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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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兰看儿子宿舍也收拾好了,自己也歇差不多了,就点点头。
王河到门后的煤捅里铲了一铲煤面,用孙兰喝剩下的水到煤面上,拿火钩子拌好把炉子压上才拎着装薄被子的包袱锁上门出了院子。
王河领着孙兰围着操场走了一圈,又进了两食堂看看,孙兰还到打菜口看看,里面就剩了两盆菜底,一点油花也没有。
看着馒头倒是挺大,不过也是三合面的。
到了图书馆门口俩人也就是在台阶下看看也没上去,又围着教学楼溜了一圈,才恋恋不舍得出了学校大门。
上了公交车俩口子也没了聊天的兴致,孙兰靠在王河的肩膀上直掉眼泪。
王河就说道,‘这不错了,还能到儿子学校转转,以前咱们只到了孩子的初中学校去过,连高中大门朝哪开都不知道,想来明年春天我们再来就是,这里的多近啊。’
孙兰也只是点点头,抹抹眼泪就没动作了。
王河突然就想起来,自己家老大去县城上初中,自己开着农用三轮车,拉着被褥进了学校把他往宿舍一放,自己就忙着回家了,当时老大十二岁吧。
等在自己再去初中学校的时候,骑着三轮摩托是去接初中毕业的老大。
看着电视里从中考就开始陪考的家长,自己那会可能连陪考都不知道吧。
王义几个说说笑笑的进了学校,刚走到操场旁的路上,中午帮王河叫宿管的小伙子就冲王义喊道,‘王义,你爸妈中午来看你了,你赶紧回去看看他们还在不?’
王义一听就往自己宿舍跑去,自己老妈一直想到大学校园看看,新世纪还没看呢,就来了这里。
大哥在这上学的时候,由于学校特殊老妈也没去成,现在可算能进来了,自己得好好陪他们转转。
到了宿舍一看门锁着的,王义就有点难过了,开门一看宿舍干干净净,自己的被子也换了,床上还有吃食。
拿上棉衣捂住自己的脸就流下了眼泪,自己老妈就是一农村妇女,以前去县城逛逛买点衣服啥的就能高兴好几天,就想进大学校园看看,这都俩辈子了,自己还是没赶上。
想到自己小时候嫌弃老妈做的布鞋,吵着买皮鞋穿,上大学的大哥回来给自己说,你懂什么,穿布鞋才养脚。这句话是自己到了这里穿了两年解放鞋才明白过来的道理。
宿舍里的同学回来,看到王义拿棉衣捂着头趴柜子上呜呜的哭都不知道怎么了。
王义哭的差不多,才到外面用凉水洗了一把脸,还好自己还有机会带爸妈参观校园。
看到王义回宿舍,大家也没敢再开玩笑。
王义把东西给宿舍的哥几个分了点,剩下就锁进柜子里,拿着书出了宿舍。
天快暗下来的时候,王河俩口子才拍响后门,看到开门的是已经成秃瓢的锤子,孙兰才露出了笑脸,‘谁给你理的光头,大冬天的不冷啊?’
锤子摸摸自己的脑袋,‘不冷出去就戴帽子,爷爷看我洗头把水弄得到处都是,叫刮光的。’
王河摸了把小光头才往前院走去。
孙兰牵着锤子进来前院到厨房一看,一牛正打土豆皮,娜娜在那往白菜炖冻豆腐的锅里贴饼子呢。
‘小仁没回来吗?’
娜娜边忙活边回道,‘回来了,听说肉铺来了羊肉,这不抢羊肉去了。’
孙兰看看不用自己插手了就进屋拿着簸箩开始捺鞋底,王河就坐一边抽着烟在那发呆。
等把菜都端上桌了,王仁才拎着一条羊腿进了屋。
‘可挤死我了,你们是没看到那帮人看我拿着根羊腿出来眼睛都绿了,就两只羊,也不说多卖几只。’
‘整个就是去抢啊,拿着票就在那嚷嚷,体格弱点都没戏。’
孙兰接过羊腿看看,‘还行就是小了点。’
王仁看看眼睛有点肿的老妈,‘下次我给您抢个大的去。’
吃饭的时候王河问王仁,‘一个组合衣柜,一个梳妆台,你看看还做什么不?’
王仁看看娜娜,娜娜想想说道,‘叔在做一个能熨衣服的小桌吧,以后也方便。’
王河点点头看向王仁,‘哪天下班早,骑三轮到厂里在拉点木料回了,碗柜都多少年了,我做个大的。’
‘来了好木料,我在从新做张吃饭的桌子打几把椅子。这张小方桌叫你大爷拿去用吧。’
王仁点点头,‘下班早我就去。’
送走娜娜姐弟俩,叫锤子去烧水一会洗脚,王仁才问道。
‘今天去学校没碰到小义?’
王河叹口气点点头。
‘才第一学期,抽空再去呗,又不远。’
王仁往老爸身边靠靠,‘我妈哭了?’
‘这不一直想去看看,去了你弟弟又没能陪着,心里有点不高兴吧。’
王仁也没办法,‘要不我想办法搞张收音机票,给老妈买个收音机?’
王河摇摇头,‘过两年再说,这会什么东西都贵。’
‘婚礼想好怎么办了吗?’
王仁叹口气,‘这么个年景怎么办?两家人做一起吃顿饭,给他家一人一身衣服就行。’
‘娜娜说什么都不从家了拿过来了,她家还有两弟弟呢。离得不远不用那么麻烦,现在哪是张扬的时候,给邻居同事多发两颗糖就是了。’
王河点点头,‘现在家里好点的也就是分点大锅菜,真摆席的哪个不是资本家。’
‘村里都是扔下十几斤粮,牵着媳妇就回家了。’
王河点点前院,‘你看看贾家娶了秦淮茹,叫办户口还不去,就贾张氏那糊涂脑袋,现在知道的厉害了吧。’
‘一家人指着贾东旭的口粮过活,随着孩子大了能吃了,贾东旭就得少吃,贾张氏一天啥不干也没见少吃点。’
‘我看贾东旭瘦了不少,他们那可是体力活,一个大劳力不吃饱怎么行!’
王仁想想说道,‘贾张氏这么不识数吗,孩子小长身体不能饿着,她也不减口粮?’
王河摇摇头,‘我也想不通,你去前院看看谁有她胖,这年月能胖起来可不容易!’
‘不说易中海给贾家借口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