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君子生于小国,非君子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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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宥齐感觉自己的心跳加快了几分，他紧紧地握住拳头，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恐慌和紧张。
江夕月看着苏宥齐的表情变化，眼中闪过一丝嘲讽的笑意。
“只要我将弓弩送到廷尉司，让廷尉司将其与屠雄遗体上的弩箭做对比，很快就会有结果，你觉得你能抵赖得了吗？”
苏宥齐的眉头紧皱，他知道江夕月说得没错，今日如果江夕月活着离开这里，让廷尉司知道这件事情，牵连了苏家，那一切都将变得不可收拾。
可他现在却毫无办法。
他抬眼盯着眼前的人，抬步往江夕月的弓弩前移动了一步，将自己的心口抵在弓弩前。
苏宥齐墨黑的瞳孔翻滚着暗色，决绝汹涌着席卷眼眶。
“你说的没错，那日在廷尉司大牢的人确实是我，那都是我个人行为，与苏府上下毫无关系，景幽王妃若是想要怪罪，我苏某愿意将这条命给景幽王妃。”
江夕月没想到，他已经查过了她的身份，想必是那日之后，就一直有妖对她动手的心思了。
她握紧了手中弓弩，双眼微眯，抬手用力一把砸在了苏宥齐心口。
“你这条命对我来说，根本毫无价值！你以为我不想杀你吗！”
要不是苏宥齐，她能从屠雄的嘴里问道更多的消息。
尤其是苏宥齐导致了牢里大火，他也算是间接害了赫连煜的罪魁祸首，要不是还有事情问他，江夕月还真的想一箭解决了他。
原本就已经严重透支体力的苏宥齐完全没能抵住江夕月的全力一砸，直接摔在地上，一口猩红破口而出。
他捂着胸口，呼吸急促，脸色苍白如纸。
江夕月踏步上前，脚步轻盈如猫，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颓败的男人。
看着江夕月靠近，苏宥齐的眼神中突然闪过一丝决绝。
刹那间，他猛地撑起身子，像猛虎一般扑向江夕月。
袖口顺势滑出一把匕首，匕首带着一道寒光刺向她的胸口。
江夕月眼神一凛，身形瞬间闪开，避开了致命一击。
苏宥齐身形灵动地绕到江夕月的背后，再次发动攻击。这一次，他的速度更快，力道更大。
江夕月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她瞬间后退，躲过了致命一击。
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没有想到苏宥齐伤得那么重，竟然还有这么强的爆发力。
两人陷入了激烈的肉搏，江夕月本就不是来要苏宥齐命的，所以一直没有对他下死手。
但是苏宥齐如今的状态显然是抱着跟江夕月同归于尽的想法，招招致命。
为了尽快控制住苏宥齐，江夕月视线落在了不远处台子上装着胭脂的木匣子。
她故意转动方向，通过走位逐步靠近匣子。
在苏宥齐拿着匕首，再度刺向江夕月的时候，江夕月侧身，随手将木匣子往前一推。
哗！
一声巨响。
一箱子的胭脂一泻而下，散落四处，殷红的透过胭脂盒，像是渗出的血液，一下子刺痛了苏宥齐的眼睛。
他整个人都带愣住了，然后丢掉了手中的匕首，跪在地上疯狂的捡着散落的胭脂。
江夕月上前一脚直接将他捡起了胭脂盒踢向了空中，举起手工弓弩，一箭将胭脂盒刺穿。
红色的雾气弥漫开来，散落的胭脂点缀在苏宥齐黑色的发丝上。
苏宥齐跌坐在地上，整个人都带愣住了，发丝在红色的映衬下变得更加深邃，宛若一汪黑色的湖水中点缀着绚丽的流星。
“完了……全都完了……”
苏宥齐痛苦地咬紧牙关，费力抬起袖子抹掉了自己嘴角的血迹，然后拿起了地上的匕首，直接朝着自己的心口刺去。
江夕月见状，一个箭步上前徒手握住可匕首，血液瞬间在她手掌渗出，砸落在了地上。
江夕月盯着苏宥齐的眼睛，“我们合作吧！”
苏宥齐手一僵，下意识的放开了匕首。
江夕月顺势丢掉了匕首，然后扯下了自己衣服，飞速扎住伤口止血。
狼狈不堪的苏宥齐嗤笑一声，“合作？我的命对你来说不是毫无价值吗？你们这些站在权利顶端的皇亲贵胄，我可高攀不起。”
他现在对西元朝堂失望至极，对皇亲贵胄厌恶至极。
江夕月蹲下身子，一把揪住了苏宥齐的衣领，眼眸翻滚着骇人的的凶光。
“你以为你杀了屠雄，就是大义？就是为民除害了？！就因为你的一己私仇，那些等着屠雄坦白，找到自己失去的亲人下落的人的希望，是被你亲手掐灭的！”
“其中包括你妹妹的线索和下落，都因为你的那一箭，再次石沉大海！杀死了屠雄，真的是你最想要的结果吗？！”
周围的空气凝固了，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苏宥齐双目被一寸寸染红，妹妹两个字像是刀子，直插他的心口，让他绞痛不已。
撑着地板的双手死死握成了拳头，“我有什么办法！你告诉我，我能有什么办法！”
他浑身颤抖，“两年了，涵儿已经整整失踪两年了。现在就连我爹，都已经走了。造成这一切的，不止是屠雄，还有你们这些掌权者。”
“你知不知道，为了让廷尉司查涵儿下落，我爹交出了苏家一半的家产给他们，可他们做了什么？两年时间，什么都没查到！”
“如今好不容易抓到了屠雄，我苏家想要知道情况，向慕那个杂碎，竟打起了苏家老宅的心思。”
“他要这个宅子！你知道吗？他竟然要这个满载我爹和涵儿记忆的宅子！要是我苏家不给，他说我们这辈子都别想知道涵儿的任何消息！既然如此……”
他压制的眼泪在一瞬间夺眶而出，“我就要让屠雄死，我就是要为涵儿报仇，亲手杀了这个杂碎！”
苏宥齐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他毫不畏惧地注视着江夕月：“景幽王府在帝都声名大噪，臭名昭着，你又能是什么好东西！我不知道你跟屠雄有什么交易，我是断不可能跟你这样的人合作的！”
两人的目光对峙着，房间里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江夕月眸光软了下来，“君子生于小国，非君子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