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虚假的暧昧对象和真实的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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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梦里那本书的说法，山海是蓝星地下势力名气最大的情报组织，陆令湘是四位创始人之一，代号朱雀，账号评级是四大元老独有的金色。
原文对山海的描述并不清晰，只说这个组织神通广大，收费昂贵，背景神秘，无人敢惹，而现实也确实如此，大致情况能跟书里说的对上。
除了坐镇京市总部，常与各大势力打交道，被称作许老板的玄武许言礼在外人面前露过脸，其余三位元老是一个比一个藏得深。
在外界那些不知真假的传闻里，青龙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活跃在十三州，露面总是戴着口罩，见过他真容的无一不是核心高层。
不仅见过真容，还敢趁人午睡小憩时在人家脸上画画的季令姝唯有沉默。
除了他俩，代号白虎的薛碧神出鬼没，每次出现都会换一套妆容。据说除了本人，谁都没见过白虎卸妆后长什么样子，性别也是一个未解之谜。
作为主角的朱雀名声最响，传言最多，也最为神秘。来历未知，年龄未知，性别未知，是不是人也有待商榷，甚至至今还流传着朱雀其实是人工智能，或者多人在线无固定人员的说法。
莫说外界，就连山海内部，见过朱雀的成员一只手就能数过来，其中还包括另外三位创始人。
而另外两个，一位是朱雀的徒弟陆吾，一位是代号白泽的陆令琛。
季令姝当时就看笑了。
姐姐十三岁和朋友创建山海她也就忍了，反正庄羡安那个黑心卷王压榨童工也不是第一回。可让一个年纪还不到两位数的智障小学生做继承人又是在搞哪一出？这不闹呢？
而且……这网站的设计排版是真丑啊。
作为一个挚爱漂亮物件的资深颜控，山海的网页设计敷衍得季令姝多看一眼，都觉得自己的眼睛受到了伤害。
她就想不通了，明明陆令湘的审美一直挺在线的，若姐姐真是传言中的朱雀，怎么会容忍同事搞出这么丑的东西来？
朱雀常年神隐不在线，是因为受不了这丑绝人寰的接单平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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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令姝心里吐槽得欢快，手上动作倒是诚实。
【G：？不充值不办卡不加价哦。】
【G：不是，你们什么情况呀？】
【G：我就想要张照片而已，至于惊动两个大佬？】
【G：还是说，你们平台快倒闭没活了？】
季令姝手速爆发，噼里啪啦发了一串，才收到对面的回复。
【朱雀：感兴趣就接了，不多收你钱。】
暖黄色的灯光下，季令姝微微勾起嘴角，冷笑一声，心说我信了你了邪。
根据她了解到的情况，山海的成员等级和任务评级一样，从低到高，分别为白绿蓝紫红橙六个等级。
除了这些常规评级，山海内部还有两种特殊账号。
一种是金色，持有人除了创建山海的四大元老，还有一个据说皮下每天都在换人的吉祥物麒麟，算是设定以外自由生长的产物。
另一种是银色，属于组织高层，合计四十二人，很少接单出任务，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比如陆吾和白泽。
一般来说，接任务的成员等级与山海内部给出的任务评级应该是同等的，高级成员接低级任务，原则上不会超过两个评级。
季令姝下单的时候就有心理准备。
不论是曾经的明家大小姐明希，还是现在的明大小姐明微，都不可能只值两万块。
她会找山海下单，不过是想做个试探，没真想查出什么东西来。
可季令姝也没想到，她这一钩子下去，先是钓到一个出手最低也是七位数的橙级员工狻猊，又招来了疑似女主马甲的朱雀。
昨晚狻猊说自己八卦心重，季令姝虽然有所怀疑，但还能勉强说服自己，假装相信一下。
可亿级酬劳都不一定请得动的朱雀会对她瞎扯的狗血三角恋感兴趣，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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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令姝线下都能当着陆令湘的面开演，如今隔着网线，就更肆无忌惮了。
