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到底哪句话惹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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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几分钟后，身边人忽然落下一大截。
沈穗穗后知后觉地往回瞧了一眼，只见对方绷着脸不吭声，仿佛在生闷气似的。
“怎么了？”沈穗穗问道，“是不是太冷了？就说让你别跟来，你偏不听，这下晓得厉害了吧？”
贺祈年冷冷地斜睨她一眼，拖着腿伤往前走，仿佛没听到她的声音似的。
沈穗穗：“……”
她撇撇嘴，心底暗骂：幼稚鬼！
倒底是个心肠软的，到家后沈穗穗立马把门关上，虚掩的窗户也被她用力合上，防止寒风透过窗棂缝隙钻进来。
等把这些事儿都做完了，一转头看他，沈穗穗当即皱起眉毛。
“还生气呢？”她无奈道，“怎么那么大气性，瞧你衣服上都是雪花，赶紧去换一身吧，浸湿了着凉受寒的可是你自己。”
贺祈年沉默不语，身子杵在屋子正中央，也不动弹。
沈穗穗叹口气：“我真是怕了你啦……”
嘴里抱怨着，人却去房里拿了一根新的毛巾，又是拍打着他毛衣上薄薄的一层积雪，又是给他擦了擦头发。
服务得周到又仔细。
沈穗穗正自嘲着像个狗腿子一样伺候老板时，贺祈年终于抬眸瞥向她，漆黑如墨的双眸里隐约带有怒意。
他抿紧唇，薄唇微颤，像是极力压抑着情绪。
“我到底哪句话惹到你了？”沈穗穗困惑不已，心里也来了气，“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
“没领证吗？”男人声音似寒冰冷冽。
“什么？”
沈穗穗一时没明白他在说什么，歪了歪头细想了一会儿才惊觉：“这个啊？你早说啊，放心吧，周围没人听见，就我俩。谁晓得咱俩是领了证的假夫妻。”
贺祈年气闷地转身离开堂屋，砰的甩上门，摔得门板震天响。
“你——”沈穗穗简直要气死了，“神经病吧你！发脾气给谁看呢！”
贺祈年坐在床沿，手背覆在眼睑上。
良久，他放下手，睁开眼睛，目光幽邃而平静，看不出丝毫异样。
他缓慢起身，将衣服换了，重新走出去。
沈穗穗刚好从厨房端出碗热腾腾的汤圆，两人撞个正着，神情都有些尴尬，贺祈年沈吸一口气，似平复心绪后，才缓缓走近她。
看见他走过来，沈穗穗笑盈盈地说：“刚才在政委家我瞧着你没吃多少，菜基本上都进了黄巧慧两口子嘴里。所以到厨房里煮了两碗黄米汤圆，尝一尝？味道很好。”
贺祈年点点头，接过碗坐在方桌前。
她把筷子递给他。
贺祈年接过筷子，夹起一颗送进口中。
香甜滑腻，入口即化，在寒夜里显得格外温暖。窗外寒风凛冽，屋内灯光昏黄，家有贤妻备好餐食。
头一次，在部队家属院里，他找到了家的味道。
男人嘴角微微勾了勾，沈穗穗见状，忍不住露出浅浅的笑容。
小样儿，看姐姐我还收买不了你？
等他全部吃完后，沈穗穗收拾好碗筷，随口说：“热汤圆也吃了，衣服也换了，你现在应该不冷了，早点休息。”
“先别走。”
贺祈年抓住她手腕，嗓音低哑，带着淡淡恳求的意味，“我们谈谈？”
沈穗穗愣了愣，随即笑道：“行啊，谈什么？”
“关于咱俩结婚这事。”贺祈年说，“我希望以后在部队里，咱俩之前对于婚姻关系的约定，能不提就别提，至少在部队期间……”
“我懂。”沈穗穗状似明白地点点头。
贺祈年松了口气。
沈穗穗又接着提出：“我不会主动跟人提起这件事，可是，我没办法保证别人不会看出来什么，毕竟真夫妻和假夫妻之间多少总会有些破绽，时间久了人们总会有所察觉。”
“这个不是问题，只要你不提，我保证没有人敢在这个事情上多一句嘴。”贺祈年顿时松快许多，眼底流动着欣喜若狂的色泽。
沈穗穗挑高眉毛看着他：“你好像特别高兴？”
贺祈年心脏跳漏一拍，表情僵硬片刻，随后迅速恢复镇定，他垂首掩饰般地咳嗽了声：“我只是担心会影响部队的工作和你的声誉……”
“你放心，我这里出不了岔子，以后除了在你面前，我不提便是了。”
沈穗穗继续道：“不过，咱俩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既然我们都已经明确对方不是自己的良人，那等到合适的时候，还是散了吧。”
贺祈年的呼吸凝滞片刻。
他明白，沈穗穗这话是认真的，绝不是敷衍。
“你很急吗？”他声音低沉：“还是说已经找好下家了？”
沈穗穗怔忡片刻。
“别胡说，哪儿来的什么下家？我们会分开不是理所当然的结果吗？”她不明白这有什么问题，他不应该有如此大的反应。
“算了。”贺祈年喉咙滚了滚，艰难吐字：“你早点回屋休息。”
说完，他开始动手整理堂屋里临时搭起的简易床铺，低着头，看不出什么情绪，也不看沈穗穗一眼。
沈穗穗盯着他看了几秒，最后转身回了卧室。
翌日，沈穗穗有些起晚了。
等她起来的时候，贺祈年已经匆忙洗漱，换上军装后便离开了家。
昨晚贺祈年那些话，扰得她脑子晕乎乎的，思维混沌，一晚上没睡好觉，今早醒来的时候便开始头痛欲裂。
她猜，或许是跟昨天夜里回来的时候，路上受了些风寒有些关系。
可若是连她都病了，那昨天单穿一件毛衣去王政委家寻自己的贺祈年，又如何抵抗得了这风寒？
她甩了甩头，揉了揉眉心，强迫自己集中精神。
穿戴好衣服，打起精神洗漱后，发现自己浑身都有些乏力，于是在厨房里拍了一块老姜，丢了一块黄冰糖熬成水，再装成两碗，一碗拿盘子反扣着，不跑热气。
一碗自己三下五除二地仰了仰脖子，一口气喝干。
今儿个没力气，也没心情做饭菜，好在部队里能拿上票和钱上食堂打饭菜，于是沈穗穗一路寻人问着，好不容易找到了地点。
“穗穗，你也来打饭了？今儿家里不开火？“
刚一进食堂的大门，沈穗穗就遇上个熟悉的面孔——王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