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想试试多久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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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唐来一下……”
办公室门口传来一个粗粝的男声。
鸦雀无声的办公室里有人从工位上抬起头来，对着门口挺着大肚腩的男人说：“王主任，小唐她出去地推了，刚走没多久。”
王主任摸着啤酒肚“啧”了一声：“她刚出院，我不是说了让她多休息两天吗，她怎么还跑出去地推？”
同他说话的是另一个员工，看上去有四十岁了，黄色的头发扎成一个低马尾，耳朵上还带着金耳环，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嘴里却说道：“谁说不是呢，公司又不是不给假，她这么着急回来上什么班啊。”
王主任没接她的话：“既然小唐出去地推去了，你就把今天的表格数据做一下，下班前发过来。”
“啊？”
王主任没等她表达不满就转身离开了。
他刚走，本来安静的办公室就响起了叽叽喳喳的人声。
“他装什么好人啊，也不知道是谁说的再不来上班就开除……”
“凭什么她的工作我要做啊，我自己的都做不完。”
“你得了吧，我可是看见你刷两个小时短视频了，小唐那点工作又不多……”
“不多？”女人声音猛地拔高：“那你给她做了呗？”
办公室里瞬间安静如鸡。
而出去地推的小唐本人正坐在一个四角凉亭里吃雪糕。
八月份的太阳毒辣的很，她只是出来了一小会儿就罢工了，屁股底下垫着公司的宣传单页，剩下的一叠被她拿在手上扇风。
现在下午三点，热的几乎没人愿意出来，这个凉亭周围都没有什么人，只有她一个人坐在那，嘟嘟囔囔的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小唐……也就是唐容本人，她扇着风眼睛眯着，语气懒洋洋的提不起精神来，她自言自语道：“你刚说啥？”
“我说你要是离开我的话会死……不是，你分明可以跟我用意识交流，干嘛非要说出来？这样会被别人当成神经病的。”
唐容咬掉了最后一口雪糕，满不在乎地说：“不习惯，你忍忍。”
系统0233：“……”
0233努力平复着自己的电子心情，又在唐容的脑子里道：“我说真的，为了救你我透支了很多能量，你要是还不清，要么一辈子被我纠缠，要么这辈子到此结束。”
唐容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伸手抽出被自己坐得热乎乎的传单。
起身的瞬间宽大的白色短袖下摆垂下来，跟亚麻质地的灰色长裤搭配在一起，整个人既不显眼也不特殊，扔在人群里找也找不到。
她把雪糕棒扔进垃圾桶里，说道：“我想试试。”
“试什么？”0233疑惑。
唐容道：“试试你离开我，我多久会死。”
0233：“……”当统这么多年没见过这么叛逆的宿主。
好在唐容立刻又说道：“开玩笑的，我用了你多少积分？”
0233无语片刻，开始解答唐容的问题：“八位数。”
唐容脚步诡异的一顿，然后抬起头透过手指缝看向刺眼的太阳，声音里带着一股视死如归的气势：“我还是死吧。”
0233：“……”
0233吹捧她：“区区八位数而已，以宿主的能耐，很快就能赚回来的。”
唐容找了个商场进去避暑，一边闲逛一边说：“就……你嘴里的什么值来着？”
0233抓狂：“你到底有没有在好好听我说话啊喂！我前天不是说过了吗？”
唐容：“前天刚出院，头疼，没听清。”
好吧，看在宿主被卷入时空乱流又近距离面临了一波爆炸的份上，0233决定不跟她一般见识。
0233再次重复：“世界安稳值。”
说着还在唐容的眼前投放出了一块仅她可见的虚拟屏幕，上面黑体加粗写着大大的“世界安稳值”五个字，唐容走哪屏幕就跟到哪里。
唐容透过虚拟屏幕看着货架上的泡面，手伸了一半又缩了回来，她现在还没有钱买这么贵的食物：“哦，听字面意思，需要我去拯救世界？”
0233在虚拟屏幕上投射出一个笑脸：“这么理解也没错。”
唐容拿了一罐辣椒酱，又道：“我就是个闲人，饭都要吃不起了，拿什么拯救世界？”
0233气的屏幕上的电子眼都立起来了：“你还跟我装？”
唐容转身，虚拟屏幕跟着一起转动，她没有理0233的质问，径直到收银台付了钱。
收银员看着她拿出一把一块的现金，接过来数了数，然后从抽屉里拿出来了三个一毛的钢镚交到了唐容手上，并微笑着说：“欢迎下次光临。”
唐容点头，心道再不发工资她这个月真得去要饭了，哦霍，要饭的救世主，新鲜。
她出门的时候顺手把一叠传单塞进了垃圾桶，橙色的传单上面印着火腿等产品的广告图。一个不入流的食品售卖公司，有一半以上的员工都是老板的亲戚，然后就是一群三十五岁往上的，像唐容这种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是只有她一个。
逛了超市，唐容在楼下花一块钱买了两个馒头。
她被空间乱流裹挟掉落的地方已经被煤气爆炸炸地面目全非，现在这处小出租屋还是0233帮忙搞的。
作为一个黑户，还真是多亏了0233的手段才能顺利在这座城市里落户。
0233看了眼时间，问道：“宿主，这还没下班呢，你就这么跑了？”
“管他的，没啥正事。”
唐容手腕上挂着装着馒头的塑料袋，一只手拿着辣椒酱一只手开始在兜里掏钥匙。
这是一个很老旧的小区，0233把房子给她租在了六楼（顶楼）——没有电梯，也因此便宜了两百块钱。
唐容一边爬楼梯，一边在心里计算剩下的两百块钱怎么活到下个月十号发工资。
刚爬到三楼，唐容的眼神就暗了下来，不着痕迹的往上面看了一眼。
随后0233道：“宿主，好像有人在你家门口。”
六楼就住了她一户，不是等她还能是谁。
“嗯，”唐容没说什么，权当不知道的，继续上楼。
被派来做最后收尾工作的徐远和单凌雪正靠在门两边等着这家的主人回来。
单凌雪手机屏幕亮着，是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很年轻的女子，中规中矩的扎着低马尾，眼睛像是没睡醒一样一副睁不开的样子，眼角微微下垂，显出几分慵懒和厌世的感觉。
她滑动着照片，问徐远：“上头什么意思，不是说没检查出什么来吗？”
徐远挠头：“不知道，我那天从医院回来好像看见个上面的人，但又不确定是不是。”
“行吧，”单凌雪关掉手机：“早点问完，早点写完报告，早点结案吧，这一天天的忙死了。”
“嘘，有人来了，”徐远轻声道。
只听得一阵并不笨重的脚步声不紧不慢地响起，很快，一个白瘦但并不娇小的身影出现在了二人的眼前。
来人穿着一件十分宽松的大白短袖，下身是长裤，看上去有一米七五那么高，手里拎着两个馒头和一罐辣酱，头发用鲨鱼夹夹了起来，脸上带着年轻社畜的疲惫感。
但是他们两个的视线还是在那两个白花花的馒头上停留了两秒，直到对方主动开口说话。
“你好，请问你是唐容吗？”徐远拿出文件：“关于你经历的那场爆炸，有些细节我们想跟你聊聊。”
唐容慢吞吞的看了一眼，好家伙，社区街道办事处？来给她做创伤后心理疏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