作为一个中二期曾给自己取过一堆名字的戏精，换名切人设属于基本操作。
为了捂马甲，季令姝给G这个身份编出了一个喜欢多年的暧昧对象，两人都快捅破窗户纸了，却猛然发现对方两年前在明州留学时有一个叫明希的白月光，跟自己长得十分相似。
意外得知此事的G小姐越想越气，实在不甘心，一气之下怒而下单，只为知道暧昧对象的白月光究竟长什么样子。
但当她发现接任务的狻猊是一个只接七位数以上大单的橙级员工后，G小姐就“冷静”了下来。
两万买照片，算是给自己的青春一个交代。
一百万看情敌，那纯属脑子有坑。
季令姝提交资料时，将明希的名字和明微的时间线强行缝合。虚虚实实，假假真真，如果对方真按照她杜撰的信息去查，还真能找到一位曾去明州大学交换学习的高材生。
不说能把死的说成活的，无中生有算是让季令姝玩明白了。
至于被她这一通胡说八道，故弄玄虚说懵了的山海员工能不能睡得好觉，那就不是她该操心的事。
只是季令姝怎么都没想到，这单子兜兜转转，最后居然能递到朱雀手里。
对方甚至连个像样的理由都懒得找，也不遮掩一下，就这么顶着大号来找她了。
季令姝猜不出朱雀存的什么心思，但对方这一举动也透露出一个信号——明希此人很重要。
至少对朱雀个人而言，她很重要。
季令姝用了很长的时间消化处理大脑接收到的信息。
一番整理后，季令姝确定她脑中多出来的记忆最早可以追溯到20年初。
那时的明大小姐还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失忆孤女，机缘巧合下入了明家家主的眼，改名明希，带着明言的期望进入医学组织，顺风顺水地进入编号为S07601的秘密实验室。
从那之后，她读取的记忆就变得不再连贯，出现长时间的空白。
据原书透露，S07601实验室似乎与犯罪组织深渊有关，是大结局时才被女主打倒的终极反派。
仅靠目录，季令姝推测不出什么，可深渊二字足以说明一切。
沾上这五毒俱全的傻逼玩意儿，他们就是研发丧尸病毒毁灭全人类都是合理的。
根据明希那些零碎记忆透露的信息，S07601实验室好像卷进了什么案子，需要接受调查。
而在记忆最后，明希被困于火海，生死不明。
尽管没有证据，但季令姝的直觉告诉她，这场火可能跟反派组织有关。
短短一天的时间，她的认知被荒诞的现实冲击得稀碎。
季令姝想不明白，但她看开了。
走一步看一步，实在不行就去死。
在世界毁灭之前，能带走一个是一个。
只是，大鱼得放长线钓。
季令姝大多数时候都不是个很有耐心的人，唯独在干坏事的时候能沉得住性子。
见朱雀似乎没有说破的意思，季令姝思索片刻，决定遵从人设，继续往下演。
揣着明白装糊涂，谁先开口，谁就输了。
季令姝并不介意暴露自己，但必须占据主动权。
她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打起精神回复道。
【G：哦，那就好。】
【G：资料走平台，尾款已经结了。】
【G：照片最好是没修过的生图，我不想看精修照骗。】
【G：算了，你们随意，能找就找，找不到拉倒。】
【G：爱谁谁吧，反正我是不会再为这破单子多花一分钱的！】
这次朱雀的回复隔得有点久。
大约过了两分多钟，小窗才弹出一条新消息。
【朱雀：好】
言简意赅，冷漠得连个标点都懒得打。
季令姝撇撇嘴，打消了聊天试探的心思，挪动鼠标关了网页，迟疑片刻，顺手抄起一张昨天等消息时没写完的数学卷子，抬脚便往陆令湘的房间走。
云廷这套别墅是十年前季闻兰和钟嘉诚结婚时购置的。
钟嘉诚做事向来周到，不仅对在身边长大的季令姝视如己出，陆令湘的那份也没落下，一早就给人留了房间，就在季令姝隔壁，空置十年，到底是派上了用场。
“姐，你睡了么？”
听到动静，陆令湘很快来开了门。
她还穿着白日那身衣服，白衣蓝裤，清爽利落。
明明是副冷艳的长相，但被暖色的灯光这么一照，却也没什么冰冷的意味。
她扶着门沿，开口问道：“怎么了？这么晚了还不睡觉？”
“你不也没睡？”季令姝低着头，音量很轻，明显带着倦意，“姐姐你忙完了么？”
“嗯，已经忙完了。”陆令湘说着，微微侧身，低头问她，“进来说？”
季令姝点了点头，边走边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儿，就有道数学题想跟你讨论一下。最后一问算了半天没解出来，有点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