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为所欲为狐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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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门小楼的大厅中，一桌人围坐在一起。
当中正坐上，殷久拿着半只鸡腿正往嘴里塞。
左手边袁成雄咧着大嘴陪笑，唐羽柔则是微笑着将剩下的半只鸡腿也夹到了他的碗里。
右手边袁铃儿、江无术和程百川，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位自己“干掉”一只山鸡的世外高人。
“殷少侠，你对我鬼门恩重如山，本应好好款待。但现在的世道兵荒马乱，我们几次偷袭东瀛人的粮仓，抢回了一些粮食，大多数都分给了附近的百姓，只能用这粗茶淡饭招待你，实在是惭愧…”袁成雄无奈的摇了摇头。
“哪里哪里，这山鸡做得好吃…”殷久将鸡腿塞进了嘴里。
“殷少侠爱吃就好，这山鸡的做法可是我娘家的秘方，要用灵山里的药草慢炖，别的地方可是吃不到，这几天我天天做给你吃。灵山里别的稀罕，后山的山鸡可有的是…”唐羽柔见殷久称赞自己的手艺，心里大喜，赶紧把做饭的差事揽了过来。
哪一个女人能拒绝欣赏自己厨艺的男人呢？
“娘，你每天操劳家务，不如将这秘方交给我，我给殷大哥做就好了。”
袁铃儿为了拴住殷久的胃，开始打起了唐羽柔秘方的主意了…
“死丫头，平时让你端个水你都推三阻四，现在想起来学做饭，晚了！”
知女莫若母，唐羽柔如何不知道袁铃儿那点小心思。
看着袁铃儿咬牙切齿的样子，一桌人哄堂大笑起来。
“殷少侠，大恩不言谢，袁某以茶代酒，敬你一杯。你说的那三生石的下落，我已经吩咐门人去打探，想来用不了几天就会有消息。这几天殷少侠就踏实住下，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过几天就是我门中弟子的考校大会，希望殷少侠能一同观看，对这些孩子指点一二。”
袁成雄说罢，便简单向殷久介绍起这鬼考会的。
鬼门考会，每十年举办一次，门中弟子抽签对战，最终获胜的弟子不论进门早晚、年纪大小，今后十年内都将以首席弟子相称，可谓掌门之下第一人。
值得一提的是，鬼门继任掌门，必须从历届首席弟子中产生。
也就是说，这首席弟子的称号，其实就是执掌鬼门的敲门砖。
殷久终于吃完了手里的鸡腿，抬起头来，向着袁成雄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只是他的吃相不雅，嘴上手上都挂着油花，又惹得众人一阵哄笑。
……
深夜，鬼门后山山顶。
殷久一手提着酒壶，另一只手中拿着岳成留下的青色玉石，在掌中轻轻的摩挲。
蓦然，仰头将壶中残酒一饮而尽。
原以为，以自己的寿元，已经看惯了生离死别。
但眼看着千年前的兄弟，在自己面前烟消云散，九尾狐心里却还是涌上难以自制的悲伤。
“瓶儿啊，岳成也走了，千年前的故友都走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的好累啊，我想听你唱歌了。”
殷久疲惫的放下手中的酒壶，俯身坐在了山崖边上。
微风混着花草的香气吹过脸庞，一如当年的相遇。
仰着头，口中哼起了不知名的曲子。
钟鼓楼，花绣球
青丝三千随风流
当年逢君见星眸
误了终生白了头
少年游，烟雨柔
二八佳人穿红绸
轻吟浅唱解千愁
卿若相伴复何求
再低头时，已经红了眼眶。
忽然听到了身后的草丛中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用灵气稍一探查，苦笑着摇了摇头，暗骂自己大意，被悲伤的心情冲昏头脑。
也不转头，口中轻轻的说道：“出来吧，不用躲了。”
身后的草丛了又是一阵声音，红着脸的袁铃儿从草丛中走了出来，低着头小声嘀咕着：“对不起殷大哥，我不是故意偷听的…左边的和右边的带我过来抓刺猬…”
左边的和右边的是鬼门大门上的那两只门环妖怪，袁铃儿回到鬼门时被两只妖怪吓了一跳，于是顺手讹诈了两只妖怪一番，这内丹境的刺猬，便是被讹诈去的筹码。
殷久笑了笑，温柔的拍了拍身边的空地。
于是小丫头屁颠屁颠的跑到了殷久身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就这么看着月亮默默地坐了半晌，小丫头终于是忍不住抢先开口：“殷大哥，你刚刚唱的歌真好听…”
“嗯，是别人教给我的…”
“殷大哥，你真的是九尾狐吗？”
“其实，严格来说，我是半个九尾狐…”
“半个？”
“我娘是九尾狐族，我爹是人。”
“啊！人真的可以和妖怪生小孩啊！”
“应该可以吧，不然我是怎么来的。”
“那…殷..殷大哥，你想没想过娶人族媳妇….”
小丫头话一出口，小脸又红到了脖子，只是这一次却没有低头闪躲，就这么仰着头，瞪着明亮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殷久的脸。
殷久反而被这小丫头盯得有些不知所措，半晌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我有一个喜欢的人族女孩，只是还没成亲便发生了意外，这一千年，我一直在找她的转世。”
看着殷久郑重的表情，小丫头明亮的大眼睛忽然失去了光彩，低下了头，喃喃的说道：“是那个叫瓶儿的姑娘吧…那个…我不是故意偷听来的…”
看来，她来的很早，殷久刚刚自言自语，都被她听了去。
殷久却没有在意，轻轻的摸了摸袁铃儿的头，回答道：“是啊，瓶儿，即便是再找一千年，我也一定要找到她。”
小丫头被殷久的话感动，眼中忽然又闪出了神采：“对了，殷大哥，你们妖族都是一夫一妻吗？”
“妖族倒是没有这个规矩。” 殷久纳闷的看着她，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那殷大哥，你看我…”
“唉！小姑奶奶，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吓了我俩一跳，我俩还以为你又跑出去了。喏，这老刺猬给你抓来了…嘿老家伙，你特么还扎我，你右爷爷铜铸铁打，怕你这几根刺？再动弹给你都拔了…让你变成老鼠…”两道三米高的肌肉男身影，捏着一只硕大的刺猬，站在了殷久和袁铃儿身后。
“当”
袁铃儿正说到关键的时候，却被这两个夯货打断，从地上捡起来一块拳头大的石头，扔了过去，直接打在了右边的脑袋上，溅起了点点火星。
扔完石头，心里又是害羞又是委屈，将脑袋埋在臂弯里。
左边的见状，赶忙上前指着殷久怒骂到：“你这小白脸怎么欺负我家丫头了…大爷揍死你…”
右边的却从后边一把捏住了他的脖子，直接往身后一丢，压到了一片花草。
他向着殷久点头赔笑：“抱歉抱歉，不知道狐老大和我家小姐在这里幽会…不对…私会…不对…在这里商讨国家大事，打扰了打扰了，我俩这就走。”
他在赔笑，身后左边的却翻身起来，丈二和尚一般向他问道：“右边的，你有病吧，你扔我干什么！扔这小白脸啊！”
“闭嘴，你这二货，这小白脸白天把熊太爷吓得屁都没放就跑了，吃你这样的都不用蘸酱油。让你拿通条通通耳朵里的油泥，你就不听，一天天的聋子一样，门里边啥事都不知道…”
“抱歉，抱歉，狐老大，我俩先告辞，你俩随心所欲，为所以为吧，我们不打扰了…”
说罢，一手拉起左边的，一手捏着刺猬，头也不回的向山下逃走了。