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人不轻狂,枉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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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彩虹桥是玩麻将最顶级的出千手法的话，那么，水云袖，就是玩扑克最顶级的出千手法。
恰恰因为水云袖是扑克最顶级的出千手法，所以此时我才更感震惊！
我怎么也没想到，顾北竟然能识出我的水云袖！
“你……”
我正要说些什么，顾北却肃穆的打断我，并道：“先回答我的问题，你跟谁学的水云袖？！”
我挣脱他的手，牌也从我袖口里掉了出来。
“我爹教我的。”
顾北惊疑：“你爹？！”
我点点头：“有什么问题吗？”
顾北依旧保持着那副惊疑的表情，好久他才恢复过来，并重新坐下。
“你爹是不是姓叶？”
我皱眉看着顾北，没接话。
顾北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道：“叶千明。”
顾北低声咀嚼了一番我的名字，随后一笑，
“想不到，你竟然是他的儿子。”
这下我终于确定了，顾北认识我爹。
可这也太玄乎了，我爹是谁，一个小村镇上的窝囊废，一个被我两年就掏空了一身千术的老千，他怎么会认识顾北这样的人物？！
看着顾北，我问：“你认识我爹？”
顾北既没回答我的问题，也没再说我爹的事，甚至连赌局的事都没再说。
“今天，看在故人的面子上，我不为难你，你走吧。”
我一愣，接着扭头看向顾杰。
顾北顺着我的视线也看了看顾杰，旋即说道：“千明，我卖你个面子，你也卖我一个面子，今天的事，翻篇了。”
还不等我作答，岚姐已道：“多谢顾爷。”
顾北笑了笑：“秦岚，这些事虽然我不追究了，不过……你们终究是动了我的货物，让我赔了一笔钱。”
我道：“事出有因，原因可是出在你们的身上。”
顾北看着我，幽幽说道：“竟然能说得出这种话，真看不出你是他的儿子。”
怎么着，听这话的意思，是我给我爹丢人了？！
我心下窝火，张嘴刚要说话，顾北以抬手打断。
“千明，江湖不是讲对错的地方，更不是论道理的地方。”
说着，他从椅子上站起，理了理有些褶皱的西装，又说：“做错了事，要么一错再错，要么知错改错，当你有能力时，你就算犯了天大的错，你还是对，没人敢要你付出代价。可当你没能力时，你纵使犯了芝麻点的小错，依旧是能要你命的大错。好好记下我这些话吧，你的路还很长，过钢易折啊。”
说完，顾北向外走去，路过岚姐时说道：“秦岚，虽然我不会计较这次的事，但亏得钱，你要给我补回来，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一个月内你不能补上我的亏空，后果自负。”
这番话说完，他已经走到了门口，不过他抬了抬脚步，又顿住了，回头看向我。
“人不轻狂枉少年，千明啊，你这个年龄，狂一点，张扬一点，没什么。但在江湖混，你这个性子，得改，得大改。”
他回过头去，边往外走边继续说着：“稳重内敛，和气如猫，发威若虎，狡猾似狐，凶狠胜狼，如果你能做到这些，那么这江湖，必有你一席之地。”
话音落下，他人也走远了。
我皱眉沉思，他的那些话，我既听懂了也没听懂，什么叫我太张扬了，什么叫我太狂了？
稳重内敛，难道我不稳重，难道我不内敛？
就在我想着时，岚姐突然响起的话音打破了我的思绪。
“赵德江，我给你一天的时间，如果一天内你没还上钱，后果自负！”
说完，岚姐一拉我的手，拉我出了顾杰的办公室。
到了楼道里，岚姐走着走着，突然回过身来，扑进了我怀里。
大概半分钟过去，岚姐抬头看向我，我也在低头看着她，四目对视，她笑了，我也笑了。
正笑着，岚姐面上露出疑惑之色：“对了，刚才顾北说起了你父亲。”
我点点头：“怎么了？”
岚姐丹凤眼中流出好奇的神色：“你父亲也是老千？”
我说：“我的千术就是跟他学的，你说呢？”
岚姐道：“那你父亲一定是个很厉害的老千吧？”
稍顿，岚姐又自言自语道：“姓叶，我好像没听说过。”
我笑道：“他算什么厉害的老千，就是镇子上一个小老千而已。”
岚姐摇头道：“真的？那你怎么解释顾北会认识你父亲？”
我根本解释不通这一点，甚至我自己还百思不得其解呢，就我爹那样，怎么也不像是认识顾北这种人物的啊？！
摇摇头，我说：“行了，别说他了，我们走吧。”
岚姐轻应一声：“嗯。”
出了大北城公司，刚一到外面，周梦瑶便跑了过来：“岚姐，明哥，你们终于出来了！”
岚姐笑说：“瑶瑶，已经没事了，走，我们回去。”
回到茶楼，我把装有五万块钱的纸袋往岚姐那一扔：“给我放出去。”
