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把自己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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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屋内，都泽儿笑着看向诗桔。
“发现了吗？其实我跟魈真的很像。”
“同样有过不幸的过去，同样的看不见未来，但却依旧在迷茫的活着。”
“他知道杀生不好，迟早要遭报应，但他还是在做，不是因为他有多伟大，而是因为他已经麻木了，对自己的死活根本没有一点所谓。”
“而我也是如此，我知道做那些事不会有好下场，但我还是在做，因为我对未来根本没有任何向往，死了也没所谓。”
是的。
魈杀生，固然是为了守护人类。
但那些被他杀死的魔物、丘丘人从本质上来说又做错了什么呢？
因为它们威胁到了人类的安全，所以就要被清除。
但站在它们的立场，它们也只是在自由的生活，威胁到它们安全的，恰恰是人类。
站在人类的立场，魈这样做是对的。
但站在魔物的立场，魈是错的。
生而为人，为了生存，我们难免会造下许多杀戮。
这是立场的问题，对错难说。
人类可以对魈的守护歌颂，但被杀的魔物们，却也有权力去憎恨魈。
而这份憎恨，就化作了业障，折磨着魈。
魈对这些清楚吗？他当然清楚。
但就像都泽儿说的，他已经麻木了，他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死活，死了，也无非是报应而已。
都泽儿呢？
被她帮助的那些人，被她资助的孤儿，赞美她喜欢她，这很正常。
但那些被她偷过东西的人，被她挖过坟的死者家属，被她杀过的人骂她厌她恨她，都很正常。
他们两个其实真的很像。
做着明知道不算正确的事，也很清楚自己的下场，但却依旧在坚持做。
因为他们都看不到自己的未来，也很清楚自己这样的人不配拥有什么美好。
所以，他们放任着自己麻木的生活，放任着自己堕落，自暴自弃般活着。哪怕死了也无所谓，因为死亡对他们而言反倒是一种结束和解脱。
既然选择了这么做，那自然也要承担代价，这怨不得谁。
“一开始我对他，确实算不上是真的喜欢。”
“可是随着跟他的相处，我渐渐看到了他的另一面。”
“我发现了他的艰辛，看到了他的孤单，看到了他的痛苦。”
“我发现，我跟他其实是同一类人，我和他真的很像。”
“我理解他的艰辛，理解他的孤单，也理解他的迷茫。”
“我理解他的一切，而他也理解我的一切。他应该也看得出来，我跟他很像，他从我身上看到了他的影子，这也正是他这些年一直愿意照顾我，保护我的原因吧。”
屋内，她面带微笑，脸上尽是温馨。
“正如他在我身上看到他的影子，所以才保护我一般。我也在他的身上看到了我的影子，我们相互怜惜对方。”
“那时，我便下定决心，我想陪在他的身边，我想照顾他，我想为他带来幸福。”
诗桔默默听完了都泽儿的话。
她开口道：“但你们的寿命，却注定了百年之后你的离去只会为他沧桑的心再添一道伤痕。”
“是啊。”
都泽儿完全不否认，她点点头，可脸上却带着自信的笑。
“但是啊，他两千年的人生皆是痛苦，哪怕我的出现对他漫长的人生而言只是昙花一现，但至少我也为他的人生带来了一份美好，不是吗？”
诗桔沉默数秒，随后站起了身，给出了她的评价。
“哼，恋爱脑！”
“或许吧！”
对于诗桔的评价，都泽儿只是憨笑着挠了挠头。
“对您来说我这样的想法或许是恋爱脑。”
“但恋爱脑指的是因为一时冲动而做出了以后会令自己后悔的事。”
“若我一辈子都不会后悔，那于我而言，便不是恋爱脑了吧！”
“一辈子吗...”
诗桔听罢，双眼微眯，她的脸上浮现出了玩味的笑容。
但她并没有再说话，而是直接消失，回了花园。
“还真是位奇怪的神明大人呢！”
看见诗桔消失，都泽儿感叹道。
但很快她便苦笑一声。
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她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再见到魈了。
......
花园内，光华一闪，诗桔回来了。
“她的话，都听清楚了吧？”
诗桔目光一扫，看向不远处坐在一棵树上的魈。
是的，魈还活着。
当日，魈以自己全部的生命作为代价，让诗桔出手复活了都泽儿。
这个交易，从字面上理解，可以认为是魈以自己的死换都泽儿活。
但其实还可以这样理解：魈把他余下的生命全部卖给了诗桔，以换取都泽儿复活。
至于要做何选择，就全看诗桔的喜好了。
诗桔自认为自己不是什么需要死人来为自己冲业绩的殡仪馆和死神。
把人弄死了，然后去复活另一个人，那这一场交易她岂不是费力不讨好，什么好处都没有？
所以，她留下了魈。
而这样的结果，也大大出乎了魈的预料。
但不论如何，魈这就算是把自己卖给诗桔了。
至于诗桔要他来干嘛...
前几天，西风骑士团的炼金术士砂糖来花园报道了。
那时，砂糖尝了一口由狸妖三狸用妖力培养的妖仙堇瓜之后大为惊奇。
“妖怪用妖力培养出的水果居然能有这样的变化！”
“我听闻璃月素有仙人的传说，不知用仙人的仙力培养出的水果，又会是怎样的呢。”
正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砂糖说这话，纯粹只是科研人出于奇思妙想的随口一说，她还真没想过能实现，毕竟仙人嘛，虚无缥缈，出尘避世，怎么可能真来给她培养果子？
但谁想到，诗桔居然真听进去，而且当回事了。
于是，从今往后，魈余下的生命就都是诗桔的所有物，到寿命完结之前，恐怕都要一直给诗桔打工了。
虽说降妖除魔和培养果实都要消耗仙力，但这份新工作总是要比降妖除魔好上太多，毕竟至少不会再积累业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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