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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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我还问你？”叶归寻反问。她扯了扯嘴角，将酒杯送至唇边，一饮而尽。
宋秋容也坐在席位内，他也听到了圣女的话，内心震惊得无以复加。
高高在上的圣女，什么时候会主动回人话了？他也是神天祠成员之一，十年前在那个打败了少女脑子不好选了异人门后，他才勉强得以加入神天祠，但那又怎么样？他现在的地位水涨船高，已经不同往日。可就算是宋秋容，也从来没有跟圣女说上过一句话。在他的印象里，这位圣女除了神天祠自古以来就存在的先知大人，谁也不理，性情可谓是冷到了极致。
叶归寻自然是没有放过周围人各种丰富多彩的表情，她若有所思，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位圣女大人对她似乎……有点特别？
既然如此。叶归寻内心默念，蠢蠢欲动，她胆子可就肥起来了。
“圣女大人。”叶归寻似笑非笑地开口，“身为神天祠的人，承神之意志，整日以斗笠示众，不肯露真容，于礼来说，不太合适吧？”
黄少奇闻言倒吸一口凉气，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还真的什么都敢说啊！调戏女主，命不要了？
虽然叶归寻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叶归寻就是能感受到，她将目光投向了自己，并且好像没有发怒的预兆。
叶归寻轻轻地“啧”了一声，漫不经心地偏过脸，似乎是因为不能一睹芳容而有点扫兴，好像已经放弃了的样子。下一秒，她却起身走到黄少奇身边，抄起了弓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搭上了一支羽矢，拉满弓箭，像一轮半月。
一道银色的弧线划过，箭矢破空而出，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箭矢不偏不倚地擦着她的肩而过，一下子将她的斗笠掀翻入空中。
叶归寻觉得这一个画面莫名有一种……熟悉感，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圣女反应也是极快，她脚尖轻点，腾空而起，将斗笠握在手心，如同一片羽毛地轻盈落地。
出席这样的场合，她头上也只挽了一只金钗，此时它随着斗笠掉落，如瀑布般的黑色长发倾泻而下，她身着一身华丽的红衣，却不显得肆意张扬，反而衬出她的高贵沉静。她一叶柳眉，狭长的丹凤眼上挑，让人感觉不好亲近。
她的面上没有任何表情，神色散发出淡淡的疏离和冷意，一抹点降的红唇，不施粉黛，却十分惹眼。
叶归寻还以为所谓的圣女是那种一袭白衣，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神圣不可侵犯的高岭之花。没想到会这么……别致。
红衣衬美人。穿在她身上会给人一种冷艳的感觉，要叶归寻来形容的话，就像雪山上冷淡日光，虽然并不炽热，却让人留恋。
大陆第一美人是很美。不过……那也只是外人眼中的她，她见过她更美的样子，只属于她一个人的美丽。
艾希娅。叶归寻毫不避违地直视着她，口中无形说出这三个字。她下意识地舔了舔唇瓣，由衷地赞美道：“百闻不如一见，圣女大人无愧于大陆第一美人的美名。”
只是，如果艾希娅的眼睛是金色的话，那就更完美了。叶归寻内心下意识冒出这个想法。
