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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初露新芽结嫩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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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贵人的禁足未解,皇帝也没来向我请安,这回好了,宫里人都知道皇帝因为我惩处柏贵人与我冷战,可见皇帝对柏贵人的偏爱,待到柏贵人解了禁足后,因着这份宠爱,又可以在宫里肆无忌惮,甚至更加放肆。

离柏贵人封嫔还有一月,我为了让她好好准备册封,就在几日后解了她的禁足,可皇帝好像还是怕我再次禁足她一样,连忙把柏贵人送到了圆明园,自个也在圆明园避着。

柏贵人禁足解后,果然如我所想,气焰没被这半月的禁足消磨掉,反倒是涨了不少,听说在圆明园的时候,天天磨在皇帝身边,她人长得美,这声音在男人耳里也甜,耳鬓厮磨的要了皇帝不少赏赐,月末,她听说朝鲜使臣到访京城,想要见见善于摔交的朝鲜人,皇帝还真就使臣有无符合条件者,希望能招入宫中。

二人在圆明园看了几日摔跤后,在淳琇册封的前日,皇帝才来我宫里请安。

来了后熟络的坐下,像什么也没发生那样,指着桌上的梅花酒说道:“皇额娘怎么想起喝梅花酒了,儿臣在外头就闻到了,这味道还有些呛人呢。”

我转了转手腕,露出去年生辰时如恩送我的青玉镯子,“去年哀家生辰裕贵妃送了哀家一只青玉镯子,这原是你皇阿玛赏她的,她一直没舍得戴,就送给了哀家,哀家想送些回礼给她,知道御花园的腊梅开花了,就想着将那腊梅酿成酒,从前我们在贝勒府在王府时,经常这样做。”

皇帝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也不喝,放在鼻子前闻了闻,然后放下,说道:“皇额娘年岁大了,小酌几杯,舒缓心情,若是贪杯,可是伤身啊。”

言下之意,后宫小事可以管,像禁足这样的事,再来一次,可不就是伤到了我自己。

我看着他,他穿着常服,神色如常的坐在那里,仿佛半月没来给我请安的人不是他一样,当了三十年的母子,即便他是皇帝,我也不是看不透他几分心思,他不是气我将柏贵人禁足,而是这禁足的原因,因为柏贵人不敬绮安,而他对绮安又一向冷淡,宠妃和她之间,当然要选择宠妃了。

“皇帝为哀家着想,哀家也记在心里,所以下了旨意,将皇帝喜欢的叶赫那拉氏封了嫔位,有了这个位分,也好伺候皇上。”

皇帝欣然一笑,把玩着手中的酒杯,酒在杯沿摇晃却没有洒落一滴,“皇额娘美意,儿臣自是懂得。”

二月初七就是淳琇册封贵人的日子,皇帝赐封号为‘舒’,意为舒心。

这一日晴空高照,万里无云,枝头上也出现了鸟儿的踪迹,今年的春天来的格外的早,树枝上也抽了一点新芽,淳琇在行完礼后,面对这样晴的日空,也感叹道:“今年的春来的这样早,是个好兆头,海贵人这胎,一定是个祥瑞之胎。”

正如淳琇所言,海贵人突然胎动,不到一个时辰,就生下了一个白白胖胖的皇子。

那孩子生下时哭声极为响亮,在外头院子里都能听到那孩子的哭声,我和皇帝赶到时,皇帝听到这声音欣喜万分,在看到健壮的皇子后,更是高兴。

“这孩子生的白胖,哭声响亮,一定是个身子健壮的皇子,朕之前的四个皇子出生时都不如这个皇子壮,也难为海贵人这样清瘦生下这样强健的孩子。”

孩子在皇帝怀中高声哭泣着,挥动他粉嫩的手臂,我仔细一看,襁褓下端湿了一块,笑道:“皇帝别只顾着抱,孩子尿了呢。”

等皇帝发现时,襁褓下端已经完全湿透了,他哭笑不得,把孩子交给乳母,却发现明晃晃的龙袍竟然也沾上了小皇子的尿液。

“你这孩子竟然在天子身上胡来,真是过分。”

