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雇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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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玩意儿……怎么用？”
柳涯心的表情有些怪异，眼睛瞪得像是古阳，嘴唇紧咬，耳根发红，喘着粗气。
他居然在天宝方面在求教，太刺激了！
刺激得柳涯心快要喘不过气。
陆岩收起笑容，他不明白这个“鹰”大人怎么这个样子？
但他毕竟是“鹰”大人，该伺候还要伺候，不然家里怎么办。
“用圣力就行，用圣力来进行交换。”
圣力？柳涯心心里微凉，自己的圣力是黑色的，不会暴露吧。
“怎么了鹰主儿，”陆杰扶了扶眼镜，笑说道：“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吗？”
“该支付多少？”柳涯心只好说些圣力之外的话题。
陆杰摸了摸下巴，似是在盘算如何出价。
“鹰主儿，您看三十羽的圣力如何？一天。”
这个单位，柳涯心知道，但他却更加无奈。
天使的圣力是有总量的，通过背后羽翼的状态就能看出来。
当充盈着圣力的时候，天使背后的翅膀将呈现出十分鲜艳明亮的色彩。
每一根羽都饱含着圣力，都散放着夺目的光彩。
而圣力枯竭时，则无一例外地呈现出枯萎的惨白色。
当然，也有人的圣力就是纯白色的，但即使如此，充盈与枯竭呈现的状态也是不一样的。
当一个天使族的圣力，现有翼数无法承载更多的圣力时，就会寻求突破，拥有全新的翼，去承载圣力。
所以，翼的多少，便可以看出他的圣力量，这往往也代表了实力。
但是，所有这些，都建立在成为天使、拥有羽翼的情况下。
尽管拥有圣力，就意味着拥有羽翼，但总有特殊。
十古氏主族，就是那个特殊。
柳涯心有大量的圣力，但他没有羽翼，所以他不知道一羽是多少圣力。
“你说说，这玩意儿怎么用。”柳涯心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扯开话题。
这位鹰主儿，是刚来吗？陆杰眼皮一跳，似乎发现了什么。
这里靠近那位的居所，难道……
鹰……果然是吧。
陆杰从袖子内拿出自己的乌鸦徽章。
是《琼林百奔图》！柳涯心定睛一看，便直呼好审美。
“您把徽章与我这个徽章碰在一起。”
柳涯心如他说的做了。
“然后便可以催动里面的圣力了。”陆杰很有耐心，一步一步讲解。
原来是这样！柳涯心不禁恍然大悟，还有一些侥幸。
不是用自己的圣力，而是用胸章之中的圣力，这就好办了。
柳涯心催动手里的玉鹰，一道青光从玉鹰中迸发而出，没入乌鸦之中。
“多了！多了！”陆杰急忙把乌鸦印章抽回来。
“我没注意，那你还找给我吧。”柳涯心轻轻一笑，貌似洒脱地说道。
“好吧。”陆杰只好有转回了一些圣力。
柳涯心用手不停地摩挲着玉鹰，心里已经有数了。
原来，三十羽的圣力是这么多。
柳涯心暗中点点头，现在还有一个问题。
一羽圣力的购买力是多少？
“现在，你就是我的向导了。”柳涯心佯作趾高气扬地说道：“给我翻译翻译她的话吧。”
女人没有离开，一直在旁边沉默不语，泪还挂在眼角，而泪痕也在脸上划出一道清晰的痕迹。
“好的，现在我要叫您雇主了。”陆杰笑着，整了整自己的衣裳。
“其实不用翻译，我也知道她的情况。”
“她叫白兰，但不姓白。”
“她与丈夫一起进了仙溪城，不久就生了一个孩子，叫做明，没有姓。”
这种事不用强调！柳涯心脸上笑着，心里却一阵腹诽。
“不过后来没多久，她丈夫死了。”
柳涯心仿佛预感到了什么，这种事在天国应该也很常见才对。
