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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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诏安茶楼，萧雷穿着一身粗布麻衣，伪装成了一个市井粗汉，头戴斗笠出现在了赫连煜面前。
可当他看到坐在轮椅上，戴着面具的赫连煜之时大吃一惊，旋即起身就要离开。
萧雷收到密信之时，还以为是哪个与他一样的忠勇之士，想要真心为晋王翻案，所以才会快马加鞭秘密的赶回帝都。
他想过会是任何人，却唯独没有想到是赫连煜。
赫连煜十岁之前，他勤勉刻苦，在武学上一点就通，是非常难得的武学奇才。
但是自从他双腿被废之后，性情大变，早已经臭名远播，就连远在南部军营的萧雷也有耳闻，自然对赫连煜没有什么好印象。
赫连煜幽幽开口，“若将军也与世人一般想本王，那本王便是眼拙，看错了将军。”
萧雷顿住了脚，他转身看向轮椅之上的少年。
两年未见，他虽带着面具，但是一身黑色暗纹锦衣，墨发高束，坐得端正，气质乃是一绝。
着实与自己听到的那些传言有些出入，细想之下，还是给了赫连煜一个机会。
萧雷在赫连煜的对面落座，摘下自己的斗笠，声音洪亮，带着迫人的威仪。
“一炷香的时间，王爷说说看，找末将何事！”
赫连煜亲自为萧雷斟了一杯茶，推到了萧雷面前，“本王竟不知晋王竟对萧将军如此重要，仅仅凭一封信，便愿意历时三月，从南部亲自赶回来。”
当初赫连煜会写这样的信件给萧雷，就是想要看看萧雷为了晋王能做到什么地步。
宫里宫外能查到晋王的消息是少之又少，朝堂之上，当年曾与晋王交好的朝臣多数都不得善终，被打压得死的死亡的亡。
而能留下的，基本都对晋王之事闭口不提，重新在朝廷站队，以求自保。
萧雷时隔多年，先皇在世重病之时，却还在冒险为晋王伸冤，实属难得。
眼下只是因为一封关于晋王的信件，他就能亲自从南部赶回来，可见他对晋王的重视程度不减当年。
赫连煜现在已经百分百确定，想要了解当年所有事情的真相，找萧雷是最可靠，也是最安全的一条路。
萧雷看了一眼茶水，并未喝，而是鹰眸似箭的盯着赫连煜，“末将不知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赫连煜没再说话，而是取下了戴在脸上的面具，一张俊美绝伦的脸庞印在了萧雷的眼里，瞬间红了萧雷的眼眶。
少年黑曜石般的眸子闪着炯亮的光芒，高挺的鼻梁下殷红的薄唇微微勾起，那一棱一角都透着当年晋王的影子。
“母后说本王这张脸，与父亲长得很像，不知将军觉得如何？”
萧雷起身，努力压制赫连煜那张脸给他带来的冲击感。
“父亲？！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记得赫连煜的脸上从小就有一块红斑，眼前的人不但没有，还和当年的晋王长得一模一样，天底下竟有如此巧合之事吗？
还有，他用的不是父皇，而是父亲，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在萧雷震惊之余，赫连煜如实将自己的身份和这两年与赫连玄的恩怨尽数说给了萧雷听。
萧雷听完，久久都没法接受，坐了好久才缓了过来。
他得知叶锦所做的一切后，跪在了赫连煜的面前，“王爷放心，末将日后拼死会护住王爷周全！”
其实不用验证，光是看到赫连煜那一张脸，萧雷便已经知晓，他定是晋王的孩子。
赫连煜此时不过年仅十二，却有着超乎年纪的成熟。
“将军请起，本王召将军回来，便是想知晓晋王当年事情的所有真相。”
他这两年内，一直在皇宫内收集晋王之事，可皇宫内卷册根本没有记载，仿佛是没有这个人一般。
萧雷起身，再度坐在了凳子上，手不由握紧了拳头，刚毅的脸上压制着隐隐的怒意。
踌躇一会，便道：“当年的晋王没有谋反，只是因为先皇忌惮他手中权势和威望，怕他功高震主，于是连同朝廷之中的一些奸佞之人，伪造了晋王谋反的证据，而害了他。”
赫连煜虽然早有心里准备，可是听到真相时候还是令他一阵窒息。
他接着问道：“既然是诬陷，晋王为何会签下认罪书！”
当年也就是因为这一封认罪书，直接堵住了为晋王求情的悠悠之口，将他的罪名坐实！
砰！
萧雷忍不住一拳敲在了桌子上，“王爷自然是抵死不认，可王妃有孕在身，先皇以妻儿性命相要挟，答应王爷若是认罪，便能放了他的妻儿。王爷不忍心看身怀六甲的王妃在廷尉司大牢内受尽折磨，只能在认罪书上画押签字。可是……”
说到这里，萧雷捏得骨头咔咔作响，“先皇却出尔反尔，晋王府三百余人，皆屠杀殆尽。如此忠孝之人，最终落得个满门抄斩千古罪臣的结果。”
萧雷将晋王满门受到的折磨和打压一一详细赘述，赫连煜听得手脚冰凉，浑身发抖。
他没想到，造成这一切罪魁祸首的人，居然会是自己叫了十年父皇的男人——赫连拔。
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对赫连拔的恨蔓延到了全身。
他想过晋王是被陷害的，他想找到陷害之人，然后再将他送到赫连玄面前，这样便能化解他与赫连玄之间的隔阂。
可他没想到这个人是赫连拔。
赫连煜捂着胸口，艰难的问道：“当今主皇知道此事吗？”
“知晓！”萧雷肯定回答，眼底怒意更甚。
“末将努力在军营里爬到镖旗大将军的位子，暗中也一直安排萧家人帮末将在帝都收集各种当年晋王并未谋反的证据和口供。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在先帝面前为晋王伸冤，只可惜还是慢了一步！”
“待末将有机会返回帝都能与先皇见面之时，先皇早以病重，他以萧家全族作为威胁，逼末将不得再提此事。末将无奈之下，只能找到叶老太傅。”
“当年王妃毕竟是叶老太傅的亲女儿，加上叶老太傅一直也不相信晋王会谋反，看了末将的那些证据，叶老太傅答应等先帝驾崩之后，会让新帝宣召此事，为晋王昭雪，在新帝还未登基前，叶老太傅就已经告知新帝此事。”
“叶老太傅也告知末将，新帝答应了他。那时末将还以为晋王昭雪，指日可待。可是叶老太傅在新帝登基之前，便驾鹤西去，新帝登基之时并未如约宣召晋王之事，此事便一直不了了之。”
“末将远在南蛮之地，想着等日后有机会回到帝都，再向主皇提及此事，可听如今王爷所述，如今的主皇，怕断不会为晋王平反的！”
赫连煜听完再也忍不住，一口腥甜破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