黄少奇见状一副宛若遭遇晴天霹雳的样子，他疯狂地用手肘捅着叶归寻，试图引起她的注意内心一边咆哮：卧槽了，怎么是她？大师姐什么时候去神天祠搞业务了，还搞到了最高层？！
“干嘛？”叶归寻不满地瞪了黄少奇一眼，没好气地道。
“送你四字箴言。”黄少奇深吸一口气，正色道，“不要作死。”
“可是我已经作了。”叶归寻无奈地道。
“你干什么了？”黄少奇有种不好的预感。
叶归寻一脸无辜：“我之前不小心中媚药走错房间了，不小心亲了她。”
黄少奇内心：我tfk？
“你特么居然没被她一剑捅对穿？”黄少奇脸色非常精彩。
“对啊。所以放心，我死不了。”叶归寻一脸淡定。
tmd黄少奇简直掐死她的心都有了，偏偏他因为某些原因不能跟叶归寻说出真相。这不是死不死的问题，你会遇到比死更可怕的事情啊！
算了，反正说什么都阻止不了这个b。黄少奇放弃了，干脆闭上了嘴，到时候别回来找他。
艾希娅手持斗笠，自顾自地坐了下来，她面无表情望向叶归寻，声音掀不起任何波澜：“看够了吗？”
“没有。”叶归寻勾起了一丝微笑，眉毛都弯成了月牙状，把不少人都看呆了。
这两个奇女子，有得一拼啊。无论是在天赋还是容貌、性格上，所有人仿佛都闻到了一股浓浓的硝烟味，然而不明真相的群众连吃瓜都吃不明白，只有知情者知道两人之间是怎么回事 。
谁知艾希娅只是从容不迫地坐下，将斗笠置于一旁，没有任何表示，大有一种“看都看了，你继续看的意思。”
全场人无不震撼，除了黄少奇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以外。
叶归寻还真的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就差直接把眼睛贴上面了。
她还真的没有想到艾希娅就是神天祠圣女，那她那天来落月国应该是为了神选大会的一些事务？叶归寻觉得她们很有缘分。
对了，她说的“很快还会再见”不会就是指这个吧？叶归寻内心疑惑，可是从艾希娅的面上她又看不出倪端。
正在叶归寻想继续开口试探的时候，珊珊来迟的罗兰阻止了她。
“小寻，不可无礼。”罗兰脸色有点难看，“她是你的姐姐。”
罗兰的声音没有刻意压低，宴会上的人都听到了。
全场哗然，这两个人居然是姐妹？那么之前圣女反常的行为倒是有了解释。
“嗯？”叶归寻其实也才刚刚知道，她颇为意外。
名义上的姐姐，艾希娅？她是云曦？叶归寻满脸问号，不对啊，十年前她进入了异人门，怎么可能转身一变再当神天祠的圣女？再说，她跟神天祠有仇啊。
仔细一看……她确实很像云曦，莫非是云曦的姐姐？大概是流着相同的血吧。
叶归寻为自己的聪明点了个赞，可是聪明一世的她这一次真是聪明过头了。
她名义上的姐姐，不知道多少年前进入了神天祠，女主，好像跟宋秋容那傻x有过婚约。
一切的线索串联在了一起，叶归寻顿时思路清晰明了。
“小寻刚刚回家，不知礼数，还望姐姐大人莫要见怪，小寻这就向姐姐大人自罚一杯。”叶归寻半眯着眼，不明意味地一笑，将酒一饮而尽。
艾希娅闻言扬起脸，一向冷冰冰的脸上染上了一丝诧异和不可思议，她盯着叶归寻，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复杂，似乎是想重新认识一下这个人。
良久之后，艾希娅才像是找回自己的语言组织能力似的，缓缓开口：“你，叫我什么？”
“姐姐，有什么问题吗？”叶归寻内心疑惑，面上皮笑肉不笑地道。
艾希娅轻闭双眸，手指按了一下额间，她冷着脸，再也没有说过话。
叶归寻眨巴眨巴眼睛，她觉得女主在这短短的几秒钟经过的心路历程很丰富啊？她有说错什么话吗？应该没有吧。
“喂，叶归寻。”黄少奇的表情已经由生无可恋转变为麻木，“你真的知道女主她是谁吗？”
“她除了神天祠圣女以外还有什么别的特殊身份？”叶归寻满脸问号。
黄少奇动力动唇，还是强忍着把真相说出来的冲动，他到时候就坐等叶归寻社死好了，自己作为她的好友已经提醒过她，并且仁至义尽了。
