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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噩梦竟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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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房内,梁骁思索了片刻,发现自己,其实一直在关注着太子。

水池边,太子的惊慌失措,晚宴时,太子的心神不定,还有告假后,太子的郁郁寡欢。

在晚宴结束后,当看到太子闷闷不乐的快步离去,他情不自禁就想跟对方回去,所以,才婉拒了那些人的邀请。

等在寝殿追到太子,他看到了对方眼里那抹,一闪而过的光彩。

所以,太子后面的一系列反常行为,其实和他是一样的?

但是,明显太子对这种反应,是陌生的,想起他爹抱怨儿子不愿意娶妻的事时,捎带的说过,自己和皇帝,怎么都有这样不开窍的儿子。

难道,太子殿下对他,也出现了这样的情动?

之前,说到自己在树上睡觉的时候,对方眼里那抹心疼,是给他的了?

还有给太子殿下脱鞋袜的时候,那几个微微蜷缩的粉色脚趾,根本,也和他当时微微颤抖的手指一样,是因为那种酥麻的感觉么?

眼前浮现出那双嫩白的脚,圆润的指头轻轻颤动,粉色的指甲盖,在灯光下晶莹透亮,就那样握在了自己的手上。

冲凉压下去的火,又开始死灰复燃,“哗啦”,呆立的梁骁,又浇了一瓢凉水。

半个时辰后,梁骁回到太子寝殿,殿外守夜的小太监告诉他,太子殿下已经睡着了。

梁骁微微松了口气,说了要给太子哥哥守夜的,不来,就是失信于人,但是来了,又不知道会出现什么状况,现在对方睡着了,是最好的。

他轻手轻脚的走进去,躺在外间已经收拾好的榻上,殿中还在角落留了一盏小夜灯,昏暗中,他看到了帐中朦胧的身影。

梁骁觉得脑子很乱,和太子殿下第一天见面,就搞成这样的局面,是他在来之前,万万没想到的。

除了他那位好友的事,其实在西北大营里,像这样男子间的情谊,他早都听说过的。

只是因为他镇北王世子的身份,偶尔的议论,也都会避着他,这也是他为什么因为好奇,就要跑到小倌馆去看看的原因。

而他自己,更是遇到过多次被男子纠缠的麻烦。

因此,让他大打出手,教训对方的事,在镇北王府,都是习以为常的笑料和谈资。

所以梁骁对这样的事情,其实并不陌生。

如果那不是太子,脑海中闪过那道温润如玉的身影,他觉得,两个人如果确实是心意相通的话,也未尝不可一试,毕竟那种渴望,来的如此猛烈。

找个自己中意的男子共度一生,对豪放不羁的梁骁来说,虽然从来没想过,但并不是很难接受。

可那个人是太子,是未来的皇帝。

自己会是对方的臣子,就是自己能说服父母接受这事,可是以后牵扯的问题,太多了。

皇帝怎么会让皇位继承人,和一个男子产生纠葛,尤其以后,皇帝的子嗣是国事,难道,他要和那些后宫里的女人,共同拥有一个男人?

这种情况,光是想一想,梁骁就根本不能接受。

他正烦躁的想着,突然听到了太子貌似痛苦的呢喃声,他仔细听了一下,确认对方应该是做了噩梦,只是过了几息后,对方依旧没有醒过来。

梁骁纠结了一下,还是过去掀起了帐子,看到太子散乱的头发,已被汗水浸湿,对方紧皱着眉头,嘴里似乎低吟着什么。

被子已经被对方蹬开了,露出凌乱的寝衣,炎炎夏日里,单薄的寝衣松松垮垮、半遮半掩,露出一截嫩白的胳膊和小腿,脖颈连着大片的玉色肌肤上湿汗津津,翻起的衣角下,细腻的肌肉纹理清晰可见。

梁骁眸色一暗,咬紧牙根就想离开。

“梁骁”,

太子一声轻轻的呓语,飘进他的耳朵,梁骁瞪大了眼睛,太子梦到的,居然是自己,而且,还是噩梦?

看到太子表情越来越痛苦,梁骁终是忍不住轻唤出声,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醒醒,殿下?”。

