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主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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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陈顾过足了钓鱼的瘾回了外门，刚打开房门就看到顶着一对黑眼圈的陆子孰还坐在他的书桌前办公。
这可让陈顾觉的有点儿意思，因为哪个老板会讨厌如此勤奋的下属呢？
于是陈顾将钓鱼工具放在了一旁，随口问道：“一夜没睡？”
陆子孰抬头，尽管双眼朦胧，眼皮更是快要合上，但还是认出了陈顾。
“嗯，睡不着……”
陈顾一边脱衣服，一边又问：“脸上伤不少，被揍了？”
提起这个，陆子孰可就委屈了，眼泪一在眼眶里打转，更让他看不清桌上的资料了。
“姜成师兄打的，在场的其他人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若不是赵师兄替我开脱，我可能就回不来了。”
陆子孰哭他的，陈顾不受影响，继续换他的衣服，因为今天可是天柱山举办各宗门联合大比的日子，所有弟子都要穿的体面一点，好给天柱山长脸。
陈顾换上他那套从领了就从没穿过的外门主管长衫道袍后，似是笑话般的又说道：“好事儿，有教训你得记住，宝剑锋从磨砺出，不经历人心险恶，你又怎能学会真正的处世之道？”
简单几句之后，陈顾便换好了服装，最后又随手擦了把油将头发擦的锃亮，这才背着手装出一副德高望重的模样，得意的迈出了房门。
“我去亮相了，你也尽快收拾收拾小睡一会儿吧。”
“今日宗门大比就算是正式开始了，上面的人要面子，而我们要人脉。”
双脚迈出房门，陈顾又回头看了陆子孰一眼。
“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陆子孰跟着陈顾也有一段时间了，并且还吃了不少教训，自然是听的懂陈顾在说什么。
于是陆子孰立即起身开始收拾起来，同时回话道：“明白。”
“听闻各宗门之间都有生意上的来往，大到各种罕见的天材地宝拍卖，小到外门间的粮草以及常见丹药等买卖。”
“若想发展，此次宗门大比便是笼络人脉的极佳机会。”
“不错不错。”陈顾点头满意的笑了，转身离去：“孺子可教也。”
“孺子？”陆子孰微微一愣，随即又独自笑了。
“陈兄这人还挺有意思的。”
离了主管院，陈顾便第一时间径直走向了伙房。
不为别的，只因今日伙食是免费的，为了面子，宗门可是投入了不少资金，首先在吃好喝好上，自然是不能亏待了来客。
如此，他们这些平日里舍不得沾碰荤腥的外门弟子也有机会大饱口福了。
“慢点儿吃！慢点儿，懂什么叫斯文吗？”
刚来到伙房外门，陈顾就听到伙房里有人在偷吃的动静。
看来不止他这么想，还有的是不少人也明白这个道理。
“呵，叫什么叫？我也没见你斯文到哪儿去了，能把鸡腿放下吗？那是我找到的！”
“咳咳……”轻咳两声提醒过伙房内的两人之后，陈顾缓缓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而后再定睛望去，只见那伙房内的两名外门弟子已然换了副模样。
虽然满脸的油腻是藏不住，但从他们正在做的事情上看，倒真像是正在干活儿。
陈顾装作正经的模样迈步走了过去，瞧着其中一名外门弟子手中的动作，好奇问道：“你捏这条鸡腿做什么？”
“呃……回陈主管！这是一道菜的工序，通过一种巧妙的按摩手法来让鸡腿入味，更加香甜！”
陈顾又问另一个：“你嘴里藏了什么？”
另一个嘴都塞满食物的外门弟子一开口，馒头和好菜直接就喷了出来。
“回陈主管，没藏什么，昨晚水喝多了，脸有点儿水肿。”
解释时，二人头上冷汗直落，心里自然明白他们找的理由傻子都不会信，所以在回话时已然在想怎么贿赂陈顾，把此事揭过去了。
然而陈顾接下来所说所做，却是改变了他们心理，甚至一度对陈顾更加喜欢起来。
“原来如此，两位同道辛苦了。”
陈顾说着，转身去往最近的蒸锅，掀开锅盖瞧里面是什么的同时解释道：“不用管我，我就是过来看看食材准备的怎么样了，都自然点儿，该干什么干什么吧。”
说完，陈顾端起了一盘蒸鱼便大快朵颐了起来，比起先前这两人的吃相，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吃相把两名外门弟子都给看傻了，回过神来再看看手里的好菜，即刻也又加入了进来。
不多时伙房里做好的第一轮饭菜便已经被三人消灭了少半，要不是伙房外又传来另两名外门弟子的声音，他们三个都还没停下来的打算。
“别吃了，别吃了！来人了！”陈顾给这两名共犯脑袋上一人来了一巴掌，而后随手扯了一条抹布过来擦了擦脸，于此同时，外面的两名外门弟子也已经推门走了进来。
“那个，你去把火再添一把去，没见火都快灭了吗？”
陈顾一边用手抹着嘴，一边向两名油光满面的共犯指挥道。
“对对对，把盘子碗筷也洗一下，等会儿就要用呢！”
再回头时，刚来的那两名外门弟子正愣在门口，他们显然也是没想到会在伙房碰见陈顾，一时之间，都忘了打招呼。
不过陈顾一向是公私分明的，既然公事都交给了陆子孰来暂管，那眼前不管干什么，也就都是私事了。
于私，他还是挺喜欢和这些外门弟子混在一起的，因为至少和他们在一起，没有和那些内门弟子以及长老什么的在一起时那么多的尔虞我诈。
更简单来说，这便是陈顾一直都想要的日常。
“哟，两位同道到伙房是有什么任务吗？”见两名刚来的外门弟子呆住了，陈顾主动出声笑着询问道。
两人回过神来，急忙回道。
“见过陈主管！”
“我们二人是来催菜的，刚才已有宾客上山，陆代理主管吩咐，要赶快把菜送齐。”
一听这个，陈顾有些尴尬了，再回头瞧瞧被他和两名共犯消灭掉的一堆好菜，明显是已经凑不够一桌了。
两名共犯也很是尴尬的向陈顾投来求助的目光。
没办法，谁让一直以来的规矩就是，谁官儿大谁就是主犯呢？他这名主犯自然是该负起责任来，把事儿给平上。
于是，陈顾有了主意。
“既然这样，你们二人先把有的菜给呈上去，剩下的我来想办法补齐。”
“还有你们两个！还愣着干什么？”
“萝卜青菜还有鲜鱼什么的都去洗一盘儿去！”
“另外炖上一锅清水，水中切入葱姜，直接连锅带炉一起端上桌去！”
【宗门大比之日，极天宗大长老应邀，早早便临至天柱山，成为各宗门中最先到达的一方贵客。
然而天柱山的招待，却显的很是仓促。
虽大长老不言，然天柱山大长老韩枫已然怒发冲冠。
他指着桌上的生鱼生菜呵斥道：“将伙夫带来，谢罪！”
——节选自宗门正史《极天宗史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