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借点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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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时候安牧然简直是抱头鼠窜，感觉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了，晚饭后肖贵如老妈端了水果，然后说给他铺床，晚上就不走了。
安牧然脸跟猴屁股一样，就是曾经的黑也遮盖不了他抠脚趾尴尬的脸，找个借口落荒而逃，肖贵如老妈站在门口，热情的挥手。
“车不送来也行，要是喜欢自己就开着....”
安牧然踩着油门，后轮挠的地面一阵尖叫，带起一阵落叶，绝尘而去。
“妈你就过分了啊，没看我爸的脸黑的跟锅底一样。”肖贵如站在边上幽幽的说道。
“锅底，你见过锅底吗？两只手白的跟娘们一样，一边去。”肖贵如妈妈一把推开他，进了客厅，倒沙发上，拿起手机，美滋滋的打开相册，修图发朋友圈，几分钟不到，收获了一百多个赞，上百条问她咋祸害小鲜肉的？让她内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肖贵如回头看了一眼边上的老爷子，两人相顾无言，哀叹了一声。
安牧然打开手机导航，没测速时，一百七八，有测速时，一百二三，别说这种豪华车真是不错，大年初一，路上没几辆车，两个半小时后到了县里。
安澜打了电话回去，直接回老家吧，自己父母在乡下老房子那边。
两人到家时已经下午快五点了，自家老房子门口站着乌泱泱的人，估计半个村子都过来了。
安牧然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总有点炫耀的意思吧，可惜心里没有，但是架不住别人是怎么看你的，大概率就是看稀奇，几百年来，这个村子第一次出个人物，想不让人注意都不行。
一眼扫过去，好多人除了面熟，现在连名字都叫不上来了，他从初二转到城里读书，乡下回来的时间都很少了。
安牧然将车停到晒场上，打开门下车，外面叽叽喳喳的声音在他下车的一刹那变的无比的安静，他咧嘴笑了笑，抱拳团团的给大家拜了一个罗圈年。
这个时候，安静的瞬间忽然被打破，转眼又开始热闹起来了。
“吆，大哥新年好，哇，二哥，还是这么帅气。”安牧然看着前面的两个堂哥，二伯家的老大老二，老大叫安凯，老二叫安海云。赶紧过来打招呼，接着从兜里掏出一包烟来，拆开挨个散了。
“大明星还是跟普通人一样啊，我就说小七不可能会变的。”后面的堂姐看着边上的安牧然说道，堂姐是二伯家的大女儿，叫安海香，两个儿子都快上班了。
“姐啊，别这么说，什么大明星不大明星的，就一普通人。”安牧然赶紧说道。
“赶紧进屋，大过年的这么挡着，家门还没进，等会再说。”大堂哥拉着安牧然进了院子，这是大伯家的大儿子，安涛，黑黑瘦瘦的。
外面过来看热闹的人才散了。
这个房子安牧然只有小时候的记忆，他只是记得自己小时候住过，后面很少再住了，之前破败的不行，现在只是简单收拾了一下，仅仅能够住人而已。
“爸妈，大伯，二伯，大婶二婶过年好。”安牧然进了屋看到一屋子的亲戚，赶紧递烟问好。
“好好，回来就好。饿了没？”自己老妈赶紧站起来，仔细端详了一下安澜问道。
房子里太多人，安牧然只好跟自己辈分差不多的到了院子里，自己母亲跟几个妯娌已经到了厨房开始准备晚餐了，大概今天亲戚都在自己家吃了。
“老七你真在云中支教啊？”安牧然在一大家子小辈里排老七，小时候就叫老七，安海云问道。
“啊，一小山村。”安牧然坐在小凳子上，点上支烟，抽了一口，看着夹着手指间的烟雾袅袅而上，他不经意间感觉跟这些亲戚间有了点隔阂，这种隔阂不是他带来的，而是别人带给他的感觉。
有了距离，或者是陌生感，往年看到的时候，那个不是搂脖子？掏口袋？但是今年大家都规规矩矩的。
“唉！”他心里叹了口气。
