有礼,相处起来让人感到舒服,这就让窦建德对宋正本渐生反感。加之宋正本一向反对凌敬的联结突厥的大计,在窦建德开始重用裴矩和虞世南之后,又对窦建德颇怀不忿且形于言表,这一切都让窦建德对宋正本越来越厌烦。有心将其贬黜于外,又恐众心不服。此刻有此机会,正好让他远离自己。但无论如何,众人听了窦建德所讲,不免松了一口气。随后各自离殿而去。

却说这赵德言回到馆驿,越想越觉得不对,自己设计的这起行刺案件,并非天衣无缝,其中颇有疑点,以窦建德之英明,绝对不会看不出来。自己所以敢来兴师问罪,不过是依仗汗国之势,欺辱窦建德而已,目的只是令窦建德不得不对宋正本有所惩罚,使宋正本蒙冤含恨,从而造成二人之间的矛盾,同时也会损害窦建德的威望,造成夏国内部上下离心。但窦建德的今天的表现却实在出乎他的意料。故此回到馆驿后,不觉内心纳闷。默想多时,猛然醒悟。急唤来使团中一位俟斤,吩咐道:“你可率五六人潜伏于监牢之旁,若见宋正本走出牢狱,即便跟至无人之处取了他性命。只杀宋正本,放过余人。”

这俟斤问道:“这岂不是留下了活口?”

赵德言道:“休要多问,只管依我计而行便了。”

俟斤领命而去,赵德言脸上才露出一丝难以察觉冷笑。他当然不会让人杀掉宋正本的随从,杀了他们谁给窦建德报信呢。其实,赵德言已断定窦建德不会为宋正本被杀而与突厥反目。而宋正本作为夏国重臣,他身边一定会有一大批朋友和下属,他们得知宋正本被杀,窦建德却听之任之,他们必定会对窦建德心怀不满,其他群臣也一定因此心寒。他所做的一切只为离间夏国君臣关系,如果自己杀了宋正本却无人知道,岂不是白做了一回小人。

当日晚间,这俟斤便带着五六位突厥武士离开馆驿,隐藏于铭州监牢旁。眼看天交二更,果见牢门打开,有三人匆匆离去。俟斤立即率人暗中跟上,待到了无人之处,一行人立即疾步赶上前面三人。

不知宋正本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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