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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奸商亚比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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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大卫单身匹马出了扫罗的营。他来到经常牧马的旷野,深吸一口气,吹响了号角。角声如寂静湖泊里泛起的涟漪,听闻不惊却经久不息的向远方传去。四围的勇士、猎户、采药的、作盗贼的,都向大卫聚集。他们背着远行的包袱,来到大卫面前右手捶胸向大卫宣告说:“耶和华是守约施慈爱的神!”,大卫就知道他们是与自己同坐喝酒的。共有三十四人,他们就跟随大卫向伯士麦而去。

还没有到伯士麦的城门,大卫就远远见到约拿单的旗,有迎接的号角传来。约拿单趱马向前,与大卫临近时,两人都跳下战马,彼此拥抱亲嘴。约拿单说:“兄弟大卫,恭喜你可以做王的女婿。昨夜,我的弟弟伊施波设已派人告诉了我。看哪,我把约押也叫来了,快随我进城,你想要怎样,就是将伯士麦和以革伦的全军都交给你,我也必答应。”

大卫却说:“我兄约拿单和我同生死的约押,你们对大卫的恩情,耶和华必定记念。可是我从王的营里出来时,王并没有让我挑选战士。如果是两军对阵斩杀菲利士人,那是战士的荣誉,并不是王所要的荣耀。”

约拿单笑看着大卫说:“看来,我兄弟大卫已胸有成竹了。快随我进城吧,我已摆好宴席,然后我们好好的谋划商议。”于是大卫就带着他召集的三十四人进了伯士麦,伯士麦的将士们和他们尽情欢快,大卫则拉着约拿单和约押进了商议军事的秘所。

大卫问:“最近菲利士人那里有什么动静?”

约押接过话说:“今晨,迦特城突然在加固城防,并向以革伦派出了侦察骑兵,我便派人进入菲利士地去问在那里的探子。他们说菲利士正在向这里增派军队,一个千夫长带着三个铁甲战车营,有一百五十辆战车进了亚实突城,城门关闭了,对以色列方向入城的人盘查的很严。我曾向他们挑战试探,他们并不派勇士出来迎战,而是一次就出动两个战车营打前锋,后面竟还有重装骑兵,这些都是难以抵挡的。”

“我也听说菲利士人从迦特和洗革拉向犹大方向派出了骑兵。”约拿单补充说:“看来你要向王献上的聘礼,他们都知道了。”

大卫问:“他们没有向以革伦城进攻吗?”见约押摇了摇头,大卫说:“正面交锋我们没有胜算。这一带多是平原,适合菲利士人的铁甲战车作战,况且我只有三十几个人。他们有强大的力量却小心谨慎,就连诱敌伏击都不容易了。”

约拿单拍了拍大卫的肩,说:“单靠你那些人,王的聘礼可就不容易办成了。”

大卫起身走到一幅悬挂着的巨型地图前停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地图,右手不停地摸着下巴上冒出来的胡茬,心里闪过几个念头,都被他迅速的否决了。他盯着迦特的山谷心想:“要是能把菲利士人引诱到山谷就好了。可是他们刚吃了大亏,连以革伦城都丢了,只怕不会轻易上当。潜入城吗?他们已加强了戒备,连犹大方向都派出了骑兵。”大卫思索良久,头都不禁有些昏沉了。沮丧正在逐渐扩散开来的时候,他竟发现眼前的地图活动了起来,地图上的以革伦城和伯士麦城有小如蚂蚁的骑兵涌出,亚实突城和迦特城有战车奔出,大小也如工蚁。骑兵未等战车靠近就退回了城,战车并不追赶,只在旷野列阵。以革伦城西大海里,有一艘船正沿着海岸线行驶,不一刻就停靠在了菲利士的腹地,亚实基伦。

“你们看见了吗?”大卫还没等图演完就激动的转身喊道:“我知道怎么办了,这是神的启示!我必定能得到王的聘礼。”

约拿单满眼迷惑的看着大卫说:“看到什么?”

“这图,这图---”大卫指着地图,却看到约拿单和约押迷茫的目光,大卫知道他们并没有看到,只有他一人看到了那奇特的影像。于是他赶忙改口说:“哦,没什么。耶和华以色列的神已赐给了我计划。我们要这样做,我兄约拿单和亲爱的约押,你们要出城向菲利士人挑战,菲利士人必派战车来与你们争战,你们不可接战,而要向后逃跑进城。菲利士人的战车必不敢追你们,却在旷野摆阵。你们要为我准备一艘船,船上装满从亚弗运来的货物。我还需要一名水手和熟悉菲利士地的向导。”

“你这是要做什么呢?”约拿单和约押不约而同的问。

大卫说:“我的兄长呀,我向神耶和华起誓,这事不能告诉你们。因为神没有将这事向你们显现,只向我显现了。”

约拿单说:“货船是有的,打下了以革伦城,缴获菲利士人的。但以前以色列并不靠海,找不到以色列的水手。”

约押却说:“不,我们有水手。”约拿单和大卫都看向约押,听他说:“我弟弟亚比筛以前一直在亚弗,他经常雇用亚弗的船航行至菲利士地,用亚弗的麦子和细麻布换回菲利士人的铜和铁,又把铜铁卖给以色列人。他是个勇士,也是水手,并且非常熟悉菲利士的每一座城市。昨天,他来到以革伦城探望我,还提到想要见一见杀死巨人歌利亚的英雄大卫。”

“耶和华以勒,”大卫兴奋的说:“去把你兄弟亚比筛请过来吧。我们再商量一下具体的细节。”