“支教支到了春晚，也是够牛掰的。”二堂哥安海云说道，这是二伯家的，之前一直跑运输，算是一大家子比较有钱有出息的，之前小辈在一起，就他最傲，早早的在县里买了房子。
“走运而已，呵呵。”安牧然笑了笑。
安澜也搬了小板凳过来做边上，本来要进厨房帮忙，给她妈挡回来了，两只胳膊撑在膝盖上，用手托着脸饶有兴趣的看着一院子里的人，她是明白的很，往年过年三家都凑不在一起吃饭，就今年特殊，这还不是因为安牧然出息了嘛。
“听说你给你支教的地方捐了七八千万？”大姐说道，二伯家的大女儿安海香，之前在县酱醋厂工作，前几年工厂倒闭后，下来开过餐馆，现在好像是在蘑菇厂上班，家里一直都是紧巴巴的。
“没有没有，那是跟别人一起捐的，我捐的一点点，主要就用自己会唱歌的一点明星效应拉的赞助。”安牧然赶紧否认。
“那也肯定不少，够在县里买几十套房子。”堂姐撇了撇嘴，眼里有光芒闪动，堂姐夫从兜里摸出烟来，自己点上了，看了看安牧然没有说话，堂姐夫原来就是隔壁村的，可怜的是自己父母早早的去了，一家人留了他一个人，跟堂姐结婚后，自觉的就矮了一头，可能家里没有了势力，有点抬不起头来。
“老七怎么以前没看你会唱歌呢？小时候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现在倒是出息了。”安海云笑呵呵的问。
“老五你说的什么话？人就不能变？”大堂哥安海涛看了看安牧然，吐了口烟说道，这是大伯家的大儿子，算起来跟安牧然一家子关系挺好。
“老大那你怎么不变？一天到晚忙什么了你？”二堂哥掐着手里的烟，搓的烟屁股都散了，他不抽烟，只是之前安牧然递给他时接过去的放手里。
“我没那个命，在滨江给垃圾站拖垃圾咋了？”大哥看了看二堂哥，语气有点不高兴。
“拖垃圾能挣钱？”安海云一脸的诧异，这诧异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他应该早就知道，毕竟安牧然也知道。
“勉强够吃吧。”安海涛一脸的淡然。
“哦，怎么运输的？”安牧然看了看气氛有点怪异，递了一支烟过去，不着声色的转了话题。
“拖拉机啊，跟人家小区物业签合同，整年包，大小区一年有两三万，我有两三个小区在手里。”大哥笑呵呵的说。
“自己私人做还跟在人家单位后面？”安牧然给安海涛点上烟。
“私人不行，我是挂在人家公司下面的，每年还要给挂靠费。”安海涛凑过来接上火。
“会开汽车不？”安牧然问道。
“会啊，A1牌照。”安海涛说。
“A1牌照？你怎么不买个大卡车拖垃圾？”安海云又冒出一句话来，有点阴阳怪气的。
“你不就是说的屁话，我能买得起大卡车还拖垃圾？”大哥怼了句。
“那要A1牌照有什么用，还不是拖垃圾？”安海云嘴上说了句，安牧然看到大哥脸上都不好看了。
院子里挂了几盏灯，照的很是亮堂，几个侄儿拿着插炮，在院子里外扔的噼噼啪啪的。
“大哥你过完年等上班时，你打电话给我，要不嫌离家远，到我那边，给你找个活。”安牧然说道，他感觉这二堂哥怎么就有点不对劲。
“怎么？老七给老大安排拖垃圾啊？就你支教那个穷地方，估计垃圾也没有吧，哈哈。”安海云哈哈笑道。
“嗯嗯。”安牧然也没说啥，看着远处天空上的焰火炸开的烟花，一团团的，就是听不到声音。
晚上安牧然家里摆了六张桌子，勉勉强强的才够坐。
六张桌子安牧然一家只有一张桌子，还加上大伯二伯大婶二婶，其它的都是几个堂兄弟带着媳妇孩子过来。
烟雾缭绕中，安牧然埋头大吃，大家劝酒时，安澜说哥哥唱歌不能喝酒给挡了。
大家倒是理解。
二伯母再次问起安牧然给支教地方捐款的事，安牧然否认后，二伯母竟然掏出手机搜了安牧然的捐款的新闻，搞的安牧然很是尴尬。
这不仅仅是县里的新闻，更是云中省媒体，国家媒体都有报道，而且捐款不是一次，是好几次。
网上随便一搜就是几十上百条他的新闻。
“二婶你想说啥？”安牧然笑呵呵的说道，他有点腻味了，大伯跟大婶压根没提这事，只有二伯一家子翻来覆去的问安牧然有多少钱，好像钱是他们家一样的。
“就你爷爷那坟，也要修一修了，这要好几万呢，说是你爸三兄弟平摊，你看看除了你家现在好了，别人那个不是紧巴巴的？”二婶说道。
“哦，那爷爷修坟的钱我出了。”安牧然笑眯眯的说道，他看到自己老爸立着眼睛盯着他，安牧然假装没看见。
