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木偶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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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可能会输...
我怎么可能会输？！
在夜色下奔行着，胡玉儿心乱如麻，她尽力想要控制自己、集中精神。毕竟现在可不是去想其他事情的时候，这些天来没有进展的调查，也许今夜就会有结果了。
“呼呼...”
看着远处的大桥，以及陷入黑夜的城市，胡玉儿稍作停歇，然后闭眼去感受。
没错...
就是在那桥下！
天生对于灵力感知敏锐的她，从已故部下的尸体上闻到了“气味”。虽然之前余雪那次，她没有感受到，但这次的凶手显然没有余雪那么特殊，留下了痕迹！
但对方的手法也很高明，一路上的气息若即若离。
她很明白，现在不是去返回妖怪办，与众人商量对策的时候。自己必须做出取舍，不能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这便是胡玉儿的行事风格，她更喜欢高效率、回报快的途径；常规手段更合适那么便中规中矩，若铤而走险能解决问题她也不介意千里走单骑！
而在城市的另一边，李雪雁的那间大平层里，又是另外一副光景。
...
“我说，你小子还真是不显山露水啊。”
林清华拍着王尧的背，不无赞叹地说道。
今天按照原定计划，是林清华作为和事佬，去约李雪雁去跟胡玉儿吃饭的日子。
经过了这么多天的冷静，以及王尧明里暗里的疏导，李雪雁这边也早就放宽了心，不打算继续与那狐狸僵下去了。
见妖怪办中，除了之前闹矛盾的双方外、林清华和王尧也都在场，李雪雁便提议不如大家一起吃顿饭，于是便把小白也叫了过来。
毕竟她家的房子，哪怕人数再翻一倍也依然显得宽敞。
“嘿嘿、还好还好，都是一些家常菜。”
王尧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谦虚道。
其实就菜的卖相而言，王尧锅里炖的那东西看上去的确平平，甚至有些提不起食欲；但那肉香味不会骗人，试吃之后的人也都说好。
这料理风格倒也是传承他老爸，清一色的北方硬菜，大鱼大肉、重盐重油；天天吃估计顶不住，但偶尔来一顿的确十分过瘾。
而另一边，小白也意外地展示出了十分熟练的厨房技能，不仅剥蒜拍黄瓜之类的简单工作做的轻车熟路，就连给活鱼放血掏内脏也是手到擒来。
“哎哟、真是惭愧，看你们俩年轻人忙里忙外的。”
感叹一声后，林清华便又回到了沙发上，心安理得地看起了电视。
但李雪雁不同，她很难接受把所有的工作都抛给比自己小的两个人去做，而自己只能袖手旁观的状况。
为了弥补这份愧疚，她也主动上去帮忙，但却因为从小养尊处优的原因、加上独居后天天外卖的后遗症，李雪雁的加入对于厨房来说是毁灭性的。
“哎、雪雁姐，鸡蛋壳是不能一起放进去的！”
被小白这么一说，李雪雁又像小动物似得浑身一哆嗦，然后习惯性地想要伸手去捞；还好小白及时阻止，拿起旁边的漏勺把鸡蛋壳给避了出来，脸上满是无奈。
但不论如何，这场从下午开始就在准备的聚会，目前都还在一个相对欢快的气氛中进行着。
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小时，每个人都多少感到一丝轻松。尽管平日里这个仅有六人的组织，尽是些三三两两的小团体，从来没有人齐过，但这次胡玉儿跟李雪雁吵架，倒是让大家有了些集体意识。
“鸟哥他还好吗？”
见自己实在帮不上忙，李雪雁也带着轻微地丧气坐到了沙发那边，与林清华聊了起来。
自鸟哥遇袭以来，他一直寄住在林清华那里；虽然借助着自己的能力躲过了那致命一击，但却要以失去心智一个月为代价。
“放心，恢复的很好。虽然还不能说话...”
嚼着桌上的干果，林清华想了想又补充道。
“...不过之所以现在还不能说话，恐怕是因为那起死回生地禁咒带来的副作用，跟他生理上的状态无关。从兽医的角度来讲，他现在已经是一只很健康的鸟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距离约定的时间也越来越近。
王尧本还想吊个汤，但因为怕来不及便就此作罢。
“呜啊...累死我了！”
将一大桌菜摆好，小白洗了洗手便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但眼中却不无成就感。
“啊...今天这么一桌，感觉又要长胖了。”
自从上次穿了胡玉儿给她买的衣服，这女孩便陷入在了淡淡的体重焦虑中。毕竟她没有什么把肥肉转化到尾巴上的法术，每一千克都会如实地反映在称的表盘上。
“唔...”