三日后的清晨,温暖的阳光刚洒在绿叶枝头,伯士麦和以革伦突然号角大作,惊起林子里的飞鸟蹿飞啼叫不止。随后以色列骑兵从城中涌出,冲锋的战鼓隆隆震耳。战士挥舞着战刀,呐喊着纵马冲向加特和亚实突,在他们身后赫然高挂着大卫的战旗。

在城楼上警戒的菲利士人立刻吹响了号角,菲利士士兵登上城头,箭上弓,铁甲战车在城门口内列队。以色列骑兵却在离城门口一箭之外的地方停了下来,他们向城墙叫骂,有的战士下了马来对着菲利士人撒尿。许久,菲利士城内吹响了进攻的号角,城门洞开,铁甲战车缓缓而出,菲利士战士手持长枪大盾紧跟其后。以色列骑兵却没有扑上来,而是转头就跑。

菲利士为首的千夫长命令:“不要冲锋,那是魔鬼大卫经常玩的把戏。保持进攻队形,注意两车间隔,长枪手在两边,弓箭手上前!”菲利士人就这样,缓缓的却如一堵铁墙一般,把以色列人逼退了,就停了下来。

以色列人见菲利士人停下了,就又折转马头回来。他们对着的菲利士人打着侮辱的手势,似乎在引诱菲利士人进攻。菲利士的千夫长却命令:“不要进攻,转换成撤退阵形。”可是菲利亚人还没回撤多远,以色列人又擂响战鼓,骑兵又冲了过来。当菲利士人转身迎战时,他们又缩回了城里,如此反复几次。菲利士人便将战士停在离城一箭之远处与以色列人对峙。

在这烽火正烈之时,以革伦的北门却悄然打开,一小队人骑着快马,蒙着严实的头巾出了城。他们向北奔出没多远,就转头向西,直朝大海而去。海边,早已停着一艘两头尖尖的亚弗式货船,一位穿着像亚弗商人的大胡子,将他们迎上了船。他就是约押的兄弟亚比筛,而上船的人,正是大卫和跟随他的人。亚比筛身形魁梧,两眼细长,一看就是长年在海上航行的人。水手都是亚比筛用重金找来的亚弗人,船上装满了小麦和亚麻布。他们随即扬起帆,乘着南风,向菲利士地驶去。见风头正好,亚比筛命令水手挂了满帆,船似离弦之箭一般,沿着海岸线一路飞驰,一路上除了遇到几艘出海的渔船,就是从海里跃出的海豚偶尔和他们赛跑,但很快就被甩开了。到亚实基伦本来需要一天半的航程,他们不到一天,在太阳西落,晚霞昏黄时到达了港口。

大卫扮作亚比筛的侄子,跟随大卫的人则扮作他们的奴隶,从船上缷货,立时,就有很多人上来询问价钱。菲利士人在以色列人面前吃了败仗,不能再随意去掳掠以色列人,最近又丢了以革伦,从陆上与亚弗的贸易被掐断了,所以从亚弗来的货船非常受欢迎。

亚比筛故意把价格提高了两成,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然而抢购只稍稍停顿了一会便又继续了。货物从船上搬下来就直接放在了商人的车上,亚比筛像奸商一样的笑着,让扮作侄子的大卫去收钱。这里是菲利士人的腹地,没有一个人怀疑他们的身份,即便那一群奴隶是西伯来人,然而亚弗货船上不是常有吗?

大卫悄声对亚比筛说:“我们得打探一下菲利士人的军营,这都是老百姓。”亚比筛却笑着说:“不用,一会他们会找上来的,这一船可是好货,说不定还能遇到我的老相识呢。”正说话间,人群一阵骚乱,只见一个菲利士军官带着十几个士兵,正用鞭子赶走围着船的商贩。

“瞧啊,来了。”亚比筛得意的笑着迎了上去,对那为首的军官说:“哦,弗比斯大人,您怎么动那么大的火,把我的朋友们都吓坏了。”

“怎么是你?”那个被叫作弗比斯的军官仍怒气冲冲的盯着亚比筛,说:“该死的犹太佬,你难道不知道进来的货物要先向亚实基伦的官长通报吗?这批货被没收了!”

亚比筛故作惊讶的说:“啊,我是真不知道什么时候立的这个规矩。大人可以回忆一下,我们差不多有一年多没见了吧。”

弗比斯略略消了点气,说:“菲利士全地都是这规矩,你难道没在别处?”

亚比筛装作无辜的样子说:“大人,自从扫罗作了以色列的王,我们这些西伯来人在菲利士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于是我就回到亚弗去了。”说着,他贴近弗比斯的耳朵,说:“这还得感谢大人您给我弄来的那一批铁和铜。”说着,亚比筛从长袖中掏出一大块金子,塞进弗比斯的怀里。又说:“看哪,弗比斯大人,我给您和您的士兵带来了什么?”亚比筛向后一挥手,有位水手下来,递给他一个装着新酒的皮袋。亚比筛说:“为了感谢您,我特意从亚弗带来了新酒,您尝尝。”

弗比斯两眼放光,贪婪的拿过皮袋解开,深深的喝了一口“哦,真是太美了。”

亚比筛说:“当然,这可是用亚弗最好的葡萄酿的。我给你准备了两桶,一会给你送到军营里去。”

“不不,”弗比斯慌忙说:“你把它们交给我就行了。还有,粮食和亚麻布不能卖了,我得带走。看到你不知情的份上,就不与你计较没有通报的事了。我只是百夫长手下的一名小官,菲利士军营买不到的物资,谁也别想要了。”

“啊哈,能为菲利士勇猛的军队效力,亚比筛深感荣幸。我这就装车,亲自给您送去。您可得为我引见百夫长大人。”

弗比斯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挥舞着鞭子,很快就从商贩手中征用了一批大车。大卫让跟随他的人将车全都装满,随同弗比斯一同去了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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