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怦然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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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和霍凌暻在调侃和轻松的斗嘴交流中，冷兮落原本拘谨和不安的心，也渐渐平复了下来。
“霍凌暻，你喜欢我什么？”
就在两人都止住话题，陷入安静的时候，冷兮落突然爆出来一句。
“我怎么记得，你问过我这句话。” 霍凌暻嘴角微扬，一边回答道。
他感觉自己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开心过了。
好像以前就没有这样让自己轻易想开怀一笑的时候。直到和冷兮落接触以后，他发自内心的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轻松、愉悦，时不时就忍不住噙在嘴角漾开了笑意。
霍凌暻知道，这是来自冷兮落的影响，他也很清晰明了地明白原来爱意真的能让人如沐春风。
“哦，是吗？”冷兮落自然不知道此时霍凌暻的内心，她还在很认真的想着自己什么时候问过他这句话。
这几天，他们说了太多的话，而且又有很多信息量大且内容对自己来说很震撼的言语，她还真记不清自己有没有问过这个问题了。
“如果你还想再听一遍，我可以再说一遍，甚至更多遍。”看她眉头紧锁的样子，霍凌暻耐心地补充。
“其实我觉得你的思想包袱太重了，放开所有的压力，倾听心声享受当下不好吗？”对冷兮落刚才拒绝自己时的态度，霍凌暻有些生气，他虽然不知道她内心在纠结些什么，但他希望她不要拒他于千里之外。
“享受固然是好的，只享受当下，我做不到。”冷兮落偏头看向窗外，两边倒退的树影，一如依稀散去的过往时光。
“以前，我就是这样对自己说的，先不看未来，和丁粟携手走完大学再说，你看，结果是，我把他编排进了我的人生，但其实我们早就形同陌生人。”
冷兮落张开白皙柔嫩的小手放在窗口，迎着风吹拂。风呼呼而来，又擦着指尖悄然远去，冷兮落说到这个话题时，陷入了低迷思绪中。
“你信我吗？”
霍凌暻听着她略微伤感的一字一顿，有些不爽她来自有关丁粟带给她的负面情绪。
“那我也曾一直很信丁粟。”
这句话脱口而出后，冷兮落有点后悔了。
事实上，随着这段时间发生的大小事，以及冷兮落对以前自我感动式付出的顿悟，丁粟在她心里的分量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说到他，已经没有心里钝疼的感觉了，甚至几天都不会想起这个人，这是真正的放下了这个人了！
而对于霍凌暻，她没有资格让他承受丁粟带给她的后遗症的影响。
“对不起！我也不是拿你和他做比较，我只是觉得，我可能不适合再次恋爱，怕受伤，也怕伤到你。”
冷兮落收回看向窗外的视线低头垂眸，轻声解释。
“傻瓜，我会让你相信我的！”
霍凌暻取下墨镜，扔到了杂物盒，冲冷兮落笃定而坦然地说道。
“你不要有心理压力，喜欢你是我的事，和你无关，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也喜欢我了，记得让我知道就行。”
他再次抽出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揉了揉冷兮落的发顶再移到后脑勺，指尖穿过发丝，让冷兮落有种顿感安心酥麻感。
霍凌暻不动声色的移开了手，目不斜视地开着车，他怕自己再一冲动，就真的会直接吻上去。
他不想看她再陷入过去的不安里，只想用自己的方式抚平她内心的裂痕，让她明白，这世界不管如何变换，还有一人一直在她身后默默牵绊和喜欢着她。