皇帝口中这样说着,眉眼的笑意藏都藏不住,海贵人这胎生的顺利,这在宫里是很难得的,皇子生下应找个养母抚养,避免外戚揽权,海贵人出身不高,阿玛只是个员外郎也早早去世,家中也无亲信在朝廷为官,海贵人在这后宫中也只有这个孩子为伴,我提议等海贵人封了嫔后,让她自己抚养这个孩子。

皇帝也考虑到了这一层,没什么思索就同意了。

宫中添子,是大喜之事,皇帝设宴来庆祝,自己在宴会上抱着五阿哥,说这孩子模样生的周正,有六分像自己,五阿哥在几日前就睁了眼,新生儿的眼是世间最透亮的,幽黑的双眸透出对这个世界好奇的光芒,面对有些吵闹的宴席不哭也不闹,静静的在皇帝怀里,看着皇帝,有妃子来逗他,他也会咯咯的笑,讨人喜欢的很。

“朕已给五阿哥取名为永琪,琪字,是个极好的字,虽说皇子要等到两岁后才可以取名字,但朕还是想给他们早早取名,让他们早日拥有自己的名字。”

年长的永璜,还有永璋以及出生才两年的永珹都在皇帝身边,皇帝和皇后的女儿和敬也在逗弄着永琪,子女在侧,其乐融融。

欢声笑语间也不知是不是我看错了,永璜俊秀的脸上闪过一丝愤恨,油灯下的眼宛如凶狠的兽死死的盯着永琪,我眨了眨眼,永璜又恢复以往谦和的模样,用手指疼爱的抚着永琪粉嫩的脸庞。

我的眼力虽不及从前,但我总觉得刚才没有看错,永璜为人子的这些年,孝敬皇帝皇后,也经常来给我请安,性子也是温顺,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子,很难把刚才那副神情和他连在一起。

我夹了一块肉丸细细回味着,脑子里突然乍出一道光,宛如闪电般劈过,仪嫔在雍正十三年小产时,曾说有人推她摔倒,那时我们都在主殿,忽略了永璜下学还没回来,那时我小产不久,宫里的人也没顾得上仪嫔,也没人去细查这背后的原因,若是年岁小的永璜推了她,又在她跌倒之间溜走,以永璜当年的身高,完全可以躲在暗处不被人发现,而他后来又与永琏同住阿哥所,若永琏的死和他有关,我的心脏几乎是漏了一拍,仅仅是因为永璜的一个神情,我就要将一切的脏水都泼在永璜的身上吗,他也只是个孩子,自幼失去了母亲,被高贵妃抚养着,多年来从未做过错事,不会的,不会的。

许是我沉思太久,引来了皇帝的目光,他疑道:“皇额娘这是怎么了,怎的盯着菜看了那么久。”

我回过神来,发现永璜也在看着我,我打了个谎,“哀家记得哲妃生前就喜欢这肉丸,所以看到这肉丸想起了她,一时失神了。”

永璜愣了一下,眼圈随即泛红,多年来后宫已经少有人记得哲妃了,更别提有人提起她了,面露哀伤,声音也有些发抖,“皇祖母还记得额娘喜欢的吃食,孙儿不孝,都记不得额娘喜欢的了。”

永璜哀伤,与哲妃青梅竹马的皇帝也免不了怀念,他拉着永璜的手说道:“若哲妃还在,看到永璜长这么大了,也会欣慰的。”

如何能不感伤,少年时他在阿玛府中遇到琉瑜,一见倾心,将自己喜欢的玉佩给了琉瑜做定情信物,琉瑜死后,棺椁里也放着那枚玉佩,陪她来也陪她离开。

我不愿让我一时的心思让宴席的氛围变得低落,就另起了一个话头,“永璜今年也十四了,皇帝也该考虑永璜的婚事了,成婚后,皇帝也好抱孙子啊。”

皇帝展开笑容,让永璜坐在自己身边,道:“这是自然,等过了今年,儿臣就为永璜物色福晋,要找一位贤德的人伴在永璜身边。”

永璜脸上微微一红,谢过了皇帝。

喜宴过后就到了册封的日子,由于这次册封的妃子都是主位,册封礼也不能随意办了,册封日定在了二月十三,册封礼则定在了十一月。

海贵人的封号在她生产那日皇帝就已经定好了,封个‘愉’字,生下了这样好的一个阿哥,皇帝怎会心情不愉悦呢,至于柏贵人的封号,则是由内务府去定,待到行册封礼那日,一并叫了去。

