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只是因为更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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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我饿了！”
冷兮落不满地走上前，拖着长音，从背后搂着奶奶的粗腰，撒娇道。
“你这孩子，你饿，小霍一个男娃估计更饿，快点帮奶奶打下手，我给你们炒两个菜吃口饭。”
奶奶像是被冷兮落提醒了，想起这深更半夜俩孩子肯定还没吃晚饭，赶忙拽着冷兮落就往外屋的灶台走。
走几步，奶奶又回头对正在打量房间的好奇宝宝霍凌暻。
“小霍，你先去落落的小房间休息一下，等会饭好了，我让落落来叫你。”
“好嘞，奶奶。”
霍凌暻像个乖乖崽，无比听话又乖巧地回应，在冷兮落瞪出了火光的眼神中，伸着懒腰，往隔壁的房间推门进去。
“还真是自来熟，进来就跟奶奶混得比我还亲了，真有你的本事。”
冷兮落嘟着嘴，看着他进房的背影，嗤之以鼻地碎碎念。
“说啥呢，落落，小霍这孩子是个好孩子，奶奶不会看走眼的。”
奶奶拍了下冷兮落的手背，不许她继续编排他。
“你又不了解他，怎么知道会不会看走眼。”
冷兮落虽然对霍凌暻并不排斥，相反在内心深处还为他在左摇右摆。
但她深知，她对他的了解还只是止于表面。
“孩子，奶奶80多的人了，什么人没见过，看人看眼神便知道个八九不离十。”
奶奶无比自豪地扬起头，似乎胸有成竹，她的慈眉善目此刻也笑得眯成了一片。
说话间，奶奶已经把灶火生好。灶肚里升起了袅袅青烟，不出片刻，火苗便噼里啪啦的燃了起来，红色的火焰温柔地舔舐着锅底，锅里也炸开了花。
闻着久违的烟火气息，混合着奶奶烹饪的菜的扑鼻香味，冷兮落觉得无比幸福。
霍凌暻在屋子里看着一老一少忙碌的场景，情不自禁地取出手机，打开相机按下了拍照按钮。
火苗把冷兮落原本有点苍白的脸衬得红扑扑的，开心的笑容绽放在她眉眼处，融化到了霍凌暻的心里，也定格到了相片里。
已经是凌晨两点多，因为没有提前备菜，奶奶就炒了一盘腊肉香肠和一个酸菜汤。
端上桌的时候，霍凌暻已经不顾形象地提起筷子大快朵颐。
冷兮落端着两碗饭站在他不远处，有些发懵。
这哪里还是那个在别人面前高冷矜贵的霍凌暻，他入乡随俗的速度，令冷兮落自愧不如。
原本以为他看到自己家里的情况，会嫌弃和不自在，没想到他比自己还更适应和喜欢这里，完全没有一丝的见外和尴尬。
这让冷兮落带他回来时，便是想让他远离自己的计划彻底泡了汤。
悄然间对他的好感值还拉升了不少。而心里本就摇摆不定的天平秤，不知不觉又慢慢滑向了霍凌暻这边。
“杵着干啥，你这孩子。”
奶奶洗完手，一边在腰上的围裙上擦了擦，一边蹒跚着走过来就要拿她手里的碗。
“奶奶，不用不用，我拿就好。”
冷兮落回过神，端着碗扶着奶奶，往餐桌旁走去。
说是餐桌，其实是很多年前的老古董四方桌。
漆面早因为时间的沉淀而已经磨透，只剩下裸露出来的黑漆漆的里子。
但奶奶把它收拾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透着陈旧和质朴的生活气息。
“奶奶，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带烟火味道的腊肉。”
霍凌暻夹起一块肥中带瘦的肉片，举起筷子送到奶奶嘴边。
“奶奶，过来得匆忙，没给您带点什么，我敬您一片肉。”
冷兮落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了。
好家伙，这反客为主、入乡随俗的本事也太令人震惊了！
然而令冷兮落意想不到的是，奶奶竟然非常吃他这一套。
她乐呵呵笑得合不拢嘴，还很自然地接了肉片，费劲地咀嚼起来。
“奶奶牙口不好，不怎么吃肉，你们吃你们吃。”
奶奶一边吃，一边拿起公筷，往两人碗里不停的夹菜。
可明显的，霍凌暻碗里的菜堆得多出冷兮落的一半。
冷兮落扒着饭，不时睁着萌萌的大眼不经意瞟向霍凌暻。
虽然她表面吃醋似的挤兑霍凌暻，说他把奶奶对她的注意力全部转移了，但心里却很开心。
霍凌暻能放下架子，讨奶奶欢心，把她逗得哈哈大笑，这真是她始料不及的。
而奶奶见他第一面就如此投缘，也让她倍感不可思议。
自从上高中以后，自己就很少有时间陪伴奶奶。
上大学后，三年了，马上第四个年头，这还冷兮落是第一次回家。
她一个孤独的老人，平时太缺太缺关心了。
如今，有另外一个人，愿意陪同自己一起陪伴奶奶，关心她，还有什么能及如此呢？
她心里木木酥酥的感觉，在这一刻，却被回忆再次侵袭。
大二第二学期的时候，她是有准备回来看望奶奶的。
她在假期前，备好了路费，想让丁粟陪自己回家看看奶奶。
而丁粟却以要参赛为由，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
可直到整个假期结束，他压根也没有去比赛。
所有的拒绝，只是不够爱；
所有的迎合，只是因为更爱。
是这样吗？
冷兮落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筷子一粒粒挑着米饭，在脑海里不断回问自己。
看着眼前老少其乐融融的场景，冷兮落心里的防线一点一点被击破。
她一而再再而三设定的拒绝霍凌暻的防线，在这一刻似乎又分崩离析了。
喜欢就是喜欢，自欺欺人的法术也长久不了。
她叹了口气，似乎在心里对自己的原则做了妥协。
一老一少听见她这声似是无声的叹息，齐刷刷转过头望向一脸心事的冷兮落。
“落落，咋吃个饭吃得唉声叹气的。”
奶奶皱眉，伸出皱巴巴有几道裂纹的手，轻轻摩挲了一下冷兮落的脸。
冷兮落瞬间酸了鼻子，奶奶那犹如磨砂般粗糙的手，让她顿感心疼。
“奶奶，我没事，就感觉陪您的时间太少太少了，真的对不住您。”
“呦，傻孩子，你看你现在不就在陪我呢吗。在一起的时候就开开心心的，乖，想那些有的没的干啥。”
奶奶虽在极力安慰冷兮落，说着说着，自己却别过脸去泪眼婆娑。
霍凌暻很少见这种情景，看着互道真情的两人沉吟了半响。
“来日方长，以后尽量弥补不足，以后每个月，我陪你回来看望奶奶一次，怎么样。”
他神情坚定，眉眼焕着温柔的光。
“好，好，好孩子。”
奶奶声音有点哽咽，嘴角喏喏却终究没有开口，只是轻轻地拍了拍两人的手背，这才起身离开了饭桌。
冷兮落偏过头靠近霍凌暻，压低了声音难以置信地问道：“霍凌暻，老人家是很在乎这种承诺的，可能她不会说什么，但是会放在心里心心念念地去期待，你确定你要这样夸下海口？”
霍凌暻挑眉，满足地拍了拍吃撑的肚子。
而后一张俊脸怼到冷兮落面前，郑重其事的一字一顿道：“我霍凌暻从来都是说到做到！至于你能不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