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大奶奶冲了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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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集出了门，青犊便从暗处闪身出来，打眼一瞧陈集手上抱着的箱子，还以为是那块羊皮地图，连忙要伸手去接，却被陈集侧身避开了。
“爷？！”青犊满脸受伤的表情。
陈集顿了顿，从怀里掏出那支已经被拆开的狼毫，还有那块羊皮图纸塞到青犊手中，“你拿这个。”
“那爷手上这是什么？”青犊一面小心翼翼地收好图纸和狼毫笔，一面又忍不住多问了句。
“这个？”陈集掂了掂手上的盒子，语气带笑，“这是李若给的报酬。”
报酬？什么报酬？难不成是黄金？可瞧着爷掂量这盒子的架势，里头装得也不像是金子呀！
青犊满头狐疑，一抬头，瞥见陈集已经上了马，他也忙拔腿追了过去，“爷今儿倒是好性，难得走了趟门。就是这顾家的门锁也未免太好撬了些，属下都没怎么用劲儿就开了。”
“嗯。顾家的门锁确实不怎么样。”和顾家那起子光长个子不长脑子的人一样，都是假把式罢了。
青犊听着这话总觉得不大对劲儿，世子爷怎么好像是话里有话的意思呢？
“行了。收收心，少琢磨没用的。你递个消息给张传，叫他把手头的事都放一放，明儿一早到府上来见我。”
李若是在两天后从白鹿那儿接到了陈集递过来的话，统共也就一行小字，简而言之，就是让李若今晚去一趟刘夫人院里和她说上两句话。
“就没了？”李若听完，尤为不可置信地望着白鹿。
白鹿神情认真，“世子爷就是这么交代的。对了，世子爷叫属下提醒您，千万记得装得难过些，可别太欢快了。”
李若见状，也不再坚持往下问了，有气无力地摆摆手，示意白鹿先退下。她算是看出来了，那位爷这份随性不羁，真真是体现在任何地方。
她换过衣裳，带着金枝绿玉几个奔着刘夫人的上院儿便过去了。
刘夫人前些天莫名遭了霉运，这几日诸事不顺，在园子里散步消食都能被路过的鸟淋一头的粪，昨儿晚上，她放在床头那只玉枕突然碎了个彻底，刘夫人被吓得够呛，但凡一闭眼，都是自己被玉枕扎得血刺呼啦的样子，搞得她一宿没敢睡熟。
今儿一大早起来，便连忙打发张嬷嬷去外头请算命打卦的先生来瞧瞧。
那算命打卦的先生进了顾府，眉间神色便凝重得不行，待是见到躺在床榻上、气若游丝地刘夫人，这人头一句话便是：
“这府上有煞气，怕是冲撞了夫人您！”
刘夫人向来最信这些神鬼之事，也最为惜命，闻言便是怎么都坐不住了，着急忙慌地问先生这是怎么回事，要怎么才能破局？
那先生皱着眉，一副不敢多言的模样，直到刘夫人再三请求、又叫人塞了半吊大钱在他手上，他才勉为其难地留下了两道红绳和一个铃铛，说这东西叫镇魂铃，让刘夫人放在房中，若是有冲撞她的煞气进了屋子，这铃便会响起。
除此之外，那先生还留了一大把香火纸钱，叫刘夫人放在屋里头烧着。说是这火可不能断，否则，就压不住那煞气带来的霉运了。
“这带有煞气者天生和夫人属性相冲。夫人若是想保命，还得赶紧把人送到城外相国寺去，请高僧念经七七四十九日，祛除此煞，才能保全夫人啊！”
刘夫人乍一听这东西居然还想害了自己的命，当即便吓了个半死，躺在床榻上哀哀切切地哭自己命苦。
李若到的时候，刘夫人已经哭累了，正靠在床头迎枕上就着明巧的手喝药，看见李若进来，刘夫人一口药没咽下去，就听见一阵急促的铃铛声响起。
刘夫人瞪大了眼，卡在喉咙里的那半口药就这么直直吐了出来，喷了面前的张嬷嬷一脸。
“咳咳咳.....咳！”刘夫人抬手虚指着李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张嬷嬷急得急赤白脸，“夫人！夫人怎么了！夫人！”
怎么了！她要死了！刘夫人面白气虚的瞪了眼张嬷嬷，这个愚蠢的老货！
“夫人！”明巧吓得白了脸，总算从刘夫人那支支吾吾断断续续地嘶吼里听出了那铃铛的声音，再一抬头，瞧见门口面无表情地李若，明巧当即便脚下一软跪倒在地。
大奶奶......是大奶奶冲撞了夫人！
“大奶奶！”明巧哭出了声，“夫人，大奶奶......大奶奶求您，救救夫人吧！”
明巧一哭，刘夫人也跟着哭，那头张嬷嬷见状，忙不迭掐了把自己的大腿，跟着落下两滴猫泪来。
屋子里哭成一团、乱做一堆，丫鬟婆子们七嘴八舌的叫着大奶奶、夫人，一会儿磕头一会儿求饶，屋里满满都是香火味，烟雾缭绕，不像是哪家的上院正屋，倒像是在庙里头。
李若一手搭在金枝腕间，面色如常的望着眼前这一团乱象，她已经看出了陈集的打算。
刘夫人最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事儿，她想快点儿搬出去，用这个法子，确实再好不过。
而且，煞气冲撞这回事，但凡世家出身，谁不知道其中弯弯绕绕多了去了？
传出去了，外人也只会当刘夫人这个婆母早看不惯李若这个儿媳，趁着儿子不在，使了这么一出阴损的招，故意把人赶出府去。
于李若而言，她不仅达成了目的，还额外给自己赚了个惹人怜的身份，怎么算，她都是不亏的。况且，只要她能好好利用这点，往后和离的时候，说不准也能轻松很多。
陈集这一计，用得实在高明。
看来堂堂燕王世子殿下，也不止能在朝廷混得风生水起，他若是个女儿身，在这内宅里，恐怕也是鲜有对手的存在。
陈集都帮她帮到这份上了，李若自然不可能在这里露怯。
“这到底是怎么了？”李若转头问明巧。
发生了什么，她自己知道的一清二楚，但做戏做全套，她可不能叫人抓了把柄。
明巧噗通跪在递上，颤着声儿，一五一十地把那算命打卦的说得话一字不落地重复了一遍，末了又哭着求道，
“......大奶奶，夫人年纪大了，受不得这样的惊，还请大奶奶体谅体谅夫人，好歹，夫人也是您的长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