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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残花误入美人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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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皇上的话,武贵人这是中毒了。”

“什么?”文韵惊得坐了起来,惶恐道:“那我肚子的孩子没事吧?”

陆太医眉头越皱越深,一双眼充满了深深的疑问,“回小主,微臣并没有诊出小主有妊娠之相啊。”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文韵如失了魂一般的靠在床边,皇上的脸色愈发的难看,几乎要山崩地裂一般的崩塌,他沉沉的看着那个太医,嗓音如野兽在怒吼,“你,你说,你一五一十的说,这是怎么回事?”

陆太医也没想到皇上会如此震怒,恭敬道:“皇上,微臣诊出小主是吸食了曼陀罗花粉,才导致的先前的晕厥,至于有孕,臣实在没有诊出小主有妊娠之相啊。“说完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文韵听到此话摇摇欲坠,脸色苍白如纸,皇上重重的在床榻上砸了一拳,问道:“先前那个太医呢。”

如恩说道:“那个太医去抓药了,皇上要召他回来吗。”

皇上简单吐出一个字,“传。”

琼帘阁在短短时间内经历了一次大喜两次大悲,所有人都不敢说一句话,事关皇嗣和天子威严,呼吸声都薄弱的几乎不可闻,唯有顾常在神色乱的异常,我紧紧的盯着她,发现她额头上渗出了不少的汗,一遍又一遍的擦也无济于事。

一盏茶的功夫,小路子把那太医擒了过来,那太医怀里还有用纸包成的草药,在看到屋里还有一个太医,以及皇上震怒的容颜,一瞬间吓得面无人色。

皇上看到他来了,问道:“你刚才诊出文韵有喜,怎的这个太医却诊出了他中毒呢?”

那太医跪倒在地,汗珠断了线似的掉落在地,惶恐道:“皇上,皇上,臣,臣是诊出了小主有孕,微臣,微臣是今年来到了太医院,微臣,微臣医术不精,还请皇上恕罪啊!”

说罢磕头如捣蒜,怀里的草药也散落在地,陆太医闻得不对,起身捡起那草药闻了一番,惊道:“此药有曼陀罗花粉,若是服用下去,长此以往,会使人出现幻觉以致死亡啊!”

皇上蹭的一下站起了身,一脚就踹在那太医的肩上,皇上这一脚极其的用力,那太医吃痛趴在地上,嘴里不停的说:“皇上,皇上,臣抓错了,臣抓错了。”

皇上的额上青筋暴起,如一条条小蛇在内蜿蜒,“你当朕是傻子是不是,来人,这太医欺君罔上,残害妃嫔,拖出去杖毙!”

那太医吓得湿透了衣衫,求饶道:“皇上,皇上恕罪,是,是......”他看了顾常在一眼,咬咬牙,说道:“是,是顾常在和苏答应指使微臣的啊!”

顾常在面如土色,险些没站稳,她那玉指颤抖的指着太医,“你,你为什么要污蔑我,谁给了你什么好处!”

太医急道:“顾常在,是您指使的微臣,如今怎么翻脸不认人了!”他转过头对皇上说:“皇上,是顾常在和苏答应收买了微臣,让微臣在武贵人用的佛香中加入曼陀罗花粉,又在武贵人晕倒后把微臣召进她的宫里,让微臣替武贵人诊脉时,无论诊出什么,都说是喜脉,然后开安胎药的时候也加入那花粉,目的就是为了让武贵人以假孕名义得宠,待被发现武贵人没有身孕时,皇上必定会责罚,到时候武贵人受到打击,顺理成章的靠那药物出现幻觉最后走向死亡啊皇上!皇上,微臣也是受人指使啊!”

如恩剜了一眼顾常在,啐道:“呸!好阴毒的手段!”

顾常在吓得跪在了皇上面前,一把抓住了皇上明晃晃的衣角,泣道:“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都是这个太医冤枉臣妾,臣妾什么也没有做啊。”

皇上一脚踢开了她,顾常在惨叫一声跌落在地,问:“武贵人的佛香还剩吗?”