梁嘉言确实是梦到了梁骁。

因为今天连番的冲动,虽然太子睡前还默念了清心咒,但五彩斑斓的梦,还是势不可挡的进入了他的脑海。

梦里,他与梁骁热情相拥,‘殿下’,磁性的声音,邪魅的嘴角,强悍的身体,梦里的梁嘉言,彻底沉迷其中。

那处让他躁动的火热,刺激的他仿佛陷入了极度的空虚中。

似乎对方在轻轻抚慰着那处生机勃勃的火苗,他羞耻万分,但也兴奋异常。

梦里的太子,没有什么思想负担,都是本能的反应。

他任由自己坠入对方野性的诱惑里。

彼此的热切已巍然屹立,如峰峦叠嶂般交错、纠缠。

躁动的感觉让他更加急切,不够,还不够,他突然有一种想让自己彻底燃烧的欲望,烧吧,那样才畅快。

梁嘉言激动的渴望着。

可是,他突然看到父皇和很多认识的人闯了进来。

父皇的训斥,那些人的嘲笑,让他惊慌失措,他想要躲避,想要让他们停下来,不要,不要再说了。

奋力逃避时,他看到了梁骁。

梦里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但是那张薄唇吐出的话,却那样清晰。

‘梁嘉言,你居然喜欢男人,是想让我做你的玩物吗,太子殿下,说话啊,你就这么饥渴吗’。

梁嘉言痛苦极了,不是的,不是的,我想要你,只想要你。

‘才一天而已,你就确定自己只想要我吗’。

梁嘉言连忙点头,只要你一个啊,我一直都在期待,见你第一面,我就知道,我一直在等你。

“梁骁”,

太子喊着,他是认真的啊。

然而,梦里的梁骁,却猛然甩开他就不见了。

梁嘉言在苍茫一片的迷雾里,痛哭起来,他彻底明白了,自己对这个就见了一天的男人,居然如此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所以,从来都守规矩的他,才会一次次的容忍,一次次因为那个男人乱了心思,连情绪都随着对方而波动。