“所以说……你到底哪里来的勇气去调戏女主？”黄少奇捂脸。
“诶，这个先暂且不提。我有一个想法，按照正常小说的套路，女主就算再怎么高高在上，冰冷无情，但都肯定有过一个特殊的情景，比如说什么‘救赎’‘并肩作战’什么的，她绝对已经对男主芳心暗许，信不信？”叶归寻信誓旦旦地道。
虽然叶归寻调戏归调戏，但也只是看她长的好看觉得她的反应好玩。艾希娅好像对她也有点特别。但是感情的事情她还是分的很清楚的，像女主的爱情肯定是被世界意志操纵得死死的。
“你哪来的自信啊……”黄少奇两眼一翻，无语问苍天，“而且，叶二小姐，恕我提醒宁嘞，这tm不是正常小说。你见过哪个小说有两个穿越的往这一怼，还都不是主角，而且那些特定的场景……”
你确定她那是跟男主经历的，而不是跟你经历的吗？黄少奇腹诽，这样仔细想想，他好像意识到了不对劲，按照叶归寻的说法，她不会把男女主之间用来增进感情的戏份都给抢了吧。罪过啊罪过。但黄少奇转念一想，那个宋秋容也不是什么好人，况且古言丢到纯爱频道，好像有点小期待。
黄少奇的话叶归寻一时无言以对，陷入了沉思。
“找个机会，一试便知。”叶归寻轻眨眼睛，黄少奇见她眼中跳跃的光，他就知道叶归寻又不安好心了。
让他猜猜，是哪个倒霉蛋（划掉）幸运儿会被叶归寻当做工具人眷顾呢？
宴会一时风平浪静，叶归寻本来也只是说说，暂时没打算再付诸行动。低调做事高调做人的道理她还是懂的，没有再想出风头。
不过总是有人不安好心，上来想找她的麻烦。
宋秋容离开席位，走到了叶归寻面前。本来叶归寻不太想理他，但是见到艾希娅似乎不经意间再次把目光投了过来，她勉强扯出一个恬淡得体的微笑开口：“宋少爷，十年前的事情，你还介意吗？”
叶归寻特别擅长把天聊死，一上来火药味十足。
宋秋容闻言身体一僵，他不自觉地攥紧了手，直到指关节泛白，他才有意识地松开。
“陈年旧事罢了，都过去了。”宋秋容的神色和语气如常，恐怕只有他自己再回想起来，才知道十年前那一天，无边无际的恐惧和痛苦交织在一起是有多崩溃、多无力。
可以啊。叶归寻眯了眯眼，男主也终于有点男主的样子了，十年的时间让她成长了很多，对她滔天的恨意，现在居然能很好地藏起来，表面至少能喜怒不形于色了。
“是啊，都过去了。”叶归寻微笑不改。
个屁，这仇她记一辈子，她迟早要把宋秋容再给大卸八块。
宋秋容压下内心的怒意，一派谦和有礼地开口：“不知道叶小姐是否有意愿跟玄武世家联姻？玄武世家定会满足叶小姐的所有要求，聘隆重的彩礼，绝对会让叶小姐出嫁的比任何帝都的女子都要风光。”
好啊。叶归寻内心冷笑，不愧是你啊宋秋容，还敢把主意打到她头上了，唯利是图的程度已经到了血海深仇都不管不顾了？
叶归寻本来不打算给宋秋容面子，当场就想丢一个“滚”字给他，但因为看见了艾希娅一双眸子中迸射的冷意，她突然就有了耐性。
表面看上去毫无联系，但实际上很关心。
果然对男主很特别，比对她还特别呢。怎么办呢？因为这一点，叶归寻就想跟女主对着干。
“可宋少爷不是跟我姐姐订下婚约了吗？姐姐大人太优秀了，她可是大陆第一美人，我自惭形秽。我比不上她，我、我不敢破坏姐姐的姻缘……”叶归寻埋下脸，一副支支吾吾的小女儿家姿态。
宋秋容深吸一口气，叶归寻这样故作娇羞的样子他真的看到都想吐。他克制着耐心开口：“艾希娅会理解你的，她是你的姐姐，会尊重你的选择。”
装，继续装。要不是宋秋容亲眼见过叶归寻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的疯样，他还真的信了叶归寻的邪。把帝都搅得天翻地覆，差点把玄武世家炸了，什么事她没干过？她会在意世俗的眼光？她也会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