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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信仰之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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岐山大师的样子让苏青白看的直皱眉,

要知道,这位大师以前也是一位大念师,虽然因为长久修念必然会伴随着身体孱弱的特点,可是,却不应该是这般虚弱。

还未触碰,苏青白便能够感受到,老人的身体已经千疮百孔,病入膏肓,完全是依靠着高深的佛法支撑着。

对着岐山大师微微拱手,便已经是苏青白给他的最高的礼仪了,而这还是因为他的举动经历值得被称为人间佛的原因所在,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那么苏青白理都不会理他,

毕竟,岐山说到底也是佛宗的人,

也不知道到底是是因为什么,

苏青白对于佛宗一直都没有什么好感,更不用说,岐山无论是修为,还是辈分,都要远低于他。

岐山对于苏青白的态度并在不在,十分慈祥的笑着,

“青白先生,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苏青白回了一句,跟在岐山的身后,走上山顶。

来到瓦山山顶,引入眼帘的第一景物便是那一尊高大无比的佛像,

站在山顶仰头望去,佛像的头顶好似触碰到了天穹一般,让人心生震撼,感慨人力之伟大。

瓦山山峰的地势极为开阔平缓,就好像是整座山被人从中斩开一般,形成了一个天然的石坪,当然,相比于那尊巨大无比的佛像,这石坪不过是被佛祖踩在脚下的一方瓦片,毫不可见。

这里是岐山大师隐居静修之所,

站在石坪上就可以看到那随意粗糙的小门,柴木,草枝的材质让它在山顶的微风中摇摇欲坠,却十分坚挺,没有损坏。

岐山大师走在前面,轻轻的推开木门,露出里面的小院。

院子不大,一颗孤树屹立其中,孤树下是一方天然而就得石桌,上面尚未凉透的干粮表示着这里就是岐山大师的餐桌了。

说起来也是奇怪,

这小院明明位于瓦山山顶,虽然不是整片山脉的最高峰,却也是远超常态,应该寒风阵阵,让人无法忍受才对,

可在小院中,苏青白却感受不到丝毫微风,甚至还有丝温暖。

岐山大师或许是看出了苏青白的疑惑,蜷缩着身子坐在石凳上,伸手示意苏青白也坐下来,

“不过是些天地元气的运用罢了,我岁数大了,身子骨也不行,喜好清净,寺里的晚辈们便觉得这里更适合我静修一些,便在这里建了这个小院。

因为有佛祖佛像在,这里本就有着天然的庇佑,不算寒冷,

我又因为没有了修为,研习佛法精妙之余,便研究起了阵法,让自己在寒冬时好过一些。”

苏青白点了点头,微眯双眼,念力自识海放出,轻而易举的便感受到了这小院中的天地元气波动,

随即,也就明白了这阵法的效果和用处。

对着岐山大师摇头,

“大师说笑了,这阵法可不简单,除了避风保温的阵法外,竟然还有着些许无距真意在,想来,也是某个空间阵法的枢眼吧?”

岐山愣了一下,有些无奈的笑了起来,

“我是真不知道,青白先生在阵法一道上还有这般天赋?”

“书院后山有夫子布下的阵法,早些年师兄专心练剑,慢慢他们修为不够,便一直都是我在修缮的,时间久了,自然就会了一些。”

苏青白打量着这个山顶小院,

小院将佛像的一只脚笼络在了其中,

那是这尊佛像的左脚,而在这左脚脚后跟的地方,有着一个洞口,

可以看的出来,那是一个天然的洞口,虽然有人为修缮的痕迹,却并不严重,反而像是在维护这里的天然景象。

“想来,那里就是大师居住的地方了。不过,就算有阵法在,山洞之中依旧会阴冷潮湿,大师的身子便是遭不住吧?”

