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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虞月婵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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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元璟被她气笑了,捧住她的脸蛋用力揉,“说你聪明,立马就犯傻,没有根基的王府被推到那个位置,定然受不住多方的压力,你是想虞家挡在前面做箭靶,然后咱们两家一起下地狱。”

虞娇娇被他逗的咯咯笑,她就知道赵元璟有个聪明的脑袋瓜,那日在抱月斋将计就计,确实干的漂亮。

女皇老了,既然已经到了不得不立储的时候,就说明她杀快不动了。

“那你说我该怎么处理虞月媚?”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杀了她,但她死的不明不白,她背后的人定然不会罢休,会使虞家陷入危机。”

虞家也不可能一下处死太多相关的家奴,若被人告发到喜欢死谏的御史那里,小事都能闹的无法收场。

虞娇娇闹来闹去,就是想给那些家奴扣上背主的罪名,其实她针对的从来都不是虞月媚。

只是拿她当突破口,想揪出幕后真凶。

“你若是信我,就再忍忍,等我有能力为你撑腰,随你处置她们。”

“元璟,当初如果没有你救我,我就冻死了。”虞娇娇拉住他白皙光滑的手,轻轻的揉捏,“今日观相的大师说我六亲缘浅。”

她用过晚食后,跑去找观相僧,那僧人让她寻个命格极贵的男子,还言之凿凿的说她定能与那人安稳过一生。

她就怕赵元璟的命格不够硬,被她克死。

“你还信这个。”

“我就随便听听。”

“大师还说什么了?”

“大师说我不在父母身边长大,反而是好事。”

赵元璟笑着打趣她,“那他说的一点也不准,你在虞将军身边长大,不也好好的。”

虞娇娇叹了口气,“说起来祖父和父亲都忙,一月也见不了几次,谈不上在他们身边长大。”

与她相处最多的是师父,还有绿蜡和红妆。

“我的生辰是正月初一,命硬的很,主持大师说我天生贵相,我不怕你克我。”

“真的?”

“自然是真的。”

赵元璟安慰了她几句,又替她擦了遍伤药,哄她睡下,才摸黑回了禅房。

虞青山不喜欢拖泥带水,等谢宛如和虞家二妯娌第二日回府,虞月媚供出的三家奴仆全被清出府,虞家已经归于平静。

井嬷嬷求谢宛如找虞青山问孙邓两家的去处,虞青山训斥了谢宛如一通,再也没进过后院。

谢宛如也因此冷落了井嬷嬷,从谢家接了几位姑娘过府陪她。

虞月婵昏迷了五天才苏醒,等伤口养的七七八八,吵着要找虞娇娇算账。

奶娘吴氏劝她,“王妃先好好养伤吧,那事四小姐担下了,五小姐说您护着她,虞老夫人也没深究。”

“去把虞月妩给我叫来!她竟敢背叛我!”

虞月娴端了碗稀粥从外面进来,“你消消气吧,娇娇抬出了段小郡王,三妹妹为此咬了四妹妹一口,王家人都被送走了。”

“老夫人要处理王家人,她就没闹?”虞月婵问。

“你知道她最识时务。”

虞老夫人不肯给有子姨娘的娘家人脱奴籍,就是为了拿捏婢子出身的姨娘,虞月妩要考虑王姨娘的处境,还要靠娘家在尚书府立足,哪敢在风口浪尖上和虞老夫人争辩。

虞月娴笑着打趣,“那时候也是没办法,她不指认四妹,难道让娇娇去找段小郡王,指认你?”

虞月婵冷哼,“去相国寺前,她回虞家见过虞娇娇,肯定是她提前泄密。”

她现在全身都是伤口,肚子也被顶出了两团青紫,五脏六腑绞痛的日夜难寝,她咽不下这口气!