至此,皇帝还是皇子时期的福晋格格,除了病弱的高贵妃,便也只剩下绮安,陈贵人还有柏嫔无子,绮安不得宠,陈贵人默默,柏嫔好似要在她们两个人之间争出个好歹来,没日没夜的寻着求子的方子,在皇帝身前各种撒娇卖弄,身上扑着呛人鼻子的香粉,离得老远,都会让人打个喷嚏。

枝头上的新芽飞速生长,仿佛昨个才长出来,今天就成了树叶,一片排着一片,茂盛的开着,有些果树已出现了青涩的果子,在那绿油油的叶子下显得更为青嫩,如一个个正在孕育的孩儿,等到时机成熟,自然会瓜熟蒂落。

今天天气好,我让嘉妃愉嫔带着永珹和永珹在小亭子里用些点心,永珹两岁了,可以说些简单的词。

“弟弟,吃,吃糕点,甜。”

永珹在嘉妃腿上指着桌子上那盘桃酥,乳母怀中的永琪像是听懂了似的,顺着永珹的手指看向了桃酥,然后伸出柔嫩的手臂示意要吃,逗得我们几个笑的前仰后合。

我道:“永琪这样小,也能听懂永珹的话,可见是个聪明的孩子。”

愉嫔清冷的脸上难得笑的失了分寸,她用帕子擦去眼角笑出的泪,道:“皇上喜爱永琪,是臣妾和永琪的福气,臣妾瞧四阿哥这样小,还惦记着弟弟,臣妾希望永琪和四阿哥一样为人和善,兄友弟恭呢。”

嘉妃向来不是个多事的,听到这话也是乐的开心,“臣妾和愉嫔妹妹是同一年侍奉皇上的,如今臣妾们都有了自己的孩子,也算是圆满了,以后就希望孩子们能健康平安的成长就好了。”

“皇帝现在在忙七月木兰秋狝的事,原想带你们一起去,可念在你们的孩子尚小,离不开母亲,也只得让旁人陪同了。”

嘉妃道:“臣妾听闻圣祖爷常常在秋季去行围打猎,咱们皇上还是第一回举行木兰秋狝,如此大事,臣妾不敢扰了皇上。”

我正欲说话,余光下看到陈福匆忙的赶过来,看到嘉妃和愉嫔也在愣了一下,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有什么事就说,犹豫不决的像个什么样子。”

陈福挨了训也只好实话实说了,“奴才听闻一月前柏嫔娘娘让皇上去苏州老家寻找她的家人,今日柏嫔娘娘的家人已经入京了。”

嘉妃身子微微前倾,手中不自觉的攥紧了帕子,有明显的紧张之意。

我转着右手拇指的紫金戒指,这戒指是去年皇帝在我生辰时让内务府打造的,没有多余的珠饰,只是在戒指里外雕刻了一层佛教的莲花和精致细小的经文,摸起来也没有多少纹路,如摸平滑的戒指一般,可见做工有多精细。

“那皇帝怎么说。”

“皇上在忙木兰秋狝的事,只是给了柏嫔娘娘母家的人一些银子,让他们暂时在京城居住。”

“皇帝可让他们见到柏嫔了?”

陈福知道我不喜柏嫔,生怕说错了一个字让我生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皇上暂时没有让柏嫔的家人入宫,也传令下去不让他们在京中以柏嫔母家的身份张扬。”

闻言嘉妃好像松了口气似的,拿起桌子上的茶,细细的品着,眉眼间也有放松的姿态。

愉嫔倒是不在意:“柏嫔自从封了嫔后在后宫也算是占据了风头,前些年家世好位份的高的高贵妃母家人来看望过高贵妃两次,柏嫔是想着学贵妃娘娘的例子,也让自己的娘家人进宫吗。”

“这......”

愉嫔这话说的不留情面,陈福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吞吐半天,也没说出个完整的话。

我挥了挥手让他下去,陈福来如临大敌的退下了,而原本已经放松的嘉妃在听到愉嫔说这话时,又有些不安,她轻言:“愉嫔妹妹这话说的太直了,满宫里谁不知现在柏嫔最受宠呢,她又是个不饶人的性子,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愉嫔也不知听没听进去,自顾自地拿起桌上的糕点咬了一口,一幅浑然不怕的样子。

七月末,木兰秋狝,圆明园起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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