岐山顺着苏青白的视线回头,看到苏青白说的确实是自己平时居住的崖洞后,并不在意的说到,

“其实还好,我岁数大了,住在哪里都一样,不过,寺中的那些晚辈对于佛祖太过于敬重,非要修这么一尊雕像,不知道消耗了多少民脂民膏,我人微言轻,无力阻止,便只好搬到这里住了。

当年佛祖涅盘时,曾经留下过法旨,道不立塑,不事崇拜,只可惜,千万年过去了,没有几个佛宗弟子还记得这句话,我就想着,万一哪天佛祖不高兴了,就踩我两脚吧。”

年幼的观海站在岐山身旁随侍,听到岐山这话,若有所悟,

“要下棋吗?”

岐山突然问道,

苏青白愣了一下,看着眼前的老人,神情莫名的问道,

“用哪一张棋盘?”

岐山让观海将桌子上已经冷掉的干粮收起来,指了指上面的刻痕说到,

“我就有一颗青梨,自然是不会用到先生身上的,所以,还是在这里下吧。”

苏青白却摇了摇头,有些无趣的说到,

“我本就不擅长下棋,要是佛祖的棋盘,我倒是有些兴趣想要进去看看,普通下去,就算了吧。”

岐山想了一下,点头说到,

“好,那不知道先生来找我是?”

同时起身,向着崖洞走去,

“既然不下棋,我们便去崖洞里面谈吧,虽说这崖坪上有阵法保护,却还是冷了一些。”

苏青白起身跟在岐山身后,走进崖洞,

这崖洞并不如苏青白所想的那般阴冷潮湿,

反而充满了光明,十分温暖,

在细看去,却并未防线任何天地元气的波动,那感觉,就好像真是因为岐山大师佛法精深,居住在这里,让这里被佛法日夜浸透一般。

“感到奇怪?”

岐山大师回头看着苏青白,开口问道,

苏青白点头,

“确实,原本在我看来,佛法不过是佛宗为了控制细想创造出来的,佛宗修士,所修的到底也是念力,”

岐山大师微微摇头,

“佛法自然是存在的,所谓修佛,修的便是自己,寻求自身肉体和精神上的解脱,也正因为如此,佛法修的解脱,不会引起任何气息的敌意,而是同化,是明悟,这山洞之中的阴寒之气,便是如此,”

对此,苏青白只感觉不明觉厉,如果是念力做到这个效果,他不会感到任何奇怪,因为念力可以沟通天地元气,而阴寒之气,说到底也是天地元气之一,

但是,仅凭佛法......

罢了,或许真是自己孤陋寡闻罢,

想了许多,苏青白只能作罢,与岐山大师一同坐在崖洞中的土炕之上。

是的,岐山大师居住的这个崖洞里面有着一张土炕,

那种下面有着灶坑,可以用来烧火加热的土炕。

想来也是,即便如今这崖洞之中不曾有任何阴寒之气,可是,在岐山大师刚刚搬进来时,必然是还存在的,

而岐山大师没有半点修为,还重病的身子,自然是扛不住的,有这火炕就不一样了,

这东西就好像作弊神器一般,点起来,整个崖洞都会暖和起来。

在炕上做好,岐山便率先开口问道,

“先生如今可以说来烂柯的目的了,我这崖洞到底是在佛祖脚下,无人可以听到的,”

苏青白微微摇头,

“我倒是不在意是否被听到,因为我是真的没有目的,我本来就是在游历天下,用夫子的话来说,就是我的境界到了,却卡在了自己的心境上,最好的选择便是在这天下间走一走,看一看,或许什么时候,就更进一步了,

之所以会来烂柯,一方面是因为南晋那边的事情完事了,我也该离开了,另一方面,就是来看看大师你,当年大师虽然没有出手,但你的存在,到底让莲生忌惮了一些,这才让我机会让我护下了笑笑姐,更不用说,我当是能够上山,本身就有大师你的功劳在。”

岐山大师愣了一下,

这些年来,他以有求必应,可以回答天下事在天下出名,所以,往常来瓦山求见自己的,都是心中有所疑问,或是修行一途,或是人生选择,又或者是心中渴望,只要是有缘之人,但有所求他必回以答案,