“是不是她泄密,她都尝到苦果了,日后防着她就是,你越闹有些人越开心。”虞月娴叹气,“其实娇娇针对的是老四和欺负过她的家奴,不知怎么就变成你和她对上,老四窝在后头。”

虞月婵闭眼道:“出了这几次事,我本就对她不满,齐姨娘又一直同我吐苦水,井嬷嬷几次说她针对齐姨娘,老四三番两次暗示我,老五要坏事……”

她也是一步步被逼到这里了,她的女官惨死,她害怕到失去理智,其实静下心想想,没碰虞娇娇的人都活的好好的。

她确实没主动攻击她们。

但,家里一群人想让她死。

而她本应该坐山观虎斗,却被撺掇成了另一只虎。

“老三和老四结了梁子,日后且有的斗,她现在还在外面跪着,到底是贺尚书的儿媳妇,传出去不好听。”

虞月娴将稀粥递给她,“我这回也是看明白了,老五不是性子暴戾,她是手上的人命太多,血已经冷了。”

她昨日明明可以杀了虞月婵,却又留她半条命,可见她并不鲁莽,而是有自己的谋划。

虞月婵喝了粥,似笑非笑的问道:“长姐被她吓住了吗?”

虞月娴诚实的点头,“妹妹有句话说的对,活人比死人有用,那天换成是我,已经落棺下葬了。”

虞月婵冷笑,“让三妹妹回去吧,到底是贺家的儿媳妇,有猖狂的本事。”

那日的事她已经听吴氏说了,即便虞月妩不出声,虞月娴也得出来指认虞月媚。

虞月妩站出来和虞月媚斗个两败俱伤,没牵扯她和虞月娴就把大事化小,也算将功补过了。

虞月娴等吴氏出去打发虞月妩,凑近虞月婵,“你现在是越王妃,就算东窗事发又如何,难道还能改变你现在的身份?”

虞月婵侧目,“那你就不怕她悄无声息的死在虞家?”

“祖母最要面子,只要有你在,不会出那样的事。”虞月娴指了指门外,“三妹妹不就是例子。”

虞月婵会因贺家放过虞月妩,虞老夫人也会因越王府压下那件事,给足越王妃面子。

虞月婵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就见吴氏提着几只锦盒走了进来。

吴氏将东西放在桌案上,拿了四方的红匣子给虞月婵,“贺少夫人已经走了,说明日再来探望王妃。”

虞月婵打开匣子,看到里面装的七叠金莲藕花簪的残片,递还给吴氏道:“让王府的匠人将这支簪子修复好,送还给贺少夫人。”

虞家三姐妹和好的消息一传到虞娇娇耳中,她就让绿蜡给虞月妩送了止血药,并加以表扬勉励,气的虞月妩哭了好几天。

虞老夫人拘着虞月媚和虞娇娇,在相国寺听了一整个月的经,十月初三才下山。

虞娇娇回府,先去给虞太夫人检查身体,又为她做了一次针灸。

“曾祖母,您感觉怎么样?”

“胳膊腿比之前有力气了,嘴不歪,涎水也少,饭用的也多了。”虞太夫人笑问,“那三家人被赶走,是你做的?”

虞娇娇咧嘴,“曾祖母认为我做的对不对?”

“娇娇做的对,你不欺人,人自欺你,该狠心的时候,就不能心软。”虞太夫人一个带孩子的寡妇,生活在乡下没少受欺负。

有些人欺负人,不是因为那个人有错,而是因为那人软弱,他们享受欺压别人带来的快感,抢占掠夺不属于自己东西的成就感。

“你祖母出生就是明珠,没见识过人心的恶,你曾祖父去的早,你祖父跟着我吃了不少苦,每天回家都带着伤。”

说起儿子,虞太夫人眼底泛起水光,“你曾祖父在他三岁那年突然失踪,他虚十岁那年,朝廷征兵,他怕我一个人日子不好过,背着我去我娘家跪求了一夜。”

“他承诺把军饷都给我大嫂,我才能住回娘家。”虞太夫人眼底的水光凝成一汪清泉,顺着布满皱纹的脸颊滑落,“他那么小的年纪,不知在军营吃了多少苦头,才有今日。”

因为不能通书信,她只有每旬县里兵曹发军饷时,才能确定她儿子还活着,随着发放的军饷变多,她也从发军饷的吏胥口中得知她儿子有出息了。

她在大嫂家的日子也越来越好过,他儿子衣锦还乡时已经十七,他说自己敢打敢杀,被一位姓赵的大人物看中,跟在他身边做事。

他偷偷给了她很多银钱,说他的父亲十三年前就死了,让她别再等了,遇到好人就改嫁。

虞老夫人立在门外安静的着,心里有些堵,带着方嬷嬷悄无声息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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