彩儿把剩下的几根佛香还有香灰拿了过来,陆太医一闻,骇然道:“皇上,这香灰和佛香都有曼陀罗花粉,贵人闻了这么多量,难免会晕过去。”

在场的人知道这香灰有毒都用手捂住了鼻子,皇上嫌恶的看了一眼,吩咐下人:“把这些东西倒了。”

皇上看了眼跪在地的太医和顾常在,说道:“把这个太医和顾常在还有苏答应关进慎刑司,严加讯问!”

顾常在闻言晕了过去,是死是活,无人再理。

皇上转过头对弘历说:“弘历,这次事多亏了你,要不这一屋人都被蒙在鼓里了。”

弘历颔首,“为皇阿玛分忧是儿臣分内的事,儿臣也只是找了太医,实则没有帮上太多了忙。”

皇上突然疲惫,无精打采道:“好,不愧是朕的四阿哥,心思细密,朕......”

话没说完,皇上径直的倒了下去,所有人乱作一团,七手八脚的扶着皇上。

“皇上!皇上!”

“皇阿玛,皇阿玛,您醒醒啊!”

而受到了多番惊吓的文韵,看到皇上晕倒后,也晕在了床上,不省人事。

皇上意外晕倒,圆明园的太医忙上忙下,我们这些妃子也要轮番侍疾,不停的给皇上喂药,看着皇上极差的脸色还虚弱的脉象,很多太医都摇了摇头,甚至还说要准备好寿材之类的话。

皇上这一病就是两个月,人也瘦了一大圈,偶尔有清醒的时刻也只是眨眨眼睛,话也说不出几句,一向与皇上伉俪情深的皇后,在看到皇上病成这样,亦是忧心不已,慢慢的也病倒了,妃子奴才两头跑,谁都变得憔悴不堪。

这天夜里我往回走,碰到了与我交班的安贵人,安贵人见我行了一礼,说道:“恭送熹妃娘娘。”

我淡淡的看着她,她脸上无几分担忧之色,眼睛亮晶晶的,倒像是赶过去侍寝一般,又想到她前几年做出假孕的事,不难把她和顾常在这件事联想到一起。

“听说安贵人在皇上晕厥期间看着那些太医炼丹?”

她颔首,“皇上自打登基之后就一直炼丹,嫔妾不能替皇上生病,只好看着那些太医为皇上炼出能延年益寿的丹药了,嫔妾不知道,娘娘竟然对嫔妾的事如此上心。”

我冷哼一声,不再看她,“皇上皇后病了,本宫有协理六宫之权,照顾嫔妃难道不是本宫的职责吗,安贵人一向得皇上宠爱,若此时受了什么危险,那皇上病中岂不是更加忧心?”

安贵人屈一屈膝,笑道:“那嫔妾多谢熹妃娘娘关怀,嫔妾还要侍疾,先行一步。”

待安贵人进去后,晴蕊在我耳旁小声说:“听说慎刑司那个太医昨夜暴毙了。”

“查出是怎么死的了吗?”

“受不住刑,咬舌自尽。”

“顾常在和苏答应到底是年岁小,这样的昏招也能想出来,她们的心机连安贵人的一半都比不上。”

晴蕊扶着我的手慢慢走,夜深了,蝉都不鸣了,安静的只有我脚下花盆底敲在地面的响声。

“娘娘为何没有把安贵人假孕之事告诉皇上呢。”

“那件事到底是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且安氏家里有钱,皇上那段时间登基不久,国库吃紧,安家没少帮忙,就算皇上知道她是假孕争宠,也只会不痛不痒的责罚两句,安氏难免会有东山再起的机会,现下皇上炼丹的一些费用材料安家也出了不少钱,皇上是绝对不会动安贵人的。”

晴蕊不解,“这安贵人父亲虽说有点钱,但也不会这么有钱吧。”