所以,在知道苏青白来瓦山后,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苏青白有问题想要问自己,

如果是其他人,他完全可以以不是盂兰节,不见外人的理由推脱出去,

偏偏,苏青白不仅是书院中人,还是少有的强者,推脱不了,便应了下来,让观海下山去寺前将他直接迎了过来,防止寺庙中那些不长眼的晚辈招惹了这个麻烦。

谁承想,苏青白来瓦山就只是看看,没有任何疑惑,

甚至,可能如果不是观海去迎接他,他都不会来后山找自己。

这个答案,岐山大师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接受不了,

佛家讲究戒嗔痴贪,岐山大师佛法精深,多年来修佛,更是早就做到心如止水不受万物所扰,此时竟然少有的波动了起来,

这个变化让他明白,自己在修佛一道上,要走的还有很远。

随即洒脱的笑道,

“既然无所求,便不去提它吧,曾听闻先生于大河畔与柳白坐而论道,后柳白悟道,创出大河剑意,既然先生无事,你我不如论道一番?”

“也好,既然是大师提起来的,不如大师先?”

苏青白想了一下,左右无事,便笑着回答,

岐山大师看着苏青白,手中念珠轻捻,

“无数年前,大禅师优婆崛,上承佛祖智慧,自创不净观,又得系念之法,便是如今佛宗所说的禅法力的方便法门。

那系念之方便法门,行来殊为简单,你若起恶心,便拿一颗黑色石子放于身前,若生善念,便放白色石子在身前。

渐渐修行,直到白色石子和黑色石子数量相等,直到慢慢心转纯净,黑色渐尽,身前只剩下白色石子。”

苏青白低头沉思,

“黑白之道,就如棋坪一般,所谓法门便是弈棋?”

岐山笑着点头,

“先生慧智,我于瓦山修这黑白之道多年,心有所物,不求黑白,只求本心,心思澄净,便是黑石,也当变为白石。”

苏青白又问,

“大师可曾做到?”

岐山摇头,

“不曾,但在我看来,只要想它白,那么,它便是白的,无论是修禅,还是修佛,讲究的本就是心,身随心动,不做恶事,不起恶念,自然没有黑色,所谓的黑石,也就变白了。”

苏青白所有锁悟,低头沉思。

之后数日,苏青白与岐山在这瓦山崖洞之中,或论禅,或弈棋,直到心中之感尽显,便转而苏青白说,岐山悟。

苏青白说的自然不会是同柳白提的那般剑道,六境之上的感悟,

岐山不修剑,曾经也曾触及五境之上的领域,如今更是修为全部,自然多说无益,

两人交谈的更多的是道,是念,也是心。

岐山说佛,青白便说道,

岐山讲究严苛本心,归律己身,青白则说万物自然,自随本心。

最后,两人从论道,论到了信仰,

“信仰是百姓心灵的寄托,是他们寻求的心灵安宁之所。”

岐山大师这样说着,

苏青白却有着不同的想法,

“在我看来,信仰不是寄托,而是方向,心灵安宁之所,永远都只能由他们自己创造,无论是佛祖,还是昊天,都不能给人们真正的安宁,不然,这世间也就不会变成如今这样,

能够让人们安宁的只有自己他们,或许努力奋斗,创造一个安宁的环境,或是追求理想,寻找心灵上的安宁,这些都不是信仰可以带来的,

信仰,最多不过是一个方向而已,比如,一个信仰佛祖的人,那么,他应该以佛祖的所作所为做方向,并努力向着这个方向努力,而不是虔诚的贡献自己的意志,精神,乃至生活。

佛祖为人慈悲,那么信仰他的百姓,也当为人慈悲,而不是说,佛祖不食荤腥,信仰他的人便不食荤腥,这本就是末枝小节,完全不需要这般重视,需要重视的便是态度,是理想,

所谓的信仰,应该是一种心灵的相知,你我同为救世,那伱我便是同道,同道之中,有人走在了最前面,为众人开路,那么,大家对于那个人的敬佩便是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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