“然后她就失去了经济来源？”
“不，您说的那是在天国的情况，雇主，这是仙溪城。”
陆杰如此说道，眼睛中难得地散发出一道光芒。
柳涯心对这道光是如此熟悉，就像是他在明晦山看到的，那些狂野的信徒。
“她也像我现在一样，被某个雇主所雇佣，但是……”
“您还是看看她的胸口吧。”
柳涯心脸上染上一层红晕，羞赧地小声说道：“你直接说就行了。”
“她染上了皮癣、肺尘病、轻微耳聋，还有一些杂七杂八各种病症。”
“她一直坚持到极限，我个人对此也是十分敬佩的。”
陆杰似笑非笑地说道：“可极限之后，身体注定会撑不住，没过多久便被解雇了，大概也就四十多年吧。”
“解……雇？”柳涯心并没有掩饰自己的困惑。
“拿我举例子，就是您如果不想用我了，便把我解雇了，便不再给我圣力的币，我也将不再为您服务。”
“那你们怎么办呢？”柳涯心立刻询问。
陆杰一愣，便回答道：“再换个雇主呗。”
“这与天国的单向选择不同，在仙溪城是双向的，我们也有选择雇主的权力。”
“当然，这和能力有关，她没有能力，也没有退路，无论谁给她钱，她都愿意付出劳动。”
“解雇她的，便是这里的地头蛇，肉食会。”
“顺带一提，他们这个名字的意义是希望会内的人都有肉吃。”
嗯，听起来很有出息，很有未来。
柳涯心在心里嗤笑。
“不过，目前看来，他们只有最上层的人有肉吃。”陆杰笑道。
柳涯心则点点头，听起来很合理，但若是在天国的环境下，其实很不可思议。
它不像是天国的家族，更像是无姓人与流亡人所组成的、很少见的门派，也叫帮会。
家族为主的天国，很少会招收外人，即使外人进入，也要用某些事来与家族产生一些联系。
外人想要进入某个家族，与那个家族内的人结婚已经是最简单的途径了。
而且这种姓氏上的练习是永久的、单向的，除非家族中通过会议，决定将你剔除，否则是无法取消的。
但是，即使是一个最简单的杂活小工，只要他与主家一个姓，革除他的姓氏也需要层层批准、多次会议。
柳涯心想到这，抬头看着街上忙碌的诸人，他们似乎没什么能力。
仙溪城，似乎门槛很低，随随便便就可以进入帮会，然而……
“她染上了病，肉食会便弃了她，而且任何人都不敢收，所以她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不过怪不得肉食会，您或许不会理解，但我再拿我自己举例子，”
柳涯心再次点头，他对陆杰的解说很满意。
“你对她似乎很熟悉。”
柳涯心抬起头，盯着陆杰。
陆杰则是微笑回应，说道：“我对这里的每个人、事、物都很熟悉，因为我可是这片儿金牌‘乌鸦’！”
“你认为我该怎么办？”柳涯心的问题脱口而出，在做决定之前，多问问才是对的。
“我只负责给出信息，如何抉择还是看您，我的肩膀可肩负不起这个责任。”
“您若是给，我可以帮您算账，您若是不愿，我可以帮您驱赶。”
“这才是我该做的事。”
陆杰也很诚实。
“你比我想象中还要优秀，陆大哥。”柳涯心笑道：“那我就给她二十羽吧。”
陆杰一愣，便开始皱眉，显然脸色不太好，但没说什么。
柳涯心理解，自己给了这个乞讨者不少圣力币，足够陆杰忙活大半天的。
一个人看到另一个人没付出什么代价就得到了自己辛苦求得的东西，心里总是不舒服的。
“谢谢！谢谢！”白兰虽然感激涕零，但不作逗留，立刻就奔赴寻找下一个善心人。
柳涯心回头看向陆杰，洒脱地说道：“咱们走吧，我可买了你一天的时间呢！”
“明白！”陆杰躬身行礼，便随着柳涯心一起离开了。
……
周公明用大拇指，往上弹出一个闪闪发亮的东西。
不停地上抛、接住、上抛、接住……
他接到一封信，一封来自郑家的信。
“周先生，厨师长问您今晚想吃什么？”
“青菜豆腐就好了。”周公明淡淡地说道：“他知道我爱吃什么，让他看着弄吧。”
“这只是开始，现在你们久违的快乐工作时间就要来了。”