但霍凌暻知道，操之过急会让她如受惊的小兔离自己越来越远，反而适得其反。
所以，一切顺其自然让自己慢慢走进她冷兮落的内心，是他明确而坚定的方向。
冷兮落半晌没有出声，却把他说的这句话记到了心里。
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那就等确定好了再说吧。
“好！”她记下那句话后郑重地回应了他。
车子猛地晃了一下，霍凌暻抑制住了内心的狂喜，手还是生生的抖了一下，车子也跟着受了影响。
他没想到，她会给他回应，即便只是简单的一个字，那也是很大的惊喜。
轻音乐在车内缓缓流淌，冷兮落心思彻底放空，加上昨天没有好好休息，不到半个小时她便沉沉睡去。
霍凌暻把座椅给她放平，从后座取下外套盖在她身上，这才继续上路。
他时不时的瞟一眼旁边睡着还依然紧缩眉头的女孩，有点点怜惜，但更多的是幸福感。
凭本事赚钱，和喜欢的人周游世界，这是他理想的生活信条， 一路平稳且静谧。
等冷兮落从睡梦中醒来时，轻柔的顶灯开着，霍凌暻没在旁边了。
她坐起身看了看身上的西服外套，熟悉的薄荷清香夹杂丝丝雪松的味道，让她心中一阵温暖。
这是一款定制的西服，质感很好，价格应该不便宜。
冷兮落低头看了看自己在南大门淘的特价t恤裙子，差距感顿生。
她把衣服小心翼翼折叠好，目光向窗外一阵搜寻，正好看见霍凌暻高大健逸的身影向这边走来，手里提着一个袋子，另一只手还举着一个冰激凌。
风度翩翩又不失雅趣，帅气多金又奋发图强，这样的十好男人，到底该多好的女孩子才能配得上呢？
冷兮落趴在窗口，第一次偷偷地肆意地打量着他。
不管是谁，反正不会是自己吧。
家庭的差距，社会背景的悬殊，经济的不对等，自己的感情经历那一系列原生态关联自己的因素，让冷兮落再次把自己对他扬起的点点非分之想，扼杀在涟漪里。
霍凌暻上车，看到一脸怅然若失坐得笔直的冷兮落道：“是不是知道我给你买好吃的了！”
冷兮落挤出一丝笑容，伸手接过他递过的甜筒：“这你都知道，我是闻着甜味醒来的。”
如果没有未来，不如珍惜他在身边的现在吧。
明白了自己内心所想，冷兮落摆好了心态。
“我看很多女生在排队买这个，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口味的，估摸着买的原味的，能吃吧？”
“我喜欢草莓味的，不过原味是大众标准，也好吃。”
冷兮落嫣然一笑，咬了一口，唇齿间瞬间清甜四散。
霍凌暻启动油门，偏过头瞄了一眼鼻尖上都沾着白色奶油的冷兮落，笑着摇了摇头。
“慢慢吃，我不会抢你的。”
说完顺手过来，轻轻给她擦掉鼻尖的沫沫。
冷兮落有点不好意思的偏过头去，一边咬着甜筒，一边毫无目标的扫着窗外的夜景，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羞涩。
霍凌暻看着她婉曼可爱的模样，内心被幸福感填充，他自顾自的单手拿过来另一个袋子。
“不要帮我打开一下吗？”
他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提起封了口的纸袋，可怜兮兮的问道。
“噢……”
冷兮落这才回头，一口咬住甜筒，双手接住他递过来的纸袋。
但显然她大意了，冰凉的雪糕融于唇齿间，不出几秒，她口腔就挨不住冻，嘴巴一哆嗦，半个甜筒全部掉到了裙子上。
“啊～！！！”
冷兮落再次麻了，尖叫一声，一只手迅速抓起散掉的甜筒皮悬在半空，放也不是丢也不是，苦哈哈地望着一脸震惊后幸灾乐祸的霍凌暻。
“霍凌暻！都是你惹的好事！你还好意思笑！”
冷兮落气鼓鼓地瞪眼噘嘴，一脸不悦。
“拿纸巾先擦一下，我找个加油站去处理一下。”
霍凌暻忍着笑得打颤的声音，赶紧想了个办法。
冷兮落也没法，只得简单的处理了一下，裙子上一摊黏糊糊的已经化开，贴在腿上很不舒服，又不能当着霍凌暻的面撩开裙子去擦拭，只得强忍着粘黏不乱动。