我何尝不知道这些,安贵人背后若是有母族帮衬也就罢了,若是还有外人帮助,以炼丹之名,来催化皇上的病情,岂不是更加恐怖。

众人忙着,太医也没闲着,一碗又一碗的补药流水一般的端过来,我服侍着皇上喝药,突然想到了二十多年前皇上得了时疫那一回。

那时候不比现在,日夜不休的伺候着他,他醒后我得了一夕之幸,我们的二十多年,也唯有那么一次,再然后就是与十四爷的那一晚。

想起那一晚,我的脸还是会烫,那时候给予我温暖的男人也只有他一个吧,虽然这其中掺杂着利用,但是也能抚慰我那冰冷的身体还有一直尘封着的心。

我的手愣在空中,缓过神后,发现皇上已经醒了。

我把碗放在桌子上,说道:“皇上醒了,可感觉好些了。”

皇上唔了一声,“像是做了很久的梦,梦里什么都没看到,朕一度认为,要彻底迷失在梦里了。”

我扶皇上起来,给他垫了个垫子,说道:“太医说皇上这两日会醒,醒后也不能断了汤药,臣妾知道皇上不喜欢甜食,就做了清淡的莲子羹,解解皇上嘴里的苦味,等皇上想起什么时候吃,下人端上来即可。”

他沉默了片刻,有气无力道:“那是什么时候了,朕染了时疫,你也是像现在这样服侍朕,任劳任怨,如今你也是妃子了,这样伺候人的活,就让你手下的嫔妃或者奴才来干吧。”

我开玩笑道:“皇上是嫌臣妾老了,笨手笨脚,伺候不好皇上了吗。”

“你若是笨手笨脚,还有几个会照顾人的,那天若不是弘历,朕也要陷入她们设下的圈子里了。”

我沉默片刻,原来我们之间能说的话题只有孩子,天气炎热,皇上大病初愈,室内又不宜放冰,我拿起丝扇在皇上跟前轻轻的扇着,淡淡的说道:“皇上,慎刑司那个太医受不住刑,咬舌自尽了,苏答应和顾常在还在,皇上的意思是?”

皇上冷然一哼,“她们残害妃子,差点连朕也搭了进去,朕岂能饶了她们,赐白绫。”

对于这个结果我并没有意外,历任哪个皇上不珍惜自己的性命的,皇上在两个女子这里吃了大亏,没罚她们的族人已是仁慈了,顾常在和苏答应怕是也想不到此事会牵连到皇上,若是只害了文韵被发现,最坏的结果也是冷宫处置,没办法,谁叫她们倒霉,差点害死了皇上,我轻轻的笑着,“皇上仁慈。”

文韵的身子终究也是受了伤害,她想起那一日还是会流泪,本以为日后会有个孩子陪着自己,没想到是空欢喜一场,又因为吸食了过量的曼陀罗花粉,给身体造成了不少的伤害,日后别说有孕,就连健康的活着都难了。

皇上也怜惜她,虽然她没有怀孕,但也许了她嫔位的位份,也算是抚慰了。

十月,我们回了宫,太医院来人禀报,怡亲王的病已经非常不好,人异常瘦弱,皇上命太医院使刘声芳任户部侍郎,让他在怡亲王身边为其随时诊疗病情,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怡亲王还是坚持自己的职责,出去审视时,又怕烦扰百姓,常常一日只吃一餐,如此下去身心俱疲,更加重了他的病势。

皇上病情刚好,又开始为怡亲王的事日夜担忧,为了安抚病重的怡亲王,加了怡亲王的仪仗,朝中的事也因为皇上病了两个月耽搁了不少,一时间竟没有一件顺心的事,好在没过几天,弘历来报,嫡福晋良和又有了身孕,皇上这才舒心了不少,开始寻摸着给皇孙的名字。

雍正八年三月,奉皇上旨意,我晋位为贵妃,代理病中的皇后掌管六宫,裕嫔晋裕妃,赐协理六宫之权,武贵人晋宁嫔,迁居咸福宫为主位,安贵人晋安嫔,为钟粹宫主位,刘答应晋刘贵人,李答应晋李常在,马答应晋马常在,高答应晋高常在,为了节省国库,又为了不吵到病中的皇后,册封礼就免了,只是少了这册封礼,我们的名分倒像是虚名一般,不过我已然不在乎了,就算没有册封礼,我也享着贵妃的待遇,该有的俸禄也不会少,该有的权利也都在手里,我不再是任人欺辱的格格,我是当朝尊贵的贵妃,一下之下,万人之上,谁还能再小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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