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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帮着打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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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出阮府时,阮卿送出了门,末了,阮卿说,若等来年春日,她定会赴约。

长公主眉眼含笑替阮卿笼了笼衣裳,和煦春日里,长公主头上的那支点翠正发着光。

回了露华院,浣玉正要吩咐饭菜,阮卿却温声拦下。

“温姐姐,二房......”

未等阮卿说完,温枕便心领神会答道:“阿阮,我知道你要问什么。”

温枕掀衣坐下而后蹙着眉,“阿阮,你那位江姨娘可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她叫了我去沉栀院,却又温声温气,和颜悦色,连我一个外人瞧了都仿若觉得她便是府里主母。”

“江氏问了你的身子,还让我好好给你调养,万不可出了差错,只是还未说了几句,长公主殿下便来了。”

江婉柔心思藏得深,阮娉婷也一样,今日长公主来了阮府见到了温枕,若让二房的人以为温枕是长公主费心请来的,恐怕便不敢再在温枕的身上下功夫,她也好在一定程度上护住温枕。

阮卿眉眼微敛道:“面具戴得久了,哪有那么容易便被扯下来。”

“我也觉得是!”温枕点头附和道。

“温姐姐,我这身子来年春日可医治得好吗?”

“阿阮是真的想在来年春日去参加长公主殿下举办的花会吗?”

阮卿摇摇头,“我虽也抱了几分期望,但也并非完全为了来年春日的花会。”

“那阿阮是?”

阮卿神色凝重道:“二房的人倒行逆施要害我,我偏不能让她们如意,我要让她们好好看着,如今的阮卿是如何一步步将她们的伪善面容悉数揭开。”

“我要让她们知道,即便我没了母亲,照样不惧逆流绝处逢生。”

“我阮卿,从来便是向阳而生的玫瑰,那些鸡零狗碎的心计在我这里不过是火中取栗。”

阮卿眼底的冰冷一闪而逝,明净坚定的眸子似沾染了半壁阳光。

母慈子孝,母慈子才孝,况且还只是区区一个妾室,她阮卿自然不再放进眼里,姐妹情深,曾几何时,她也曾心甘情愿的将阮娉婷当做自己的妹妹,可如今,那些统统不再作数。

心冷些,就不会再让别人有机可乘......

温枕定定看着阮卿,心里觉得难过,这么大一个宅院,却要一个弱女子来承担这些,细细想来,好像这么些年只有自己过得更恣意潇洒。

温枕鼻尖红了些,她握紧阮卿的手沉声道:“阿阮,你相信我,待来年春日,你一定可以去参加花会。”

阮卿看着温枕,总觉得温枕的话里带着几分魔力,温枕的眸子有毒,她中了蛊,来年春日,她的病一定会好!

晌午用了饭,秋娘带着阮玉微来了露华院,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她们终于见到了阮卿。

进了屋,阮卿正懒散着躺在绣了金线的坐褥上看书,温枕和浣玉追逐着从那提盒里抢着枇杷吃。

“这个甜些,给你,小玉儿。”

“胡说,这个明明小些,我要那个。”

浣玉眼疾手快,一把就将温枕手里的枇杷抢过藏在身后,只是坐褥之上的人不愠不恼,只静静看书。

秋娘不着声色扫过一眼,而后低着眸子道:“妾见过大姑娘。”

“大姐姐”

两个打闹的人停下,阮卿这才将书放下后敛着一双凤眼看着秋娘和阮玉微,只是她也不开口,两人一时竟不知如何言语。

好半晌,许是秋娘觉得屋里热了些才满脸局促不安道:“大姑娘,妾今日来露华院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过来看看大姑娘的身子好些没有。”

阮卿睨过一眼,而后嗤笑一声道:“秋姨娘这话说的怪,难道我的身子好不好就与秋姨娘来看了几眼有关系了?”

秋娘的眼眸中仍透着和善,但这样的秋娘也只会让阮卿觉得难堪大用罢了。

当年,秋娘尚是一个县丞名下的女儿,不过到底是不受宠,因着老太太深信制衡之术,便想让一个秋娘去钳制江婉柔,到底是苦心付诸流水,纵使做了一个妾室,也只是换了一个身份裹挟在江婉柔的股掌之间而已。

秋娘捏紧了手帕,欲言又止,身旁的阮玉微道:“大姐姐许是想多了,我姨娘只是来看看大姐姐的身子,若大姐姐的身子有了好转,我和我姨娘也会安心些。”

阮卿闻言终于少了几分冷冽,心道没有阮娉婷在场,阮玉微连说话都不怎么结巴了,原来从前是在藏拙,跟她扮猪吃老虎吗?

阮卿心里发笑,一个庶女倒比她的姨娘有意思些。

秋娘见着阮卿面色柔和才终于搭腔,她道:“大姑娘的身子缠绵病榻如此之久,如今幸得一个好大夫。”

秋娘顿了顿而后又道:“只是看这位大夫年纪尚轻,妾只是担心不如外面的名医老练。”

“也不知这位女大夫师从哪位名医?”

秋娘捏着手帕,肉眼可见的一丝紧张,长公主上午来过,下午三房便来替二房探听口风,也不知道她们这么做值不值得。

阮卿方才尚且柔和的目光像倒了半瓢冷水进去,看得人直打颤,她终于抱着手炉起了身,慢慢悠悠行到两人跟前。

她敛着眸子道:“你不过一个妾室,有资格管起我院子里的事情了吗?”

“就算江姨娘来了,也没有资格管我露华院,你何德何能,竟有如此大的胆子敢来询问起温大夫的事情?”

阮卿目光冷冽,两人立时便跪了下来,只是这次的浣玉倒不再傻傻的求情了。

“大姑娘说的是,是妾逾越了身份,妾言语有失,还望大姑娘保重身子,万勿跟妾一般计较。”

秋娘带着阮玉微跪着,不住的求情。

阮卿看在眼里却又不理,径直坐了回去,只剩下两人还跪着。

两人跪了片刻,阮卿终于出声,“近来读书受益颇丰,孟子曰,存其心,养其性,所以事天也,可孟子又说,行之而不着焉,习矣而不察焉,终身由之而不知其道者,众也。”

阮卿顿了顿看向了跪着的秋娘,她问道:“秋姨娘可知道此话是什么意思?”

秋娘思忖半刻却摇头,“妾,妾不知大姑娘讲的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秋娘那双眸子垂下,掩盖了部分自卑,她从前深受那些水深火热的黑暗,又何来的资格可以接触这些,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在江婉柔的面前总抬不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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