周围的人全部恭敬地低下头，等待着周公明的指示。
“老安，你是‘马头’吧？”周公明忽然张口说道。
“是！”一个头发斑白的中年人站了出来，虽然已经有了老年斑，但并不妨碍他精神矍铄。
“你的工资是多少来着？”周公明眼睛微眯，不知道在想什么。
“按规矩，一个月三百羽左右。”老安诚恳但说道：“不过这个月只拿了一百八十羽。”
“因为一些纰漏……”
“那也不少了，五十年所得，就是一套这周围的宅子啊。”周公明似乎话中有话，但饶是老安这种老狐狸也暂时猜不出周公明是什么意思。
“是，这都多亏了您的恩赐，没有您就没有我现在的生活。”老安只好顺着周公明的话往下说。
“这样吧，你拿上一万羽，去帮我办件事，办得好，剩下的都是你的，还有东边有一套在天时会名下的，我的宅子，也给你了。”
周公明一把抓住那个亮晶晶的东西，立刻扔向老安。
老安急忙双手捧住，打开手掌，凝神愕视。
这是仙溪城无几的、周琼大人独有的蓝色玉鹰牌！
“您这是……”
“去告诉在北门的那群反天会的人，”周公明面色苍白地说道：“我可以答应他们，并且放他们进城，但有一个条件。”
“在城里找到另一个佩戴蓝色玉鹰胸牌的男孩，不仅把他安全地送到城外，而且送到反天城去。”
这些是郑大哥信上的内容，周公明不知道郑大哥想干什么，但是他的安排总是好的。
“最后，这件事让他们想办法嫁祸给合纵会。”
这件事，是周公明的私心，只要不妨碍到郑凡松的计划，周公明想趁这个机会掐灭合纵会这个死灰复燃的小火苗。
“如果做到了，我就答应他们的条件，限制反天城来到仙溪城的人口。”
“若是不成，他们都别想让我在任何事上妥协。”
老安听清了每一个字，然后恭敬地称是退下。
“等等，还有一句话！”周公明拦住了快要离去的老安。
老安回过身，等待垂询。
“让他们手脚干净点，目标要是掉根毛，我就把反天城掀了，我是个商人，很讲信用的。”
“好！”老安点头应道。
周公明轻轻一笑，他就喜欢老安这一点，不多问不多说。
不过，郑大哥，你到底想干嘛？柳弟被劫到反天城，真的没问题吗？
周公明环视一圈，看许多人面露难色。
“怎么了？”周公明轻轻叩响木桌，语气轻浮地说道：“有什么问题就问，不要私下揣摩我的意思，然后阳奉阴违。”
“周琼大人……”
“别叫我大人，陈哥。”周公明笑道：“咱们不是在天国，这是仙溪城，我们是平等的，只是职务不同。”
“叫我会长就可以了。”
会长？什么会的会长？大人您什么都没说啊？
“会长，”陈梢苦笑道：“反天会的那群人，都是口号喊得响，实事从不做的人……”
“找人或许可以，但您刚才说的栽赃这种活，交给咱们自己人来做不是更保险吗？”
周公明就等人来问呢！
只见他暗笑一声，说道：“因为我得到了消息，反天会已经在合纵会的内部安插了不少人，有些已经进入了高层，足以办成这件事。”
“而且我想借这个机会，让他们再起矛盾。”
“会长高见！”陈梢只赞叹了一句，便不再问。
周公明盯着陈梢，盯得他直起鸡皮疙瘩。
周公明自然有自己的考量。
他不知道反天会的势力有没有进入合纵会，但他知道自己身边一定有合纵会的探子！
把这个不知真假的消息给合纵会，让合纵会相互怀疑，他们内部的裂痕就会变得更深！
至于反天会能不能办成这件事，周公明其实无所谓。
办成最好，办不成也不亏。
至于合纵会，周公明也想过他们的未来。
他们有两条路，每一条都对自己有利。
周公明推算着，伸出自己的食指，代表着未来一。
他们没有跟去反天城，从此与柳弟不再见面，相安无事。
周公明再伸出中指，代表着未来二。
他们跟去反天城，而他们在仙溪城的实力就会变得脆弱。
到时，弹指可破，这个玩具也就彻底废弃了。
下一个玩谁呢？是远行会？还是琉璃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