“唉，哪有小辈出钱的？”大伯说话了。
“那你出？”二伯母调子有那么一点点高。
“多少钱啊？”安牧然给了一个坚定的眼神给自己老爸后问了句。
“简单修一修倒是没几个钱，这不是你出息了么？起码要水泥，大理石材料吧，后村老宋家的祖坟修的多大气？”二婶说道。
“啊，对对，这不少钱呢？”安牧然说道。
“起码要四五万。”二伯母说道。
“四五万你家盖房子？”大伯有点不能忍了，放下酒杯说道。
“这不是老七出息了么，出息了十里八村的不知道？不是安家的面子？”二伯母说道。
“二婶说的对，就这么说定了，大伯啊，你退休了在家没啥事，爷爷的坟你领头修，我这钱给你，就按五万修，少一分都不行。”安牧然说道。
“我不拿你钱，你爸也退休了没事，给他主持修。”大伯不接安牧然的话。
“我爸过完年，我带他去省里调养一下身体，没时间，这事就这么定了。”安牧然说完掏出手里来，给大伯转了五万块。
二伯母瞪大眼睛盯着安牧然，脸上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往常都是你二伯做这些事的，你大伯也不知道哦。”二伯母忙不迭的说道。
“没事，大伯铁定这事办的票漂漂亮亮的，来，大伯，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安牧然举起面前的杯子，跟大伯碰了一下。
气氛一时间有点沉寂，二伯母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过了好一会，酒都喝过三圈了，二伯母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
“小七你有女朋友了吗？”二伯母问道。
“没有。”安牧然回答的直接，毫不犹豫。只是面前手机屏幕亮了一下，竟然是宁菡的消息，安牧然笑了，赶紧点开来。
“新年好啊，安狗子。”宁菡顺带还发了一张相片，明显不是在国内，因为国内是冬天，而宁菡现在穿着短袖啊。
“等你一条消息，等的让我心痛。”安牧然放下筷子，赶紧回消息。
“你没女朋友啊，这么大的人了，赶紧找个女朋友啊，我都替你爸妈着急。”二伯母说道。
“我们不着急。”半天没话的母亲，接了一句。
“嗯嗯。”安牧然两眼盯着手机屏幕，嘴巴里无意识的哼道。
“在哪你？”安牧然问宁菡。
“南北球啊，带我爸过来求医问药，你在干嘛现在？”宁菡问道。
“伯父现在身体怎么样了？我在吃饭啊。”安牧然说道。
“老七啊，你大姐，下岗了，现在在蘑菇厂上班，一年没几个钱，你大姐夫又是个没本事的，酱醋厂现在要拆迁，补的钱还不够买房的，你能不能借点钱给你姐买套房子。”二伯母直勾勾的看着安牧然。
“当啷”一声，大伯的筷子扔桌子上了。
“嗯嗯。”安牧然两只手抓着手机，耳朵边压根没听到他们说什么，嘴巴里只是嗯嗯。
“你看，你看看，还是老七好，大明星就是不一样。”二伯母一下子高兴起来了。
安牧然爸爸妈妈张口结舌的看着二伯母，再转眼看了看自己的儿子，自己儿子像个智障一样捧着手机，也不知道乐个什么劲。
“喂，喂。”安澜实在没辙了，捅了捅安牧然。
“嗯嗯。”安牧然全神贯注的看着手机。
“嗯你个大头鬼。”安澜气急了，一筷子就抽在安牧然脑壳上。
安牧然茫然的抬起头来，看了看大家，看到一桌子人都看着自己，然后抬起手来摸了摸脑壳，然后好像想起来什么。
“疼疼疼，哦哦，疼。”安牧然摸了摸被安澜敲的地方，这神经反射弧有点长。
叮叮叮。
宁菡来消息了。
“在家里吃饭？跟你父母一起吗？拍一张相片给我，看看你吃的啥？”宁菡难得话多。
安牧然赶紧拿着手机，举高，歪着头，必须将自己的脸拍进来，比了个爱心的手势，只是拍完了发现里面有安澜一张脸，安澜眼睛里带着疑惑。
安牧然刚想重新拍，手机给安澜抢走了。
直接点了发送。
安牧然无语的看了看安澜。
“别闹。”安牧然伸手向安澜要手机。
“不给，我们说话你听到了吗？”安澜问他。
“嗯嗯。”安牧然点头，他压根不知道刚才他们说的是啥。
“嗯嗯你个大头鬼。”安澜脸都绿了，给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