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相信你（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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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和圣尊皇后此时的打扮也比早上宋宣华见到的样子隆重了很多，加上周围色彩的渲染和坐席，即便是傻子，也能第一眼便知道非富即贵的身份。
–
周御礼停下，朝皇上行礼。
完全忘记了还有这样的流程，宋宣华的心里紧跟着一阵忐忑，只好装模作样的糊弄过去。
虽然很显然的收到了皇上不悦的目光，但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松了口气。
“花朝节家宴，不必多礼，坐吧。”
获得皇上的准许，周御礼坐下的时候，宋宣华很有眼色的乖巧站在他的旁边侍立。
刚落座，花朝节宴会就正式开始。
按照传统惯例，十几位能歌善舞的女子入场，变幻多端的舞姿和形式，完全呼应周围的奢华。
宋宣华很少去看歌舞，年幼的时候喜欢看有声有色的小品，后来逐渐长大，休闲时间也被电视剧占据。
可是眼前的舞蹈和她以往枯燥无聊的印象不同，此刻看的入了迷，宋宣华没注意到皇后盯着她若有若无的眼神。
一曲罢，矛头对准了她。
“宣华，这支舞是本宫特意为了今日选择的，你觉得怎么样？”
……
就算要针对她，也不用宴会刚开始就针对吧。
从方才的赞叹中短暂回神，宋宣华蓦然被点名有些不愉快。
但脸上毫无波澜，自然是机器人般的走流程附和两句。
“臣女认为自然是极好的。”
“本宫这几日为了花朝节宴会，看过不少编排的舞蹈。实在是有些审美疲劳。”
“可是方才看着她们，却好像恍然间看到了庄妃当年的风采。本宫仍然记得初见庄妃时，实在是让人称奇。”
庄妃？庄妃又是谁？
没想到皇后会这么说，一番话脱离了走过场寒暄客套的范畴，要说想要针对她也显然很奇怪。
宋宣华不知怎么回答，踌躇的时候，看见斜对面一身素雅清淡的妃子起身，走到中央，浅浅的朝皇后行礼。
“皇后过誉了。那已经是十几年前的风华。如今能被皇后记起，是臣妾的荣幸。”
不止看起来人淡如菊，声音听起来也很温柔随和，是和皇后截然不同的两种类型，宋宣华瞬间就对庄妃很有好感。
“你我同是姐妹，不必如此客气。”
“正逢今日花朝节，也是国之大事。想到庄妃妹妹，本宫有一个提议。”
“不知庄妃妹妹可否献舞一曲，一来是更为庆祝此等大事，二来也好解了本宫和皇上多年未见庄妃卓越风姿的苦闷。
“正好宋姑娘初来乍到，也未曾见过庄妃的风姿，也给小辈们开开眼。”
说罢，圣尊皇后一笑，又转头看向宋宣华，“今日你运气好，让你看看什么样的舞姿才是极好的。”
被提及，皇上的眉头闪过一丝不悦，但是最终没有开口阻拦。
宋宣华默默观察着眼前的局势，有些不解。但是皇后言语神态间针对庄妃的模样，和让她觉得寒毛竖立的笑容，宋宣华还是能嗅到危险的。
可是她该怎么做？
犹豫，也看一眼庄妃。
那个淡雅的和纸醉金迷的宴会氛围格格不入的女子。虽然快到中年，也仍然气质出挑。
宋宣华抿嘴，还是选择没有回答。
就在气氛冷到冰点的时候，庄妃有了动作。
行礼，“臣妾尚且需要准备一下。”
皇后自然默许，庄妃便先行离场。
宋宣华看着庄妃离开时暗淡的眉眼，脑子里还在盘旋这是怎么回事，蓦然听到周御礼的声音。
“倒酒。”
“嗯？”
一时没转过弯来，宋宣华顺着周御礼的目光看见他空空如也的酒杯，才明白过来。
有些无语。
方才皇后那么挑事的语气，周御礼这家伙竟然还有心情喝酒。
疯狂压下心里的吐槽，宋宣华认命的弯腰拿起酒壶，忽然又听到了身边周御礼的低语。
“庄妃是周御司的生母，出身知春园，未入宫前是天下第一舞姬，也是在为宴会表演时被父皇一眼相中成为妃子。”
宋宣华闻言转头，不偏不倚的撞进周御礼意味深长的眼眸。
愣住，跟着手中的动作也停下来。
含笑非笑，周御礼歪头看一眼酒杯示意，宋宣华迅速回过神来。快速倒好，起身。
心脏控制不住怦怦跳，宋宣华终于知道，原来圣尊皇后之所以会刚才那么说，是在用庄妃的“出身不正”羞辱庄妃。
又忍不住去看高位上谈笑风生的圣尊皇后，她的针对和策略果然不会像纪云那般直接写在脸上。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宋宣华不喜后宫的文字游戏，不过还是被吓出一身冷汗。幸好这次是周御礼及时提醒，要不然她若是不明不白间回应了什么，就成了圣尊皇后的帮凶。
可是圣尊皇后针对庄妃，仅仅是因为出身吗？
看剧的经验很快让宋宣华联想到庄妃之子周御司，他一直坐在他们身边的位置。
周御司自刚才开始便保持着一言不发的作风，明明周御司在宋宣华的心里还是告别前那个举手投足颇具魅力的九皇子，宋宣华此刻却不敢去看周御司的表情。
她明白，周御司很生气。
然而余光总是不受意识的控制，宋宣华在心里极力暗示自己不要去看，还是很轻易便注意到了周御司此刻的神态。
他在注意着周御礼。
明白了周御司的关注点，宋宣华有些疑惑。母亲被皇后讽刺，于情于理原本都应该生气的周御司，为什么会去悄悄注意周御礼的神情。
御膳房还没呈上佳肴，这场宴会都已经平均一个人八百个心眼，完完全全的鸿门宴翻版。
宋宣华自知分析一波居然还没分析到点上，糊里糊涂，便准备作罢。
却在一瞬间反应上来。
皇后之所以会这么做，其实并不是在针对庄妃或者周御司。
而是在针对周御礼。
所以她去看周御司，周御司并没有一个母亲被欺负后身为儿女应该有的反应。而庄妃，宋宣华也明白了。
方才离开大殿的庄妃整个人看上去是低落，可那并非低落，而是不易被旁人察觉到的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