然而，她这么一说不要紧，却令旁边的李雪雁暗自吞了口水。
毕竟小白再怎么长胖，也很难体现出来；在剑宗里长大，并且被作为继承人培养的她，哪怕离家很久了，也每天保持着适当地训练量以免生疏。
而李雪雁不一样，作为一个真正的宅女，她小肚子上的肉可是实打实的。再加上和王尧同居之前那颓废的生活态度，更是让其体重无法很好地控制。
“不会吧...”
被小白那话一提醒，李雪雁急匆匆地跑去隔壁屋子称了一称。
“为什么又长了一斤啊...”
本以为跟王尧同居后，自己有所收敛、变得规律的生活习惯会让自己瘦上一些，但结果却令人绝望。
而这时，那个罪魁祸首——王尧也开门进来了。
“雪雁，干啥呢？快吃饭了跑到里屋来？”
“啊...你还好意思问？！都怪你我又胖了，你以后做饭不要往12分饱的量做啊！”
“哈？你还胖？你们这些女人对于胖的标准到底是多少啊？瘦的跟皮包骨一样也不漂亮啊。你个儿那么高，胖点好看。”
自然，这点间歇性的焦虑并不能影响女孩们的食欲；无论张墨白还是李雪雁，在短暂的犹豫后都迅速转换上了欢快的心情入席。
只不过...
“还没来啊...”
看了看一大桌菜，又看了看表，王尧的心中产生了些许不安。
◇
另一边，永济大桥下，胡玉儿冷眼看着前方。
在已故的部下身上，她发现的“线”、以及上面的灵力，其尽头就在这里。
正是那线操纵着，泰迪熊内已经死亡了的人才可以继续发传单，以至于没人发现异常。
这一手很精妙，但却也留下了破绽；也许对方并不知道，胡玉儿天生对于灵力的嗅觉敏锐，可以像鲨鱼一般在空气中追踪那一星半点的痕迹。
但、有时由于顺利的调查往往意味着危险...
“hello~”
一个略带困倦的甜美声音从桥上传来，但更在那之前，桥下的垃圾堆便有了古怪的动静。
咔哒——
嘎吱——
一个“铁皮人”从那里爬了出来。
严格来说，那并非普罗大众印象中的那种铁皮人，它是由一堆垃圾拼凑出的一个人偶；双腿分别是拖把杆和水管，脚上套着别人丢弃的皮鞋——左右两只各不一样。人偶的身子由一个紫色、满是油渍的铁桶组成，左臂是断掉的鱼竿，右臂是两个键盘；而头颅则用一个方形的饼干盒充当，整个看上去摇摇欲坠。
“我是一个可怜的小特务~”
用鱼竿做的右臂朝着胡玉儿挥了挥，桥上的少女继续配音道。
“我被黑心的上司派去监视一个危险地家伙...”
带着假装的哭腔，那少女双唇中跳出的每一个字，都仿佛在嘲讽下面追踪而来的胡玉儿一样。
“我被杀死了...死得好惨...”
说着，铁皮人的左臂被折断，双腿被扭成麻花，作为身子的铁桶也啪啪地出现了数个穿孔。
“就像这样...被扭断了！”
紧接着，那本失去了生气，低垂下的饼干盒、或者说头颅，它又抬了起来，仿佛有灵性似得凝视着胡玉儿。
“但是，那家伙不仅不为我哀悼，却还利用、解剖了我的尸体...真可恶、真残忍！”
至此，胡玉儿才面无表情地抱着双臂，看向桥上那个身影，淡淡地问道。
“即兴话剧演完了？”
“诶？你脾气真好呢。”
啪——
从桥上跳下，配音的少女踩碎了那个用垃圾组成的铁桶人，然后华丽地转过身冲着胡玉儿行了个谢幕礼，而后抬头开口道。
“初次见面，我叫做叶彩。”
她一头白发，梳着一个向内拢的妹妹头，长款的大t恤配上收的很紧地热裤，而在左腿上还绑着一个皮质腿环——毫无疑问，就是今天在商场跟在左言身后的那个小不点。
“哦...叶家人？。”
“哼哼、猜错咯。叶彩不是本名，但现在本名还不能告诉你~哦、对了，你要是不喜欢叶彩这个名字，也可以叫我‘长发公主’，他们都这么叫。”
“不、无所谓了，就叶彩吧。能告诉我了吗，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眨了眨画着浓重下眼线的眼睛，叶彩将上半身那件长款大t恤抖了抖，歪头问道。
“诶~你居然真的不生气啊，自己的部下无所谓了吗？”
“他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哼哼、这样啊，那看来我们会很合的来。看在你这么直接了当地份上，我也坦率些吧。”
今夜的月色在桥上霓虹灯的映衬下有些发红，来往如江流滔滔不绝的车辆更是在两人上方奔走着。那轰鸣的引擎声就像大浪，无论什么都能够掩盖。
“我们希望人与妖怪能够和平相处。”
“和平相处？”
“没错哦。别看我这样，我可是组织里的温和派。”
话音未落，那白发的小不点便掏出两把匕首冲了过来！
那速度非常快，快到让胡玉儿也有些看不清。
但是...