岚姐美眸瞪我一眼，没说什么，把钱收了起来。
一旁的周梦瑶见状，也把装有一千块钱的信封递给了岚姐，岚姐笑说：“这钱你收着，以后店里基本都是你忙里忙外，这是你应得的。”
周梦瑶道：“不行岚姐，一个月三百块钱已经很多了，我不能收你这些钱。”
我在旁边道：“给你你就拿着，这么多话呢，出去，我和岚姐还有事说呢。”
周梦瑶委屈巴巴的看了我一眼。
岚姐道：“好了好了，你先出去吧，这钱你就老老实实的收着。”
周梦瑶出去后，会客室里只剩下了我和岚姐。
“顾北的钱，我们真要还？”
岚姐点点头：“必须还上。”
我道：“得还多少钱？”
岚姐说：“保守估计……一百多万吧。”
我扬扬眉：“那些摩托这么值钱？”
岚姐点点头，蹙眉说：“一百万……这笔钱，在青州不好赚。”
我道：“怎么不好赚，多找几个牌局，我分分钟就能赚到这些钱。”
岚姐摇头：“青州江湖上的人都认识我，他们跟我打牌一但输多了，心里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所以不能千他们的钱。”
我一皱眉：“那怎么办，一个月内搞到一百万，不靠千钱，还能靠什么？”
岚姐道：“可以千，但不能……”
正在这时，岚姐的大哥大响了起来。
岚姐接起电话：“原来是赵总，赵总找我有事吗？”
“呵呵，赵总，你把钱汇到我之前给你的账户上就好。”
“嗯，就这样。”
她挂了电话后，我道：“赵德江动作倒是够快，之前左拖右拖犯浑赖账，现在倒是上道了。”
岚姐一笑，并说：“没了大北城这座靠山，他当然得老老实实的还钱。”
我眼珠转转，说道：“既然赵德江要还钱，那我们用这笔钱堵上顾北那边的窟窿不就好了？”
岚姐摇头：“不行，赵德江那笔钱我们不能动。”
我皱眉道：“那这钱我看我们是还不上了。”
一个月，一百万，这太难了。
我问道：“如果不还这笔钱，会怎么样？”
岚姐认真的看着我，正色道：“我会死。”
我一怔：“没开玩笑？”
岚姐郑重点头：“绝不是玩笑，在青州，顾北就是有这份能耐。”
我眉宇紧锁：“那个什么陈先生，他不管你？”
岚姐面露复杂之色，既没否认也没确认。
这态度就让我有点捉摸不透了：“你跟这个陈先生是什么关系？”
“上下级？情侣？还是合伙一块做事的普通朋友？”
这个问题，岚姐一样没回答，面上的复杂之色更浓。
我深深皱眉：“今天我的话，你听到了吗？”
岚姐不解道：“什么话？”
我道：“你是我的女人。”
岚姐眸子一闪，这一刻，也不知她是什么心情。
我对上她的视线，斩钉截铁的道：“你认不认，我不管，但我叶千明说出去的话，雷打不动，我说你是我的女人，你就是我的女人！”
岚姐笑了，挽了一下耳边的发丝：“这么霸道？”
我正色道：“这不是霸道不霸道的问题，这是事实，永远也不会改变的事实。”
岚姐轻咬下唇，眸子闪动着微光，轻柔的说道：“希望你知道我的身份后，依然能这么坚定。”
我笑了：“不管你是什么人，这份事实，永远不会变。”
稍顿，我摆摆手，又说：“话说，那位陈先生真不会管你吗？”
岚姐这次终于没再回避这一问题：“这是我闯下的祸，我不想让他知道。”
顿了顿，岚姐点了一根烟，深吸一口，说道：“千明，这件事跟你无关，我会自己想办法的。”
我笑了：“怎么跟我无关？”
岚姐微微蹙眉：“你要帮我？千明，你完全没必要为了我……”
不等她说完，我便摇了摇头打断道：“谁说我是为了你？”
“这件事，可不止是你闯下的，也有我的份，本就应该你我共同承担，况且，如果什么事都要女人出头，那就白当男人了。”
岚姐看着我，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明显多了些什么，她朱唇轻启：“千明，谢谢你。”
我一笑：“我也不要你如何如何报答我，以身相许就行。”
岚姐白了我一眼：“刚才还说不是为了我，这就要施恩图报了？”
我仰头一笑，随即不在说笑，而是道：“你有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
“其实……”
岚姐道：“其实我们可以去别的地方千钱。”
我一愣：“别的地方？人生地不熟的，能去什么地方千钱？”
想千钱，首先得知道牌局所在，按照我们的需求，这个牌局还不能是一般的牌局，得是有钱人的牌局。
而有钱人打牌，那都有相熟的牌搭子，不可能随便凑几个人就玩上了。
所以，去别的地方千钱，并不可行。
岚姐起身渡步，思索道：“要选人流大，有钱人又多的地方，也只有那样的地方，我们才有机会在一个月内千一百万！”
我皱眉道：“有这样的地方？”
岚姐依旧左右来回渡步，好久好久，她突然顿住：“我想到了。”
我问：“什么地方？”
岚姐幽幽吐出一句话：“煤矿之乡，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