“霍凌暻，我突然发现，我每次出糗的时候，你都在哦。”
看着他憋笑难忍的模样，冷兮落不服气地说道。
“嗯哼，有幸碰到过几次……”
他开始掰着手指头，开始数：“那也只有十来次了吧。”
“哪里有那么多次，我们总共才见了几次面。”
冷兮落不知不觉又被他带偏了话题。
“我记得你有一次去昊昊家，在楼梯口踩着狗狗的牵引绳摔了一跤，起来的时候裤子划破了一道口……是吧。”
霍凌暻幸灾乐祸地说道，又意味深长地故意拖长了尾音。
“啊……”
冷兮落震惊又羞怯难当。
“你，你当时不是在房间里玩游戏吗？你怎么看到了？”
她急不可耐地想辩驳，却发现根本找不出话来。
“这你就不知道吧，喜欢一个人，会在任何时候都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
霍凌暻温温而谈，脸上洋溢着神秘的惬意。
“……到底还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
冷兮落嘟囔着叹了口气，失了刚才气势汹汹的气场，本想找他理论的架势，瞬间焉了，只剩下一点点的尴尬和很多很多的感动。
从她记事以来，在认识霍凌暻之前，她从未感受过这么浓烈的来自于异性对自己的默默关注。
而这个关注竟然是来自霍凌暻！
那个自己想都不敢想到人生会跟他有交集的男人，日常矜贵又疏离酷似漫画美男子的男人，表里不一外冷内热的男人。
“我之前就说过了，还有很多很多呀。就比如你裤子破了后，你只好擦着墙壁走楼梯，应该是避免被人看到，我舅母拿过来给你的长裙，也是我提醒她拿的。”
冷兮落木然的打开着手里的食品包装袋，原本空荡无边的心里被一丝一丝温暖不断去填充。
“霍凌暻，你默默做了这么多，而我无以为报，真的抱歉。”
她抓出一只汉堡，也不看他，直直地伸过去给他。
“不用抱歉，以身相许就行。”
霍凌暻双手握着方向盘，也不接她递过来的东西，脸上是悠然而无比惬意的神情。
“你……说不过你。”冷兮落知道又被他套路了，白了他一眼，也不管他饿不饿，把手给收了回来，嘟囔着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你喂我吃吧，你看我这开着车，手也不能脱离方向盘，吃东西不安全！”
“停路边先吃。”冷兮落想都没想拒绝。
人啊，还真得接触接触才能了解性格，明明眼前这男人平时就是一例温文尔雅话少清冷的傲娇少爷，深入认识才发现画风完全不对版！
“走走停停，估计晚上到不了家了。”
霍凌暻绷着脸絮絮叨叨，像是自言自语，冷兮落却知道就是说给自己听的。
行吧，为了回家，豁出去了！
冷兮落无奈地掰开汉堡包装，露出一角，认真地开始给他投食。
在她的帮助下，一个汉堡干完，霍凌暻吃得一脸满足，吃完后还哼起了流行小曲。
“嗯，这里的汉堡竟然这么好吃，下次回来还得去吃一顿！”他满足地吧唧了下嘴，似在回味。
小样，看把你能耐得。
冷兮落偷偷地翻了个白眼，只要坐到他身边就有种被下套的感觉。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加油站，霍凌暻提前下车在后备箱翻了件衣服拿给冷兮落。
“先去洗手间清理一下，衣服已经脏了，先将就套上这件衬衫。”
“你怎么还带着衣服呢。”
“我需要经常各地跑，所以日常需要的东西都有准备。”
冷兮落咋舌，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没说什么，接过衣服进了洗手间。
冷兮落换好衣服出来时，霍凌暻正靠着车尾打电话，她赶紧猫着腰，偷偷摸摸溜到车旁，想趁他没看见先上车，避免看见她穿他衬衫的别扭样子。
可是，该死的车门竟然被上锁了。
所以，霍凌暻听到响动转身看过来时，她正抬起脚踩着门框，死命拽开车门。
社死现场是什么体验，问冷兮落肯定知道。
她忙不迭的收回抬起的脚，避免因衬衫只够到大腿位置而漏光，瞬间站得笔直挺立。
霍凌暻眼前一亮，心头涌现一抹异样。