她选错了对手。
也许对方大意地以为，作为涂山的妖狐，面前这女人必然更擅长法术，用速度取胜是最好的克敌之道。
然而胡玉儿众多本领中声名在外的两大绝招，其一便在这双手上！
只要被她抓住，什么神魔仙佛、奈何有浑身的本领都会施展不出。虽然作为代价自己也无法使用法术，但这狐狸本身又意外地擅长肉搏，连林清华那龙子之身天生带来的劲力都拧不过她。
“切...”
见叶彩这么不识相，自己主动冲过来，胡玉儿也冷哼一声起了杀心。
本来刚才那份平稳的情绪已经是她自我克制的极限，若不是为了钓出后面的大鱼，她早在第一时间就动手了。
“来了哦！”
叶彩的刀尖刚到面前，那声音却从胡玉儿背后传来。
对方那恬噪的战法加上本身就不算平稳的心情，这狐狸现在也不打算先礼后兵，直接低喃一声让周身燃起熊熊大火！
虽说疏于族中法术的修习，但胡玉儿用火的能力也算在中游；而叶彩的速度虽快，但比起林清华还差得很远。
“幼稚...”
左臂一横挡开双刀，胡玉儿侧身便飞起一脚直击叶彩面门。
但对方的的反应却也快得很，就在一击未能得手的瞬间便闪开了身形，转而从侧翼进攻。
然而，姜还是老的辣。
抬起长腿前踢的胡玉儿并没有发力，在空中前踢变横扫，回旋了九十度——刚才未能命中对方面门的一击，大约在迟了半秒后如期而至！
紧接着，见对方借着这一击的力道后撤，在空中调整身形，胡玉儿也不急着追击，反倒是泰然自若地站在原地，玉指轻轻一挑。
“什么？！”
叶彩落地前，便感到身下一股高温袭来，那的地面早已被融化，一道冲天的火柱早就在那里恭候多时！
而这还不算完，早已起了杀心的胡玉儿，她的攻击就像是眼镜蛇一波接着一波，在咬死猎物前绝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
就在叶彩被火柱吸引了注意力的档口上，原本站在远处，做出一副打算千里之外毙敌姿态的她突然跳起，以手化爪开始发难。
可分金裂石的指甲直冲叶彩胸口，对方不得已将双匕交叉挡在胸前，但这么一来自己却被结结实实地按在了火柱中洗了个澡。
但奈何这狐火着实不算厉害，叶彩虽然这一趟被烧得七荤八素，但还留有余力。
她依靠着诡异的身法从胡玉儿的魔爪下逃脱后，便迅速拉开距离重整旗鼓，然后又攻了过来。
这次比上次更快，更隐蔽！
直到突进到胡玉儿背后近身的位置，对方都还没能来得及转头。
能行！
正当叶彩如此认为时，那狐狸突然现了本像，九根大尾巴一甩直接把她连人带刀一起打飞出去，肋骨都断了几根！
“噗——”
在地上又打了个滚，这次叶彩虽然还能堪堪站起，但已经没有多少还手的力量了。
“这可恶的肥狐狸！”
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本打算就此逃窜，但胡玉儿的手已经先一步按住了她，冷眼凝视着这个比自己矮很多的小不点。
“这种三脚猫功夫也敢一个人来见我，自不量力！”
现在，这狐狸的表情仿若罗刹，刚才为止的忍耐似乎再也无法坚持下去了，愤怒的决堤只在一念之间。
“告诉我，你背后是谁，还能让你死个痛快！”
“诶...我背后？我背后就是我啊~”
咔擦——
那青筋暴露的爪子不留情面地一扭，叶彩的头也就此歪出了可怕的角度。
至此，甚至没有用出自己得意的手段，胜负便分出了。
看着脚下叶彩那滑稽的死相，虽然未能找出幕后主使，但胡玉儿还是因为帮手下报了仇，多少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然而，就在这精神放松的档口，她突然感到手腕、脚腕，以及太阳穴一阵刺痛！
回过神来时，几根亮闪闪的丝线已经扎在了那里！
同时桥上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那女孩张扬且嘲讽地说道。
“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我背后，就是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