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据说,先皇也埋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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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淮的亲生爹娘原先已经生了一个儿子，也就是说夙淮有个兄长。
这件事夙淮一直知道。
冷柔说，“早些年把你带进宫的公公可还在？不妨去问问他。”
夙淮的身世不及他兄长同她阿娘之间的关系叫她关心，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她也不敢妄自下定论。
她阿娘若是和夙淮的兄长私通……这罪名足以叫她阿爹休妻的。
夙淮点头，“他因年事已高，便被皇上安排到了皇业寺去守皇陵。”
冷柔和他约好明日去皇业寺瞧瞧，今日暂且就只能先回去。
夜，已深。
蝈蝈的叫声忽长忽短。
“嫡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二夫人她醒来便找你过去。”
冷柔跨过门槛儿，“阿娘醒来了？我这就去瞧瞧。”
她阿娘见她来了，第一句话便是，“阿柔，我柜子的东西你可瞧见？”
为了安全起见，她便把那副画轴放在了夙淮那儿，只是叫冷柔没想到，她阿娘找她，只是关心那副画轴的去向。
她还以为，她阿娘没瞧见她，是担心她的安危……
冷柔脸上的神色冷了下去，“没瞧见，阿娘丢了什么东西？醒来第一件事不顾着自己的身体却去关心一件物品，为何不告诉阿爹，叫他派人帮你去找一找？”
她试探她阿娘，希望从她阿娘的态度里面找到一些那画轴到底是何人相赠的线索。
她阿娘只是摇了摇头，“罢了罢了，或许天意如此，我早就该放弃了。”
冷柔薄唇轻珉，眸中里的神色变的阴鸷，先前武官考核便是，阿娘出言阻扰她阿爹不让她掺合，如今一幅画轴也比她这个亲女儿要重要。
武官考核危险重重，与其说阿娘她担心她在考核过程中遇到危险，倒不如说，是因为她并不想让她成为一个武将。
“阿娘早些休息，我便先退下了。”
幽暗的院子里，冷柔独自一人站在池塘边，她的拳头愈发攥紧。
阿娘她到底是隐瞒了什么。
冷柔是怨恨的，为何上一世她没能察觉得到阿娘这些细微的动作。
天未亮，夙淮的马车便停在了将军府大门前。
夙淮说，“路途有些遥远，便吩咐了府里的丫鬟去通报你，我们到时也得晌午，早些出发为好。”
冷柔爬上马车，“无碍。”
今日的冷柔情绪状态不佳，夙淮察觉到了，“你阿娘或许只是把画轴上的人当做一个救命恩人，莫要想太多。”
一路上冷柔都一言不发。
马车在山脚下的集市上停了下来，马车上不了山，他们只能徒步上去。
皇业寺表面上是一个寺庙，但人们心中都清楚，这座寺庙的背后有一座皇家陵墓。
据说，先皇也被埋葬在这里。
冷柔说，“先皇也不一定能想得到吧，他最瞧不上的那个儿子，敢篡位夺取皇权。”
如今皇业寺下方的集市百姓安居乐业倒成了讽刺先皇的存在。
当今皇帝有手段有谋略，或许她接受不了皇帝的处事，但也必须承认，当今皇帝是个好皇帝。
起码他不是虐待百姓从中取乐，国家大事放在首位。
夙淮说，“你似乎没什么立场去评定当今皇上。”
冷柔觉得他说得对，她不是庶女，自幼被所有人疼爱，自然不理解皇帝篡位的立场。
“这些时日你一直没能好好的休息，今日在皇业寺，你安稳的做个修养。”
她点了点头，寺庙里面飘荡着一股香烛的气味，闻了叫她原本那烦躁的心绪稳定下来不少。
她上辈子没有子嗣，也没有夫君陪伴，北渊王府的嬷嬷给她灌输了不少要为在外征战沙场的北渊王祈福的话。
她年轻的时候认为这话有道理，既然是正妃，那么她就得安守本分才能有一条活路。
后来她过花甲，便也养成了习惯，每日拜一拜才能叫心里踏实一些。
“两位施主，可有何事？”一个拎着扫帚的小和尚上前来。
夙淮亮出腰牌，“我想见一见苏公公。”
小和尚见了恭敬行礼，“督主大人，苏公公他前两日去了皇陵一直没回来，若是寻他，去皇陵吧。”
冷柔问，“苏？他姓苏？他跟苏伯是……”
夙淮说，“苏伯是他弟弟，宫里人多嘴杂，心思缜密之人不在少数，我为了报恩，便将苏伯留在了身边，免得苏伯被卷入宫廷的权力之争，我的名字是苏公公取得苏同音，夙之一字，取积德积善之意。”
冷柔乖乖闭上嘴巴，不再继续往下问了。
苏公公想要他积德积善是好意，但是夙淮……他杀人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不与苏公公原本的心愿苟同，还完全背道而驰。
皇陵的入口在寺庙的后门，这是一个修建的非常气派的将军门。
夙淮牵着她的手，“后山的路不好走，满是杂草和山顶掉下来的干枯树枝。”
“我、我自己可以走。”冷柔将手从夙淮的手心里抽了出来。
他停顿住脚步，“阿柔，最近你总是对我避而远之，我能否问一问其中的缘由。”
冷柔本想直接和他了当说明，可是瞧见夙淮那副表情，她心中暗想：这不找个理由糊弄他是不行了。
“我还是觉得男女有别……从前怎么样都无所谓，但是如今我都这么大了，还是同你保持一些距离为好，不过当然的，我肯定是把你当做兄长。”
对于她自家的兄长，她这辈子也没有叫他们随意的抱她。
夙淮说，“阿柔大了，我便遵从你的意见。”
说罢，他不知道闹什么脾气，一路都走在最前面。
她爬了一会实在是跟不上了，便想叫他停下歇息一会。
夙淮回过头，“好。”
只是歇息不过片刻，他便催促着要赶紧上路。
冷柔有苦说不出，只好拖着疲惫的身体跟上去。
“你……啊！”她正要叫他，脚下却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上山的路自是困难重重，她累的已经走不动了，身体沿着山坡向下滑去，身下的枯树叶“沙沙”作响。
夙淮飞身赶来救她，借着树干为支撑，他成功接到了她。
他骂她：“愚笨。”
她抬起头来，手忙脚乱将自己挡在脸前的杂乱发丝捋到旁边，“夙淮，刚才我看到了，我是绊了一只藏在枯叶下面的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