梁骁,回来,我不是喜欢男人,而是喜欢你啊。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醒醒”。

梁骁抓着对方的肩膀晃动起来,被摇醒的梁嘉言睁开眼睛后,猛然坐起,朦胧中,他看到梁骁一脸焦急的喊他。

“呜”,

他在梦里的憋屈和无助,终于发泄了出来,大脑还处于混沌中的梁嘉言,跪坐着搂上了对方的脖颈,然后将湿润的脸,贴在了梁骁颌下。

“呜,不是的,不是的”,

他摇头呜咽着。

“……”,

梁骁半敞着的胸膛,隔着一片湿凉,和对方扑上来的大片玉白,贴在了一起。

凌乱的寝衣被太子的胳膊高高带起,露出了一截纤软腰线。

沉默片刻,梁骁慢慢伸出精壮的胳膊,搂住了那截白皙。

身体的紧密贴合,让两个本已起了心意的人,心跳加速、体温升高。

意识逐渐回笼的梁嘉言,感到有些惶恐不安,他已经反应过来了,自己刚才从噩梦中醒来的时候,迷迷糊糊的搂住了现实中的梁骁。

虽然极度难为情,让他不知道要怎么办,但是火热的怀抱让他贪恋,激动、忐忑、兴奋、满足,前所未有的情绪,令他浑身发软、止不住开始颤抖。

而梁骁,同样被汹涌而来的激情冲刷着,他骨子里压制的野性开始沸腾。

没做任何思索,他一只手抬起了梁嘉言的下巴,上面的冰凉,让他的心又是一抽,看到太子泪眼朦胧的眼里,是毫无掩饰的情意,还带着一丝怯懦的躲避。

不同于太子还不知道对方也起了情意,现在的梁骁,已经隐约明白了,他们两个人,是相互喜欢的。

所以,他在铺捉到对方水眸中的羞怯和委屈后,再也忍不住了。

他偏头慢慢贴近了梁嘉言的唇,一碰即止。

那阵入骨的战栗让他更加兴奋,火热而湿润的诱惑,让梁骁开始轻轻厮磨着对方微微开启的唇,里面已然急促的气息,令他渐渐陷入迷醉。

浑身的肌肉,仿佛都在蓄力、叫嚣。

松开捏着对方下巴的手,他轻轻掌住太子的后脑,揽着对方的胳膊缓缓收紧,将那个绵软喘息的人儿深深嵌入怀里。

两个人随着愈加贴近的动作,同时吻住了对方柔软的唇瓣。

陌生而刺激的感觉,瞬间燃遍他们全身。

两个人生疏而笨拙的试探着对方。

滚烫的唇厮磨着,滑热的舌交缠着,两个人翻滚在床上。

梁骁的手心,摩挲着对方滑嫩的肌肤,梁嘉言的胳膊,环绕上对方紧实的脖颈。

世子的眸色、狂野暗沉,太子的眼神、魅惑迷离。

翻滚缠绵间,亵裤松落,如梦中般的山峦叠嶂,急切的交错在一起。

“唔”,

两人同时被激的闷哼出声。

梁嘉言似是懵懂间,搭缠上对方的腰,“梁骁”,他呢喃着。

他什么都不想考虑,他只想,要他。

蓦地,梁骁像惊醒般抬起头,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居然会沉迷于这一切。

他看着眼神迷离的太子,慢慢瞪大了眼睛。

梁骁觉得自己是疯了,居然差点和未来的皇帝,做出这般有违君臣礼仪的事。

他仓皇跳下床,掖紧了亵裤,连敞开的衣服都没顾,拉开门就奔出了寝殿。

他用最后的意志关上门后,就翻身跃起,逃向了自己的住处。

梁嘉言呆傻了片刻,突然,他想起了那个噩梦,难道那个梦,已经预见了这样的情况么。

他苦笑一下,是啊,是他痴心妄想了,那个如众星捧月般的镇北王世子,怎么会喜欢男人呢。

所以梁嘉言,生平第一次动情,居然是个笑话呢。

虽然他努力想开解自己,可是眼前模糊的一切,尤其那心如刀割般的疼痛,让他感觉自己,竟是如此的狼狈不堪。

尤其想到经常被人纠缠的梁骁,可能会认为自己是个放浪形骸的轻浮之人,梁嘉言的手捂住了胸口,强烈的窒息感,让他觉得天旋地转。

他蜷缩在床上,悲伤的喘息着,

“梁骁,不是的”,

他哽咽道。

梁骁回到住处,躺在床上的他,辗转反侧,一再告诫自己,万不可再冲动,他和太子只是年少轻狂,等各自娶妻后,就当没发生过吧。

他懊恼自己,明明已经考虑清楚的事情,怎么一看到对方就失控了呢,他的理智让他决定,必须离太子远一点。

可是,一想到对方温润如玉的身影,魅惑迷离的眼神,手上还残留的细嫩触感、唇齿间的香甜,和推开对方时,那双伤心欲绝的泪眸,梁骁的心,就像被撕扯般的疼了起来。

但梁嘉言是太子,只要对方不是太子,就算是男人,自己也是敢和他厮守一生的。

然而,现在的事实就是这样残酷,梁嘉言,偏偏就是太子。

皇帝四个儿子的情况,镇北王都和儿子详细说过。

如果梁嘉言不当太子,只有二皇子梁乐成可能继位,但对方却是和梁嘉言极其不对付的。

因为对方自小在各方面都比不过太子,偏偏还钻了牛角尖、孤芳自赏,认为梁嘉言只是因为长相出众,才讨了父皇的喜欢。

就算当着皇帝的面,梁乐成都敢对太子阴阳怪气、处处针对。

太子虽然不与他计较,但是在皇帝申饬了几次后,对方索性就压根不与太子交往。

所以,这次来避暑山庄,梁乐成因为对太子大不敬,被皇帝留在了都城。

像这样,把皇帝气得几次都差点赏他板子的事,还是因为太子求情,才不了了之。

可是扭头,他就说太子惺惺作态,做这些只是为了讨父皇的欢心。

皇帝彻底放弃了那个心胸狭隘、冷漠孤傲的二皇子。

如果以后让他继位,镇北王府的权利再大,也越不过皇帝,那时,还能有梁嘉言的好日子过么。

梁骁觉得,自己和太子的事,看不到任何希望,只能快刀斩乱麻。

一夜无眠,梁骁在天刚蒙蒙亮时,就跑去了马场。

第二天下午,皇帝和镇北王他们讨论西北的军、政事务,让人将太子和世子喊来参加议事。

两个人见面,彼此淡淡的打过招呼,没有一句交流,也没有任何的眼神接触。

第三天,皇帝带着众人去了附近的农庄,了解今年庄稼的生长情况,然而,太子殿下没参加。

镇北王世子则一反常态,前一日,还和同龄的公子们策马疾驰、引起满场喝彩的他,这次谢绝了他们结伴同行的邀请,只是乖乖的跟着自己的父亲,让镇北王欣慰不已。

第四天,白天的议事,太子依旧没来。

镇北王世子老老实实地跟着父王坐了一天,这次,梁臻看出了儿子的魂不守舍。

但是,他自然猜不到原因,只是以为,儿子在这里呆的不习惯。

晚上,皇帝安排了晚宴,太子殿下还是没参加。

宴会才过半,镇北王世子就喝多了。

他红着眼睛说,舍不得父母,父母在、不远行,所以他请求皇帝,让自己回西北。

他还说,以后会好好跟着父亲学习政务,看到儿子罕见的乖顺模样,镇北王哽咽了。

皇帝沉默片刻,只说了两个字,再议。

第五天,皇帝让人安排了竞技比赛,这次,居然罕见的下了旨意,要求太子必须参加。

所以梁嘉言来了,但他只是默默的坐在皇帝旁边,双目无神地注视着竞技场,安静而冷漠。

没有人知道,皇帝在看到如此冰冷的儿子后,问出了这几天的疑惑:

“言儿不喜欢骁儿?”

“……不喜欢”。

太子垂眸,暗暗握紧了衣袍下微微颤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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