如果以前对冷兮落只是单纯的被她性格个性和外在所吸引，那现在此刻，那种情愫已经迅速升温，直抵他最深处的心田，让他产生了不一样的怦然心动的感觉。
原来自己的衬衫穿在喜欢的女孩身上，竟然有了勾魂的魅力！
那是一种被她需要的奇异体验！ 也是自己想永远贴身保护着她的欲望在不断膨胀。
在得到自己内心澎湃的答案后，他愈加坚定要好好呵护眼前的女孩。
他极力控制好了自己暗自异动的欲念后，这才沉稳走上前。
为避免她因为衬衫较短而感觉尴尬，他特意给她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这样方便给我递吃的东西，你要是想躺下休息也宽敞点。”
他自顾自地说完，没有再多看她一眼。 他怕再看一眼，她会紧张尴尬，也怕自己会有更多遐想。
冷兮落了然坐定，放松了下来。
他总是每个细节都做得恰到好处，虽然偶尔喜欢调侃自己，但不会让自己难堪。
纸袋里还有鸡翅汉堡饮料，霍凌暻吃了一个汉堡后就说饱了，让冷兮落赶紧趁热吃。
一路吃吃喝喝，偶尔说笑几句，氛围轻松又舒适。
大多数时间都是霍凌暻在说，冷兮落在听，然后浅笑，实在忍不住了也会接着继续补充。
从天文地理到日月星河，从风土人情到性格分析，两人越聊越带劲，渐渐没有了之前拘束的陌生感。
就在两人不亦乐乎的侃侃而谈，冷兮落无意中说道：“那你一般多久回去看一下你爸妈？”
顿时局面像结冻了一般，车内除了轻柔的音乐声，再无半点声响。
冷兮落以为霍凌暻没听清楚，抬头刚准备再补充发问，却从后座瞄到他抿成一条直线的唇角，和已经淡去笑容的凝重脸色。
她心里咯噔一下，猛然想起殷婷说的他和他爸有不可调和的误解那句话。
看来他们的矛盾是真的！冷兮落心里暗想。
那殷婷和他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指婚的事，应该也是真的了吧。
想到这里，冷兮兮像泄了气的皮球，刚刚一点一点回血的兴致，也失落了一半。
但也是自己挑出的这不开心的事，总不能就这样让局面尴尬着吧。
她清了清嗓子，堆满笑意地说道：“你不想说就不要说了吧，那个我先睡一下哈。”
不等他说话，她赶紧躺了下去背对着前座不再开腔。
“咳，不好意思，刚刚走神了。”霍凌暻回神，有意轻咳了一下。
“其实不是不想说，我妈在我十岁那年就过世了，我和我爸，已经有很多年没见过面了。”
漆黑的夜色里霍凌暻坐在前面平稳地开着车，像被黑暗吞噬，除了周身氤氲的汽车透出的点点光亮，冷兮落看不清他的样子。
冷兮落听完，后背微滞了一下，她没想到他妈妈已经过世，看来是无意中碰到他的心伤了。
她有点懊恼自己口不择言，即使当时很想跟他确认一下，是否真的跟殷婷有婚约，也只能适可而止的憋下这句话，换成了：“不好意思，真不知道会提到你的伤心事了。”
“没事，也不算什么伤心事，只是太久没有人问过我这个问题，一下子有点走神了。”
霍凌暻说得云淡风轻，但冷兮落知道，他应该只是安慰自己的情绪而已。
“我有点累了，先睡一下，到了果园汽车站，你就叫醒我。”
冷兮落没有再起身，再次侧身躺好闭上眼睛。
躺下没几分钟，冷兮落一直处于安静状态的手机忽然铃声骤响。
她慌忙起身，从包包里抽出手机，一看竟然是瞿靖昊的妈妈路安惠打过来的！
“是，是你姑姑打过来的？！”冷兮落莫名的有种在偷摸谈恋爱被家长抓帮的紧张感。
真是莫名其妙的感觉，她甩了甩头，不想去理会那些乱串的想法。
“噢，她前段时间有打过你电话，你回给她了吗？”
霍凌暻淡然地从后视镜瞥了一眼紧张都写到了脸上的冷兮落，笑着说道。
“再说，你不用害怕，她不知道我跟你在一起。”
“哦～记起来了。”
冷兮落一拍脑袋，猛然想起在医院时，霍凌暻是说起过要自己回电话给路安惠的，但中间波折一通接一通的来，早就把这事搞忘了。
来不及更细的考虑，她接通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